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號 第222節
卡倫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嘴角還掛上了淡淡的嘲諷笑意, 道: “唉,還是年輕。” …… 臥室內。 “是這樣么?”阿爾弗雷德一邊翻閱著霍芬先生的筆記一邊對著金毛凱文比劃著。 金毛搖了搖頭。 “哦,不是啊,那這樣呢?” 金毛又搖了搖頭。 “那看來還是我理解錯了。” 阿爾弗雷德發現邪神就算變成了一條狗,那它也是一條變成了狗的邪神! 可能,凱文現在聽不懂阿爾弗雷德到底在說和比劃什么,但它卻能本能地進行搖頭與點頭。 阿爾弗雷德如獲至寶,甚至感動到要痛哭流涕; 少爺凈化時,能有真神降臨加持; 自己這個仆從蹭了少爺的光,在學習時,身邊居然也能有一位邪神當自己的老師。 就算現在的邪神老師只能搖晃一下狗頭,但“一錯一對”之間,已經可以幫自己少走很多彎路同時堅定自己正確的選擇了。 “哈,休息休息了。” 阿爾弗雷德合上了筆記,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自己很是疲憊的雙眼,站起身,走到窗臺邊,看見趴在窗臺上的普洱正對著一本筆記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少爺的筆記?”阿爾弗雷德問道。 “嗯。” “我覺得未經少爺允許,就擅自翻看他的筆記是很不對的行為。” “昨天他讓你拿過來后,就自己丟窗臺上了,我又沒故意偷看,我只是正好趴在窗臺上,輕風吹翻了它的書頁而已。 哦,收音機妖精,幫我開一下窗戶,謝謝。” 阿爾弗雷德伸手打開了窗戶,風吹了進來,普洱馬上伸出爪子按住還沒看完的書頁。 “啪!” “唉,風有時候不夠溫柔,容易把書頁吹壞喵。” 阿爾弗雷德把腦袋湊過來,繼續道;“還是把它放回去吧。” “唔,這并不是一本日記。” “不是日記,也不合適偷偷……” “可是,如果歷史上那些信徒沒有偷看和偷記真神的著作與話語,那么多的《經典》是如何流傳下來的呢? 《秩序之光》、《原理記錄》、《光明紀元》等等這些,如果當時的信徒們不像我們現在這樣去看去記錄,這些經典還能流傳下來么? 再說了,真神難道不知道么,肯定就像是卡倫這樣,擺在那里,就讓你偷偷看的。” 阿爾弗雷德微微皺眉:“我覺得你在胡扯,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你看這里,我是真沒想到卡倫會記錄這么多好玩的東西,這一篇里,他拿修斯夫人的事做了個例子,分析了修斯夫人的人格……哦,確切地說,是分析了附身在修斯夫人身上的那頭異魔的人格,對它的行為模式做了測評。” “不愧是偉大的少爺,對人心的掌握,真的是讓人震驚。” “不過,在結束語里,他對附身修斯夫人的異魔,做了個很低的評價,覺得他不是真正的藝術家。” “是啊,能夠讓少爺看上眼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 “然后,在下面,他又做了一篇新的分析,分析的是如果附身修斯夫人的異魔,能夠全方位地提升,那么,該如何測評他的行為。” “我瞬間有了追讀下去的沖動。” “卡倫寫道,心理的基準,是人性,但心理的上限與下限,都脫離了人性的范疇; 人性之下,是獸性,獸性沒有美感,也基本很少用到,就算出現也沒有分析的必要。 人性之上,則充滿著神秘與未知,因為是經歷了人性的過渡,所以在分析他們的行為時,自然而然地也可以帶上起源于人性的分析方法。” “哦,天吶,我覺得少爺分析的明明是神性!” 