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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溯流年在線閱讀 - 第四十六章下江南(6000補更)

第四十六章下江南(6000補更)

    那邊蘇雅兒竭力說服好友一同遠游,這邊陸是臻和張鶴鳴算是終于結(jié)束疲憊的一天,剛走回村口,見村口停著輛款式講究的馬車。

    陸是臻二人看了眼,沒在意。

    往里陸是臻沖張鶴鳴道別,在家門口瞧見個穿著整潔淄衣的男子,大門旁有石凳他卻不坐,恭恭敬敬地站著。

    見陸是臻朝這兒走來,朝他走了幾步,躬身作揖,“是陸是臻陸公子?”

    陸是臻點點頭,“請問有何貴干?”

    “小的是姑蘇知州楊大人的隨從,在此等候公子,是想給陸公子遞個話。”

    陸是臻一歪肩膀把背上的箱篋垮下來,放地上,“請講。”

    男子恭謹?shù)溃骸皸畲笕寺犅勱懝涌贾辛诵悴牛行慕Y(jié)交,想推薦陸公子進江都的國學堂,今日本想邀公子去城里細談,奈何事先沒告知公子,公子出了門,大人說若是公子出門,便明日再邀,還請公子騰出些時間。”

    陸是臻心道楊知州不找他查王姓兄弟的死因,竟要推薦他入國學堂?

    這是刮的哪陣兒的風?

    只是不管是什么鴻門宴,這姑蘇知州的約他還真不敢不去,遂道:“那小生明日在家候著。”

    男子又作揖,“那明日小人再來接陸公子,陸公子,小人今日便不叨擾了。”

    “嗯,那你慢走。”陸是臻說著送了兩步。

    男子誠惶誠恐:“公子請留步,小人自去便可。”

    回了家陸是臻細想這事兒,怎么想怎么古怪……

    他考中秀才要繼續(xù)考舉人確實需要進國學堂,但是姑蘇沒有國學堂,他本想不如自己在家學習,但考舉人這事兒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自己學可能浪費時間又考不上,但要去江都進學,他又不放心奶奶。

    但這楊知州怎么會突然想推薦他?這姑蘇城那么多秀才,總不能全都推薦吧?

    而且王姓兄弟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死了,衙署那邊對他卻連盤問都沒有,這二者,怕不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楊知州……

    他怎么會搭上楊知州這個人,絕不可能是張焱,張焱想盡辦法都巴結(jié)不了他,陸是臻一愣,莫不是蘇雅兒的手筆?!

    楊知州認識蘇雅兒,而且她手眼通天該是知道他中秀才需要入國學堂,所以請楊知州幫忙推薦,甚至……

    陸是臻汗毛倒立,甚至王姓兄弟可能也是她命人下的手!因為什么……

    因為……他嗎?為了給他出氣?打殺了王姓兄弟?

    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那可是兩條人命!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那么小只那么柔弱,雖然有時候氣勢洶洶,但最終也不過雷聲大雨點小,到底是閨閣弱女子,想來也不敢碰人命。

    那這個楊知州突然找上他,怕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可以利用這一次機會,給張焱那邊演場戲,若是唬住張焱……他便不考舉人了,直接去河西走廊提前實施計劃。

    第二天一早,陸是臻穿了直綴,打開院門,門口已經(jīng)候著昨日的淄衣男子。

    他隨淄衣男子上了馬車,馬車直驅(qū)姑蘇城,目的地到了,好巧不巧,還是他打短工的地方,永福酒樓。

    看來楊知州怪喜歡這個地方。

    隨淄衣男子上樓,眺望湖面的最佳位置已擺了桌酒,屋檐一角的燈籠輕輕搖晃,陸是臻看了眼,嗯,當初修的燈籠到現(xiàn)在也沒壞。

    淄衣男子對他道:“陸公子先入坐,知州正在處理事務,已經(jīng)快了。”

    陸是臻點點頭,入了坐。

    與此同時,京城。

    尤錦顏遣人知會蘇雅兒,說她終于磨得她爹同意她出嫁前出去玩一趟,蘇雅兒高興極了,立刻開始著人收拾行李,那聲勢浩大,比去做一兩年官的蘇言敘陣仗還大。

    她可是算得清清楚楚了,有楊知州舉薦,陸是臻入國學堂那太簡單了,等他來江都,她便可以找機會偷偷見他,就算他因為一些事耽擱了,她也可以從江都順著大運河往下去姑蘇尋他,左不過一兩個時辰,有尤錦顏在,對哥哥說想去姑蘇李家玩,那還不是輕輕松松!

