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中醫穿成反派的替身情人后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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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見這樣粗壯彭大的車前草株,還是在這個季節,北方特有的干燥條件和極低溫度。 周決明放眼望去,才發現這邊地上都密密匝匝生著些闊葉雜草,婆婆納、水花生、簇生卷耳等。 他的手被刺骨的風吹的有點僵痛,他輕輕攥了攥,然后拾起地上的一塊泥土,泥土外面附了層薄雪粒。周決明在手中搓開來看了看,是黃土。 他徒手向內部挖了挖,挖的深了些,不想要被前兩天下過的那場雪影響的表層土。 果然,他在底下也觸到微微濕意的黏土。 “你在干什么?”男聲在耳邊突然響起來,在這種溫度下,也還是帶著涼意。 周決明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濕潤泥土,站起身來。 他看著眼前的大片土地:“我覺得這片地挺不錯的。” 江誡看著周決明被凍的整個手被發青發紅的模樣,從兜里拿出包紙遞給他,隨口問了句:“不錯?” 周決明接過紙巾,道了謝,他剛剛一手泥巴,也沒法往自己兜里摸。 江誡看見身邊的周決明臉上帶著點莫名的光彩,對方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異常柔和:“嗯。很純的黃土地,粉土顆粒含量高。北方多干,這塊…附近應該接近什么水利設施,底下的土很潤。所以這些植物才能長這么好。” 江誡看看身邊人,其實有點疑惑,他下意識問了句:“所以?” 周決明露出個笑來,覺得有點好笑似的:“這樣的土壤條件在這個地方很難得啊。黃土種東西不挑,囊括范圍最大。” 周決明作為醫生時,周邊高校多,城內城外的好地方早已被各種老師機構提前占領。他自己帶學生后,深知實踐實地的重要性,當時找個稍微合適點的地方很費了一番功夫,然而剛找好簽訂合同,他就過來這邊。 江誡不明白為什么周決明會在談到這種話題時臉上有活躍神色,然后他突然想起對方在那個綜藝節目上的表現。他略微沉吟,才再次開口:“你是覺得這塊地好種藥材?” 周決明終于擦干凈手上的泥土,用塑料袋包好用過的紙巾,一邊回復:“種什么都很好。” 江誡正要在說話,便被突然迎頭而來的一陣風吹進口腔深處,他低頭嗆咳了下。 再抬頭,卻發現周決明不著痕跡的輕移了移位置,恰好背對著風來的方向,替他擋了擋。 零下的溫度,江誡只穿著件中長大衣,卻咳出身熱意來。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周決明微垂眼睫看著眼前土地的側影。 江誡來過這里幾次,卻從未將關注點放在冬季狂生的雜草上,更沒想過土壤種植問題。 他想了想,試探出聲:“你想承包這塊地?” 他本以為周決明只會淡淡看他一眼,或是覺得他莫名其妙。 但對方卻出乎意料的認真的點了點頭:“有這個想法,因為這種條件確實很難得。” 江誡差點脫口而出我可以幫你。 然后他頓了頓,他出口的話,那是以什么口吻、什么態度和角色。 他和周決明兩人早已沒有關系,目前連朋友都算不上,是他賴著這點莫名的舒適,才一直在這里的。 周決明聽見身邊的江誡突然挺平淡的說了句:“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熟人問問。” 周決明偏頭看了看江誡,對方察覺到,抬頭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但江誡的眼睫不由自主的眨了眨。 周決明到小明星的身上,自然承接了小明星所有的記憶。當然,這之中也必然包括他對眾多過往接觸的人的看法。 對江誡,小明星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貴和冷。但在內心深處,還有種無法忽略的隱約害怕。 他印象中的江誡,總是在冷氣很低的冷色調房間里,冷漠的坐在暗處,周圍空氣都是陰霾。然而小明星卻還要因為自身利益,湊近討好。 無異于是靠近老虎拔毛。 但周決明自己,卻從未對對方產生過任何與害怕有關的情緒。就連剛過來那天,被綁在椅背上,身后是高大壯碩的保鏢,面前的江誡冷漠而憤怒,他也只覺得莫名其妙,而沒有一點懼意。 很多時候,他只覺得江誡是個披著冷漠大人皮的沒長大的小孩。 許多情緒,在他不由自主間就透露出來,掩藏不住,像是青春期敏感的少年。 周決明淡淡勾了個笑:“謝謝,不過目前應該還不用。” 身后有人從高處跳下來,發出些微碰撞聲。 路遙遙穿的厚,抱著稍大的儀器就有點不方便。她眼睛笑的彎起來,湊近高興說:“我拍好了!今天手感好好!拍的很順利。” 她抱著相機給周決明看。 更像是有點黑白的構圖,凌亂雜草隨風飄搖,像是直觸低矮的、殘缺的、無規則的月亮。 寂靜圖片后,隱約讓人聽到風卷草葉的沙沙聲和塵土飛揚的迷眼感。 