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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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嬪妾是孩子的生母,是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難不成旁人一句禍星,他就是禍星了嗎!” 說到激動處,便是強作鎮定的沈霽也不禁紅著眼哽咽,仰頭死死看著他:“即便是現在,陛下越級封了嬪妾為婉儀,將孩子送去鳳儀宮讓皇后娘娘撫養,也難以彌補嬪妾心中的悲痛。” “孩子一出生,嬪妾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如今更是因為天象前途不明,生死未卜。司天監是在調查,可結果不曾出來,嬪妾心中就一日不寧!陛下是有苦衷,可陛下今日來,就能保證孩子平安無事嗎?” “旁人懷孕的時候都百般不適,受盡苦楚,可嬪妾的孩子尚在肚子里便那樣聽話,從不會讓嬪妾吃苦受累,這樣一個孩子,他怎么會是災禍?” 她說著說著情緒激動,淚流滿面,秦淵心中也不好受。 “宿州大旱,天象異常,數萬黎民百姓的命在苦苦煎熬,朕不得不重視,但朕可以答應你,絕不會傷了三皇子的性命,一定會讓他健健康康的長大。” “再者,司天監的事尚未定論,若真有異,朕定會嚴懲。” 沈霽紅著眼睛看他:“若司天監真有異樣,那便是互相勾結,意圖謀害皇嗣和欺君之罪,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和他背后之人?” 秦淵定定看著他:“單是欺君之罪和謀害皇嗣,便是殺頭的死罪,其余大小罪證若搜到,數罪并罰,不會偏私。” 沈霽緩緩合上眸,落下一滴清淚:“希望陛下金口玉言,不要讓三皇子無辜受冤。” “更不要寒了嬪妾的心。” “嬪妾累了,陛下還是請回吧。” 這樣明晃晃的拒絕和疏遠,秦淵心口刺痛一瞬:“你生產辛苦,朕今日政務不忙,可多陪陪你。” “陛下國事繁忙,不必記掛,嬪妾精力不濟,時常昏睡,恐怕不能侍君閑談。” 沈霽并不理會他想多留一會兒的念頭,淡淡道:“陛下,請回吧。” 這么多年,秦淵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半趕半推地轟出來。 分明是這樣僭越的舉動,可如今他的心里卻只有愧疚,并未有半分不虞。 張浦見陛下不情不愿地從渡玉軒出來,再瞧陛下面色,也猜到幾分,便躬身道:“玉婉儀產后身子不適,不能伴駕也是有的,陛下不如讓玉婉儀好好歇歇,待身子調養好了,過幾日再來看望也不遲。” 秦淵原本正因為沈霽的冷淡而心中郁結,聽他這般寬慰,心里也好受了幾分:“你說的有道理,朕改日再來。” 她如今正在生自己的氣,總是在跟前晃悠也是不好,可不來更是不成。 既如此,他便得空就來,想來時日長了,她總能消氣,不再這樣冷淡。 張浦侍奉著陛下坐上御輦,準備即刻便回建章殿,看看陛下的臉色,再看看渡玉軒里頭,不禁暗嘆一聲。 此后大半個月里,秦淵幾乎日日都去渡玉軒,惹得宮里流言紛紛,說陛下極寵玉婉儀,連月中都這樣放不下。 可陛下身邊人最清楚究竟是何模樣,有時是小坐片刻便被趕出來,有時甚至避之不見,可陛下卻絲毫沒有不快,頗有一種只要能見到人便很知足的架勢。 盡管二人這樣一冷一熱乍一看也很和諧,可張浦卻知道,陛下和小主之間,人人心里都有一根扎在rou里的刺。 這刺一日不拔出來,就一日痊愈不了。 張浦看向長安湛藍的天,遠處烏云滾滾,似乎是要下一場雨,一邊招呼著宮女們將建章殿的窗子關好,一邊暗嘆,若是宿州能在這時候下一場大雨,解了燃眉之急,又何須再擔憂天象如何。 三皇子一出生便天降大雨,是大吉之兆,天象之說自然不攻自破! - 三皇子滿月那日,大朝會。 司天監除司天監外所有人的觀星結果都已經過罷,皆和司天監所言差不太多,只剩下最后一人觀測結果還未上稟。 年輕桀驁的觀星師剛剛上前,便聽宣政殿玉階之下有人策馬狂奔,振臂高呼道:“報——喜報!——宿州降雨了!” 第66章 66. 066 賜名[二更合一] 宿州氣候異樣連續干旱的災情遲遲得不到解決, 早已成了朝廷上下憂心的大事,連著幾個月上朝都氣氛壓抑。 