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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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答應(yīng)了小周氏不說什么,可此刻自己身家性命是在李青溦手中,如何還好隱瞞? 囁嚅幾聲從實招來。 “本那小少爺是醒過的,是那位夫人指使那郎中下了昏睡藥,又同小的商議了此事,小的實是囊中羞澀才應(yīng)下。做了此等錯事如今正也是追悔莫及啊。” 馬道婆遠(yuǎn)遠(yuǎn)地指了指小周氏。 又嗚咽一聲,“此事由她主謀,小的只是從犯,想罪不及大獄,也罪不至死啊,萬望姑娘放小人一條生路。” 李青溦乜斜一眼小周氏,晶亮的眼睛滿是笑意。 小周氏如何看不見她挑釁的目光? 只是她此刻無暇多顧,瞧見一旁李棲筠臉色鐵青,忙道:“郎君聽我解釋!是這個騙子血口噴人!” 她也確是個人物,聽見風(fēng)向不對,呵斥那馬道婆:“也不知你一個騙子是何居心!不僅要害伯府大姑娘,竟還要這般挑撥!” 她厲聲又叫,“劉嬤嬤,愣著做什么,還不將她嘴堵了,扭送去官府了事!” 她這話說的又急又快,只是那馬道婆也不是吃素的,幾下掙脫開那劉嬤嬤。 “婆子所言句句屬實!婆子還有憑證!” 她突從懷里掏出幾枚簪子,又掏出一張劃著的欠契,遞到李青溦手邊,“這是那位周夫人先給的一部分定金,她另說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小的怕她做賴,她也怕小的做完胡吣,才做了這個!您瞧瞧,這兒還有她的手模子,一對便知啊。” 李青溦叫劉嬤嬤接過她手中欠契遞給李棲筠。 李棲筠短短看了兩眼,看完的一瞬間臉色黑沉,火冒三丈。 小周氏如何沒有看見李棲筠的臉色?一張臉霎時白的失真,便要從李棲筠手里頭搶過那欠契:“郎君聽妾解釋。” “解釋?你又有什么好解釋的?”李棲筠啪地一聲,將那薄薄一層紙甩到小周氏臉上。 李棲筠自不傻。 以往小周氏的什么小心機(jī),使得什么驕矜的小性子,他如何看不出來? 他只當(dāng)是情趣事事都依著她。一面是他愿意慣著她,另一面是她驕縱是驕縱,卻從未觸及過他的底線。 但小性子不是作,亦不是給自己兒女使壞,不是這般的自導(dǎo)自演! 李棲筠真是氣得夠嗆,可又能怎么辦呢? 真將她送去大獄里?送去族祠里?不說李曦還小,便說他自己他也有幾分舍不得。 可不處置,他那大女兒又在一旁虎視眈眈。他這個大女兒素來鬼精著,誰知有沒有別的什么后手等著。 什么叫進(jìn)退兩難,李棲筠總算是體會出來,他糾結(jié)片刻,猛地回身,重重地甩了小周氏一巴掌。 “行了,你快閉嘴吧!你還要如何?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如何有一點平妻的樣子?以后也不必做了,這些年我就是對你過于嬌慣,把你慣的不知天高地厚,日日在家中這般那般的亂作一通!” 小周氏一愣,臉火辣辣的疼。 她捂著臉懵了半天,什么叫以后也不必做平妻了?難不成她苦熬多年,卻因此事又降成姨娘? 小周氏多年辛苦經(jīng)營,如何不是為了抬正,未想竟背道而馳,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她一時又是哭,又是鬧:“郎君,妾多年為伯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能只因這一件小事便不叫妾掌家啊!郎君,郎君三思啊!” 李毓秀先前正在南房歇著,聽了動靜忙跑出來,跟著求情道。 “爹爹,此事定然是那李青溦和那婆子二人攀扯著誣陷娘親,爹爹定是誤會了,娘親如何會做此等事情?望爹爹明察啊!” 母女兩個一時抱頭滴淚,演得好一場戲。 李青溦雙手搭在膝上好整以暇地看完,托腮莞爾一笑。 “二meimei說得對,既是這樣說,不若爹爹應(yīng)了她的說法,再查查便是了。” 反正這般處決,李青溦也看出來她爹爹有所回護(hù)。 明察卻能將此事釘死,說不準(zhǔn)還能叫小周氏也去族祠里待著。不費一點力氣,何樂而不為呢? 李青溦自十分愿意。 李棲筠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一時只感嘆小周氏母女的蠢,半晌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點了李毓秀又點小周氏。 “好好的姑娘,都被你給教壞了!來人將二姑娘送回房中,再將周姨娘關(guān)去柴房中好好反省!” 四周仆婦平日里皆聽從小周氏的安排,聞言皆愣怔,停在原地片刻。 李青溦在一旁冷哼一聲:“還愣著做什么?可是聽不懂我爹爹的話?想叫我南苑的人幫著動手?” 幾人面面相覷一番,這才行轉(zhuǎn)開。 將小周氏和李毓秀分開,又將那作亂的馬道婆和郎中扭送去了衙門。 事情了完,北苑一下子寂寂。 李棲筠擰著眉往南房挪動幾步,余光看見李青溦還在不遠(yuǎn)處的回廊上。 回轉(zhuǎn)身,冷冷哼了一聲:“如何還不走?