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純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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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馳期……” 她邊用力吸氣邊叫他名字,蔣馳期沒理,找準(zhǔn)空隙后很快地覆唇,裹進(jìn)去。 周身似乎只有唇上有感應(yīng),像是被微弱的電流觸到。 腰微塌下來,蔣馳期又伸手扶正她,輕捏她下巴,逼她專心。 “不是要自學(xué)么?” 室內(nèi)的溫度明明沒變,尤簌的臉和身體卻比剛才又燙了幾度。 搭在下巴上的指腹一松,皙白皮膚留下個淺印。眼看他還不停,挪唇又要親她耳垂, 她立即抓他手指抓得用力,連心不在此的蔣馳期也能覺察手邊被扯了下。 “嘶……要被你掰死了。” 他又吻了一下她耳垂,在她頸上靠了會兒才緩好。 被放開后,尤簌才抽空看到他被自己抓著的無名指。 確實紅了一圈,扯得很用力。 觸電似地松了手,她訥訥地用手腕擋唇。欲蓋彌彰地,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應(yīng)對他。 “沒剎住,” 他瞧著她解釋了聲,嗓音還是低啞,又拖著凳子離得遠(yuǎn)了點,握住剩糖水的白瓷勺,慢慢地吃。 尤簌小聲嗯了一句,頂著張通紅的臉,努力平息語氣。 “我沒怪你……” 蔣馳期輕笑一聲,“這么好呢?” 不知是身處的環(huán)境特殊還是剛才氣氛轟得太高,尤簌只覺得他隨口說的什么話落到她耳中都發(fā)燙。她借口說熱,然后快步鉆進(jìn)浴室洗臉。 水龍頭淅淅瀝瀝地放著水,尤簌特意把旋鈕移成最涼的刻度才掬起一汪,沖洗臉頰。 鏡中央有個環(huán)狀的白色標(biāo)識,她點了一下,看見整張臉被鏡光照得更細(xì)致。 唇被蹂.躪得深紅,耳垂邊也落著點紅印。 濕發(fā)干了一點,蓬松起來隆起高顱頂,頭包臉的輪廓更鮮明,眼圈微紅……但不是委屈的那種,更像是情動。 尤簌深深吸了口氣,用冷水拍了幾下臉蛋,清醒了會才摁滅鏡燈,慢騰騰踩著拖鞋走出去。 男人疏懶的身型在壁燈下照得很暖,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她剩的丸子桂花凍。 她剛要說點什么,就看他單手劃著的手機屏幕亮度調(diào)高了些,招手讓她過來。 “這個做得符合你要求么?” 尤簌不明所以地看去,等手機中視頻放了一會,才明白他給她看的是什么。 “你學(xué)會了?” “做得很慢,不熟。” 屏幕上的視頻還在循環(huán)播著,尤簌心里發(fā)軟,慢慢過去圈住他脖子,“你為什么學(xué)?” “陪你一起。” 他聲音很輕。 尤簌像是被戳了一下,就這他挖上來的糖水想含一口,又被他躲了。 “我喝過,不嫌臟?” “……可是你喝的就是我剩的。” 左右也不過剩了個底,蔣馳期不想讓她吃剩的,合上蓋子把塑料袋扎緊,撐著腿站起來。 “酒店下面還有,去再買新的?” …… 湖面的涼風(fēng)順著沿岸吹來,不遠(yuǎn)處的背包客在帳篷旁又自己支起了小篝火堆,見他們出來熱絡(luò)地招呼一起玩,蔣馳期笑著回絕了。 尤簌看見秦琳和贏天揚混入其中,在簡陋的半人高的小桌上打著麻將,焰火時高時低,遠(yuǎn)處的青山在黑夜中漸漸隱匿。 她很飽,也再吃不下一碗糖水,但總還是想跟蔣馳期下來走走。 他在前面走著,牽著的手連接手臂拖著后面的她。 “你還沒有跟我說,你為什么要學(xué)剪輯。” 尤簌執(zhí)拗地問。 