如今聽到宿州降雨的喜訊,人人皆是眼中一亮, 欣喜地轉頭看向正門:“宿州降雨, 乃是大喜事啊!” “數萬黎民百姓,這下總算可有救了!” 馬蹄聲疾馳而來,傳訊之人飛快從馬上翻下來,一路疾步走入正殿,鏗鏘跪地, 抱拳行禮,風塵仆仆的面上熱淚盈眶:“啟稟陛下, 宿州降雨,百姓有救了!” 宿州降雨,無疑是將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秦淵龍顏大悅,當即起身朗聲笑道:“好!甚好!” “宿州降雨, 解百姓燃眉之急,實乃喜訊。宿州一去千里迢迢,不知現在如何了?” 傳訊人低頭拱手, 聲音十分洪亮:“啟稟陛下,微臣從宿州回長安那日正是下雨天, 從小雨淅瀝到瓢潑大雨,不過短短半日,雨勢極好,預計會下上好幾日。且宿州刺史在大旱時便發動風水師尋地脈深水,親自領著人干活,挖了不少河槽深溝, 如今大雨連下,不僅能緩解干旱,也能蓄幾條湖泊河流,定能緩解大旱!” 此次宿州大旱,除了連續幾個月不降雨以外,最為致命的便是天氣異常。 冬季剛過便連日高溫,土地龜裂,寸草難生,如今天降甘霖,實在稱得上是及時雨,如此一來,便能緩解高溫,滋養土地,也不愁日常飲用了。 實乃是近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了! 殿中央,段星玄瞧著前來送信之人,并無半分意外,反而挑了挑眉,一幅本應如此的樣子,神情傲然,十分鎮定。 朝中為宿州降雨一事討論許久,這才有人關注到他。 當初司天監說起星象一事是在朝中,因此朝中大臣也都知道星象不明,福禍相形的事,而不知司天監在春瀾宮時說了什么。 因此宿州一降雨,立刻有人說,今日是三皇子滿月,便傳來宿州大旱的消息,莫非!三皇子便是福星? 降雨和之前的天象聯系在一起,朝中頓時人聲如沸,激烈的討論起來。 秦淵坐在龍椅上,想起今日降雨的消息和三皇子那日司天監所言,便知他所言有虛,不禁面色微沉,然文武百官皆在下首,他并未喜怒形于色,而是著眼于傳訊人旁邊的觀星師,段星玄身上。 宿州降雨,三皇子是禍星的流言不攻自破,可讓秦淵發怒的是,除了眼前的段星玄,司天監大大小小觀星師近三十人,竟都跟司天監長著同一條舌頭! 先帝在位時看重司天監,一直讓他掌管此部,對他頗為信任,秦淵登基后,司天監一直不曾有過什么惹眼的大事,那便是天下太平之兆,因此所有人都對司天監的話十分信任和禮遇。 不曾想,時日久了,便連觀星師都能腐朽至此! 秦淵看向段星玄,沉聲問道:“你便是司天監理最后一個上匯天象之人?” 段星玄不卑不亢,拱手道:“微臣正是。” 其實在他之前的觀星師所有觀測結果都是暗中匯報給陛下聽的,但他在司天監不合群,頗受排擠,如今便被擠到了最后一個,許是最后一個終于要到對天象蓋棺定論,大告天下的時候了,所以段星玄才被通知來大朝會。 如此甚好。 “微臣師從太一仙人,自幼觀天象,推理法,學八卦,師尊仙去后,因心懷抱負才入長安司天監,然懷才不遇,今日還是第一次面圣。” 事關星象,宣政殿頓時安靜下來。 秦淵牢牢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既是出師有名,想必有真才實學。你昨夜觀星,星象如何?” 段星玄嘴角噙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自信道:“民間觀星多是rou眼,雖以師尊教導之法能看出六七分,可若看細節,卻是要借助司天監內的渾天儀和天下唯一一個聚星儀,方能看得分明。” “微臣敢問傳訊人一個問題,宿州第一日降雨是何時。” 傳訊人只消一想,拱手道:“啟稟陛下,宿州第一次降雨,是五月十三傍晚,起初淅淅瀝瀝,而后便是大雨傾盆。” “那便是了。”段星玄為人桀驁,恃才傲物,最厭惡官場上的銅臭氣,只可惜入長安三年,一直被司天監打壓,從未讓他接觸過聚星儀,昨夜終于輪到他,誰也不知他心中有多暢快。 那司天監老朽早就該退位了。 段星玄看向陛下,高聲道:“三皇子出生那日,正是五月十三夜。” “三皇子命格大貴,一出生自帶祥瑞,便是命定的貴子,且出身皇室,日后——” 段星玄頓了頓,才續說道:“日后定有一番作為,是陛下左膀右臂。” “幾個月前,微臣夜觀星象,也看出不妙,然是否災星還朦朧不清,因此司天監所言并非都是虛言。且時光推移,子星紅光漸盛,帝星正北群星黯淡,是大災象,彼此聯系,也難免讓人以為是禍星大亮沖撞國運,這才致使宿州災害連日不退。可這只是表面,更深一層,司天監沒有看出來。” 