她往后翻圖片,突然看著周決明笑了下:“我剛剛過來,還拍了張你們的照片。實在是因為…你們當時的站位和周圍環境太好看啦,就像幅靜態圖畫,所以我沒忍住拍了張。” 說著話,她已經翻到今天拍攝的最后一張圖。 剛剛雜亂的背景,水平高度突然降低,顯出其中兩道黑色背影。兩人個子相近,同是長款衣服,望向同一個方向。 圖片唯一的亮色,大概就是頭頂輪廓模糊的殘月和江誡露出來的后脖子。 風亂吹,兩人的衣擺飄起,但人在風中未動。 旁邊的江誡也微垂目光看向那張圖片,他莫名從圖片中感受到點曖昧來,一種冷風中帶著熱度的清涼曖昧。 他看向對面周決明的臉,突然很想點一支煙。 … 等車駛到周決明家的小區外,已經晚上十點多。 冷冬深夜的大路上,已經沒幾個人。 下車后,周決明和江誡往樓上走,江誡卻突然停住腳步。江誡的耳朵被凍的白生生的,光禿禿的脖頸線條明顯,他對周決明說:“我去買個東西。” 周決明點點頭,然后轉身往樓上走。 車還停在路口沒走,江誡過去找了一趟路遙遙,之后進了家24小時便利店。 江誡想買包煙。他抽煙不挑,涼點的辛辣的爽/滑的都能抽。 但小店里只有幾家外國品牌的香煙,江誡隨手挑了包白色盒裝的。 他慢慢走回周決明家的樓沿下,先沒上樓。停在原地,微微靠著身后冰涼的墻壁,看著昏暗的路燈和稀薄的霧氣發了會呆,才從盒中敲了根煙出來。 入口,味道太香甜柔和,江誡只吸了一口便置于空氣中讓它自燃。 煙霧自指間裊裊升起,融入蒼茫霧色。 江誡另只手從兜里摸出手機,看了看剛存入的一張新照片。 然后他輕輕滑動手指,相冊里存著的另外一張出現在眼前。夏季烈日,陳躍謙穿著短袖搭著他的肩,笑的張揚。江誡透過遙遠的時間和空間,都能感受到照片里面透出來的懶洋洋的熱度。 江誡輕動手指,又撥回去,看向再次恢復冷色調的手機屏幕。 原來夏天,已經過去好久了。 一根煙的時間,江誡扔了打火機和煙盒,手插在兜里上樓。 … 12月中旬,周決明開始進入期末季。 他選的課程多,排的密,學分還高。所以相較起來,別人是一周五門考試,他是別人的兩倍還多。 概念類記憶類的知識,于他而言不難。 難的是,周決明要在復習和考試中,必須轉換自己強硬的邏輯思維和下意識的理性觀念。 周決明平時每天的學習時間就不短,所以這段時間依舊是游刃有余的。但他的眼下仍舊冒出了點淡淡青色。 江誡早上起來時看見,還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問:“晚上沒睡好?” 周決明剝開顆水煮蛋,搖搖頭:“沒睡夠。” 江誡再次偏頭看向對面,低垂眉目的周決明微微打了個哈欠,江誡心里冒出點好笑來。 沒睡夠這種有點孩子氣的話,也能從周決明口中出來。 但他轉念一想,這段時間以來。周決明給他留下的印象,似乎本來就是這樣。 帶著點隨意的認真和誠懇,他并不會偽裝自己,有什么說什么。 這種矛盾的感覺,出現在他身上,更多的像是他對周圍的不甚在意,其實有點說不出來的冷漠。 江誡這段時間一直在線上忙碌自己新注冊的公司。周決明每天早起,他甚至跟著對方養成了標準的一日三餐的規律作息。 所以兩人常常能在早上一起吃上頓早飯。 早飯,暗自形成個規則似的,誰先醒誰準備。 江誡甚至莫名在之中找到點溫和的平衡感。并且,這似乎是他記憶以來,過的最有溫度的一個冬季。 他整個冬天都待在陽光良好暖氣充足的小房子里,沒受到外界的半點風霜。 周決明出門前,江誡叫住了他:“你什么時候考完?” 周決明看了眼穿著淺灰睡衣、頭發有著晨起后自然蓬松的江誡,邊給自己圍上圍巾邊說:“12月21號。” 江誡噢了聲:“考完那天,要不要一起吃個火鍋。” 周決明從門前轉過身來,看了眼江誡的眼睛。江誡可能從沒發現過,每每當他朝自己發出請求時,眼睛里都會有點壓不下去的期待神色。 周決明偏頭看了眼江誡放在柜子上的,一整個冬天都在吃的藥。 江誡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補充一句:“火鍋也有不辣的。” 周決明覺得有點好笑,但沒表現出來,他點點頭:“可以。我再叫個人,介意嗎?” 江誡猜到是誰,但還是試探著不經意的問了句:“女朋友?” 周決明搖頭:“不是。你見過的,路遙遙。” 就是這種認真,偶爾會和周決明的外觀模樣有些違和,但這種認真反而構成周決明身上的冷漠。 江誡嗯了聲,又想起這兩天周決明那屋總是很晚才關的燈,再看見周決明臉上淺薄但明顯的疲色,不太熟練的出口道:“考完就輕松了。” 周決明看了他一眼,唇角有個細微弧度:“謝謝。” 以往元旦前后,爺爺也會在家坐一桌老火鍋。他那些學生朋友都會來,熱熱鬧鬧擠著坐,一桌子人聊的話題重合度高,但也是雜七雜八奇奇怪怪。 周決明下樓后,吸了口外面寒涼的空氣。 剛剛江誡提議火鍋時,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家里以前的那桌溫暖的羊rou湯鍋,連時間都這樣巧合。 爺爺每年都會在那時,笑瞇瞇的在桌上強調一遍:“暖呼呼的羊rou圓鍋。咱們吃完,新的一年都要熱乎又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