他專業(yè)不涉及這個,也不需要打零工賺錢。 “說了,陪你么。” 男人懶洋洋的聲音被夜風(fēng)吹得很散。 尤簌抿唇,不想他平白無故讓自己更累。 “不用這樣……” 察覺到她有了情緒,蔣馳期用力扯了一下,把人帶到懷里,低頭噙笑捏她臉蛋。 “怎么了,男朋友干什么用的知道么?” “嗯?” “就是讓你使喚的。” 他似乎并不覺得這算一件大事,口吻照舊漫不經(jīng)心地,“早點做完剪輯,還能早親會兒。” “……” 薄涼的霧氣縈繞,蔣馳期攬緊了她的腰。 其實不止是親,還有更多別的能讓她開心的事也被打散工這件事打斷。他不知道尤簌自己縮在房里剪輯工作的時候心情怎樣,但他不舒服。 他其實能直接拿錢給她,但總覺得她不會要。 那就慢慢來,她不要,他就陪著和她一起做,兩個人總歸做得快點。 剩下來的時間也不用她再壓榨自己。 口袋中的巧克力還硌著手,蔣馳期忽然想起來,掏出,不緊不慢地塞到她外衫口袋。 “累的時候吃。” “什么……” 尤簌看見包裝才知道他塞的是巧克力,“為什么給我這個?” “你之前抽血的時候不是暈了,我想著會不會是低血糖之類的,不是也拿著唄,反正餓了能吃。” 他之前也塞過她糖。 尤簌鼻腔微酸,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有了情緒,只捏著蔣馳期的手,聲音輕慢地叫他,“蔣馳期,” “嗯?” “我也會對你好的。” 他笑了一聲,“知道了。” …… 次日下午,四人才一并回到學(xué)校。 這次落下許多工作,但尤簌總算從心里接受了蔣馳期幫她的這件事,有課的時候晚上也約他找樓層間的休息區(qū),抱著電腦一起剪輯。 收到錢后再請他吃飯,幫他買零食。 蔣馳期不吃零食,最后也總在送她回寢室時,硬塞回她懷里。 - 有條不紊的日子像上了發(fā)條,荏苒易逝。 人們總愿意冠以季節(jié)細(xì)膩的形容詞,把熱烈和夏天掛鉤,用深秋借指悲傷,尤簌理解這樣的感情,但并不覺得這對自己有什么特殊意義。 直到她在深秋末尾,立冬前一天,收到mama突然發(fā)來的信息。 [爺爺病危了。] 手中的課本嘭地掉到地板。 秦琳接完一杯花茶水,剛要挎她一塊去上課,回頭就看見尤簌從抽屜中翻出身份證狠狠攥在手心,跑得匆忙。 “琳琳,幫我請下假。” 語速飛快,桌上的水杯在慌亂中被碰倒,濺出來剩余的薄薄一層水珠。 秦琳連忙幫她扶正,抽了好幾張紙巾疊在一起,探出身看她倉促消失在宿舍走廊的身影,心也跟著惶恐起來。 “……怎么了這是。” 大腦一片空白,血液連著往下涌,尤簌掏出手機訂最近的機票趕回去,但最快回去也要三個小時。 mama只說了那樣一句話,沒有具體說嚴(yán)重到了哪種程度…… 她忽然想到之前上課時mama忽然給她發(fā)消息,說爺爺想她了。 mama有她課表,之前也從沒在上課的時候給她發(fā)過消息,那次明明那么異常,她早該知道有貓膩的…… 那晚視頻中,爺爺面容很紅潤,可上次暑假的時候醫(yī)生分明說他短期內(nèi)不會好轉(zhuǎn)。 ……都是線索。 她卻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被瞞得嚴(yán)絲合縫。 腦海中一遍遍出現(xiàn)高中放學(xué)她去醫(yī)院的場景。 她坐在床沿,看爺爺精神好的時候開玩笑說要去給她去買舊街的生煎包。又看他做完化療后像xiele氣的皮球,邊嘆氣,邊抓她的手,叫她小名,說爺爺不想治了,想留著錢給她上大學(xué)用。 他的手掌像秋天枯槁的老樹皮。 排隊登機。 思緒被拉回來,尤簌手心冰涼。手機篤篤跳出五六條消息,秦琳的,mama的……蔣馳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