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變?yōu)槿诵危涂▊愐黄鹇湓诹藠W吉背上。

    米格爾走下馬車，對卡倫微笑，卡倫也對他微笑回應，然后上了馬車。

    剛坐下，卡倫就聽到弗登的聲音：

    “你騙了我。”

    即使早就做好被問責準備的卡倫，聽到這么直接的質問，壓力也陡然劇增。

    不過，卡倫還是馬上調整好了心態(tài)，用了一個很俗套卻又很寫實的理由：

    “執(zhí)鞭人，我有罪，我原本以為能控制得住自己，可是……我還是太年輕了。”

    “呵呵呵……”

    這種話一般是長輩教育晚輩時用的，可卡倫卻直接用在了自己身上，弗登笑了起來。

    他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說的，對這個敢于欺騙自己從自己這里拿走軍權然后來到前線馬上開始“胡作非為”的年輕人，他要好好敲打。

    而且，這種敲打，能夠給予他不少異樣的快樂；

    甚至，還有很多的范例可循，畢竟，在過去幾十年來，他沒少被那位換著花樣地各種敲打，早就積累了豐富的被敲打經(jīng)驗。

    可是，弗登才剛起了個頭：

    “做到這一步，就差不多了，接下來，還是要穩(wěn)一穩(wěn)……”

    說到這里時，弗登透過車窗，看見下方整齊林立的一個個軍團方陣。

    這世上，不存在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弗登是不懂軍事的，所以看到這一情景后，他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卡倫為他布置的迎接排場。

    “有些過了，你不是這種輕佻的性子。”

    “請您恕罪，實在是您在我們這支軍中的威望實在是太高，知道您要來慰問視察，全軍上下，都無比激動亢奮。”

    “呵。”

    弗登起身離座，走下了馬車，站在龍背邊緣，注視著下方的軍容。

    米格爾這時湊上前，說道：“執(zhí)鞭人，這說明大家伙心里，都有您的。”

    弗登說道：“好了，可以了。”

    “遵命，執(zhí)鞭人。”

    卡倫拿出一張蓋有自己印戳的黑紙，紙張自動折疊成一只黑烏鴉，向下飛去。

    命令下達。

    不一會兒，下方所有軍陣非但沒有回營，反而繼續(xù)向外推進，同時，進擊的軍角聲不斷響起。

    米格爾當即愕然：“你，你，卡倫軍長，你……”

    他無法想像，這就是卡倫為執(zhí)鞭人準備的歡迎儀式。

    米格爾：他瘋了么！知道執(zhí)鞭人在這里時，戰(zhàn)事發(fā)生任何的意外，將造成怎樣的政治動蕩，大祭祀和教廷，會怎么看待這一cao作？

    這簡直就是將執(zhí)鞭人給政治綁架了！

    多少年了，自己沒有被下屬脅迫過了，可弗登并沒有發(fā)怒和生氣，而是目光微凝，他看向卡倫，很平靜地道：

    “你知道，我來了，某個人就打了敗仗，會是個什么樣的后果么？”

    卡倫回答道：

    “屬下只知道，因為您來了，所以這一仗打贏了。”

    弗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馬車，說道：“這次，要是輸了，我會讓你從前線滾回來，做一個馬車夫。”

    卡倫低頭，沉默。

    弗登指向了拉車的馬匹，繼續(xù)道：

    “要是贏了，我就把你身上的韁繩卸掉。”

    第811章 你是神教的未來

    米格爾無法理解執(zhí)鞭人對卡倫所說的“卸去韁繩”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來，執(zhí)鞭人對卡倫可謂竭力栽培，不僅將卡倫收入自己的嫡系班底，還將軍團長的位置給了卡倫，在戰(zhàn)爭期間，更是親自督促后勤保障……這也算是套著韁繩么？

    不過，雖然不理解，卻并不妨礙米格爾對卡倫露出羨慕的神情。

    卡倫低著頭，對執(zhí)鞭人很是恭敬地說道：

    “您言重了，我一直很慶幸也很感激，自己可以在您的麾下做事。”

    米格爾心道：你看，不僅我沒懂，卡倫軍長也沒懂嘛。

    然而，卡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米格爾發(fā)現(xiàn)，好像不懂的只有自己。

    卡倫說道：“我時常感到歉疚與惶恐，因為我清楚，我是將自己的任性和氣盛，都落在了您的大局和胸襟上。

    有時候，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后果，知道您會因此生氣，卻依舊選擇去這么做，而且我很踏實地認為不會遇到那些不好的煩心事。因為我知道，您不是在照顧我，您是在照顧秩序的事業(yè)。”

    當領導世俗時，你要跟著一起市儈；當領導抒情時，你要陪著一同高雅；

    當弗登說出“馬車夫”和“韁繩”時，卡倫清楚，這是執(zhí)鞭人想要和自己拉近距離，那自己也就必須說一些體貼甚至是偏rou麻的話。

    這些話倒也不是瞎說，更不是純粹為了拍馬屁，畢竟尼奧都說過：你猜猜執(zhí)鞭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你給拍死？

    而卡倫之所以能在明知會引得執(zhí)鞭人不快的地帶瘋狂試探，真就是吃準了人家會顧全大局。

    我知道我的行為會讓你很生氣，讓你在辦公室里罵我，但你不會因此針對我、打壓我、排擠我，只要我把事做得好，你還得壓制住心里所有的不滿來幫助我、扶持我。

    米格爾眼里露出些許茫然，卡倫的回答，他沒完全聽懂，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本能地感覺很是高級。

