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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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鵬想掙回面子,臨走的時候嗆了趙斯一句:“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熱心腸了。” 隨著門重重關上,宿舍里重新恢復安靜。 阮余扶著床邊站起來,吃力地踩著梯子上床,他下面的傷口撕裂得厲害,抬一下腿都疼得厲害,卡在梯子中間上不去下不來。 一雙手突然在后面扶住他,趙斯淡淡地說:“能上去嗎?” 阮余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 趙斯扶著阮余上了床,一言不發收回手,回了自己的床鋪。 阮余躲進被窩里,他艱難地脫下校服褲,看著上面干透的血跡,第一次這么恨顧子晉。 都是他把自己害成這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斯也出去了,宿舍里只剩下阮余一個人,他才捧著換下來的校服去了浴室。 他放了一大勺洗衣粉,用力搓洗著校服褲,水被染得微紅,費了很大的勁終于把上面的血跡清洗干凈。 阮余把校服晾起來,重新回到床上,他縮在被子里蜷縮成很小的一團,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渾渾噩噩地想,他一定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一連幾天,陶束都沒來學校,電話也打不通。 阮余有些坐不住了,去了趟老師辦公室。 班主任見到阮余來,和顏悅色地笑:“有什么事嗎?” 阮余局促地說:“老師,您知道陶束怎么了嗎?” “你問這事啊。”班主任想了想:“聽說是生病住院,前幾天他家長給我打了電話請假。” 阮余忙問:“那您知道他在哪個醫院嗎?” “這個倒是沒問。”班主任說:“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阮余眼里閃過一抹失望,他搖了搖頭,“沒,沒有,就是有點擔心他。” 班主任笑著說:“應該沒什么大事,病好了就回來了,你別想那么多,好好學習,最近聽老師反映,你上課不太專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阮余沒辦法說實情,只能找借口敷衍過去,離開了辦公室。 一天下來,阮余沒聽進多少課,他擔心著陶束的傷,不知道他是不是傷得很重,洶涌的愧疚幾乎把他淹沒。 放學鈴聲響起,阮余正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書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見發件人是陶束,阮余心臟重重一跳,迫不及待點開短信。 短信里只有簡短一句話:我在體育館門口等你。 第二十六章 再去醫院 阮余背著書包來到體育館。 他遠遠看見陶束坐在體育館前的長椅上,病號服外面披著件外套,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 陶束聽見腳步聲,慢慢抬起頭,跟阮余四目相對。 阮余腳步不穩走過去,愧疚地看著陶束,“我聽老師說你住院了,“你,你沒事吧?” 陶束擠出一抹笑容,“沒事,前幾天回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搶劫犯,被捅了一刀,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這讓阮余心里更加內疚。 只有阮余知道這不是什么意外,是顧子晉找人做的。 阮余嗓子發干,“這里風這么大,怎么不回教室?” 陶束沉默了一會兒,一抹遲疑隱隱從語氣里透露出來,“阮余,我有事想問你。” 阮余心里咯噔一聲,直覺跟顧子晉有關系。 果不其然,陶束問:“那天晚上來找你的男人是誰?” 阮余抓著書包帶子的指尖開始降溫,嗓子里發不出聲音。 陶束帶著幾分期翼看著阮余的眼睛,啞聲說:“是你的男朋友嗎?” 阮余像被尖針刺了一下,心虛地避開了陶束的注視。 這個眼神讓陶束的心像灌滿冷鉛微微下沉。 陶束難以置信地說:“真的是你男朋友?” 阮余喉嚨動了動,“我跟他......” 他這一瞬間的遲疑被陶束捕捉到,想起那天晚上阮余見到男人害怕的模樣,又聯想到前段時間阮余的反常,一個想法在陶束腦海中閃過。 陶束抓住阮余的手腕,呼吸粗重,“是那個男人強迫你的,對不對?” 阮余有一瞬間脫口而出的沖動,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就算說了實話,陶束也幫不了他,只會讓陶束受傷。 他不想再牽連陶束了。 阮余輕輕搖了搖頭,艱澀地說:“沒有,是我自愿的。” 陶束呼吸不穩,“我不信,你之前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有男朋友。” 見阮余沉默不語,陶束正色道:“阮余,你跟我說實話, 如果碰到困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 阮余怔怔地看著陶束胸口的病號服,上面有一抹刺眼的血跡,已經干透了,應該是傷口滲出來時沾上的,他心臟顫了顫,抬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說的就是實話,我是自愿跟他在一起的。” “他對我很好,給我錢花,還幫我辭了奶茶店的工作,租了個大別墅讓我周末的時候可以在外面住。” 陶束的眼神徹底黯了下去,他慢慢松開阮余的手,眼神流露出難以名狀的失望,“阮余,我一直以為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 “原來是我看錯你了。” 阮余的心像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他用力咬住嘴唇才扼制住坦白的沖動,從書包里掏出鋼筆盒,“這只鋼筆還是還給你吧,太貴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