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霧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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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決定要去鳶公館,跟上級匯報一下行程也沒什么。 信宿拿起手機,點開林載川的對話框,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不遠處辦公桌上的手機震了震。 林載川看了眼屏幕,神情變的有些奇怪。 他們就隔了不到五米,信宿給他發消息說有事想跟他說。 林載川有些莫名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什么話不能在辦公室里說。 信宿只是意味深長地對他笑了一下。 林載川想了想,站起來道:“信宿,跟我出來一下。” 二人一前一后離開辦公室,賀爭一路目送,一臉吃瓜群眾的表情:“信宿這是又犯什么錯誤了?被單獨叫出去訓話了?” 沙平哲道:“他不是剛交了一份檢討嗎?” “說不定是去說悄悄話去了。”章斐不滿道,“自從信宿來了市局以后,他跟林隊的小秘密是越來越多了,哼。” 林載川隨手推開了一間沒人的會議室門,信宿跟著他走了進去。 林載川轉過身:“你想跟我說什么事?” 信宿拉過椅子,沒骨頭似的坐了下來。 “我又要單獨行動了,提前跟上級報備。”信宿扯起唇角沖他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聽話?” 林載川看著他瞳孔里清淺的笑意,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心里微微一沉,輕聲問:“信宿,發生什么事了?” 信宿臉上的笑意幾乎瞬間就散了,他低聲道:“有一個基本可靠的消息:今天晚上八點會有一場拍賣會,拍賣對象是劉靜那樣的女孩,地點在鳶公館,門票是一張邀請函——沒猜錯的話,應該跟市局正在調查的這起案子有關。” 林載川的神色猝然一變。 他幾乎是瞬間想到,李子媛曾經跟他說過,那個組織有時候會通過競拍的方式,來“出售”那些第一次遭受侵害的人。 用金錢來滿足魔鬼的欲望和貪婪。 “而且,他們拍賣的方式非常麻煩,用的不是貨幣而是特殊籌碼,不能直接判斷它們的價值。在拍賣結束后,我會通過另外一種渠道見到那個女孩。” “——我只能把那個女孩帶出來,然后盡可能得到更多關于拍賣會的信息。” 林載川不語,眉心稍蹙,像是在快速思索什么。 信宿說:“如果市局出手,最好的結果,就是把拍賣會上的人全都扣下,并且找到了受害者。” “但這是在兩個不同地方發生的事,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證明他們之間有聯系,就算把那些人都帶回市局挨個審問,他們也可以一口咬定,只不過是在玩一堆沒用的、不值錢的破籌碼而已,至于那個被拍賣的女孩,他們根本沒有聽說過。” “如果我猜的沒錯,拍賣會上出現過的人,甚至不會出現在另一條線上,做到兩端完全分割。” “最多、最多可以抓到一個涉嫌強迫賣yin的‘帶路人’,但是這種角色一般都是沒有什么價值的炮灰,我個人認為還不值得市局興師動眾、打草驚蛇。” 林載川稍一思索,就知道信宿說的是對的。 ——就算提前知道了拍賣會的意圖,也很難在現場找到相關證據,錢是假的、人沒出現,拍賣的“標的”是什么,只有參加的人才心知肚明。 那些參加拍賣會的人,身份恐怕非富即貴,如果把他們大張旗鼓地抓起來,最后卻沒有得到任何調查進展,市局將面臨難以想象的輿論壓力。 林載川問:“你想單獨到那里去嗎?” 信宿說:“進門需要邀請函,我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第二張,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就開始了。” 林載川淡淡道:“我進門不需要邀請函。” 聞言信宿稍微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林載川的本事,想要到什么地方,恐怕沒有哪一扇門能攔得住他。 不過這種話從林載川的嘴里說出來…… 確實罕見。 信宿道:“只是拍賣會的話,我一個人可以。” “如果你要來的話,就在外面接應我吧。如果場內出現什么不可控的意外,我會告訴你。” 信宿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產生了一股非常詭異的感覺,讓他覺得既怪異、又新奇。 他向來單刀赴會,從來沒有跟誰“并肩作戰”過,天生被害妄想癥晚期,對待所有兩條腿走路的生物都抱有同等不信任的敵意,絕對不肯把后背交付給誰。 但如果是林載川的話…… 信宿心里無聲嘆了一口氣。 算了,吃人嘴短。 晚上八點。