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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佛子換心之后 第109節

    客棧內頓時涌出一眾身穿盔甲手拿長刀的士兵,將客棧大堂所剩不多的空間擠壓得更加稀少。

    花燃拿起旁邊插在瓶中做裝飾的一支荷花,沒有使用靈力,以荷花枝為武器,穿行在一眾士兵之中,所經過之處人數倒下大片。

    眉間隱隱閃過紅蓮標志,與她手中的荷花相互呼應,看上去圣潔無比,她動手的時候毫不留情,人是不能殺的,不過把人打傷一兩天不能動彈什么的倒不是問題。

    她沖著國舅爺而去,故意放慢動作,展露出不同常人的實力以此來威懾對方。

    客棧里驚慌一片,眾人想要逃離客棧,可是怎么也打不開大門,一個殺神一般的女人就足夠令人恐懼,更不用說還有一個眼神陰森仿佛地獄閻羅一般的和尚。

    花燃手里有十幾包雞血,一路打一路偷偷往外拋,看上去就像是士兵身上飆出來的血,加上痛苦的哀嚎,整個場景看上去就像是人間煉獄。

    紅色血液四濺,她要的就是一種肆無忌憚殺人狂魔的感覺,毯子都被雞血染紅,踩一腳上去都能溢出血水來。

    她來到國舅爺面前,笑道:“糧食呢?”

    第102章 軟禁

    ◎皮脆的國舅爺◎

    鞋底沾了血, 一路留下一串紅色腳印,花燃站在國舅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糧食呢?”

    國舅爺喘著粗氣, 冷笑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 我就誅你九族!整個潮州都別想再拿到一點糧草!”

    “除了你, 其他應該也有人知道你把糧食藏在哪里, 這么說你就沒用了。”花燃環顧一周,猶如宣判死刑般說道。

    她上下打量著國舅爺,思索從哪里下手比較好。

    指尖捏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割在皮rou上時感覺不到一絲阻力, 刀片輕飄飄從國舅爺臉側擦過, 帶走他的左耳。

    這個位置很好,沒了耳朵還是能夠勉強聽見,又不至于造成重大傷害,疼痛感也不會減少。

    若是天道懲罰, 那便懲罰罷!

    天道不見民生多艱難,餓殍遍野, 這些百姓無人能救,那她出手又如何?

    心臟跳動,她與百姓共情, 在這一刻她仿佛只是這些人里的普通一員, 哀他們之哀, 痛他們之痛。

    她的手很穩, 快準狠地割下國舅爺的耳朵, 并沒有刻意放慢折磨他。

    溫熱的血液噴濺, 國舅爺發出殺豬般的吼聲, 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哪還有什么貴人的體面,在生死病痛面前,人人都一樣。

    看著對方身上擁擠的皮rou一顫一顫,躺在地上哀嚎有氣出沒氣進的模樣,花燃犯難,這國舅爺實在皮脆,感覺再踹一腳就會魂歸西天。

    作威作福時霸氣得如同天王老子,面對一點疼痛災厄嚎叫得如同翻滾的蛆蟲,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兩者反差之大,令人發笑。

    正當花燃猶豫要不要上去再踹一腳的時候,旁邊的夏瑾檸已經率先動手,上去就是一腳。

    “給你臉你不要,這里是潮州,是我的地盤,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稱王稱霸,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里!”

    向來以溫婉大氣形象出現在人前的夏瑾檸這一腳驚呆國舅爺,他顫顫巍巍指著她道:“你、你想干什么?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夏瑾檸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我對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也想為國舅爺掙個好名聲,現在潮州城內疫病肆虐,為民著想的國舅爺為救百姓染上疫病,算不算一段民間佳話?”

    國舅爺驚駭,從夏瑾檸臉上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思,又看一眼猶如殺神的花燃。

    他咬牙切齒道:“……糧食在梧鎮。”

    看這客棧里夏瑾檸帶來的家丁,她一定是有備而來,說不定瘋起來真會要了他的命,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這潮州他就不該來!等他回到京城,他要這些人的命!

    夏瑾檸怒火中燒,“你還真是膽大,剛出京城就把糧食吞下,就不怕遭報應嗎?!”

    國舅爺冷笑不語,等他回到京城,還不知道要遭報應的人是誰。

    梧鎮是京城和潮州之間必經的一個城鎮,離京城很近,從京城出發所經過的第一個大鎮就是梧鎮。

    國舅爺不再說話,縮著脖子安靜當鵪鶉,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萬一把對方惹急了對他沒有好處,他只需要等待一個回京城的時機,以后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花燃看一眼客棧,指揮家丁道:“他們的武器全部收繳帶走,把門窗關好,你們在這里盯著。”

    國舅爺:“你要干什么!你敢軟禁我?”

    花燃:“我看這里風雨不侵舒舒服服的,怎么也不像是軟禁,你要是喜歡,要不然把你裝到牢里?”

    國舅爺閉嘴,這么多人里他最近忌憚這個女人!

