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311節(jié)
“冠軍侯沒跟你一塊?” 曹襄:“他們都忙。”說完被人輕輕推一下。曹襄終于想到還有兩位友人,又瞥一眼他舅,然后才為友人介紹,小太子乃“王孫”,另一個是他父親。 曹襄的友人沒等曹襄想起太后的侄子叫什么就同劉徹見禮。 劉徹自持身份——皇親,微微頷首:“平陽侯準備去哪里快活?” 曹襄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早知道背對著他的人是舅舅,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上前:“四處都是人。我們就在街上走走。” 曹襄的友人邀請王家父子一起。曹襄頓時覺著眼前發(fā)黑:“王公子還有事。我們別打擾他們了。”說著話給太子使眼色。 太子頷首:“你們先去吧。” 曹襄聞言一手拽一個,連走帶跑。他的友人奇怪:“你怎么了?”另一個友人問:“你還怕他們?” 劉徹嗤一聲:“該給他找點事干了。” 太子扯扯他的衣袖。劉徹邊走邊問:“改日你姑母問起我,我就說是你的主意?” “他跟公孫表兄和陳家表兄不一樣。”太子提醒他,誰敢指使平陽侯干事啊。 劉徹:“上林苑?東方朔不怕他。東方朔沒腦子,敢當面數(shù)落我,也敢數(shù)落大長公主。他也不怕長公主。” “他去上林苑管上林苑收益嗎?” 曹襄有錢,也不敢糊弄劉徹,把他放到上林苑,劉徹以后都不用令人查賬。 思及此,劉徹突然感到一絲怪異,他若沒看錯的話,曹襄氣色很好。往年每到這個時節(jié)他都得窩在府里養(yǎng)病。其次就是秋季。他只有冬季很冷或炎炎夏季很少生病。 劉徹給隨從使個眼色,眾人散開遠遠地跟著:“據(jù)兒,去病給他用過藥。我猜不止一次。” “表兄此生雖然殺過很多人,可他不是殺人兵器。他有七情六欲知冷暖。他還不是冠軍侯的時候,襄表兄就時常找他玩兒。他哪能眼睜睜看著友人虛弱下去?” 劉徹:“去病這點同你二舅一樣。” “表兄如今只有一子。他給自己和表嫂以及表侄各留兩粒,還有四粒。那東西不救現(xiàn)在的友人,留著救以后的友人?相識于微時的情誼最真。”太子補一句,“霍光是您的人。以后自有你救他。您不方便還有孩兒。” 劉徹笑了:“據(jù)兒,你實話告訴父親,你那里還有嗎?” 太子點頭:“在老鼠洞里。” 劉徹朝他后腦勺一巴掌:“又胡說八道。” “孩兒那里您這兩年沒少去。有可疑之處嗎?”太子無奈地白他一眼,“又不是街邊小菜。” 劉徹發(fā)現(xiàn)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回去吧。到里面該走不動了。” 太子也覺著越往里人越多:“父親,您看到黎民百姓臉上的笑容心生歡喜嗎?” 第216章 一笑傾人城 劉徹很想問兒子, 其實你是我父親吧。 “據(jù)兒,我們出來干嘛來了?” 太子想想:“聽聽民間的聲音啊。”難道不是嗎?太子很是疑惑地看著老父親。 劉徹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什么理由不好找, 找這么個破借口。 “順道聽聽民間的聲音。”劉徹嘴硬,“春游!” 太子擰眉,“好像是。” “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趁機給你父親上課。”劉徹嫌棄, “逆子!” 太子臉色微變,很是無語:“以后不說便是。父親莫生氣, 孩兒請您吃美食。”不待老父親拒絕, 太子就拿腰間的荷包, 然而腰間什么都沒有。太子低頭, 空空如也, “韓子仁, 吳琢,過來!” 兩人有些年沒有出來過, 太子不怕他們被人一眼認出來,見他倆很想出來透透氣, 就沒帶那兩位非閹人宦官。非閹人宦官每月可以回家待幾日。韓子仁和吳琢休沐日也只能窩在宮里, 實乃他們不想回去。他們早年被家人傷透了心,不想再看到家人。家人如今對他們好也是因為他們在太zigong當差。改日被攆去狗舍, 家人又會跟以前一樣不待見他們。 “公子!” 二人大步上前。 太子指著自己腰間:“荷包呢?” 吳琢和韓子仁下意識往他們身上摸, 只摸到他們自己的荷包。二人相視一眼, 難以置信, 不會丟了吧。 劉徹樂了:“丟了?” 太子殿下氣得咬牙切齒:“這些個無房無地的流氓!不要叫我見著他們!” 韓子仁和吳琢異口同聲地問:“真丟了?” “不然呢?”太子沒好氣反問。 吳琢張口結舌:“可, 可是好像也沒有人靠近你啊。” 劉徹拉著兒子的手臂:“不一定是流氓干的。這么機靈的人定是慣偷。不需要靠近, 隔一個人也能把你的東西拽走。里頭有什么?” 十年前太子不怕暴露身份,每次出來都不太注意衣著。這幾年怕被人猜到“王孫”也是太子, 太子出來很注意。衣鞋都是枇杷等人做的,而非宮中繡娘。