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奶糕被他揉煩了,仰起頭“哈”了他一聲。 貓隨主人,都這么愛炸毛,賀蘭牧好笑地放過了奶糕,轉頭去看祝宗寧,把凍干又倒回袋子里,將空塑料碗遞給祝宗寧:“那這貓吃什么?你帶貓糧了?” 貓糧還是前一天晚上祝宗寧開車出去買的,祝宗寧從貓包側面的口袋里翻出來,嘩啦啦倒進塑料碗里,往奶糕面前一擺,話卻是對賀蘭牧說的:“它叫奶糕。” 賀蘭牧“哦”了聲,終于將目光從貓身上挪到了祝宗寧身上,眼角還帶著揶揄:“那你呢?能亂吃東西嗎?” 祝宗寧回答“不能”,感覺自己立即就像只嬌氣的貓,但他也不能回答“能”,祝宗寧是真挺怕賀蘭牧從冰箱里給他端出來盤剩飯剩菜什么的,最后答非所問,說:“我不餓。” 賀蘭牧眼角的笑徹底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著轉身從冰箱里拿了串葡萄出來,進廚房拿了個盆放水龍頭底下沖洗:“不餓那先吃點水果。” 大夏天的,暑氣重,擱平時祝宗寧出門三分鐘的路都不愿意走,現在從健身房一路跟著賀蘭牧走過來,雖然路上行李都是賀蘭牧拎的,現在卻也已經熱得要冒煙了,正在想念家里保姆每天準備的冰鎮鮮榨果汁,賀蘭牧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邊洗一邊說:“冰箱里剛拿出來,涼快一下。” 雖然沒果汁,冰鎮水果也能將就吧,祝宗寧勉為其難地“嗯”了聲,繼續打量自己未來要住的房子。 家具都很舊了,廚房的推拉門甚至已經起皮掉漆,客廳那沙發看著像從報廢品廠拉出來的,空調不是中央空調,是掛壁的那種,祝宗寧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那是個啥。 他打量著,那頭賀蘭牧已經洗完了葡萄,端著瀝水盆走出來,看祝宗寧還在那傻站著,隨手挑了顆圓潤飽滿的葡萄下來,往祝宗寧嘴邊遞過去:“洗干凈了,吃么?” 祝宗寧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看見賀蘭牧手里的葡萄,那葡萄長得飽滿圓潤,色澤誘人,和平時保姆買的好像沒太大區別,于是一側頭,叼走了賀蘭牧手里那粒葡萄。 還挺甜,祝宗寧臭巴巴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 賀蘭牧把塑料盆遞給祝宗寧,抬了下下巴示意客廳沙發那:“去坐吧,在這傻站什么呢,不是走累了?” 那塑料盆顏色是真土,賀蘭牧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送的,祝宗寧猝不及防被塞了個盆,又被賀蘭牧推著肩膀送了半步,這屋除了沙發也真沒地方好坐了,于是不情不愿地挪過去,貼著沙發沿坐下了,但屁股和沙發的接觸面積就那么一點點,稍微動一下都能掉下去。 賀蘭牧自己又開了回冰箱門,拿了根冰棍出來,是那種一塊錢一根的純冰冰棍,沒什么奶,也不怎么甜,但吃一口是透心涼,什么暑氣都消散了。他撕了包裝咬一口,轉頭看見的就是祝宗寧顫顫巍巍坐在那吃葡萄的模樣。 小公主金尊玉貴的,估摸著在家里那是千寵萬愛、嬌生慣養的,來他這跟參加變形記似的,指不定多嫌棄多委屈呢,賀蘭牧心里門兒清,可就是心里癢癢,忍不住想逗祝宗寧玩,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客廳,一屁股在沙發上坐實了:“看見沒,我家沙發不咬人。” 祝宗寧抬了下屁股,往里稍微挪了那么一點點,咬著顆葡萄終于問了他最關心的一件事:“那……今天晚上我睡哪?” 賀蘭牧又咬了一口冰棍,接著使壞,拍了拍身下是沙發:“這兒就一張床,你自己挑吧,是和我睡還是睡沙發。” 祝宗寧一顆葡萄險些從嘴里掉出來,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不是喜歡我嗎?難道不是應該為了自己睡沙發把床讓給我?!還是說他就是想讓我和他一起睡?! 祝宗寧震驚著,眼神忍不住往賀蘭牧身上招呼,胸肌……腹肌……那胳膊那腿……看著看著身后菊花一緊,打定主意這人要是敢借機企圖他身子,他立刻馬上就讓他哥找人來把這人揍進醫院,再讓律師把他告到進監獄。 賀蘭牧尚不知道有人正準備恩將仇報,看著祝宗寧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終于憋不住大笑起來,身下那不太結實的沙發被他笑得一震一震的,邊笑邊說:“逗你的,真信啦?” 又在祝宗寧逐漸黑下來的臉色中趕緊道:”一會兒在旁邊酒店開個房,你先將就住兩天,等我周末給你添張床,收拾收拾家里,你再搬過來。” 第8章 回家呀 祝宗寧不敢用自己身份證開房,怕被他哥揪出來,就撒謊說自己身份證沒帶出來,賀蘭牧拿自己身份證給他開了一間。 挑的周邊最好的一家五星豪華酒店,六千多塊錢一宿的大床房,賀蘭牧直接給他訂了三天。 其實祝宗寧很想自掏腰包升級成豪華套房,然而他現在在賀蘭牧面前的人設是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的離家抗婚小可憐,不敢掏卡,只好委屈自己,住進了大床房。 但可能是賀蘭牧那破舊的老房子“珠玉在前”了,祝宗寧感覺這大床房又干凈又明亮,也挺好。 他鬧離家出走,公司是暫時去不得了,也不能再跟趙虔那幫人混一塊瞎玩,索性就在酒店房間宅著,餓了就叫客房服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待到第三天,有點憋不住了。 太無聊了,而且他哥的的確確找不到他,拿他一點辦法沒有,祝宗寧就飄了,精蟲上腦蠢蠢欲動,扒拉著手機聯系人,想把上回帶回家的那個小男孩兒再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