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板凳腿兒蔫頭巴腦地趴在自己的狗窩旁邊,發出一聲委屈的哼唧。 祝宗寧也蔫頭巴腦,肚子上蓋著薄毯子,一張臉燒得紅通通的,躺在床上等著賀蘭牧找到體溫槍給他量體溫。 家里的藥箱是以前的家政收拾的,他離家出走了一個多月,人家找到新的雇主,已經不在祝宗寧這干了,換的新家政不知道藥箱放哪了,還是賀蘭牧翻箱倒柜給找出來的。 賀蘭牧找到額溫槍,著祝宗寧腦門兒“滴”了一下,38.5c,祝宗寧沒感覺錯,還真是發燒了,而且已經燒到了要吃退燒藥的程度了。 不過發燒之后“吃藥、發汗、睡一覺”是他自己的三部曲,擱祝宗寧身上八成行不通,賀蘭牧瞄了一眼示數,果斷把額溫槍塞回醫藥箱,去給祝宗寧找衣服:“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祝宗寧剛剛還氣若游絲,這會兒又精神了不少,伸手拽住了賀蘭牧的胳膊,“我不去醫院。” 賀蘭牧轉回身,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耐下性子來勸他:“體溫太高了,不去醫院不行。” “賀蘭牧。”祝宗寧一只手拉著賀蘭牧的胳膊,一只手抱著個枕頭,掩耳盜鈴地藏在后面,難得示弱,可憐巴巴地看著賀蘭牧,“不去醫院行不行,多喝熱水就好了。” 賀蘭牧想了一會兒,又把額溫槍翻了出來,再次對著祝宗寧的額頭測了一下:“剛剛不說很不舒服?” 他想到點什么,又問:“那你告訴我你家庭醫生怎么聯系,我喊他過來給你做檢查。” “我不要。”二十好幾歲的人發了個燒直接退化成了幾歲,躲在枕頭后頭沖賀蘭牧耍賴皮,“我都生病了,你都不聽我的。” “就是你生病了,才不能聽你任性。”賀蘭牧垂頭在常備藥箱里頭翻翻找找,到底還是讓了步,“那先吃退燒藥,如果體溫降不下去,那就必須去醫院,知道嗎?” 祝宗寧露出來難得的乖巧和配合,連連點頭:“嗯嗯嗯。” 又湊過去一點,撐起上半身在賀蘭牧臉上親了一口:“還是你對我好。” 賀蘭牧按著經驗猜測應該是因為祝宗寧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又被他扔浴缸里洗澡著涼了,在藥箱里翻了退燒藥出來,沒拿抗生素類的消炎藥,只找了盒清熱解毒的中成藥,仔細看了說明書,才說:“得先吃飯才能吃藥,喝粥吧?我看家政做了皮蛋瘦rou粥,我去給你端過來。” “不想吃。”祝宗寧撇了嘴,因為發燒顯得非常沒精神,但臉頰又是通紅的,有一種病態的可憐,委屈地告訴賀蘭牧,“這個家政煮粥不好吃,我本來打算換了她的,可是還沒來得及,賀蘭牧……我想吃你的煮的那個蔬菜粥。” 賀蘭牧太陽xue的青筋鼓了鼓。 要按平時,祝宗寧說想吃什么,賀蘭牧就算半夜起來熬高湯都給他做,但前一晚這小兔崽子剛犯了混,賀蘭牧的口氣就略顯生硬了些:“重新做要點時間,你得吃藥,湊合吃吧。” 自打倆人認識開始,祝宗寧還沒在賀蘭牧這兒被拒絕過,無論多過分的要求,只要他提出來了賀蘭牧都會答應,祝宗寧其實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仗著賀蘭牧對他好就越發無法無天,這會兒被賀蘭牧回絕了一回,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盯著賀蘭牧看,臉色有點發臭,平時他稍微不高興一點賀蘭牧肯定就退讓了,然而這回賀蘭牧只是把手里的藥盒扔在了一邊,就要往外走。 祝宗寧又一次伸手拽住了賀蘭牧的胳膊,用一種哼哼唧唧的語調問賀蘭牧:“你不高興啊?” 賀蘭牧摸了一下祝宗寧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語調平靜:“沒有,行了,你要不愿意吃家政做的,喊張助理給你送一份。” “我就想吃你做的。”祝宗寧拽著賀蘭牧的手坐了起來,盯著賀蘭牧看了一會兒,才問,“你是因為昨天晚上在生氣嗎?” 賀蘭牧伸手去扶祝宗寧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沒藏著掖著,反問他:“我不應該生氣嗎?” 祝宗寧眉頭擰起來一下又松開,他因為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而且前一天確實喝了太多,現在記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了,只知道他們玩得很大,酒喝得很多,至于怎么回的家,是完全不記得了。 但左不過也就是兩種情況,要么是會所那些陪酒的給送回來地,要么是誰給他家里人打了電話把他接了回來,總歸賀蘭牧知道昨天他在做什么了。 祝宗寧也不傻,知道對方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他以前那些床伴也因為這些事兒跟他鬧過,有的恃寵生嬌鬧得太過了,他一腳就給踹了,有的還算有分寸,他送了點東西這事兒就算翻篇了,但賀蘭牧是唯一一個鬧得他心里癢癢的,一邊不高興還一邊滿臉擔心,這一米八幾的糙漢子是怎么回事,這分寸拿捏得也太精準了。 祝宗寧笑起來,握著賀蘭牧的手勾了勾賀蘭牧的指節:“吃醋啦?” 賀蘭牧看著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感覺這件事情上好像是自己在小題大做一樣,他沒甩開祝宗寧抓著他的手,也沒躲避祝宗寧輕浮的小動作,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看著祝宗寧,仍舊用反問句:“我不能吃醋?” “我沒碰他們,吃什么醋啊,我最喜歡誰你不知道?”祝宗寧又撓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捏住他食指的指尖慢慢揉磨,撒嬌似的往賀蘭牧懷里蹭了下,“不騙你,就只是喝了點酒,頭疼著呢,胃也不舒服,去幫我煮點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