普洱用爪子指著面前的一段話, 道: “卡倫舉了個例子,如果你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遇到了一個超于修斯夫人的真正藝術家,你應該如何去面對她?” “這個場景的設計很有趣,應該是因為少爺現在本人一直很安全,所以覺得只有在特定的區域空間與環境下,才能更好地延伸他的理論吧?” 普洱繼續道;“卡倫說,這種藝術家,她的審美,已經完全超出了人的范疇,具體表現為,她已經不把自己的獵殺目標看作和自己是等同的存在。 這并非意味著她不覺得獵殺目標是人,而是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了,人在她的視角里,是等同貓和狗一樣低層次物種…… 啊,可惡喵!!!” 普洱氣得用爪子拍了一下窗臺。 “汪!” 金毛也叫了一聲,前腿扒上窗臺,狗頭湊近,一起看。 阿爾弗雷德激動道:“這不就是神看凡人的視角么?” 普洱嘟了嘟嘴,繼續念道: “所以,如何在這個封閉的環境內,讓自己不至于淪落到類似‘豬狗’一樣的待遇呢? 呼,舒服了喵。” 普洱看了一眼旁邊的金毛。 金毛眉頭緊皺。 阿爾弗雷德自我翻譯道:“如何讓神不把你看作豬狗?” “這里,分為三個階段。”普洱念道。 “不愧是少爺,這里也能分得這么詳細。” “汪!” “最低級的階段,就是……有趣。” “哦,少爺的這個形容,真是有趣。” “汪!” “就像是一個人剛在一家餐廳配著一份沙拉吃了一份牛排喝了一杯葡萄酒,走出餐廳后,看見外面有一條很可愛的流浪狗,它看到你,主動地跑到你面前來,向你撒嬌。 你會覺得,它很可愛,你會對它笑,甚至,還忍不住想摸一摸它,如果看到它受了傷,你還會心疼,同時譴責那些遺棄了狗和傷害了狗的人,你會覺得你不一樣,你是仁慈的有同情心的; 哪怕,你剛剛吃了牛排吃了蔬菜沙拉喝了葡萄汁,牛會痛、蔬菜會痛葡萄會流淚。 所以,你不是真的善良,你只是覺得這是有趣的善良,如果這條流浪狗全身上下臟兮兮的同時滿是跳蚤,不對你撒嬌還對你不停地亂叫作勢想上來咬你; 你就不會覺得它可愛了,你會趕緊離開,離開這條瘋狗。” “好有深意。”阿爾弗雷德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一晚狄斯老爺帶著少爺去殺人的畫面,途中,自己扛著收音機和少爺一起跟著韻律跳舞; 哦,原來是這樣,這就是有趣么?谷 阿爾弗雷德忽然感到一陣慶幸,慶幸自己一直在少爺面前堅持著自己的風格,沒有變成純粹的紙片人一樣的仆人。 金毛則張著嘴,不停笑著,它一直很可愛啊! 普洱則微微有些疑惑:所以,我的大小姐脾氣,在他眼里,也是有趣的么? “繼續啊。”阿爾弗雷德催促普洱。 “最高階段,就是和他們完全一樣,完全融入他們的立場,做到和他們共同視角下的同化。 嗯,就是: 天空和地面都不善良,把萬物當作了草扎的狗。 這句是什么鬼?” 普洱看向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搖頭; 普洱又看向金毛,金毛也搖頭; 普洱陷入了沉思:難道,卡倫真的是在寫神教經文? “繼續啊。”阿爾弗雷德催促道。 “最低級的太簡單,完全是把自己丟了出去,不計后果;最后一種太難,也不現實。所以,中間的這個階段,實cao性最高。 那就是, 在這個封閉空間里, 努力, 裝作, 和對方擁有著相同的審美。” …… “這樣吃,真的好吃么?”朱迪雅向卡倫走來。 “是的。” “你說我,太年輕?”朱迪雅繼續向卡倫走來。 卡倫從胸口口袋上抽出一條干凈潔白本來是做裝飾用擦鏡片的手帕,主動伸手湊到朱迪雅面前; 不是那么輕柔,甚至稍微帶點力道地幫朱迪雅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擦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