    她喜滋滋地打著小算盤,那邊陸是臻被楊知州相邀去永福酒樓的事,就被盯梢的人傳到了張焱耳中。

    張焱饒有興趣地嗤了一聲,“那知州態(tài)度如何?”

    下首的人回道:“那知州以禮相待,二人席間相談甚歡。”

    張焱點點頭,“可聽到他們說什么了?”

    手下回道:“多是聊些學問上的事,那陸是臻肚子里似乎有點墨水,還給知州提了一個驛站運轉(zhuǎn)的議案,楊知州聽了很感興趣,還說稍作修改可以作成策論。”

    張焱指尖輕敲堂椅扶手,沉吟片刻,“席間可曾提到過威遠侯府那位?”

    “不曾。”

    張焱點點頭,道:“繼續(xù)盯著。”

    陸是臻被楊知州送上馬車后收了笑,他實在是被這個知州給搞糊涂了,這宴席就純粹是文人雅士的清談,對其他事只字不提,倒是讓他真不好揣測了。

    不可能他一個知州突然待見他一個窮秀才,到底是什么原因……

    除了蘇雅兒以外,他真想不到其他緣由,但席間他多次暗示,楊知州也不知是故作不知還是什么,沒有回應。

    但他也不虛此行,與楊知州的這次會面必然會讓張焱再多信他幾分,這種賺錢的好事前期他不插一腳,后面就進不來了,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懂,況且他山匪一個,謹慎有之膽量也不會太小,說不定過兩天就會來找他。

    兩日后,蘇言敘正式啟程赴任,隊伍里一頂華麗馬車格外龐大,蘇雅兒和尤錦顏嬉笑著跟父母告別,歡歡喜喜地踏上了去江都的行程。

    馬車搖搖晃晃,蘇雅兒眼底眉梢的興致讓尤錦顏驚訝,“怎么出個門這么激動?”

    蘇雅兒團扇遮面,紅著臉小聲道:“到時候讓你見見他。”

    “誰?”

    “我的賣、貨、郎!”

    尤錦顏瞪大雙眼,下一刻回過味兒來,瞇眼壞笑:“你想從江都偷溜去姑蘇找他?”

    蘇雅兒皺皺瓊鼻,一本正經(jīng)道:“人家只是想帶你去姑蘇玩兒而已!”

    尤錦顏附和道:“是啊是啊,是為我!”她捻了塊紅杏干吃,憂愁起來:“我要是和你一樣,也能遇到自己心儀的人就好了……”

    蘇雅兒小臉一垮,“好什么好,又不能在一起……還不如不遇見,徒增煩惱!”

    尤錦顏盯著蘇雅兒看了會兒,慢聲道:“可我感覺你身上有種期待與悸動,讓人心生向往。”

    蘇雅兒一怔,垂眸笑了笑,“有時候……”她輕輕撩起簾子,外面暴烈夏日灼熱的光曬出蓬勃的生機,“確實令人著迷。”

    她話音落下,陸是臻打了個噴嚏。

    張鶴鳴道:“風熱了?”

    陸是臻搖搖頭,“不是吧。”他看向?qū)γ娴膹堨停^續(xù)剛剛的話題,笑道,“大當家的親自登門,只陸家寒酸,沒有什么好招呼的,不如一起去姑蘇城找家飯館,我們坐下慢慢聊。”

    張焱擺擺手,豪爽道:“我專門來就是想和陸公子道明心意,不用慢慢聊,我信陸公子,這事就這么定了!只是……聽說陸公子似乎要進國學堂……這事兒不知……”

    比起重走河西走廊歸故里,上國學堂算什么,這機會千載難逢,好不容易誆得張焱信了迫不及待地想入股,這時不動更待何時?

    陸是臻道:“我和她本來想多存著銀錢,爭取今明兩年把這事兒落實的,如今又有大當家的幫忙,時間便可再提前……主要是我其實對讀書一事沒有什么熱情,”說著他憨笑一聲,“心思都用在做買賣上了。”

    張焱聞言心中一喜,“若陸公子要去河西走廊,我這里有個小兄弟可以隨公子差遣。”言罷往身后一望,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恭謹?shù)溃骸瓣懝印!?/br>
    張焱介紹道:“這是我夫人的兄弟,喚作商追,會些拳腳功夫,人也機靈好使喚,陸公子此去西域道長且阻,有他在也方便些。”

    陸是臻一愣,心道張焱出了銀子,不放心他想找個人看著,也是人之常情,遂對喚作商追的少年拱手道:“別說什么使喚不使喚,一道上路的就都是兄弟,以后有錢大家一起賺!”