繡娘手藝比枇杷等人好多了。見多識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吳琢要給他戴玉飾的時候,他尋思著得聽聽黎民百姓的心聲,為了顯得平易近人就沒戴。可荷包里裝了幾塊金幣和一串銅錢。 “錢!”太子不心疼錢,而是氣他堂堂太子殿下,前世離成仙只差一步的半仙竟被偷了。 劉徹看著兒子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是心疼錢:“吃一塹長一智。” “這——這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事嗎?”太子扭頭往老父親腰間打量。 劉徹:“我沒帶荷包。” 春望從劉徹身后出來:“主人的錢在老奴這里。” 太子瞪他:“就你長嘴了!” 春望閉嘴,但他又想笑。 劉徹也想笑:“好了。”沖春望伸手,春望把荷包遞過去,劉徹轉手給兒子。 “不要!”太子躲開。 劉徹好笑,就這還成天嚷嚷著長大了。 韓子仁慌忙把他的荷包遞出去。 太子奇了怪了,“怎么沒人偷你們的?” 韓子仁等人身后跟著幾個侍衛(wèi),誰敢沖他們伸手。韓子仁指著外袍,“可能被衣袍擋著了。” 劉徹:“還買?” “買!”太子要化悲憤為食量。韓子仁帶的錢被他用得一干二凈,太子依然不解氣,決定明日出來抓賊。 劉徹聽到兒子計劃往荷包里裝石子,差點被兒子孝敬的街邊小吃嗆著:“裝什么?” “石子!” 劉徹把嘴里東西咽下去:“什么都不裝也有人伸手。” “為什么?” 劉徹給兒子個眼神,讓他自己意會。太子低頭打量一番自己,衣著尋常啊。劉徹放下食物,“據(jù)兒,你這身衣裳跟公孫敬聲和衛(wèi)伉平日里穿的差不多。可像你這樣高,相貌又隨了我和你母親的可不多。這些優(yōu)點集中到一起,你走在街上堪稱鶴立雞群。你問春望。” 春望在一旁等著伺候天家父子,聞言他不敢多嘴,端的怕被憋了一肚子火的太子噴一臉,“殿下龍章鳳姿,著實顯眼。” “這么說被偷還是孤的錯了?” 春jsg望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說一個“是”能憋死他嗎。 劉徹樂不可支。 “父皇!”太子氣得大聲吼。 劉徹:“你小點聲。路上這么多人,也不怕路人聽見。” 太子閉嘴,瞪著眼睛看著春望。春望哭笑不得,“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這句話是這么用的嗎?”太子沒好氣問。 劉徹:“對你而言可以這樣用。堂堂太子三天兩頭往外跑,還不是往河邊走?”遞給他一個艾草團,“吃吧。雖然餡料都是一些野菜,但味道挺不錯。還熱乎著。” 太子接過去咬一大口。 劉徹和春望齊聲驚呼:“噎著!” 太子沒被噎著,差點嗆著,被二人嚇的。太子一臉無奈地看著兩人,劉徹閉嘴,遞給春望一個艾草團,春望愣了愣,沒有想到還有他的,大為感動。 太子吃完心里還有氣。劉徹見兒子面無笑意也不敢招惹他。 回到宣室殿,劉徹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放聲大笑。 霍去病到殿外嚇得不敢直接進去,問侍衛(wèi):“陛下這是怎么了?” 侍衛(wèi)低聲解釋:“太子殿下的荷包丟了。” 霍去病聽糊涂了。 說話的侍衛(wèi)也出去了,他從太子發(fā)現(xiàn)荷包丟了說起,一直說到太子把韓子仁的錢用光了還一肚子火,逮誰噴誰。 霍去病不可思議:“他經常出去也能被偷?” “誰說不是呢。”侍衛(wèi)說出來也想笑,“也是街上人太多,殿下被人碰到也沒多想。” 霍去病:“我進去看看。” 劉徹聽到腳步聲斂起笑容,一見是霍去病,招招手:“過來,過來,朕告訴你一件趣事。” 霍去病沒說他已經知道,他還想聽聽太子表弟被氣成什么樣了。當他聽到太子表弟要裝石子抓賊,他不禁說:“還用裝石子?” “朕也是這么說的。他常用的荷包雖然是太zigong的幾個婢女閑著無事做的,可布料絲線皆非尋常之物。只是一個空空的荷包也可賣十文錢。不敢搶只敢偷的人膽子小,他們所求也不多,夠吃一頓飯就行了。” 霍去病點頭:“這是據(jù)兒頭一次被偷?街上人很多?” “不然朕怎會叫你暫代衛(wèi)尉之職。”劉徹示意他坐下,“不過朕也沒有想到人擠人。” 蓋因不止參加比試的匠人,親自來送自薦的士子,還有嗅覺靈敏的商人。京師方圓五百里敢來京師的商人幾乎都來了。 長安城以前就擁擠,寸土寸金,再來這么多人可不得人擠人。 劉徹忽然想起一件事:“春望,親自去找東方朔,令上林苑的匠人這幾日多做些胡麻油和紙。” 春望明白,只因在東市碰到一個人對太子殿下說“一句驚醒夢中人”。 霍去病也明白:“陛下,過幾日就比試了,比試結束人都走了賣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