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整個客廳明亮大氣,但里面的氣氛卻一如往常壓抑而沉重。 安喻走到沈夫人面前,微微彎腰鞠躬:“奶奶,您久等了。” 沈玉蘭目光從上而下略過安喻,聲音平穩卻帶著些許不滿:“今天下來的有些晚了。” 安喻垂眸,“抱歉,是我沒有安排好時間,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第二次。” 沈玉蘭看一眼落地窗外姣好的陽光,隨后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安喻身上,微微頷首。 “就算是假期,也不能懈怠,下不為例。” “明白了奶奶。” 坐在另一邊的中年男人同樣面色不佳。 安城豁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茶幾上發出輕微聲響,隨后厲聲開口:“安喻,我將鼎盛娛樂交給你,不是為了讓你在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安喻聞言直起腰,淡淡的往安城豁那邊掃了一眼。 “我接手的時候鼎盛瀕臨破產,如今拿了那么多分紅,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安城豁對上青年冰涼的目光原本有些心虛,卻被安喻的話激怒了脾氣。 “你!” 孽子。 整個海城都私底下笑話他安城豁蠢,但誰敢當著他的面說? 安城豁從來沒有跟這個兒子好聲好氣的說過一句話,如今好不容易在老太太面前找到他的一點錯處,卻被這樣直白的懟了回來,整張臉漲得通紅卻又不敢在沈玉蘭面前發作。 坐在安城豁身邊的女人瞥了男人一眼,沒有說話。 沈玉蘭微微抬手,“夠了,我大早上來不是聽你們吵架的。” 她看了一眼安城豁,目露警告,男人瞬間熄了火焰。 “安喻,你知道,不僅僅是鼎盛,以后整個安家都會交給你,我也希望你能比現在更優秀。” 安喻站在她身邊,應道:“我明白,我會做到。” 沈玉蘭看了一眼另一邊沙發上的安城豁與方美媛,話里有些意味不明的冷意。 “你知道,你爺爺最注重正統規矩,他承認的繼承人只有你一個。” “其他的,長什么樣,年紀多大,上什么學,誰都不會關心,安家終究是你的。” “而奶奶一定會盡全力支持你。” 安喻是回答了無數遍的答案:“我不會辜負奶奶的期望。” 坐在安城豁另一邊的方美媛聞言一直掛在臉上的得體笑容差點維持不住,有些難堪。 安城豁更是一張臉黑到沒辦法看,他看著眼前仿佛祖孫連心的兩個人,頓了頓,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安喻看著沈玉蘭當著他的面威脅安城豁夫婦,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 他知道他的父母是沒有感情的聯姻,在外都有自己的家庭,安喻并不在意。 他眉眼低垂,順著沈玉蘭的話不與反駁。 “我會做到最好,也會經常去療養院看望爺爺。” 沈玉蘭看著脊背挺直的安喻有些滿意。 “這才像是我沈玉蘭的孫兒。” 過不久,沈玉蘭才緩緩道出今日來的目的。 “八月底了,再過兩天就是你秦爺爺的壽宴,你爺爺有病在身,不方便出門,秦老又向來喜歡你,后天你跟我去賀壽。”? 第4章 股份轉讓 方美媛聽到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剛做的美甲扎入rou里卻渾然不覺。 在這之前,老太太就算讓安喻接手鼎盛,也沒有公開在安氏給安喻任職。 因為她認為不能提前給孩子太大的權利,否則只會促長野心一事無成。 平時整個安氏還都是掌握在沈玉蘭手中。 如今沈玉蘭已經準備親自將人往外面宴會帶了,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沈玉蘭有了退位的意思。 方美媛雖然知道她不能阻止沈玉蘭的決定,卻還是依舊不死心。 “媽,這會不會太早了,小喻開學才大四,還在上學呢。” 安城豁一聽沈玉蘭的話也急了,暗暗的瞪了一眼安喻,仿佛眼前人不是他親生的兒子,而是敵人一般。 “就是啊媽,這孩子馬上就要開學了,這會耽誤學習的,等再過兩年就是。” 他嘴上說的關心,但眼底卻滿是算計。 再過兩年,老頭子身體不行,走了之后,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將他在外面的兒子帶回家里了。 安喻站在沈玉蘭身邊,看著百般阻撓他的父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沈玉蘭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有任何爭執,她看向安城豁的眼神里面滿是失望。 “若不是你們兩個沒有一個能擔得起重任,我怎么會讓還在上學的孩子承擔這些?” 沈玉蘭自己也不明白,她強勢一生,為什么會生出來安城豁這樣一個沒用的草包。 沒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蠢,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還覺得她這個親媽一直在害他。 安城豁一早上被兩個人說在臉上,終于有些壓不住脾氣,暴躁的站起身。 他手指著客廳大門,臉上因為憤怒而充血通紅,惱羞成怒,音量很大。 “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不行還不都是你一遍又一遍的說我?你出去問問,我做的決策誰見了敢說一句不對?” “誰像我一樣四五十了,做什么都要看著爹娘的眼色?” 方美媛連忙站起身,拍了拍安城豁后背,狀似安慰的輕聲細語的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