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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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她對沈霽的防備心,應當會大減才是。 翌日清晨,沈霽將將醒來,便聽聞了陛下晉封陸青霜的消息。 正五品上御史中丞的嫡女,陛下封了從六品的才人,遷居頤華宮的東偏殿秋梧榭。聽聞頤華宮地段不錯,離建章殿不遠也不近,附近風景十分秀美。 如陸才人的家世位份,便算很相配。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戚寶林恐怕就不大舒服了。 戚寶林的位份是太后所封,就連居所也一并分到了離建章殿較遠的重華宮。 據說這幾日一直在宮內抄寫宮規(guī),門都不許出,更別提見到陛下,也不知今兒個知道陸才人也挪出了掖庭,會是怎么個心情。 陸才人偽善,戚寶林跋扈,都不是善茬。 沈霽隔著帕子把玩著手里的蘭花白玉簪,眼底涼涼的。 也不知道日后這兩個人對上,會是什么光景。 片刻后,門外傳來溫婉的笑聲和眾人行禮的聲音,并著越行越近的紛雜腳步,最終停在了沈霽的門前。 來人似乎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沈meimei的病還沒好,也不知醒了沒有。” 嘎吱—— 門被推開,沈霽柔柔弱弱地看向來人。 正是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的陸才人。 她周圍跟了好幾個選侍,看向陸才人的時候眼底皆露出羨慕的神色。 陸才人羞得雙頰緋紅,眼底卻十分歡喜,盡管表面還維持著端莊的模樣,可沈霽看得出,她十分享受這一刻眾人的追捧。 現在還不到午時,算算時間,想必陸才人是剛向皇后娘娘和主位請了安便來了掖庭。 瞧她如今看著沈霽熱切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之間是多么姊妹情深。 陸才人剛得寵幸,卻還惦記著掖庭里自己病中的小姐妹,真是可歌可泣。 沈霽自知她們并沒有什么交情,甚至前幾日她也不曾這樣殷勤的過來看望。可這會兒她徑直來瞧自己,還真有些拿不準陸才人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了。 陸才人表現的親昵,沈霽卻不能不失禮數,忍著乏力要給她請安。 畢竟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經是新晉的陸才人,不是那個之前同她平起平坐的陸選侍,她若不懂規(guī)矩,旁人只會認為是陸才人寬宏大量,她沈霽不識好歹,一旦流傳開了,對風評有損。 沈霽咳了幾聲,弱不禁風地掀被起身,險些摔倒般下了床,她仰頭看向陸才人,眼中似有淚花:“給陸才人請安。陸jiejie,你怎么這會兒過來了?” “我病中憔悴,你才承寵,莫要過了病氣給你。” 陸才人不動聲色打量著沈霽,看她病容蒼白,身子虛弱,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慮也消了。 當初給沈霽的白玉簪并不會讓人病得這么厲害,僅是讓她幾天不能見人而已。 因而當初聽到她稱病不能出門之時,她也曾經懷疑過,是這白玉簪的作用她記錯了,還是沈霽發(fā)覺了她真實的用意。 好在不論是何效果,沈霽的確那么剛好的病倒了。 目的已經達成,她也就沒有再湊上前去尋個究竟,免得平生是非。 如今塵埃落定,她帶著心中僅存的懷疑再來確認一番,見沈霽對她一如既往,便猜這事許是誤打誤撞起了她預想之外的效果。 既然無人察覺,那她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現在沈霽尚未痊愈,她便是新妃中最有希望的一個,但她也清楚沈霽得寵是遲早的事。 這樣一個心思單純卻長相如此貌美的人,只要不礙著她的事,會是她將來很好的助益,也會是她手里很好用的一枚棋子。 眼下,趁沈霽還沒病愈暫時籠絡住她,是最妥帖的選擇。 想到這里,陸才人倏的想起昨夜同陛下在龍床之上的模樣,想起陛下精壯的腰身和英俊的長相,下意識羞得燒紅了臉,心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陛下的寵愛她要,權勢,她也要拿到手! 春日天涼,陸才人溫和地笑一笑,連忙將沈霽扶回了床上。 她坐在床頭,細心替她掖好被角,狀似感嘆地說著:“這幾日讓meimei受苦了。今晨一回頤華宮,太后和皇后娘娘都送來了賞賜,還有不少別的主子娘娘的贈禮,足足鋪滿了一桌子。我千挑萬選給你選了幾樣補身的送過來,meimei,你便收下吧。” 陸才人受上面器重,又這樣細心慷慨,身后跟進來的選侍們連連感嘆,羨慕的不行,不住地說沈霽真是命好,能得陸才人這樣幫扶。 沈霽自然千恩萬謝。 她們又說了好一會子話,陸才人才說宮內事務尚未處理完,要改日再來看望她。 甚至當著眾人的面承諾,待沈霽病好了,她定然會向陛下好生舉薦一番,不讓明珠蒙塵。 這話說的動聽極了,連沈霽都險些聽信了去。 可惜,她又不傻。 陸才人走出掖庭以后,跟在她身后的貼身侍女松桃才不以為然地開口說道:“小主,您同沈選侍關系平平,怎的給她這么多好東西。奴婢今兒個入庫房的時候看了,有好幾樣,便是從前咱們府上都沒有的,給她這么一個良家子,是不是太高看了?” 松桃是陸才人從陸府帶來的婢女,打小就跟著她,關系密切。 陸才人并不避諱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有極淺的笑意:“她往后對我還有用,區(qū)區(qū)一些賞賜算什么。