段星玄挑眉譏笑:“除非連續觀察記錄,再借助八卦細細推衍,其中奧妙不得顯現。” “司天監掌管司天監數十年,德高望重,自負資歷深久,要司天監人人仰望而不得悖逆,除了他,任何人不得使用聚星儀,且時常不在司天監,每每回來身上的脂粉味連微臣這等微末之人都能聞見,既壓了年輕人不得精進觀星術,心思又不在星象上,如此之人,又怎么會整夜觀察,看出里頭隱藏的奧秘。” “子星起初微紅,出生那日紅光最盛,而昨夜微臣再觀,已成紫光微亮。三皇子承大災出生,來時攜風帶雨,遇水化龍,此為紫氣東來,是大吉兆,三皇子命里不凡,是——將相之才。” “且宿州干旱是命定之災,然災后便是新生,經此一事,宿州必會繁榮昌盛,更上一層樓。” 段星玄一番話說得秦淵龍顏大悅,熱血沸騰。 朝臣躬身拜下:“臣等恭賀陛下,喜得麟兒!” 秦淵難掩欣喜,若他若言為真,那沈霽便給他生了一個百年難遇的好兒子! 這司天監昏庸無能,先帝駕崩區區六年,便沉迷花紅柳綠,肆意怠慢,更是拿著皇嗣和國運糊弄,實在該死! 當初先帝與他山野中相逢,知他無兒無女,引為長安第一觀星師,多少人敬仰,如今天下大定,竟也成了這般庸碌這人。 秦淵沉聲道:“來人,將司天監從刑部大牢提出來,朕要當眾發落了他!” 不多時,司天監顫巍巍地被人帶去殿中,神情軟弱惶恐,哪還有從前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固然在大牢里吃了苦頭,可但凡有骨氣的清流,便是被冤下獄亦是鐵骨錚錚。 長安昌盛繁華,紙醉金迷,司天監受萬人敬仰,日日沉迷于情樂,早就忘了本心了。 陛下面容肅穆,司天監自知不妙,為求活命,忙叩首道:“陛下恕罪!臣自知老眼昏花,觀星術有所退步,但還請陛下念在臣侍奉先帝多年的份上,饒臣一命吧!” 秦淵看著他的模樣,沉聲道:“你剛從大牢出來,如何便知道是自己老眼昏花,觀星術有所退步 。朕記得你在大牢中,可是咬死不認,說自己一心為國著想,沒有半句虛言,既如此,便是你自知話里有假,為了活命才詭言狡辯!” “你若說出實情,朕可免去你刑罰之苦,若不說實情,待你的底細被查的一干二凈,朕自會依法處置你而不偏私分毫。” 司天監跟著先帝榮華一生,還從未想過會有今日,一時驚得額上不住冒冷汗,猶豫了好一會兒,可孰輕孰重,始終還是自己的命要緊啊。 當初那天象一開始,其實根本就沒有福禍相形,而是只有禍象,沒有福象。 那所謂福相是陸氏派人給了他一大筆銀子,又恩威并施,說不這么辦,陸大人就會將他在怡紅樓jian/污清倌致死的丑聞上表陛下彈劾他。 陸大人雖只是正五品上的官職,可位列御史中丞,主掌糾察百寮,監察執法,有彈劾百官的權利,權勢頗高。 雖品級不高,可實在位高權重,若是被陸氏盯上了,那他這些事就瞞不住了,一旦被聯名彈劾,那他恐怕官職不保,因此星象所言,也是他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訴陛下的。 所以一開始在禍星上添了福禍相形,模糊不清,也是為了給陸才人的孩子添一個福相。 誰知后來禍星紅光大盛,他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陛下,消息卻不知怎么又傳到了陸大人耳朵里,逼著他將實情告知。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天象本就是如此,便是如實相告也無妨,誰知道沒有這么簡單,居然是置死地而后生的大貴之相。 一處錯便是處處錯,他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了! 若是不說,那便是死路一條,陸氏死活又于他何干。 司天監忙跪下叩首,沾血的胡須隨著動作磕在地上:“陛下恕罪!臣都說!” “星象之事確乎是臣疏忽,不曾細細觀察才惹出這樣禍端,但從一開始,臣也是被人脅迫才如此情急將此事告知于您的陛下!” “兩個月前,臣所言福禍相形中的福相,是陸大人威逼臣添上去的,意圖為陸才人腹中的孩子添一分吉祥而爭寵,其實并無此事,而后續臣發覺紅光大盛,禍星撞國運,臣雖覺得不妥,卻還在斟酌,不知該如何上表,也是陸大人說此事事關國運不可怠慢,讓臣及時上告天知。加之臣觀星不清,這才惹出許多禍端,險些冤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