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85節
曹襄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他比我運氣好,而是比我會釣魚。” “您才知道?”霍去病佯裝吃驚。 曹襄起身坐到小太子身邊,給他個后腦勺。 霍去病嘖一聲,搖頭嘆氣:“難怪那么愛生病。這么小心眼愛生氣,不生病才怪。” 曹襄下意識想回頭反駁。到嘴邊感覺辯不過他又把話咽回去。小太子眼角余光瞥到他的神色,無比贊同去病表兄的說辭。 “去病表兄是冠軍侯,襄表兄是平陽侯,論食邑半斤八兩,襄表兄還怕他?” 曹襄一見小太子幫他,大聲說:“我不如他言語犀利。” 小太子起身又甩上來一條魚:“說不過就打啊。他騎術精湛,劍法高超,你身體虛弱,不必出招,往他身上一倒他就得嚇得魂不附體。” 曹襄脫口道:“那不是無賴嗎?” “能贏不就好了?”小太子朝霍去病睨了一眼,“他打仗的時候可比你狡詐,堪稱無所不用其極。” 霍去病盯著小太子站起來,曹襄急的脫口道:“快過來!” 小太子把魚竿遞過去。霍去病接過去,摸摸他的毛腦袋:“是我親表弟。我不說你都知道我想什么。” “因為我了解你啊。”小太子笑嘻嘻去河邊洗手。 曹襄懵了,仿佛不知道他身處何方。 霍去病樂了:“沒有想到吧?小人竟然是你自己。” 曹襄起身到他親表弟身邊。昭平君起身,曹襄心說,我有這么不招人待見嗎。沒等他問出來,昭平君從馬車里拿出一塊沒有毛的皮子鋪在草地上,他躺下枕著雙手閉眼休息。 吳蠻子震驚:“你們怎么什么都有?” 小太子點點頭:“看出來了,你們什么都沒有。” 吳蠻子很想反駁,他們還有水囊和火折子以及錢。可惜說不出口。 趙破奴接道:“我們什么都有還在這里任由你陶侃擠兌?” 小太子點頭:“吃人嘴短。我理解。” 趙破奴噎了一下。 公孫敬聲給他一杯茶:“為了自己著想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他心有不快宛如鋸了嘴子的葫蘆。心情舒暢的時候誰都說不過他。” 趙破奴不禁問:“他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嗎?” 公孫敬聲沉默了。 吳蠻子看看他又看看趙破奴,這是怎么了。 霍去病回頭說:“太子殿下嘴巴刻薄,心胸寬廣。很少有煩心事。就算遇到煩心事也從不過夜。” 曹襄:“他還小。小孩子能有什么煩心事。” 小太子心說,是的,十四歲的小孩子。虧他說得出口! “別踢了。”小太子朝侍衛喊,“魚收拾一下,找點干木柴烤魚。” 侍衛、宦官以及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的隨從分開行動,幾人去河邊收拾魚,幾人撿木柴,幾人找地方生火。 曹襄詫異:“不用炭烤?” 小太子:“河邊綠柳成蔭荒草遍地,隨便找幾個樹枝也夠了。” 曹襄看到侍衛們用河水洗魚又忍不住問:“這就可以烤了?” 小太子被問糊涂了:“不然呢?” 曹襄指著水囊:“不再用水沖一下?” 小太子語塞。 公孫敬聲:“問問去病表兄要不要再洗一下。” 霍去病回頭瞪曹襄:“洗什么洗?沒有泥不就行了。在火上兩面一烤,什么東西不烤的干干凈凈?” 曹襄委屈,他就是隨口一問,他怎么還急了。 吳蠻子看不下去:“曹兄,我們行軍打仗的時候沐浴煮飯都用一條河里的水。可比這臟多了。這是活水,又是剛開春,人和牲口都不能下水,其實跟井水差不多。” 曹襄羞囧:“幾年不打仗我忘了。” 昭平君閉著眼悠悠道:“居安思危啊。” 曹襄張口想反駁,可一想昭平君雖然混不吝的,他如今也是御史。他自詡比表弟懂事,可他無所事事。他有什么資格數落當朝御史啊。 小太子輕咳一聲,昭平君睜開眼瞥大表兄,冠軍侯不愧是大表兄好友,真了解表兄——這么愛胡思亂想,不生病才怪。 小太子坐到霍去病身邊:“釣幾條了?” “嚇跑了。” 小太子配合:“一定是因為你是威名赫赫的冠軍侯,所以連魚都怕了你。” 霍去病點頭認下。 小太子宛如一拳打在棉花,很是無趣。小太子朝侍衛走去。侍衛挑一條小的:“殿下,嘗嘗?” 小太子接過去嘗一口:“熟了。” 霍去病聞言沖他招招手,小太子過去,故意在他眼前晃晃:“想吃嗎?” “想打你!”霍去病把魚竿還給他,“釣魚!” 小太子把魚竿放地上,曹襄見狀想過去幫他拿著魚竿。