不滿意還是覺著不夠亂?” 他話里話外帶著遷怒,李青溦聽得分明。 左不來她今日心情好,也懶怠多說什么。 “女兒只是想起曦兒還昏迷著。女兒腿腳不利,早起府里的就叫了京城濟(jì)仁堂的郎中,想現(xiàn)在已到了,不若先派過來給曦兒瞧瞧。” 李青溦走后不久那郎中便來了。 先給李曦把了脈。便給李曦十指施針放血,又叫下頭的丫鬟用香薷、白扁豆、厚樸等煎藥給李曦灌了下去。 至晚間,李曦便醒來了,一時只說腹中饑餓。 李棲筠叫人端了熱粥和旁的是的,李曦安靜吃了幾口,又問起小周氏來。 李棲筠不好叫他知道什么,猶豫片刻,道:“你娘親這幾日不在,想是過幾日才能出回來。” 他原想著李曦聽了這話應(yīng)當(dāng)不大開心,未想李曦什么都未說,只是點了點頭。 “娘親不在也好,近幾日,娘親變得很奇怪,曦兒都有些不喜歡娘親了。” 他說到這里,一時想起什么,又拉著李棲筠的手。 “只是曦兒睡著的時候,似有聽見爹爹和娘親責(zé)備大jiejie的聲音,是為了什么事情?” 李棲筠一愣:“你大jiejie她不好,才會被責(zé)備。” 李曦瞪大眼睛:“大jiejie如何會不好?大jiejie最好了。 曦兒昨日生辰,沒人送曦兒生辰禮,曦兒說想要大jiejie胳膊上戴著的念珠,大jiejie二話不說便給了。這是曦兒生辰收到的唯一一件禮。 大jiejie還祝曦兒“生辰吉樂、順頌祺安”呢。便連二jiejie同娘親,都未說什么呢。” “今日曦兒半夢半醒,聽見爹爹和娘親責(zé)備大jiejie,正想為大jiejie說些話,只是半天未醒來。”他臉上幾分懊惱。 李棲筠聽了他這話卻一時微怔,又想起今日之事。 他對李青溦,似是嚴(yán)苛了些…還有她的腳,也不知因何,他也未問過一聲。 想到這些,李棲筠輕輕嘆了口氣。 見一旁李曦也不高興,又摟了他肩膀:“也是,曦兒昨日生辰確實倉促了些,可還有什么想要的,爹爹折給你。” “曦兒想要什么爹爹都會給曦兒嗎?”李曦頓了頓,“若是想要兩個愿呢?” 李棲筠點了點頭,“自然也可以兩個愿。” 李曦這才笑開:“第一個愿,曦兒想要爹爹的那個蛐蛐兒。” “自然可以。第二個愿是什么?” “曦兒還想要爹爹給大jiejie道歉。” 李棲筠一時未語。 —— 當(dāng)天夜里,李棲筠在外頭流連半天,起身等在南苑門口。 南苑的傳話說李青溦已睡下,李棲筠失望而歸。 屋里頭,李青溦正坐妝臺上做口脂,聽了卞嬤嬤的回話輕笑一聲。 作者有話說: 第64章 卞嬤嬤走到一旁坐下, 一時嘆氣:“那小周氏做了那樣的事情,家主也只是奪了她平妻的位分,關(guān)進(jìn)柴房了事, 可先前, 對姑娘卻又那般, 家主的心可真夠偏的。叫婆子說就該鬧大了, 叫那小周氏翻不了身才是呢。” 李青溦正將那做口脂的香料配上花露蒸淘,聽了林嬤嬤這話手上動作不停,只是輕笑一聲。 “心本就是長偏的。周氏這事,即便是去了族祠, 憑小周氏生養(yǎng)之功, 再加上爹爹求情, 想也就是關(guān)上幾天便輕輕放下了。” “難不成, 就叫那小周氏這般逍遙法外不成?” 李青溦搖頭,輕笑, “其實若不是今日爹爹的行為, 我還真有些下不了決心。” “今日那周氏給黃道婆錢財之事,嬤嬤可還記著?又是折了釵環(huán)首飾,又是欠契的。一面是天氣蠅營狗茍,心思不少,另一面可見她確是囊中空空。那周營還未出來, 她又與柳氏交惡。” 李青溦輕嘖一聲,“當(dāng)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您說若是此時, 突有一法子既能叫她解了用錢之急, 又能叫她重新巴結(jié)上柳氏。您說, 依她的性子, 她愿不愿意放手一搏?” 林嬤嬤一愣:“照她的性子,自然會。” 李青溦輕笑:“我同東市幾個商會早就商議過。再有月余,您等著瞧便是了。” 她家姑娘向來古靈精貴,林嬤嬤自不怕她吃虧。聽她說到這里,一面欣慰一面又覺出幾分心酸來。 “話是如此,只是姑娘到底也還孱弱,先前在并州的時候,成日里東玩西碰地玩鬧,如何需要這般花時花力地應(yīng)付周全,到底是太累了些。” 她輕輕地拍了拍李青溦的手,“差不多的日子,總得姑娘出了這鬧心之地才算。”她話說到這些,想起來了,頓住一聲,“對了,那日那個姓陸的郎君,聽綺晴幾個說他是個七八品的工部小官,再問她們幾個也支支吾吾的都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那人家中是做什么的?” 李青溦一聽一時愣了一下,才想起她似乎確實未問過陸珵,只是瞧他素日里穿著打扮,又想他進(jìn)士出身未入翰林院,怕也是商籍。 只是商籍不商籍的李青溦也不大介意。只是聽林嬤嬤說到這些,一時有幾分羞赧。 她一張瓷白的臉一時浮出一層桃色。噯喲了一聲,輕輕推她一把:“嬤嬤說的是什么?管他做什么呢?” 林嬤嬤瞥她一眼:“姑娘也不必不好意思,只是嬤子要給姑娘澆一股涼水了。姑娘雖有意于他,可到底門不當(dāng)戶不對,也不是知根知底之人。 人的一生如何之長?憑一時新鮮在一起卻不計較別的,如何能順?biāo)鞚M足地度過這一生?姑娘還小,許還是不知道什么都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