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號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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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自己緩緩蘇醒,睜開眼時,周勛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躺在醫(yī)院icu病房里,床邊圍繞著的也不是醫(yī)生,而是一群……“外國友人”。 最年長者,是自己的爺爺——狄斯.茵默來斯。 自己是他的長孫,看見自己醒來時,他的目光里,有欣慰……同時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位年過四十的叔叔——梅森,他是開心的。 嬸嬸瑪麗,是梅森的妻子,她先笑了,然后臉又陰沉了下去,陰沉下去后,她又笑了。 另一位年長女性是自己的姑媽溫妮,她喜極而泣。 還有三個孩子,叔叔嬸嬸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弟堂妹,十四歲的米娜與十三歲的倫特,另一個是溫妮姑媽的女兒,十三歲的克麗絲。 而周勛……不,是卡倫自己,父母于前些年都過世了。 這個家的成員,就是這么個情況。 周勛又換了熱毛巾,再次蓋在了自己臉上,良久,他甩下了毛巾。 蘇醒后的這半個月,他有一大半時間是躺在床上的,一方面是他的身體確實很虛弱得很,另一方面則是需要消化這位“卡倫”的記憶。 消化記憶這種事,很奇妙,倒是沒有讓自己和原本主人的記憶產(chǎn)生沖突和混淆,原本主人的記憶對于周勛而言,更像是存儲在了書柜或者叫電腦文檔里的文件; 他還是周勛,但需要時,可以細微思索一下,像是“搜索”一般,很快就能將屬于“卡倫”的記憶調閱出來。 總之, 既然這樣了, 那就要勇敢地面對生活。 周勛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設,準備以一種積極的姿態(tài),去面對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推開盥洗室的門,家里養(yǎng)的一只被叫做“頗爾”的黑貓,正懶洋洋地躺在窗臺邊曬著太陽,看見卡倫后,它又很自然地將腦袋轉向了窗外,舉止間,充斥著貓主子的傲嬌。 周勛停頓了一下, 深吸一口氣, 喃喃道: “從今天開始起,我就是卡倫了。” …… 卡倫走下樓梯,從自己房間所在的三樓來到了二樓。 茵默來斯家住在羅佳市西區(qū)明克街13號,是一棟獨棟別墅,帶很大的一個花園。 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認知來看的話,明克街哪怕不屬于羅佳市的核心地段,但也是穩(wěn)穩(wěn)的二環(huán)以內。 試想一下,在后世一個二線城市非郊區(qū)擁有一座獨棟別墅…… 上輩子的卡倫只敢想一想聯(lián)排,連雙拼都夠不著。 這也是他現(xiàn)在很慶幸的一點,穿越嘛……穿越到的家庭條件好一些,自己也能舒服很多; 要是給自己穿越成了一個賣火柴的小男孩, 哦,天吶,那才叫真的遭罪。 茵默來斯家的廚房與餐廳在二樓,一樓是工作區(qū)域。 是的,這是一家“公司”,或者叫“家庭作坊”,這棟別墅,既是家里人生活的地方同時也是生產(chǎn)資料之一。 這個家族,是做“殯儀”生意的,牌子上掛著的是“茵默來斯逝者關懷公司”。 爺爺是老板,在家族生活和“公司”運轉中,他都是一言九鼎,同時爺爺還兼職著明克街街尾小教堂的神父。 叔叔梅森原本在證交所工作,嬸嬸瑪麗最早是圈兒里還算有點名氣的化妝師,專門給明星們化妝,自己也客串過幾部小電影的邊緣小角色。 他們的生活,本該是小中產(chǎn)的水平,也早就搬出去單過了。 但因為梅森叔叔的投資失敗,他們不僅失去了積蓄,還失去了房產(chǎn),似乎還欠了債,最后梅森叔叔只能帶著自己的妻子與一對兒女回家對自己的父親……盡孝。 爺爺對此倒是沒說什么, 不過, 他很快找了理由把原本的司機與殮妝師給開了。 用爺爺?shù)脑拋碚f,就是:茵默來斯家,不養(yǎng)閑人。 梅森叔叔現(xiàn)在負責開車,嗯,開家里的靈車,帶著伙計保爾與羅恩負責接送“貴賓”。 瑪麗嬸嬸則繼續(xù)專業(yè)對口, 依舊是給人化妝, 而且再也不用擔心遇到脾氣差的明星故意找茬了,也不用擔心收到投訴信。 他們的孩子,米娜與倫特則是在上中學。 溫妮姑媽以前是一家服裝小廠的會計,和丈夫感情不和離婚后,溫妮姑媽就帶著女兒克麗絲回到了家里。 好在茵默來斯家房子大,哪怕地下室住的是“貴賓”,一樓是“哀悼場”,但二樓與三樓這么多房間,也足夠家里這么多口人住了。 