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馳緒扯了扯嘴角,艱難開口道:“我要是知道原因,今天就不會失控在這里跟你吵架了。” 他談過很多戀愛,交往過不同的人,可沒有誰能像路裴司一樣,讓他一念之間從天堂墜入地獄。幸福與難過兩種極端情緒的邊界變得模糊不清,他卻自甘沉溺,無法自拔。 路裴司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合上筆記本,逃離留下親密痕跡的雙人床,“我們之間有翻不完的舊賬,深究沒有任何意義。”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知道我介意趙宸煜的存在,卻仍不避嫌,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過?”馳緒問他,“憑什么他能去你家過春節,我卻連你家長什么樣都沒看過。” “你好奇啊,行,”路裴司心一橫,明知道此時太早了不適合提起,但還是把話說出口,“你跟我回家,見我的父母兄長,我們現在就結婚定下來!別說春節,以后中秋節端午節國慶節你就坐我家主桌,你他媽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你敢嗎?” 趙宸煜在除夕夜和路裴司同床共枕,已經先入為主地刻在馳緒心里,他聽完那一長段話內心毫無波動,臉上表情越發陰沉可怕。 “你為了趙宸煜,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啊,他哪是什么朋友,是你心尖上的寶貝才對吧。” “馳緒,你一定要曲解我的話,往我身上潑臟水才開心?別的人談戀愛對戀人無條件信任,就你他媽腦子有病專挑綠帽子帶!”路裴司眼底盛滿憤怒,身體比理智先一步表達出不滿,他一腳飛踹向床頭柜,臺燈搖搖晃晃掉下來,燈罩和燈泡碎了一地。 徹底將一直以來親密的二人關系撕開一條口子,充斥著不安和暴躁。 馳緒一把揪起路裴司的衣領,咬牙切齒說出的話無異于往他心上捅刀子,“連同居都要我厚著臉皮低聲下氣三催四請的人,現在為了趙宸煜,竟然要帶我回家見父母,還結婚?你我是傻逼啊,這些話你之前怎么不說!我他媽才是擋在你跟趙宸煜之間的多余的人!和陳轍結婚的時候你敢和我出軌,和我好的時候,也不耽誤你跟趙宸煜亂搞!”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重重抽在馳緒臉上,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 路裴司擰著眉心,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怒氣。三十年的人生中,沒有人能侮辱他至此! “馳緒,你不要讓我覺得,喜歡你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他向年輕男孩兒交出支離破碎的真心,企盼馳緒不要再說讓自己失望的話了。 可對大部分男人而言,巴掌比拳頭更具有侮辱性,馳緒首次受到這樣的羞辱,惱羞成怒滿臉通紅,神態中顯露出難以言喻的冷酷。 他松開雙手,忽地掀翻了桌上的相冊和工藝擺件,路裴司傷他八百,他便還他一千! “大叔,我以為互相幫忙解決生理需求,是每個成年人共有的默契,喜歡廉價又老土,如果我是你,永遠不會說出這個詞。”? 第104章 玩弄真心 當頭潑了路裴司一身冷水,鈍刀割心頭rou不過如此。 漫長的沉默里,路裴司腦海里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他說結束的終點就是這里了,他走到頭了。 路裴司喉結上下滑了滑,他皺著眉任情緒在胸腔里翻涌,多年在商場里摸爬滾打修煉出來的厚臉皮,足以令他克制表情不顯露真實情感。 混亂的雙人床提醒著剛剛發生過親密的情事,礙眼又諷刺,路裴司不敢再看,只笑著低聲贊同道:“你說得對,你說得百分之百正確!” 原諒他年紀大了思想古板,比不上從小接受國外開放思想的馳緒豁達,他以為他吃醋呢,結果別人根本沒把這段關系放在心上,只默認這是一場各取所需的成熟游戲。 馳緒冷聲道:“不必諷刺我。” 他沒有諷刺,他只是認命了,不想再自取其辱。 “我現在才明白,趙宸煜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恰巧出現,正好適合你說真話的借口。互相解決生理需要,不愧是吃洋墨水長大的人啊,約火包也能被你說得這么清新脫俗,我實在是佩服。”路裴司笑自己陷得太深,以至于清醒時會難過得想落淚。 但他偽裝得太好,馳緒看不出任何破綻,心火節節攀升,越發覺得自己看透了本質,在路裴司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從前比不過陳轍,以后也矮趙宸煜一頭。 路裴司如何看他已經不重要了,馳緒只有一個念頭,想看路裴司為他哭,想路裴司體會他現在的百般痛苦!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專挑傷害路裴司的話說:“現在明白還不算太晚。” “是我太蠢,狂妄自信看不懂真相,不過你就不同了,敏銳度高警惕性強,趙宸煜打個電話你立馬什么都知道。” “你他媽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你說得很對啊,我就是跟趙宸煜有一腿,你去度假的這些天我跟他一直在家里zuoai,跟他做比跟你爽多了!” “路裴司!”馳緒氣紅了眼,提著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按到墻上,臉黑成了鐵板,表情嗜血般恐怖,“你他媽別逼老子動手抽你!” 對比他的憤怒,路裴司顯得淡定得多,熟練地模仿馳緒放著狠話,“不過是成年人互相解決生理需求,對象是你還是趙宸煜,對我來說沒有區別,為什么要生氣呢,你應該最理解這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