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追債的人聞著風氣勢洶洶地趕來,揚言不還錢便去掘了陳老爺子的墳,讓他死后也不得安寧。 活著的老太婆他們也不會放過。 路裴司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在核對過陳轍欠的錢后,最后一回掏腰包替他解決爛攤子。 親眼看著老伴慘死在眼前,陷入悲痛和恐慌中的陳母變得神志不清,路裴司把她送進了市里風評好的養老院。 他想讓老太太在人生最后一段路里,過得稍微體面些。 路裴司連續做了三天噩夢,精神萎靡,路家人知道陳家的慘狀好,支持小兒子的做法,勸他安頓好陳母后早些回家。 路裴司從養老院出來,心中郁結,他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早些時候來,也許陳轍父親就不會餓死。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到驀然出現在前方的男人,腳下一頓。 是馳緒。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陳轍老家?? 第112章 執迷不悟 黑色轎車有備而來停在路邊,馳緒不知道在養老院外面等了多久,冷冷盯著他看。 想無視他走出去肯定不行,男人對這里人生地不熟,明顯是沖著路裴司來的,他只能迎著目光走過去,停在幾步之遙的位置。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他隨口問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語氣砸在馳緒心上,盡管不動聽,但比隔著電話交流好太多,路裴司真正在他跟前,不再是看不見,摸不到的狀態。 “在隔壁市出差,聽說你也在,我開車過來看看你。” 隨口編造的謊言,配合著臉上淡定的表情,演繹效果以假亂真。 馳玥還在醫院,病情暫時得到控制由祝女士照顧,馳緒和久不在國內的父親接手公司所有事物。剛開始忙得焦頭爛額,連續半個多月沒有規律吃過飯,大多時候靠著咖啡和茶撐精神。 都沒時間好好合眼睡個整覺。 好不容易快熬出頭,路裴司往他賬戶里轉了三十萬,馳緒說一句,他就有十句刻薄話堵回去。 他們像小孩兒過家家,那筆錢在兩個賬戶間轉過來轉過去,比誰先失去耐心。 馳緒很早就想來找路裴司,問問他為什么把分手說得這么干脆,毫不留戀,好像他們的交往是句玩笑話。 在他的認知里,只要自己沒放手,路裴司說的話便做不得數,他一直在忍,不斷告訴自己等忙過這陣,好好給路裴司認個錯,求他原諒,然后他們重歸于好,繼續過甜甜蜜蜜的日子。 他一直都這樣想,所以對路裴司的冷漠和拒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往心里去。 直到手下向他報告,路裴司回了陳轍老家,那張穿一身黑色孝衣主持葬禮的照片送進總裁辦公室,深深刺痛馳緒。 跟他談著戀愛,轉頭去給前夫的爹披麻戴孝,活脫脫地打馳緒臉,并且打得又狠又重,完全不顧及他的感受。 他只是忙工作分身乏術,不是死了! 陳轍對婚姻不負責任的事按下不說,綁架路裴司到邊境販賣的事還歷歷在目,馳緒忙碌的時候偶爾會夢到當時危險情景,哪次醒來不是怕得一身冷汗,后怕當時要是判斷失誤,很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路裴司。 他專程跟人打了招呼,要在里面好好關照陳轍,以他看來,傷害過路裴司的人,就算死上十次都不夠。 馳緒睚眥必報,生怕事情沒有做絕讓陳轍好過了,結果苦主本人不覺得苦,眼巴巴趕到前夫老家,將他前夫餓死的爹大葬,拿錢抹平前夫的賭債,還給沒有死的老娘安排進養老院。 這哪是報復,這他媽就是在做慈善。 以前關盛吐槽說路裴司傻逼,跟燙手山芋結婚舍不得甩掉,只能眼睜睜看自己也被拖進地獄,馳緒當時還不高興,現在他覺得兄弟慧眼識珠,說得全對! 路裴司可不就是傻逼。 不僅傻,而且還執迷不悟,別人已經將他從苦海里拽出,他還一門心思往里面跳,攔都攔不住。 對這種不識好歹的傻逼,最好的方法是抓回去綁起來,不給他機會跨出門一步!認真反省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站門口說話不方便,先上車吧。”馳緒打開副駕駛車門,低頭不經意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很快皺起眉頭。 馳玥生病住院,馳氏由馳緒接班的事在整個金融圈是重磅新聞,一群人等著看大學剛畢業的小馳總笑話,對馳氏這塊八層大蛋糕虎視眈眈。 路裴司想盡可能地把自己從有關馳緒的世界里摘出來,沒去關注,但在飯桌上聽過路爸爸不止一次地夸馳緒是百里挑一的人物,放到任何環境都是出類拔萃的尖子,馳氏幾代人在商場耕耘多年,根基深厚,又有賀家人做強大背景,那群等著看笑話的才是傻子。 現在看來,面前站著的馳緒臉上雖露出幾分疲憊,氣場卻是沉穩中透著殺伐果決。 未見面的一個月里,馳緒漸漸成長為一棵能夠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那點小情小愛,于他而言應該不再重要。 路裴司放下心來,不想耽誤他的時間,坐進副駕駛。 車廂里無人說話,寂靜無聲仿佛掉根針都能聽清,馳緒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車開得又穩又快,車窗外的行道樹和車流成為殘影一閃而過。 路裴司緊張得喉結上下滑了滑,抬手握住頭頂的扶手,感覺油門在馳緒腳下快轟出火來,他突然想起馳緒以前是個愛騎哈雷飆車的叛逆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