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來了？”朱云想不通面前的兩人是如何湊到一處的，一個是皇后，一個是當朝祭酒的孫女。

    安瑾成激動地抱住她，“云云，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你們這一路上可還順利？”余泠難掩喜悅。

    上官琳埋怨朱云為什么不熱情些，“她們可是特意過來看你的，最近啊，她們兩個可是很忙的。”

    “哎，忙？”忙什么？朱云疑惑的表情極大地取悅了安瑾成和余泠，二人對視一眼，都笑開了。

    安瑾成坐回原位，輕咳道：“在你面前的，是當朝祭酒的助教，幾個月前，成功勸說祭酒招收女弟子入國子監。”

    余泠驕傲地抬起下巴，“而我，就是那個批準的皇后。”

    安瑾成驕傲朱云能理解，但是只是動動手指的余泠驕傲，朱云屬實不理解。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余泠自然知道原因，她尷尬地咳嗽了下，“我若是不批準，事情就辦不成。”

    “真是了不起的事情啊，想當年我也是想入國子監的，但因為女子身，被拒了。”上官琳回憶起從前，那時候自己滿心滿眼等到招收年齡十四歲，結果卻被告知女子不能入太學。

    朱云真心稱贊了二人的本事，想起明年就十四的朱柔，她興奮道：“這樣的話，我小妹柔兒明年也可以去吧。”

    “那要看明年我祖父給多少名額了。”安瑾成無奈笑笑，“今年雖是允許，但也只是試招三十人，我努努力，讓他明年多給些。”

    幾人在會客廳聊了會，當余泠問起藥房的事，朱云嘆口氣，“看來你們是太忙，都不知道藥房被官府封了么？”

    余泠皺眉，“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很可能是府尹覺得沒必要上報，便私下解決了。”

    “怎么回事，你說清楚，怎么會被封？”安瑾成急切道。

    上官琳沒有問，但是也和前者相同，在等待朱云的回答。

    朱云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還順道抱怨了官府辦事難，什么都要憑證。她看向余泠，“小余，這件事你能直接出面么？”

    余泠表情凝重，“如果此事沒有上報，即便唐輝去了，也要按程序來。”

    朱云失望地垂頭，苦悶道：“唉，只能等了。但是為什么皇上的話也會不管用啊，他可是皇上啊，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上官琳笑出了聲，“并不是啊云兒。即便是皇帝，也要有諸多考量，不能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所以為了防止皇帝干出糊涂事，官員在必要前提下是可以忤逆他的。”

    余泠點頭，“基本沒有錯。”不過，“我愿意一試，不如明日我和你們一道去官府討個說法，如何？”

    “多謝小余你了，不對，是多謝皇后恩典！”朱云少有的尊稱讓余泠無奈道：“也就這樣的時候，你和樂樂她們才會尊重我是吧？”

    朱云嘴硬，坐到她右手邊挽住她的胳膊，“怎會，我們一向尊重你的，你可是我們心頭最好的皇后。”她給安瑾成使眼色，“你說是吧，瑾成？”

    “是是，小余就是我們心中最好的皇后。”安瑾成笑得眼睛都彎了，挽住余泠的另一條胳膊，“如果沒有你，我們很多事情都辦不成。”

    上官琳看著眼前的一幕，不自覺笑容更深。

    都是好孩子啊。

    當日晚，朱云因為折騰了一下午，和前日一樣，沾到枕頭便睡著了，都沒精力去思考怎么樣才能睡床。

    第二日早，余泠在朱云醒之前便等在了朱府門口，當朱云發現她時，她已等候許久。

    “快上馬車，你可教我好等！”好歹我也是皇后吧！余泠分外不爽。

    朱云打了個哈欠，“你怎么來這么早，我都沒來得及知會林然她們一聲。”邊說邊爬上了馬車。

    “不過話說，很少見你帶你的大丫鬟出門呢。”朱云看到出來送她的青葵，想到了這一茬。

    “你說小環啊？”得到肯定的答案，余泠笑了笑，“那丫頭倒是想出來，不過我怕會給她帶去麻煩，就總是將她留在宮里。”

    “哦——”朱云拖長音，“我還以為是你需要有人留在鸞鳳宮打掩護呢。”

    余泠冷笑，“我在你眼里便是這樣的？”

    “知足吧，你在樂樂眼里指不定什么樣呢。”朱云笑得眉眼彎彎，偏偏余泠看到她這副表情就氣不起來，只能呵呵冷笑。

    車夫聽到車內兩人的笑鬧聲，后背不禁起了一層冷汗，那可是皇后啊，這蘇夫人真是膽大。

    得知余泠來了，林然和姜樂樂都不信邪地跑出來看，剛巧趕上余泠在車下透風，小七噘嘴：“你們不信我是吧？”

    “小余，你怎的來了，不會又是偷著出來的吧？”姜樂樂的表情很是無奈，當得知余泠是因為正經事來的時候，又當即轉為驚訝，“真的假的啊？”

    余泠當場氣結，“怎么就成假的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差勁的皇后是吧。”

    朱云打圓場，“好了，小余說要和我們一起去官府，說不定她能讓許可證今日一日都下來呢。”

    林然一下來了精神，催促道：“那我們快些吧。”等不及看到那些官員見了余泠是什么表情。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官府的人見了余泠只是在態度方面極其尊敬，但是在辦事方面，仍舊處于劃水狀態。

    登入室的困倦男聽說了余泠的要求后，如是說：“娘娘，按照程序，加急的確是要五日才能下來。”

    收錢的女孩點頭應和，“娘娘，下官們也毫無辦法。”

    登入室的其他官員也紛紛點頭，“是啊娘娘，下官們也只是負責錄入這一個環節，其他的也管不到啊。”

    “呵呵。”林然面無表情，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余泠皺眉，“究竟是哪個環節需要這么久？”

    “娘娘恕罪，下官著實不曉得，下官只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女孩開始誠懇地道歉，就像當年朱云畢業答辯，只道歉不辯。

    姜樂樂無奈地看著余泠，“看吧，他們只會這樣說。”

    在場的官聽到這話，登時不滿起來，有人道：“姑娘，話可不能亂說，這一切都是律法規定，我們身為普通小吏，總不能違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