卡倫與堂弟倫特原本一起住一個房間,自從卡倫生病后,倫特就去和三樓的爺爺睡了,另外,三樓還有一間房是爺爺?shù)霓k公室。 二樓也是三個房間,叔叔嬸嬸住一間,溫妮姑媽住一間,兩個堂妹住一間。 家里的氛圍其實挺好,因為爺爺?shù)耐篮苤兀瑳]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鬧什么矛盾。 來到二樓餐桌旁時,米娜正幫著自己的母親擺餐盤。 瑪麗嬸嬸看見走下來的卡倫, 故意面露譏諷道: “我們家的少爺,終于可以自己下樓吃早餐了,不用您忠誠的女仆嬸嬸給您送上去了?” 瑪麗嬸嬸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她的嘴很毒,喜歡挖苦人; 在家里,除了爺爺她不敢冒犯,其余人,她丈夫她的子女她的小姑子包括卡倫,都是她的嘴巴輸出的對象。 卡倫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很誠懇地道: “多謝嬸嬸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才能恢復得這么快。” 在“卡倫”的記憶中,這位嬸嬸雖然嘴損了些,但照顧自己時一直是等同自己的倆親生孩子,有點刀子嘴豆腐心的意思。 “額……” 沒料到平日里一直沉悶寡言性格孤僻的大侄子居然能如此流利地說出場面話了,瑪麗嬸嬸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回應,只能撇撇嘴,道: “吃飯吧。” “好。” 卡倫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早餐是三明治、煎蛋和牛奶,還有一些小烤腸。 咬了一口三明治, 緩緩咀嚼, 雖然才在這里待了半個月, 但卡倫已經(jīng)開始想念加了三勺辣子的鴨血粉絲湯。 這時, 屋外傳來了汽車喇叭聲。 “你們父親回來了。” 瑪麗嬸嬸先去水池邊洗了手,隨后解開了自己的圍裙, “你們繼續(xù)吃,我去看看你們父親有沒有給我?guī)Щ貋硎裁础@喜’。” 別的丈夫出門回來,奢侈點的帶個戒指或者名牌包包,正常點的帶一束鮮花給自己的妻子一個小小的驚喜; 而梅森叔叔則是給自己的妻子,帶回來“遺體”。 對瑪麗嬸嬸而言,那種正常病死的遺體就已經(jīng)算是“驚喜”了,她最討厭那些非正常死亡的,處理起來麻煩得很。 卡倫放下了叉子,在潛意識中,他認為自己是大人,家里有事時,自然不可能跟孩子們那樣坐在桌旁繼續(xù)吃飯,所以他也跟著瑪麗嬸嬸下了樓。 一樓的空間很大,東南角位置有一個三個臺階的小高臺,那是用來安置棺材的“停尸臺”。 而此時, 家里的倆伙計保爾與羅恩則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車進來。 梅森叔叔沒下來,他有些自視清高,雖然在自己父親的威嚴下,他不得不參加工作,但也只負責開車,很少去接觸遺體。 在“卡倫”的印象中,梅森叔叔雖然在投資方面不靠譜,也算是敗家了,但生活中,他是一個很風趣幽默的人,對家人很好。 瑪麗嬸嬸上前,揭開了白布看了一眼,隨即長舒一口氣。 遺體是一個年輕人,死狀并不嚇人,就是雖然遺體平躺著,但他的臉卻呈九十度的朝向右側。 “凍死的?”瑪麗嬸嬸又追問道,“福利單?” 現(xiàn)在雖說剛入冬,還沒到真正寒冷的時候,但醉漢或者流浪者凍死路邊的事,已經(jīng)時有發(fā)生了。 至于福利單……則是由市政府、教會、慈善組織等多個方面成立的一個專項基金辦公室,專門給予那些沒有親友……也就是沒人可以付喪葬費的死者一個體面的葬禮。 福利單是需要多家殯儀館去主動爭取的,基本上按照片區(qū)劃分,層層剝削下來,真的落到殯儀館手里的利潤已經(jīng)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可以保證殯儀館的運轉,畢竟就算不開工也得照樣給家里伙計發(fā)工資的不是? 相對應的,福利單處理起來也更輕松一些,因為鮮有親友來監(jiān)督和挑毛病; 遺體簡單處理,再放棺材里擺上,穿上神父袍的爺爺站在遺體邊,由相關政府部門派來的人拍上幾張照做個備桉登記也就可以結束等月底的撥款了。 “是的,夫人,我認識他,他叫杰夫,一個打牌總是輸?shù)牡姑辜一铩0Γ腋姑梗看嗡ゾ起^打牌時,我都不在。”羅恩說道。 “夫人,還有一單,我們得去花水灣療養(yǎng)院。”保爾說道。 瑪麗嬸嬸馬上大聲提醒道:“讓療養(yǎng)院的護工把人先洗個澡,否則就不要拉回來,上次從那里拉回來的老人屎都結痂了在身上。” “是,明白。”保爾馬上保證。 說完,他就和羅恩重新?lián)Q了一輛空推車回靈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