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鳶公館前,車門打開,一道高挑修長的身影從車里走了下來。 來人穿著一道繡著暗金紋路的黑色綢緞襯衣,手腕處別了一枚鉆石袖扣,黑長褲、黑皮鞋,步伐起伏間,可以隱約看到被長襪勾勒出的極具骨感的腳踝線條。 男人臉上戴著半邊銀色狐貍面具,只露出了半邊眼睛,還有一條漂亮清晰的下頜線。 他的頭發烏黑、皮膚冷白、唇色嫣紅,左耳鑲嵌著一枚深藍色寶石耳釘,整張臉幾乎構架出某種色彩的沖擊力,好像某個來自西方的貴族,詭異、優雅、神秘,與夜色融為一體。 站在門口的接待生道:“您好,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說著,他看向眼前男人的臉,然后不自覺愣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只這樣美麗的眼睛,漆黑、深邃,瞳孔紋理有如海底暗暗流動的細沙,鴉羽般的濃密睫毛好似眼線般在眼尾凝成長長的一簇,勾人心弦。 信宿望著他,聲音里帶著斯文笑意:“我的邀請函寄存在3號保險柜里,密碼是7806。” 一道相當好聽的男音。 接待生半晌回過神,喉結滾動一下:“……請您稍等。” 片刻后,他從保險柜里取出了一張燙銀邀請函,遞給信宿,“久等了,請進。” 信宿是卡著點入場的,地下一樓的會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都是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信宿一進場,就有許多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氣質與周圍其他人格格不入,出挑的顯眼,只露出來的半張臉就已經讓人浮想聯翩。 可惜他不是獵物、而是獵人。 氣場冰冷而強大,美麗近妖——不是可以任人采擷的玫瑰,而是色澤艷麗的毒蛇。 信宿似乎早就習慣落在他身上的各種意味的目光,神情一變不變,坐到他的位置上。 拍賣會準時開始。 信宿的右手邊碼著整整齊齊的一排籌碼,在左手邊的箱子里投入籌碼,箱底的感應器自動感應到重量的增加,顯示屏上的數字就會發生變化。 籌碼落地的聲音在場地內此起彼伏地響起,“當前最高數字”在一個一個地增加,轉眼間就到了“20”。 信宿懶得跟他們叫價,兩只手捧起一半的籌碼,放在箱子上,動作不是溫和地從頂端的開口里一股腦塞了進去。 屏幕上的數字瞬間就翻了倍,到了“40”。 “咚”。 又一聲極輕的籌碼落地的聲音,數字變成了“41”。 信宿眉頭微蹙,神情冷淡,又抓了一把籌碼塞進去。 最終的數字定格在“52”,直到倒計時結束,沒有人再加價。 沒多久,有一個穿著黑色馬甲的服務生走了過來,彎下腰在他身邊輕聲詢問:“先生,您投了52個籌碼,對嗎?” 信宿彎起唇溫和一笑,眼里卻沒什么笑意:“是的。” 52萬。 一個無人注意的夜晚,一場輕描淡寫的拍賣。 卻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一個人的一生。 服務生道:“請您從a3出口離場。” 信宿微一點頭,起身離場。 拍賣會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那個女孩的名字、相貌、年齡,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場拍賣會的目的,就這么闖進去,根本不會知道這些人在這里做什么。 在a3出口果然已經有一輛車在等他,見到信宿走出來,司機從駕駛座下來,給他打開了車門。 車子行駛一段路程,最后在一家私人會所前停下,司機將一張薄卡片遞給信宿,語氣尊敬,“這是您的房卡。” 信宿瞥了眼,兩根手指接過,開門下車。 進入會所前,他給林載川共享了位置信息。 信宿在門前站了幾秒,然后用房卡打開門。 房間幾乎是五星級酒店的裝修標準,門口柜子上點著氣味淺淡的香薰,半鏤空木質屏風后是客廳,對面墻上開了一扇可以看到城市的落地窗。 在房間角落有一張床。 信宿走過去,床上躺著一個穿著嶄新“校服”的昏睡的女孩。 劉靜、李子媛、宣畫、宋歡歡…… 或許都是從這樣的一個漆黑夜晚開始。 信宿一眼掃過去,看到天花板上兩個閃爍著紅光的細小針孔,眉眼間瞬間結了一層薄冰。 他俯身將女孩抱了起來,轉身走出房間。 信宿剛走出房門沒幾步,就有人過來攔住了他,看起來是組織安插在這里的“眼睛”。 那男人站在信宿面前,用目光打量著信宿和他懷里的女孩:“請問,您有什么問題嗎?” 信宿嗓音冷冷道:“我沒有被人圍觀的習慣。” 男人道:“抱歉,您不能把她帶出房間。” 聞言,信宿極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被那樣的眼神掃過,男人的心里竟然產生了一絲膽怯。 他底氣不足地勸阻道:“這是……規矩。” 信宿嗤笑一聲:“那你們這里的規矩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