可一想他不會釣魚,就跟霍去病去吃烤魚。半條魚下肚,小太子甩上來一條。曹襄震驚:“魚竿扔地上也能釣到魚?” 小太子:“司馬相如還活著的時候隨手寫的賦都比你絞盡腦汁寫的好。可知為何?天賦也!” 曹襄嗤笑:“堂堂太子殿下擅釣魚?” “有沒有可能我樣樣精通?”小太子反問。 曹襄被問住了。 霍去病忍著笑說:“釣你的魚吧。” 小太子又釣六七條魚,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開始烤rou烤炊餅了,小太子把魚竿給宦官。 申時三刻,太陽偏西天涼了,一行人打道回府。 馬車路過宣室殿的時候小太子撩起車簾看一下,殿門緊閉。小太子到太zigong就問韓子仁:“父皇出去了?” 韓子仁:“殿下前腳走陛下后腳就出去了。聽說出去轉一圈就回來了。沒到這邊來。陛下應當是從北宮直接去的永巷。” “四十多歲了,還這么不知道保養。”小太子無奈地搖頭。 韓子仁十分想問,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可惜他不敢:“殿下,先沐浴還是先用飯?” “沐浴。外面太臟了。” 韓子仁:“不好玩嗎?” “釣釣魚,捉弄捉弄襄表兄,挺好玩。就是有風。”小太子想想漫天飛舞的柳絮就覺著身上臟的不能進屋。他索性直接去浴室。 翌日清晨,小太子跟往常一樣去宣室殿。今日沒有廷議,小太子陪老父親看奏章:“襄表兄說他母親近日心情極好。父皇不必再擔心他們母子。” “他母親是你什么人?”劉徹頭也不抬地問。 小太子無奈:“姑母。” “據兒,你姑母對你挺好啊。每年送你的生辰禮物都是她精挑細選的。” 小太子:“不如二姨母和舅母懂事。時常給母后添堵。” “什么時候?”劉徹擰眉。 小太子笑著看著他。 劉徹福至心靈:“你——”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父皇,孩兒不反對您年年納新人。就像孩兒不反對張湯構陷顏異。張湯不能用‘腹非’這種罪名。新人也不該由姑母引薦。哪怕她轉給旁人,由旁人引薦,孩兒都不介意送她幾斤牛rou干。” “你姑母什么好東西沒吃過?稀罕你那點牛rou干。” 小太子瞪他:“顧左右而言他。” “她又不了解你,哪知道你怎么想。” 小太子:“母后出自平陽侯府啊。姑母跟館陶公主可不一樣。jsg” “關她何事?” 難道他記錯了?小太子問:“栗姬不喜歡館陶公主,不是因為她愛向祖父舉薦美人?館陶公主跟栗姬,甚至祖母都非親非故。母親算是平陽姑母看著長大的。甚至可以說是她養大的。她向父皇引薦美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母后會怎么想?” “皇后向來賢惠,可不如你愛斤斤計較。”劉徹捏住兒子的耳朵,“既然不反對,為何還分她和旁人?” 小太子撥開他的手:“跟你說不通。” 劉徹氣笑了:“父皇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們確實無法溝通。畢竟差這么一大截呢。”用手比劃一下。 小太子懶得理他,伸手夠過他右手邊的奏章。 劉徹見他手短費勁,把奏章移到左手邊,左手邊批好的奏章令金日磾和春望收起來。 近日四海升平無大事,小太子認為奏章內容差不多就隨手拿一卷。漫不經心地打開,小太子不由得坐直。 劉徹眼角余光注意到兒子反常,不禁放下玉筆。當他看清奏章上的內容也禁不住變臉。蓋因內容跟張湯有關。上告張湯把朝廷大計告訴商人,同商人囤貨牟利。 小太子轉向老父親:“張湯乃御史大夫,這份彈劾他的奏章卻敢遞給御史,彈劾張湯的人就不怕他偷偷昧下?” “他們只能呈給御史。”劉徹指著署名。 小太子看一下官職:“這人乃丞相府長史?您說丞相知不知道此事?” 丞相府長史乃丞相心腹,他就算沒有看過這份奏章,長史也不敢瞞著他。除非他想給張湯殉葬。 劉徹交給金日磾:“令廷尉核實此事。” 金日磾應一聲“諾”就領命出去。 小太子嗤笑:“彈劾他的人不是跟張湯一樣蠢就是跟他一樣囂張。看張家子弟衣著也該知道張湯不貪財。” 劉徹:“不能被他換成藏品?” “他幫商人牟利,商人不分金錢分他藏品?”小太子不信,“張湯在父皇身邊這么多年,父皇有聽說過他獨愛收藏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