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誡在他手底下有種微妙的乖似的，由著他搓，不避不閃，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毛巾下面?zhèn)鱽恚骸拔揖痛┠愕?，挺合適的?！?/br>
    周決明笑了下，沒說話。

    江誡便又問起下一個話題：“你下半學(xué)期是不是課還滿些？”

    江誡對周決明的課程了解并不比他自己少，周決明嗯了下：“下半學(xué)期開的課多，人力資源、財務(wù)、信息學(xué)都是下半學(xué)期開的。”

    毛巾浸潤江誡頭發(fā)上的水，周決明走去陽臺晾起來，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江誡也跟著自己。

    遠處是璀璨的流光，城市馬路上列著長長的銀河，江誡微濕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的揚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他在風(fēng)中開口：“周決明你很厲害，學(xué)這么多課、還要考研、還要做自己的畢設(shè)，還這么優(yōu)秀。但我，很心疼你，前段時間天天熬到半夜，你怎么就這么聰明、這么努力?。俊?/br>
    江誡將手放在周決明的太陽xue兩邊，為他輕輕按捏，眼睛不錯開的盯著他：“我好驕傲，因為你。我不問你累不累，這是你的目標和追求。但周決明——周醫(yī)生還是要多休息，多讓我陪陪你。”

    江誡將自己帶著潮意的腦袋靠近周決明的肩窩里，他實在是過于愛這個位置，能緊貼周決明的脈搏和呼吸。

    周決明聽到江誡低低的聲音，溫柔繾綣的耳語流進耳蝸：“我每時每刻——都掛念著你呢?！?/br>
    周決明伸手放在江誡的蝴蝶骨上，手往上走放在他的后頸上。他最開始就沒看錯，江誡冷漠的外皮下，一直是個害羞、純情過頭的男孩似的。

    周決明在他被風(fēng)吹涼的耳朵上輕輕用嘴唇貼了貼，隨之而來的是頸側(cè)的潮濕溫熱。

    害羞的男孩。

    周決明寫完那篇論文，已經(jīng)11點多，他洗過澡便走進臥室。

    熟悉的那張床上已經(jīng)坐了個男人。江誡耳朵里塞著無線耳機，視線放在眼前的平板上，面無表情的認真著，只是蓬松的頭發(fā)給他減少了幾分冷肅嚴厲，增了幾分有點違和的活力張揚。

    隨人走動的陰影映上棉被，江誡終于從屏幕前回過神，抬起頭準確無誤的與周決明對上視線，周決明遞給他手上的另一杯水。

    江誡手指在觸屏上滑了滑，摘掉一邊耳機，對周決明說：“馬上結(jié)束?！?/br>
    剛剛兩人一直是在各自工作，所以周決明也沒想到江誡開會會開到這個點。

    周決明從書房撈了本書過來，從床的另一側(cè)掀開被子，坐了上去。

    然后他感覺到，江誡將他空著的那只左手放進了周決明的右手心，手指習(xí)慣性的由指縫穿進去，握著。

    周決明偏頭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江誡的側(cè)臉，捏了捏他的大拇指，嘴角帶著抹笑意回過頭將視線放回書頁上。

    江誡的會并沒能馬上結(jié)束，又拖了20來分鐘，等兩人關(guān)燈睡下，表盤已經(jīng)開啟新的一輪24小時。

    臥室的窗簾只拉了一層，月亮透過薄紗映出圓潤明亮的輪廓，像是副黑白色調(diào)的水墨畫。

    光也透進來，撒在兩人合蓋的被子上方。

    周決明感覺到江誡小心的側(cè)過身，靠近自己，手是一直握著的。

    江誡的呼吸輕輕的，聲音也放得低：“周決明?！?/br>
    周決明微微側(cè)向他那邊，嗯了聲。

    夜色和月色交相輝映，將環(huán)境營造的寧靜又安逸。

    江誡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周決明的喉頸與鎖骨上，輕輕的來回滑，帶起點癢意：“我第一次和別人睡覺，就是那次在酒店和你。這是第二次，還是和你?！?/br>
    提起酒店那次，周決明就想起他那時的不對勁來，他問：“那次是不是喝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后面去醫(yī)院了嗎？”

    江誡頭頂微涼的頭發(fā)擦著周決明的臉，他在自己鎖骨處來回走動的手指停了停，頓了頓才出口：“那次，是因為陳躍謙和他男朋友，我那時很固執(zhí)的鉆牛角尖，想不開。所以出去喝酒，中途中招了。”