    張焱笑著拍拍他的肩,“陸公子,打算什么時候走?兄弟好給你準備準備。”

    陸是臻思慮片刻,道:“西域以干燥氣候為主,四季分明,夏季炎熱干燥,冬季寒冷漫長,春秋短暫,春季出發(fā)最好,現(xiàn)在也不晚,若是再過幾個月,那邊就該冷得很了。”

    張焱蹙眉,故作憂慮:“那確實不能耽擱了……只是現(xiàn)在走會不會太倉促。”

    陸是臻道:“那倒不會,我只是擔心我走了奶奶一人在家不方便。”

    張焱打包票:“放心,有我派兄弟照看著呢!”

    陸是臻笑了笑,這“照看”是其次,拿住他軟肋差不多吧。

    張鶴鳴道:“接到我家一起住不就是了,我走了我的房間反正也空著,陸奶奶一個人也懶得燒飯了,還可以和我奶奶說說話。”

    陸是臻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

    張焱神色微妙地看了眼張鶴鳴,沒出聲。

    反正都是為利,表面和諧就行了,大家心知肚明。

    接下來陸是臻便開始和他們商議具體的行進路線、時間安排等等。

    蘇雅兒這幾日行程疲憊,但因為心有所盼,是以沿路也不見她喊累,蘇言敘帶著尤錦顏和meimei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走著,尤錦顏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現(xiàn)三人離江都還剩不到一兩日的路程,蘇言敘帶著兩個姑娘包了當?shù)匾粋€小酒樓,正在試吃當?shù)靥厣朗场?/br>
    烈日當空,蟬鳴聲熱烈盛大,這小地方?jīng)]有冰,桉珊桉楠一直給蘇雅兒打扇,愣是如此也熱出了一身香汗,尤錦顏打趣道:“在室內(nèi)你都熱成這樣,待會怎么上路?”

    蘇雅兒見尤錦顏淡定吃茶,似乎不如她這般躁熱,“小顏你怎么不熱?”

    尤錦顏道:“當然熱,但小時候跟爹在邊關(guān)的時候糙慣了,比起你來說,應該是更耐寒更耐熱些。”

    蘇言敘見尤錦顏如此,輕笑著夸她:“聽說小顏身手也好,不愧是將門虎女。”

    尤錦顏汗顏:“也不是多好,就是練來強身健體,倒是聽聞言敘哥舞得一手好劍,不知何時能有幸一睹風采。”

    蘇雅兒秀氣地翻了個白眼,“都那么熟了,你們還互吹什么!”

    尤錦顏、蘇言敘乜她一眼。

    蘇雅兒拆哥哥的臺,直言不諱道:“哥哥你想什么直接問啊!”

    尤錦顏疑惑偏頭。

    蘇言敘尷尬地清了清嗓,“聽說尤將軍已經(jīng)給你定好夫婿,等這次回去就納禮成親?”

    尤錦顏聞言垮了肩膀,懶散地把腦袋耷拉在蘇雅兒肩上,“嗯……”

    蘇言敘嘆道:“你這么早出嫁,確實為難你了。”

    蘇雅兒嫌熱,把尤錦顏推開,嬌聲道:“安姐兒比我們還小一歲呢,你怎么不覺得她出嫁早?”

    蘇言敘俊臉一皺,“你們長在我眼前,不一樣。”

    尤錦顏幼時沒少跟著蘇雅兒吃蘇言敘親手做的吃食,笑道:“言敘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紀,倒是一點不慌。”

    蘇言敘道:“只是還沒有遇見心儀的姑娘。你呢,喜歡尤將軍找的夫婿嗎?”

    尤錦顏有種回長輩話的感覺,正措辭回答,忽然蘇言敘的貼身侍衛(wèi)從外面小跑進來,躬聲在他耳邊低語幾聲,蘇言敘的眉頭微攏,頓了頓道:“派人去沒有?”