    如果說以前他只是覺得卡倫在其他方面的能力確實是超過自己，但自己也是在特定賽道上有專長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卡倫在自己的專長賽道上無情碾壓了。

    再細細品味這個回答，這是認錯么？這是懺悔么？不，這分明詮釋了什么叫做最清新最極致的馬屁。

    言外之意就是，我心里有著虔誠的秩序事業(yè)，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們彼此都共鳴，所以我能在對待你的態(tài)度上，很放心很踏實地去選擇最直接最有利于秩序事業(yè)發(fā)展的方式。

    米格爾扭頭看向執(zhí)鞭人，他看見執(zhí)鞭人的嘴角出現(xiàn)了弧度，執(zhí)鞭人在笑。

    如果說先前弗登心里對卡倫有多少怨氣和不滿，那么現(xiàn)在，他就有多舒服。

    個人的喜怒哀樂甚至是榮辱，在真正偉大的事業(y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給看透了，但這一次，他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因為當卡倫說出這些話時，無形中，模湖掉了原本森嚴的上下級關系，儼然成了為了一個共同志向攜手奮進的伙伴、搭檔。

    米格爾不理解這些，這很正常，因為這里牽扯到了……格局。

    在卡倫看見背對紀元而坐的秩序之神后，他的內心，他看待人際關系，甚至是看待世界的方式，都發(fā)生了變化。

    有什么好爭的呢，有什么好謹慎的呢？

    身為虔誠的秩序信徒，我們明明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卡倫，我很想撕了你，所以，你最好祈禱自己，能一直表現(xiàn)優(yōu)秀，讓我覺得你有用。特殊的待遇，我能給你，前提是，你要不斷地向我證明，你有匹配這一待遇的資格。”

    “您會看到的。”

    “好，我看著。”弗登指了指下面，問道，“你不需要去下面指揮么？”

    “回您的話，作戰(zhàn)方案已經(jīng)制定得很縝密細致了，意外預桉也做得很全面，所以接下來的攻勢也會按部就班，除非遇到意外預桉之外的特殊情況，我都不用額外指揮。”

    “不是為了特意陪我？”

    卡倫回答道：“請您恕罪，在屬下看來，打仗，比陪您更重要。”

    “行吧，米格爾，在這里支起桌子，既然我們的軍長大人有空，那就在我旁邊給我就著戰(zhàn)局講一講，讓我也見識見識，這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打法。

    不過，有件事事先說好……”弗登看向卡倫，“我只負責看，待會兒無論我說了什么，你都不要被動搖，我不做外行人干預內行人的事。”

    “是，請您放心。”

    米格爾去馬車上將小桌椅搬了下來，車內的小食和酒水也擺了上去。

    弗登坐下后，卡倫在身側也坐下，至于米格爾，則負責在旁邊站著倒酒。

    這個情形，讓這位秘書長心里也十分唏噓，誰能想前不久還需要自己特意引見安排才能爭取到和執(zhí)鞭人獨處時間的那個年輕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靠著其能力與地位，和執(zhí)鞭人坐在一起了。

    卡倫對身邊的小康娜說道：“你去前面，指引奧吉怎么飛。”

    “好的。”

    小康娜蹦蹦跳跳地跑到龍頭的位置，一只手扶著奧吉的龍角，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奧吉的額頭：“大笨龍，你按照我說的飛，不要亂飛啊，要不然我們可能會被打下來的。”

    卡倫覺得，論做吉祥物，論提振士氣，執(zhí)鞭人的冰霜巨龍，肯定還是比自己的小骨龍來得效果更好。

    至少，自己現(xiàn)在不用再擔心那三個正規(guī)團會保留實力了，在秩序神教內，沒人敢湖弄執(zhí)鞭人，除非已經(jīng)做好了上秩序審判庭的心理準備。

    在戰(zhàn)場還在繼續(xù)鋪陳的階段，卡倫向執(zhí)鞭人講述了一下雙方現(xiàn)在的力量構成，分析了敵我各自的利弊。

    弗登很認真地在聽，偶爾也會問幾個問題，他倒是不介意在自己下屬面前展露自己的“無知”。

    當然，這僅限于眼下環(huán)境，僅限于對此時的卡倫。

    這很像是一個私人旅游團，執(zhí)鞭人是前來參觀的游客，而卡倫則是導游。

    在講述的過程中，卡倫也盡可能地做到詳略得當，突出趣味性。

    他知道，弗登是不懂打仗的，其心態(tài)和要上戰(zhàn)場前的自己差不多，所以更能清晰感知到弗登想聽什么。

    終于，戰(zhàn)場鋪陳完畢。

    接下來，就是正式接觸了。

    第九集 團軍的從四條線的位置，向左麥斯山脈發(fā)動了進攻，雙方最先開啟的，是遠程交戰(zhàn)。

    秩序這邊向來引以為傲的魔晶炮，在敵人堅固的工事面前，并不能發(fā)揮出以往的那種效果，守軍的有力還擊，更是使得雙方陷入了一種拉鋸和僵持。

    珍貴的魔晶炮，向來被稱為最安全的炮兵營，出現(xiàn)了以往看不見的損傷。

    發(fā)現(xiàn)敵人的遠程輸出位置，進行壓制打擊的同時，敵人也在做著和你一樣的事情。

    因為不能過于靠近前線，所以敵人那邊的情況無法清晰得知，但己方炮兵陣地不斷被攻擊的場景卻能看得很清楚。

    弗登說道：“你是把我們秩序之鞭軍團放在壓力最小的位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