    江誡的聲音又低又慢：“當時我整個人都沒什么意識，那時抓著你不放…可能是潛意識里覺得你是我想象里的陳躍謙。周決明，對不起。在你之前，我沒得到過任何好的感情，所以我的那些做法、那些堅持就非?？尚陀薮?，還傷害了你?！?/br>
    “所以你說你喜歡我，才讓我惶惶不可終日。”

    周決明側(cè)過頭，借著月光與身邊的江誡對視，在他眼中看到一點沒藏住的水潤光亮，周決明輕輕碰了碰他微潮的睫毛。

    有點無奈，他將手放在江誡后頸輕輕捋了捋，再出口的聲音變的溫柔許多：“我能理解，在當時做當時事，不用覺得對不起。但以后，你的這份偏愛不都屬于我了么。”

    江誡直直的印上周決明的唇，話語從重合的唇縫間泄露出來：“不止偏愛，我所有的、一切的，都只屬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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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非常感謝。

    下一章原版可以在專欄《番外》里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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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月光

    兩個人身上是相似的沐浴露混合著洗發(fā)水的味道, 苦菊和清爽海鹽混合，帶著兩人身上的熱度，繚繞交纏的裹住他們。

    表層的氣味散去, 內(nèi)里周決明身上的淡淡中藥香和江誡身上的冷香露出頭來, 只有貼的很近的兩個人能聞到。

    圓月就映在房間側(cè)邊的窗戶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紗，發(fā)出瑩潤的柔光。夜實在有些深了，環(huán)境太安靜，小小一方天地，只有黑白兩色，而這簡單兩色中,亦只有他們兩人。

    江誡自從那次在巷道的初體驗后，對親吻的欲望就像開閘的水龍頭,一有機會便自然直接的想要融化其中。

    本是睡前和戀人的晚安親吻，但嘴唇與嘴唇接觸后，唇齒相貼，思緒自然的升空, 便只有沉溺。

    江誡起初還試探似的輕輕的含.吻, 小心翼翼的掌控著幅度，但隨之而來的是潮濕的熱度、親密的接觸和逐漸上升的溫度，以及周決明的回應(yīng)與縱容。

    沒有人叫停、也沒有人有丁點后撤的念頭。

    溫度漸起，江誡唇齒間的力度和熱情越發(fā)張揚乃至放肆, 手和腳也有些不可控。

    周決明甚至聽到自己和江誡牙齒磕碰的清脆聲響, 江誡有點急切, 但不小心磕碰到他時又會輕輕安慰。

    這個吻持續(xù)的時間很長, 周決明放在江誡后頸上的手摸到點點溫涼的潮意。

    江誡似是被扣到頂?shù)乃鹿孔×瞬鳖i，不太舒服。

    周決明抬起手滑到江誡的前頸, 替他松了領(lǐng)口往下的幾顆衣扣，捋松了些禁錮人的睡衣。

    周決明的手挪回到江誡的后頸，無意識的順著他后方的頸骨，手指尖有淡淡汗液，沒帶力。

    然后他聽見身上的江誡輕輕吸了口氣，終于從接觸狀態(tài)分開些微。

    江誡出口的聲音離自己很近，只有氣音，噴在周決明側(cè)臉上，低低的：“有點癢。”

    周決明也在平復(fù)自己的呼吸，他側(cè)眼看著江誡的眼睛，月光在江誡黑色瞳仁里映出粼粼波光，上方的睫毛投射的陰影掃在眼瞼下方。像是小湖和湖邊的樹，在微風(fēng)里帶著光點搖晃。周決明的手指從后方拎起江誡的睡衣領(lǐng)口，要將他的后頸重新裹住。

    但江誡卻再次準確無誤的貼合過來，輕輕咬住周決明的下嘴唇：“我還想親。”尾音低低的消失在兩人口齒間。

    戀人持久的親熱引起的后果自然非常明顯，江誡的手也漸漸滑落下去與周決明相貼，布料摩擦的聲音很低。

    周決明本來是想叫停的，也許不該這么突然、不該這么隨便、甚至不該這么快。

    但他的意識在長久的呼吸交換中也因為窒悶而有些飄忽了。在江誡伸手從旁邊的抽屜里摸出一盒不知何時放進去的安泉套的時候，在江誡將自己的另一只手從下方拿上來的時候，在江誡用潮濕滑膩的手指怎么也撕不開包裝袋的時候。