    侍衛(wèi)回了話,蘇言敘點點頭,對蘇雅兒二人道:“雅兒,小顏,附近的縣城夏汛發(fā)水了,這里隸屬江都,是哥哥權(quán)責范圍內(nèi)的事,我得去看看,江都那邊也派人過來了。你們就先按照既定路線走,護衛(wèi)哥哥會安排好的。”

    蘇雅兒和尤錦顏對看一眼,道:“不如我們在這里等哥哥。”

    蘇言敘掃了眼周圍,“這里小縣城,住著不舒服,哥哥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你們先去,那邊的住處父親已經(jīng)命人準備妥當了的。”言罷對身邊的親信道:“你親自帶人,務必把她們安安全全地送到江都。”

    親信道:“那公子身邊……”

    蘇言敘道:“我?guī)蓚€小廝就行。”

    蘇雅兒擔憂道:“也不知災情嚴不嚴重,哥哥還是多帶些人。”

    蘇言敘擺擺手,“哥哥是來體察民情解決問題的,又不是去做少爺,帶那么多人不好。”

    于是蘇言敘把護衛(wèi)留給蘇雅兒,安排了行程以后便下到受災的縣去了。

    蘇言敘一走,尤錦顏道:“再歇會兒,我們便出發(fā)吧。”

    蘇雅兒點點頭,見桉珊立在身后,突然想起個事,因道:“之前不是讓姑蘇那邊的人把消息遞過來嗎?怎么還沒收到回信,他去江都的國學堂沒?”

    桉珊愣一下,連忙低下頭,低聲道:“還沒收到……”

    蘇雅兒抬眸覷了眼桉珊,眼睫微壓,“桉珊,你平時說話可不是這樣的,怎么今天……氣勢不太足啊。”

    尤錦顏轉(zhuǎn)眼看去,桉珊眉目糾結(jié),身形有些僵硬。

    蘇雅兒沒再說話,清清冷冷地注視著桉珊,端了茶來吃。

    站在桉珊身側(cè)的桉楠抬肘捅了下桉珊,桉珊仍舊遲疑,見蘇雅兒沉默著不開口質(zhì)問,知道她在等自己主動交代,嘆了口氣,把袖子里的信拿出來,“小姐……”

    蘇雅兒也不生她氣,接過信,問道:“信都沒打開,你就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了?”

    桉珊道:“那邊的人覺得有必要讓我也知道,所以……單獨給我也寫了一封。”

    蘇雅兒默了默,慢斯條理地展開信紙,尤錦顏也把腦袋湊過來。

    蘇雅兒不避諱,讓她一起閱覽。

    尤錦顏看了幾行,忍不住驚道:“你這貨郎膽子是真的大,他是不是沒去過敦煌,不知道那里有多遠!河西走廊有多難行!從姑蘇出發(fā)到敦煌少說也要一兩個月!”

    蘇雅兒倒是沉得住氣,把信看完了,冷著臉將信紙狠狠往桌上一拍。

    桉珊連忙跪下,“小姐……”

    “什么時候收到的。”蘇雅兒冷道。

    桉珊低聲道:“前日。”

    蘇雅兒轉(zhuǎn)眸看她,“姑蘇來信的人還專門給你寫一封,怎么?你們是怕我做出什么?合著就你們有腦子,我是沒腦子是吧?!前日收到……那現(xiàn)在他們怕是早到江都,從江都坐船往金陵的路上了!”

    她氣極,站起身,諷道:“真聰明啊,本小姐的手下們。”

    桉珊伏身,音色發(fā)顫,“還請大小姐責罰。”

    “責罰?怎么,覺得我不敢嗎?”蘇雅兒揚聲道:“來人,給我把她拖出去打***板!”

    桉楠急忙跪下,求道:“小姐……桉珊私自瞞下信件實在該罰,但二十個板子她受不住的!小姐……”

    蘇雅兒無視桉楠,轉(zhuǎn)過身,尤錦顏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氣什么,桉珊你用得這么順手,打壞了誰頂上?”

    蘇雅兒面無表情,“不教訓一下以后怕是要欺上瞞下。”

    尤錦顏見好友如此,對進來的護衛(wèi)道:“打十板子吧。”

    護衛(wèi)沒應,抬頭看蘇雅兒臉色,候了片刻見蘇雅兒沒反駁,便應了聲“是”,把桉珊拉了下去。

    桉楠也不敢再勸,守著奴婢的規(guī)矩繼續(xù)起身伺候。

    蘇雅兒嘆口氣,“你們統(tǒng)統(tǒng)下去。”

    桉楠福身退下,護衛(wèi)也撤到外間守衛(wèi)著。

    尤錦顏抬手攬住蘇雅兒的肩,上下搓著安撫:“哎,一個賣貨郎而已,見不著就見不著吧。”

    蘇雅兒垂著腦袋,糯聲糯氣的回了句:“我才不想見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點沒有剛剛的凌然。

    尤錦顏偏頭,原來都要委屈得哭了,已經(jīng)多少年沒見她哭了,著急道:“那個賣貨郎自以為是,他能去敦煌才怪了,這一路不知多艱辛,你和他這種自妄的人錯過才是好事!”

