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九,已開封眼藥水須一月一換……”花文梔繼續念著,突然被一陣開門聲打斷了。 “報告。”突然玻璃門外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 但不消說,光聽聲音就知道來著何人。 花文梔被打斷了,周漁則不耐煩地瞥了一眼門外,道:“溫醫生,花醫生都快讀完了你才來,你是不是要對我們大會有什么見解和補充嗎?” 這明顯是調侃溫馥然的,但他不以為意,厚著臉皮就進來了:“不好意思啊主任,剛剛有些事情耽擱了。” 說完,溫馥然在眾人的注視中進到了辦公室,很自然地落座在褚鈺的身旁,褚鈺覺得別人看溫馥然的眼光都快要燒到他身上了。 “你繼續吧。”周漁沒再管溫馥然,而是揚了揚下巴,示意花文梔繼續。 花文梔繼續沒有感情地對著文件一句句念,下面的人繼續被困在辦公室玩手機。 溫馥然環視一圈,視野范圍內抓取到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正在埋頭做筆記,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一彎。 “褚鈺,”溫馥然拉著椅子靠褚鈺近一些,“你怎么還做筆記?” 褚鈺早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坨黑影靠近了,他也嗅到溫馥然那股味兒了:“剛剛周主任說了,專家會隨機抓人提問,我怕被問到。” “放屁,”溫馥然抬手就揉了一把褚鈺的頭頂,“要問也問副高以上的,問你一個實習生干嘛。” 褚鈺眨了眨眼,他說的……也對,問他一個實習生干嘛。 他隨即低頭看著自己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要點,不禁覺得自己有幾分犯傻,不過這些臨床規范,抄一下也無妨。 權當學習了。 “褚同學,你或許大概應該是個書呆子。”溫馥然又湊近一點。 “我不是。”褚鈺不服反駁他。 說完,褚鈺沒理他,繼續低下頭做筆記。 “褚鈺,”溫馥然又喊了他一聲,正當褚鈺轉頭看他之際,溫馥然抬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個書呆子。” “啊。”褚鈺吃痛,抬手捂住泛紅的腦門,心里暗罵溫馥然。 先前被使喚干著干那的,褚鈺都已經忍下來了,再加上前些天從花文梔那里聽回來的他與周牧好似有些瓜葛,心里對溫馥然的怨氣更多,現在被對方彈了一下腦門—— 這哪里是彈腦門,簡直要把處于的陳年老脾氣都彈出來了。 褚鈺拉下臉,白凈的小臉上寫滿了冷淡,轉過頭去無視溫馥然。 沒想到溫馥然還來勁了,褚鈺這小子還會生氣,他更像去逗他了,就在他準備又動手的時候,下一秒,一個清冷的聲音夾雜這電流聲從講臺的電腦傳過來。 “不好意思,花醫生,我可以打斷你一下嗎?” 這個聲音,眼底病組的人再熟悉不過了,眾人一驚,瞬間屏住了呼吸,包括褚鈺,所有人刷一下抬頭,匆忙把手機塞會到兜里。 原本還有些小議論的辦公室安靜如雞。 只見,顯示會議成員其中一欄赫然寫著“周牧”二字,原來周牧一直在線上聽! 而隨著企鵝會議的屏幕放大,大家發現攝像頭對著底下的聽眾。 玩手機,小聲議論,交頭接耳,準備逃跑……原來周牧都看得一清二楚! 幾秒后,花文梔才敢小心翼翼地問道:“周院長,您請說……” “嗯,我剛剛也在聽花醫生的發言,”只見周牧的頭像旁多了一個小話筒,“我希望同事們也好好聽,前后也就半個多小時,既然都來了,就不要玩手機了吧,這是最起碼的互相尊重,不是嗎?”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不敢作聲。 “還有就是,如果自己不聽的話,也不要sao擾別的同學吧。”周牧接著說道。 “同學”這個詞頗有深意,聽起來是隨意說的,實際上就是明確指向的。 溫馥然挪椅子的手一頓,好似受到了什么打擊似的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默默地坐回原處,雙手抱在胸前,翹起二郎腿。 “表揚一下做筆記的同學。”周牧繼續說道。 聞言,眾人頓時竊竊私語。 “做筆記,誰做筆記了?” “我滴媽,竟然有人開會做筆記!” “……” “好了,我講完了,花醫生你請繼續。”周牧說完,很自覺地給自己靜音了。 褚鈺他偷偷轉頭看了一下周圍,有手里握著手機不敢玩的,有拿著病歷圈圈畫畫的,還有摳手指的,好像……做筆記的只有自己一人? 他匆匆收回視線,抿了抿唇,美滋滋地按了一下圓珠筆的筆帽,鞋尖不自覺輕快地點了幾下地板—— 他表揚我誒,在這么多人面前。 對比之下,溫馥然默不作聲,一臉陰翳地坐在椅子上。 大會結束,褚鈺默默地收拾東西,正要回去的時候,不料被一只手按住了,褚鈺轉身,迎面對上了溫馥然陰沉的臉。 只見溫馥然面無表情,很自然地伸手從褚鈺的書包里把筆記本拈了出來,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沒收。” 褚鈺壓抑住心中的煩躁和惱怒,咬了咬牙,壯著膽子問道:“為什么?” 溫馥然隨手翻了翻,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覺得頭疼,隨后又扔回給褚鈺:“誰稀罕,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