    周決明看著眼前的江誡，腦海里辯證的思考著毫無意義的相對論。哪種程度的毫無預(yù)料才叫能被叫做突然、戀人之間的隨便又是真正意義上的隨便么、而至于快和慢…速度的對照又是什么？是誰規(guī)定的？

    這些問題運用到情侶身上，似乎才是不講道理。

    周決明看著眼前想要上牙咬包裝袋的江誡，直接探手從他手上接過東西，食指交叉，撕開的很順利。

    兩人身上都有汗，熱度上升的很快，瑩潤月光下，江誡的睡衣松松的。

    江誡低頭吻在周決明的耳邊，呼吸有點重，但聲音反而恢復(fù)那種清透干凈的態(tài)勢，他貼著周決明說：“周決明，你來，幫我確認——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話落，他咬住了周決明的耳朵，喉結(jié)就靠在周決明敏感的側(cè)頸，周決明感受到江誡凌厲的喉結(jié)線條在自己的皮膚上摩擦的微癢。

    周決明伸手將江誡的頭抬起來，手指捏在江誡的下巴尖上。

    江誡看著他，眼睛在月光下很亮，像是融化了所有的細碎的光，深潭微濕、里面有依戀、有他熾熱又害羞的單純愛意，緩緩的，江誡伸手接過來周決明手上的東西。

    半夜的月光還是過于亮，帶著冷感的光，將房間里人的影子投映在地板上，兩人的話音偶爾在安靜的陰影里響起來。

    “周醫(yī)生。”

    “嗯。”

    “周決明?！?/br>
    “嗯?！?/br>
    “決明——”

    “恒…”

    “什么?！?/br>
    “我的小名…”地面上的影子湊的更近，話語逐漸也消弭其中。

    …

    第二天周決明有早上8點的課，他起的很早。在廚房煎蛋時聽見身后鞋底與地面的摩擦，還沒等他偏過頭去，就感受到自己的腰間纏上了一雙手。

    江誡將眼睛埋在周決明的肩頸處，發(fā)梢和臉上帶著潮濕的水漬，聲音有點干啞：“我開車送你去學(xué)校。”

    周決明將蛋盛出來，另只手將江誡拉到身前，手捏著他的手腕輕輕摩挲兩下：“就幾步路，你多睡會?！?/br>
    江誡再次將臉埋在周決明頸間，沒抬起來，兩只手順勢從周決明的腰側(cè)間穿過摟住后背，似乎一定要身體最大面積的與周決明貼著才行。

    江誡的聲音從周決明頸側(cè)響起來：“我今天得去外地出趟差，上午的飛機，可能明天回來。我中午讓助理把車開回來停樓下，你明天來接我嗎？”

    周決明身上帶著個人，他低頭看了看江誡的頭頂，一手攬著他的腰往外走，一手將早餐整個端著。

    他問：“這么突然？”

    江誡嗯了一聲，眼睛閉著，腳跟著周決明的步子挪動：“剛剛才知道的消息，臨時安排，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br>
    終于帶人走到餐桌前，周決明將餐盤放在桌面上，手在江誡的后腦勺上輕輕順了順：“那先吃飯？”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周決明遞給江誡一杯熱牛奶，里面加了點蜂蜜，這會溫度甜度被熱的剛剛好。

    江誡剛剛在周決明頸窩里蹭著，本就沒扣好的睡衣領(lǐng)口被他弄的更亂，露出左側(cè)鎖骨下方一點粉色的痕跡。周決明走過去到江誡面前，給他理了理衣領(lǐng)，手指從他鎖骨上方輕輕滑過。

    周決明微微彎腰問江誡：“會難受嗎？”

    江誡手指剛端上稍滿的牛奶杯，聞聲手指晃了晃，牛奶從玻璃杯邊沿灑出幾滴來，順著重力下滑到另外幾根手指粘連指縫。

    江誡搖搖頭說：“不難受，”他湊近周決明彎腰下來靠在自己眼前的耳朵，輕輕說：“我好喜歡?！?/br>
    呼吸間是周決明浴室里的清爽的牙膏味，然后江誡眼見著周決明在自己眼前的唇角揚起來。

    兩人接了個帶著牙膏清涼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