    蘇雅兒忽然想起陸是臻奶奶說他們原是南疆那邊的,道:“他祖上是南疆的,他可能走過那條路……”

    尤錦顏一噎,搜腸刮肚地想著安慰的話,“那他就是命不好,沒辦法再見到你這樣的美人兒!”

    蘇雅兒一路的期盼被這封信摔了個粉碎,她是萬萬想不到她已經(jīng)把路給他鋪成這樣,他居然還能不去國學堂去什么敦煌?!他是賣貨賣到錢眼里去了不知道考科舉有多重要嗎!聽說那個土匪頭子資助了他不少銀錢,可他怎么會去墮落到跟一個土匪打交道!

    她遠道而來難道真是為了看個瘦西湖?她就是想見見他,可他居然……

    她惱怒一起,不禁罵道:“臭賣貨的!”

    尤錦顏見她雙目含煙,盈盈欲墜,憂道:“雅兒,你還……真挺喜歡他呢。”

    蘇雅兒背過身哭,“不然呢!但他是個蠢貨,不折不扣的蠢貨!”淚珠兒一顆一顆砸在手背,她委屈道:“這次能出來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來的……若是錯失這次機會……回去母親便要為我相看夫婿,哪還有機會再見?”

    他到底何德何能,臭賣貨的一點不知情識趣,他有什么好的!蘇雅兒一邊怨他一邊安慰自己,不過是貪他好顏色,覺得新鮮,等過了這陣兒就不稀罕了!

    門外護衛(wèi)進來,對主子道:“車馬已經(jīng)準備妥當,看主子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尤錦顏對護衛(wèi)道:“先出去候著,不急。”

    護衛(wèi)看了眼蘇雅兒的背影,回道:“是,屬下一直在門外候著。”

    蘇雅兒心緒不佳,尤錦顏覺得也不適合上路,但若是現(xiàn)在不出發(fā),下午也走不了多遠,若是在晚上之前到不了下一個城鎮(zhèn)怕是要走夜路,她們兩個女子走夜路也不好,遂道:“若是今日不想走,就安排明天出發(fā),左右也不急,順便看能不能等到言敘哥。”

    蘇雅兒點點頭,尤錦顏遞給她一個手帕,她捏著帕子一角輕輕拭淚,嘆了口氣打起精神,揚聲道:“來人。”

    護衛(wèi)去而復返,“屬下在。”

    “今兒不走了,等明日一早出發(fā),你們該休息的休息,李英,你是哥哥的心腹,你自安排哥哥的人,我的護衛(wèi)我來安排,你讓詹護衛(wèi)進來一趟。”

    李英應聲:“是,大小姐。”

    未幾,詹護衛(wèi)進來回話,“大小姐。”

    “哥哥留了多少護衛(wèi)?”蘇雅兒問道。

    詹護衛(wèi)回道:“少爺這邊就跟去了幾個小廝,護衛(wèi)一個沒去,一共二十人。”

    蘇雅兒想了想,“那邊水患情況如何?”

    “聽從那邊來的災民說很嚴重,公子怕是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蘇雅兒想了想,“你把李英叫來。”

    沒一會兒詹護衛(wèi)領(lǐng)著李英進來了。

    “李英,你也知道,府上給我和哥哥各配了二十個護衛(wèi),如今哥哥竟將人都留了下來,身邊一個護衛(wèi)都沒有,我知道他一來擔心我和小顏安危,二來也是想著初來乍到,其他的官員見他帶那么多護衛(wèi)覺得不好,若是處理尋常事務他帶幾個小廝也就罷了,但天災不比其他,我擔心災情嚴重了他那邊人手不夠,我這里有詹護衛(wèi),還有尤將軍派的幾個人,不用擔心。”

    李英躬身回話:“公子有吩咐,必須護送小姐到江都。”

    蘇雅兒眉頭一蹙,“合著你這意思是哥哥的話在我之上了。”

    李英垂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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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記得我用了自動發(fā)布,結(jié)果沒發(fā)出去,抱歉抱歉,補更前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