    看得出來她不是隨便放狠話,而是真的會把他關進牢里,他不能被困在此地,得想辦法盡快脫身。

    一眾家丁將門關起,將國舅爺等人圍在客棧中間,高臺上的歌女也被驅散,一群圍在國舅爺身邊的官員戰戰兢兢。

    國舅爺站起走上樓去,被一個身彪體壯的家丁攔住,他臉色陰沉,“我要回房。”

    花燃:“委屈一下國舅爺,往后就在這大堂內活動,桌上這些東西就撤了吧,拿碗白粥來,比起外面無家可歸、無食果腹的人來說,這個生活可真是太舒適了。”

    她踢一腳椅子,椅子在地面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響,目光看向一旁躲在角落降低存在的客棧掌柜。

    掌柜討好地笑笑,目光從一言不發別過頭去的國舅爺身上瞥過,知道花燃這是在殺雞儆猴。

    他一咬牙,喊人把桌上的東西收走,又快速派店小二來送上一碗粥,自己溜之大吉。

    白粥里的米粒粒分明被燉得綻開,泛著淡黃色光澤,噴香撲鼻,不僅是白米的香氣,還夾雜這rou的鮮香味,卻看不見一絲rou末。

    還真是圓滑,花燃看著這碗用各種rou熬制出來的粥,掌柜不敢得罪她,又怕惹到國舅爺,竟然拿出這么一碗粥。

    她沒再對這碗粥多做糾纏,就當是給對方最后的一頓好飯。

    夏瑾檸立即回到周府告知周谷禮此事,周谷禮迅速召集人馬去往梧鎮。

    至于后果,夫妻兩人都沒想過這么做的后果,越早拿到糧食,潮州就能少死一個人。

    周谷禮出發,夏瑾檸留在潮州,折騰一番后天色將暗,城中又冒出白粥熱騰騰的白汽,夏瑾檸沒法繼續送花燃回夏家,她要去施粥。

    先前周谷禮出潮州的畫面被很多百姓看到,雖然已經告知百姓是去拿糧食,但他們還是會有所擔憂。

    若是有那么幾個有心人挑撥,事情后果將不堪設想,她要出現在眾人面前做個一根定神針,證明周谷禮并不是假用借口逃離潮州。

    花燃沒回夏家,而是站在一旁看夏瑾檸施粥,捏碎一顆丹藥化入水中倒進粥里。

    眾人安安靜靜排著隊伍,有侍衛在人群中穿梭,觀察是否有人出現疫病癥狀,一旦發現就將人帶到隔離安置區去。

    “不!不要把云娘帶走!她沒有生病!”

    “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云娘!云娘……”

    人群之中發生些許sao亂,一個男子吼叫著,被兩個侍衛拉開,一位面色發紅的女子跟著另外的侍衛離開隊伍,滿臉憂愁。

    她勉強笑笑,“康郎,我去治病,你在外面等我。”

    男子搖頭,淚流滿面,“你一旦去了,就不會再回來,我和你一起去。”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侍衛和女子身后,侍衛勸道:“除了大夫,未得疫病的人不能進入隔離區,你跟著去也是無用功。”

    男子:“那我便守在隔離外,我要和我娘子在一起。”

    侍衛沒有再說什么,默許他的跟隨。

    這樣的插曲在隊伍中并不常見,疫病傳染性太強,一經發現必須把人隔離起來,低低的哀鳴在隊伍之中出現,眾人神色更加萎靡。

    夏瑾檸大聲喊道:“大家放心,我們已經召集大夫討論,一直在想辦法解決疫病,還請大家劍堅持堅持,我們一定能共同度過難關!”

    人群中有人說道:“說得輕巧,你又沒去過隔離區,不知道那里的人過的都是什么日子。”

    夏瑾檸正色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沒走進去過,但這并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外面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如今外面逐漸穩定,正好他們的糧食需要補充,今日我便親自送糧食和藥物進去。”

    “夫人!”

    “夫人您冷靜,那地方進不得啊!”

    “您也是潮州的支柱,萬一病倒了,我們可怎么辦啊?”

    “不要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夫人在這里鎮守就已經是我們之福,潮州之外的好多地方,大片大片的死人都沒人管。”

    ……

    大片的勸告聲沒能動搖夏瑾檸,她堅定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讓隔離區的大家知道,官府并沒有放棄他們。”

    眼看勸不了夏瑾檸,眾人的矛頭頓時轉向一開始出口嘲諷的人。

    “你可真是不懂感恩,這些天吃官府飯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吱一聲!”

    “真是小人,夫人的好我們都看在眼里,萬一她病了,這潮州誰替通判大人撐下去?”

    “除了說風涼話你還會什么,真是見不得別人一點好!”

    ……

    你一眼我一語的譴責讓說話的人氣白臉,“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她大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她的好日子,非要去隔離區管我什么事?”

    不知是誰“呸”一聲,一口唾沫落在說話者的頭上。

    眾人像是找到什么新奇玩意一般,紛紛噴口水在說話者的頭上,說話者怒氣沖沖,伸手推一把旁邊的人。

    推推搡搡間,有人摔倒在地,被侍衛扶起。

    說話者寡不敵眾,朝侍衛怒罵道:“還愣著干什么?沒看到我在被這群人針對嗎?還不快把他們拉開!”

    侍衛站在原地,極為敷衍地勸道:“大家不要打架,當心受傷。”

    說話者氣得鼻子一歪,最終還是待不下去,粥也不喝了,灰溜溜擠出人群,罵罵咧咧地離開。

    后面有人作勢要追趕,驚得他抬腳快速離去。

    見眾人出氣過后神情沒有先前那般緊繃,夏瑾檸適時安撫道:“好了,不管他,大家排好隊,粥都要涼了。”

    一直默默旁觀花燃問道:“你這又是何必?”

    如果說是要收攏民心,夏瑾檸現在已經做到,沒必要以身犯險,夏瑾檸不像她一樣是修士不懼疫病,若是真染上疫病,后果極有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夏瑾檸笑著,“我的丈夫是百姓的父母官,我自然也算是他們半個父母,更何況有你在,我很心安。”

    她朝花燃眨眨眼睛,眼中滿是信任。

    花燃:“我沒有把握。”

    夏瑾檸目光從湛塵身上掠過,“都說佛渡眾生,可現在沒有佛幫我們度過難關,我唯一能做的假裝成佛,渡一渡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