只要我能寵眷不衰,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見小主如此有主意,松桃也放下心來,好奇道:“那小主真的打算見了陛下以后舉薦沈選侍嗎?” 她目不斜視,四平八穩(wěn)地走在宮道上,篤定道:“她遲早會得寵。” “可絕不會是因為我。” 沈霽大病初愈時,已是半個月后。 二月二十四。 桃梨已謝,春雨將歇。 才下了一夜的連綿細雨,掖庭的石子路上濕漉漉的,泛著濕冷的水光。 這半個月,陸才人又侍寢了兩回,一時也算小有風頭,東苑剩余的兩位禮聘秀女也承寵搬離了掖庭,新人里,就只剩下西苑這些平民出身的選侍了。 自從七日禁令過后,選侍們可自由出入。 西苑的選侍們?yōu)榱伺加霰菹拢胁簧偃巳杖粘鋈ヅ鲞\氣,以期能夠得陛下青眼,飛上枝頭。 可皇宮太大,單憑撞運氣,實在是難上加難。 沈霽大病初愈,又遇這樣冷的天氣,其實本應在屋內好好休養(yǎng),等天暖和一些再出門的。 可是她悶了這么多天,也實在是想出來透口氣,便抽了把素色油紙傘,系上披風出門去了。 雨后路滑不好走,宮道上連宮人的蹤跡都少見,沈霽正好能悠閑的打量這后宮的景致。 從掖庭往南直走,很快便是六局二十四司所在之處,沈霽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恰逢幾個神色匆忙的宮女從司藥司出來。 為首的宮女指揮著后面幾個手提藥箱的宮女,出聲催促著:“快些走!如今雨天,皇后娘娘的頭疼病又犯了,快,別耽誤了事!” 沈霽腳步一頓。 她從前便聽說過,皇后娘娘性情敦厚溫和,和陛下相敬如賓,感情和睦。 唯一可惜的是,皇后娘娘身子骨弱,有頭疼的老毛病。 凡遇濕冷天氣,極易復發(fā),疼痛難忍,也是因此,后宮事務除了由皇后處理,還有林貴妃從旁協(xié)助。 這幾天春雨連綿,皇后娘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可見太醫(yī)署的太醫(yī)們也對此束手無策,不能根治。 帝后和睦,相敬如賓。 沈霽遙遙看向司藥司宮女遠去的背影,忽而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阿霽:你猜我到底上當沒有:;gt;感謝在2023-03-07 22:49:25~2023-03-09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rebecca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葉湘?zhèn)?nbsp;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別管我了、一只喵 10瓶;彤彤266 3瓶;我在這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章 5. 見圣 計劃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回掖庭以后,沈霽徑直去嬤嬤那領了套選侍規(guī)制的文房四寶。 采選入宮的良家子們通詩書筆墨的不多,因而并不是人人都有。 她去領取的時候,嬤嬤格外似乎格外高看一眼。 沈霽雖出身靈州小門戶,可她新父是教書先生。 自幼跟在母親身邊照顧起居,閑暇無事的時候,也會學讀書認字。 這些年,家中沒有條件讓她研習風雅六藝,可讀書學習卻是門檻最低的珍寶。 新父時常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幸好沈霽爭氣,也喜歡讀書,練了一手還能入眼的簪花小楷。 如今到了后宮里,美人如云,個個身懷技藝。她雖身無長處,但好歹通文墨,也不至于太被動。 西苑選侍們的屋子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圓桌。 沈霽將圓桌搬到窗前,整扇推開,從外經過的人輕而易舉看得到屋內光景。 她點一盞燈擱到桌上,宣紙鋪開,墨塊研勻,又細致地凈了手,方坐下認認真真地謄寫經文。 沈霽寫得認真,晚膳都不曾去用,班玉雅擔心她出了什么事,急匆匆來屋子里查看,就見她正坐在桌前凝神專注地寫著什么。 班玉雅松了口氣,湊上前說:“今兒晚上jiejie沒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幸好你在。” “沈jiejie這是寫什么呢?” 沈霽收了最后一筆,這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溫聲細語地說著:“是《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 “佛經?”班玉雅不太理解,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落下了什么活沒做,羞愧地問,“jiejie怎么開始抄佛經了,可是嬤嬤吩咐下來的?” 她低頭去看紙上整整齊齊的娟秀字體,不住地小聲夸:“從前不知,原來沈jiejie的字寫的這樣好看,連如此晦澀難懂的佛經也背的下來。” 沈霽柔柔笑著,避重就輕地說:“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我左右閑著,想為娘娘抄經祈福。” 班玉雅心思單純,并未多想,反而愈發(fā)同她親近了,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敬佩:“我就知沈jiejie心地善良,同戚寶林那些人一點兒也不一樣。” 說罷,她掩面打了個呵欠,細心叮囑著:“天黑了,jiejie早些歇息,可莫要熬壞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