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故意的!” “嗯,我是誠心不想讓你回家。”馳緒直言,“你要是不醒,我能在b市繞到天亮。” “我沒跟你開玩笑,白天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趕緊載我回去休息。” 車廂內陷入沉默,車速明顯升上來,路裴司不敢再睡,怕馳緒再搞小動作,一直睜大眼睛直到庫利南到達熟悉的小區門口。 他一刻也不多留,反手關上副駕駛車門,一路小跑進電梯,留馳緒對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 客廳還亮著,陳轍給他留了盞燈,他已經在臥室睡下,聽到路裴司回來,只閉著眼睛嘟囔兩聲,攬著他的肩膀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又沉沉睡去。 路裴司大腦放空,情緒被不知名的東西裹挾,一整晚都在失眠。 關盛背上傷痕累累,看著滲人,其實傷得都不深。關顥霖勢起得挺大,皮帶落下去卻是收了力的,沒有打到皮開rou綻滿背開花。 他嚎了半夜,天亮時終于消停睡過去,馳緒晨跑回來,在家門口遇到穿戴正式的關顥霖,旁邊跟著兩個下屬,看樣子又要出差。 “關總找我有什么事?” 才運動結束,馳緒頭發被汗水濕透,手臂和大腿露出來的肌rou健壯,舉止輕捷,顯得精力充沛。 關灝霖沒有進馳家大門的打算,只過來和馳緒打聲招呼,“我要出趟遠門,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關盛和你關系最好,你多照看著他。” “我盡量。” “他被家里人慣壞了,容易相信人,你多照看他,別讓他走路家二小子的老路。”關灝霖反復叮囑道。 聽旁人提起路裴司,馳緒眉頭一皺,他不喜歡關灝霖提起他時的語氣,把路裴司當作反面教材,言辭間充滿不屑。 路裴司在結婚對象的選擇上,是沒有慎重考慮,但他對另一半負責人的態度旁人是無法指摘的,每個認識路裴司的人都夸他是個好丈夫。 “路是自己選的,我們無法替關盛做選擇,再說,此非魚焉知魚之樂。”馳緒一語雙關。 關灝霖一笑,沒有再與他對話。 要是關盛沒趴著睡覺,而是在現場聽馳緒反駁他哥的話,一定會問他為什么轉性了,剛認識路裴司的時候他還和自己一塊兒吐槽他傻缺,這會兒怎么把莊子都搬出來了。 馳緒沒有發覺自己的態度在改變,上樓洗澡換了身衣服,騎著哈雷去學校上課。 班長在階梯教室門口守著,見到馳緒身影一個箭步跟過去,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筆,目光灼熱地說:“海邊聯誼會就差你了,大家派我來問你去不去。” 對于無聊話題,馳緒連回應都欠奉,大步走進教室,身邊一陣竊竊私語。 班長無奈地對眾人聳聳肩,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馳二公子身邊不缺人,怎么可能參加聯誼會。 大學生青春燦爛,成年人愁云慘淡,陳轍第三十次撥打投資商的電話,回應他的仍舊是空號。 他焦躁地把家里能摔的東西摔了一地,事情并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直到律師回陳轍電話,確認之前和他對接的投資商是金融詐騙犯。 陳轍的喉頭霎時間血氣翻涌,他緊抓住手機,像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們已經在合同上簽字了,公司地址我也是確認過的,他倆的名字就在百度知道上寫著呢,尾款我都全部匯過去了,這怎么可能是詐騙!” 律師從專業角度說了十多分鐘,陳轍一句都沒聽進去,律師本著職業道德提醒他,“合同上細擬的條款你沒有認真看,有許多條例都是對你不利的,公司是空殼,百度知道更不用說,給我一分鐘我能現編十個出來。” 陳轍目光呆滯,仿佛是干枯的古井般毫無生氣。 他把這些年和路裴司的所有存款,全部投進去了,以為會時來運轉一飛沖天,結果賠得一塌糊涂。 這讓他如何去面對路裴司! 律師讓他準備材料打官司,但勝算基本無望,陳轍一個人在沙發上從天亮坐到天黑,一步都沒動過。 指紋鎖傳來解鎖的電子聲音,入戶感應燈亮起,路裴司拎著一袋子食物進來,啤酒瓶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是陳轍常喝的牌子。 “今天店里事少,我去超市買了你喜歡吃的菜,快過來幫把手。” 沙發上坐著的人沒有動,路裴司將袋子放在島臺上,轉回客廳才察覺到陳轍情緒異常,“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說說。” 陳轍目光散亂,問什么都不回答,路裴司被他的狀態嚇到,靠著他坐下來,牽著他的手放進掌心里,“無論發生什么,我都在呢,你別怕。” 他凝望著路裴司,失魂落魄地說:“我被騙了,根本就沒有投資商看好這個游戲項目,錢全部賠進去了。” 事出突然,盡管路裴司做了一定心理準備,知道陳轍不會成功,他仍楞了片刻,才把陳轍被騙的事消化,“你投了多少?” “加上存款,一共七十八萬。” 拋開房產和車輛,這是他們所有的流動資金,路裴司本打算用這筆錢做商用,他沉聲問道:“你不是說只投了五十萬進去?” 這和剛開始的說好的數目對不上。 事到如今,陳轍將隱瞞的事和盤托出,“我以為這個項目會成功,所以瞞著你加投了二十八萬。” 如果路裴司事先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會阻止,但陳轍沒說實話,他竟然在錢上有所隱瞞,這些年來路裴司對他無條件信任,所有銀行卡密碼陳轍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