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余泠身邊的大丫鬟小環到藥房找到了姜樂樂幾人，此時的姜樂樂還在忙活著家具的擺放問題。

    “哦，這里還真是難尋啊。”小環探頭探腦地進了庭院，第一個迎接她的是朱云。

    朱云不認識小環，疑惑道：“你是？”

    “奴婢是皇后的丫鬟，特來尋禹王妃。”小環態度很好，說完也沒四處亂走。

    “叫我姜姑娘就好，禹王妃我聽著不爽，小環。”姜樂樂從打算做接待客人之處的主屋走出，摸了摸小環的腦袋，“下次要是再這么稱呼我，你就見不到我咯。”

    小環嘿嘿一笑，“禹...哦不，姜姑娘。娘娘要我帶個消息給你，就是開藥房不需要任何人的批準，但是當醫師則需要參加太醫院每年十二月舉辦的考核。”

    姜樂樂登時垂頭，果然事情還是發展成了她不想看到的那樣......

    林然出來時看到姜樂樂一臉喪氣，好奇道：“怎么了？”

    朱云面無表情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聽哪個？”

    “好消息。”

    “開藥房不用申請。”

    “那壞消息呢？”

    “有考試。”

    本以為林然也會和姜樂樂一樣的反應，朱云都想好怎么同時安慰兩人了，結果林然聳聳肩，“這算什么壞消息啊，不就是考中醫藥什么的？”

    小環歪頭，“是考草藥和常識啦，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實戰考核，就是現場醫治病人。”

    姜樂樂大受打擊，“你竟然，懂這些？”

    “是啊，你沒學么？”林然面露難以置信的表情，姜樂樂更難受了，“沒有啊，我們都是各司其職的，基本不會兩邊都顧及。”

    朱云表示我一個普通人就不摻和醫生之間的爭論了，和小環一樣呆愣在一邊。

    直到小七和乞丐們結束家具擺放時，姜樂樂都還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旁人都仿佛在她的頭頂看到了烏云。

    林然拍拍她的肩，“別這樣嘛，我是天才這件事難道你還沒接受么？”

    “......”朱云本以為是安慰，聽到林然的自夸，不禁一陣失語。

    小環試圖拯救姜樂樂，“沒關系的，十二月才會考呢，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你們準備。”

    —

    蘇離聽說了考試一事，“我記得，這件事是褚清負責的。”

    “哦，竟然是他。”朱云突然一臉期待，“那你能否找他問問考試都會考什么，這件事對于藥房很重要！”

    想到褚清會有的反應，蘇離便不禁一陣頭痛，他建議道：“不如我把他叫出來，你們自己說，如何？”

    “也不失為一種方法。”但是，朱云很清楚，一旦涉及到姜樂樂，原本應當好說話的褚清，也會變得難纏。

    “剛好明日是他的例行休假，這樣吧，我在他身邊跟著，他應該也不好拒絕，多少會透露些消息。”蘇離好心道。

    第二日，褚清跟著蘇離來到藥房，姜樂樂剛好在院子里掃地。

    她殷勤道：“這不是褚公子么，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少來，聽說你們要開藥房啊。”褚清四處看了看，“弄得倒是像模像樣，但是你行么？”他的語氣溫柔，但是話的內容卻不饒人。

    姜樂樂想冷臉罵人，但是克制住了，繼續堆笑道：“當然行的，不瞞你說，我其實從小看醫書長大的。”

    “哦，真是人不可貌相。”褚清狐疑地看著她，“既然你會醫術，為何要開書齋呢？”

    蘇離挑眉，“你怎么知道禹......”王妃二字還沒出口，姜樂樂便威脅地看了他一眼，嚇得他立馬改口：“我是說姜姑娘，你怎么知道她是開書齋的？”

    “全京城人盡皆知了吧，哦，恐怕禹王沒那么清楚。”褚清回避問題，順便岔開話題，“所以，你和另一位姓林的姑娘想要參與太醫院的考核？”

    “是的，你可知會考什么？”姜樂樂的眼神太赤裸裸，看得朱云脊背發涼，恰在此時，林然從后院來到他們所在的前院。

    她笑道：“你就是褚御醫吧，聽聞你知道考核會考什么。”人看著挺儒雅隨和的嘛，不知為何姜樂樂會說他難纏。

    褚清也優雅一笑，“考醫理知識和當堂會診。”

    哦，是難纏。林然幾乎一聽便知對方是在裝傻，也不兜圈子，“我想說的是考的內容，就是醫理知識的范圍。”

    姜樂樂繼續笑，只是這次的笑容有些勉強，“褚公子還沒吃午飯吧，今日我做東，請大家吃飯。”

    “那就去常吃的春熙樓吧。”褚清面色不改，明擺著就是要再宰她一回。

    朱云總覺得不對勁，事情怎么可能這么簡單？然而她的預感是對的，事情遠不止這般簡單。

    怕小七在飯桌上亂說話，林然囑咐她看家，“你順便教那些乞丐識字吧，反正待著也是待著。”

    去春熙樓飯局的人員至此決定為在場的五人。

    飯桌上，蘇離沒敢點餐，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褚清專挑貴的點，他小聲道：“這樣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她主動要請，也沒有不吃的理，對吧。”褚清說著，笑瞇瞇地把勾畫好的菜單遞給小二，“就這些吧。”

    朱云憐愛地安撫受傷的姜樂樂，用眼神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然瞇了瞇眼，不對頭，很不對頭。

    菜品陸陸續續擺上了桌，從天上飛的到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一應俱全。這一整桌子的菜都能念報菜名了。

    吃了一半，朱云還是覺得不對勁，主動道：“褚公子，所以這次考核的內容你方便透露些么？”

    林然抬眼看著這邊，沒說話。

    當事人褚清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問的是這個啊。”

    “是的，所以你要是知道就說吧，我都已經請你吃大餐了。”姜樂樂已經笑不出來了，只能盡量保持好態度。

    誰知，褚清一聳肩，“我就算想告訴你們也沒辦法啊，我不是這次考核的負責人。”

    林然扶額，就知道不對勁；朱云搖頭，樂樂，對不住了，讓你白花錢了；蘇離默默遠離了褚清，怕待會濺一身血。

    姜樂樂徹底忍不住了，上前揪住褚清的領子，怒道：“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