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144節
“表兄為何這么喜歡耍劍?” 霍去病腦海里瞬間涌出許多理由,戍衛邊疆,斬殺匈奴,封候拜將等等。然而小太子不需要。縱然小太子武功蓋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甬,他也不敢請小太子親征。 想到這些,小太子好像不需要勤學苦練。 不不不,差點被小機靈鬼繞進去。 一天一炷香算什么苦練。 公孫敬聲七八歲大的時候都比他勤奮。 霍去病決定閉嘴。 論胡攪蠻纏,加上二舅也不是小太子的對手。 小太子神游天外,覺著時間過得飛快。霍去病不習慣,半個時辰坐不住了。他起來走兩步,見小太子不知何時雙目緊闔,“睡著了?” 小太子睜開眼,眼里沒有一絲困意。 霍去病:“累不累?起來走走?” 小太子搖搖頭,換個姿勢繼續趴。 霍去病心服口服:“我去問問陛下,陛下要說到秋再學——” “秋分!”小太子提醒他,“注意用詞。” 霍去病下意識問:“有什么不一樣嗎?” 韓子仁好心告訴他,入秋還有秋老虎。秋分前后不冷不熱,是下半年最舒服的時候。 霍去病佩服:“秋分是吧?行!” 劉徹不記得兒子怕熱。往年父子倆移到清涼殿,小太子沒少領著花花到處跑。 “據兒是不是不舒服?或今日心情不好?”劉徹問。 霍去病神色一言難盡:“陛下,有沒有可能他只是不想習武?” “那也得有原因。” 霍去病隨便指個小黃門:“就說陛下想太子殿下。” 劉徹樂了:“這是假傳朕口諭。” “您不是在這兒嗎?”霍去病反問。 劉徹抬抬手令小黃門速去。 小黃門見著小太子就告訴他,冠軍侯也在宣室。 小太子嘟著小嘴步入殿內,喜笑顏開:“父皇!” 劉徹擋住他:“不許撒嬌。朕問你,為何不想習武?” “熱!”小太子回答的鏗鏘有力。 劉徹心說這算什么理由,“不是嫌累?” “又累又熱。”小太子搖搖頭,“父皇,孩兒不怕苦不怕累,怕熱!” 霍去病腹誹,說得好像你吃過苦一樣。 “清晨不熱吧?”劉徹問。 小太子點頭:“表兄清晨教我嗎?” “也不是不行。什么時辰?”霍去病起初不想教小孩。劉徹跟霍去病說,他只有一兒子,交給旁人不放心。說得跟托孤似的,霍去病能說什么,只能耐著性子硬著頭皮上。 小孩一看就會,霍去病很有成就感,教著教著不知何時希望青出于藍。偏偏這個時候,小太子耍賴不學。 這還得了! 小太子算一下:“吳琢說完夏日卯時兩個左右起來。卯時三刻。” 霍去病微微張口,隨即合上嘴,眼睜睜看著天子。 劉徹想笑,兒子故意的吧。 “據兒,卯時三刻你表兄還沒起呢。” 小太子吃驚:“表兄這么懶啊?” 霍去病頓時覺著他出氣多進氣少:“陛下,您兒子您自己教吧。” 劉徹捏住兒子的小臉:“不許調皮。好好跟表兄說話。” “可是表兄教的我學會了啊。” 劉徹聞言轉向霍去病。霍去病承認這一點,隨即解釋,不勤加練習,哪天遇到危險,他連劍都拿不穩。 劉徹倒是了解兒子,受不了枯燥。 太傅石慶講他學會的知識,哪怕小孩不想睡也忍不住揉眼睛。這點還是石慶告訴他的。 劉徹沉吟片刻,決定他跟兒子對練。 霍去病:“陛下不用上朝?” 以前上朝時間很早,逢大朝劉徹半夜三更就得起。五年前劉徹就把大朝時間改了,初一十五各一次,冬日卯時,夏日提前半個時辰。平時廷議辰時開始,巳時結束。一個時辰商討不出結果,擇日再議。 不用三天兩頭半夜起來,百官自然高興。廷議時間變短,百官起初也欣喜。約莫一年,百官發現很多事情廷議只是走個過場。陛下令擇日再議,其實就是不必再議。 如今廷議形同虛設。 可惜沒人敢為此進諫。 君不見如今百官之首的丞相都成了燙手的山芋。 登上丞相之位的那一刻不是告慰先祖,而是擔心連累族人。 劉徹:“大朝結束據兒才起,朕陪他練劍正好松快松快。” “父皇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啊?” 劉徹挑眉:“你想抗旨?” 小太子氣得瞪他,又嚇唬人。 霍去病笑了:“陛下,臣等秋分再教據兒別的?據兒說秋分時節不冷不熱好學劍法。” “他這么跟你說的?”劉徹瞥一眼兒子,“糊弄你不懂節氣呢。秋分跟立冬只隔兩個節氣。通常立冬前后下雪。即便沒有雨雪也會變冷。算起來他最多在室外學一個月。一年學一個月?”揪住兒子的小耳朵,“愈發叫朕另眼相看了啊。” 霍去病驚得張口結舌:“他——據兒還知道節氣?” “張順子種小麥蔬果前敢不請示?向他請示的時候不解釋?”劉徹橫一眼兒子,得虧石慶教的慢。要是他能學多少石慶教多少,不出兩年他得滿朝官員無敵手。 霍去病試探著問:“立秋呢?” 小太子急急道:“秋老虎——” 劉徹打斷他:“閉嘴!處暑前后就差不多了。午時左右熱,巳時左右涼爽。” 霍去病心說處暑又是什么時候啊。 算了,回頭找個老農問問吧。 “臣先行告退?” 劉徹微微頷首,隨即看著兒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父皇不生氣了,我以后聽話。”小太子給他揉揉額角。 劉徹拉下他的雙手:“坐下!” 小太子乖乖坐好。 劉徹見他又這么乖巧,忍不住扶額:“看在去病一心為你著想這一點,辛苦一炷香很難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啊?”小太子歪著頭問老父親。 劉徹呼吸急促,就不該叫他五歲上學。 “石慶教你的?” 小太子搖頭:“我認識字。父皇送我好多好多書。父皇忘了嗎?” “父皇希望你多習武少看書。你能聽嗎?” 小太子搖頭:“看書累,不熱。” 劉徹無話可說,令春望送他回去。 春望回來,見天子依然長吁短嘆,頓時無語又想笑:“陛下,您想想隆慮公主的兒子,想想公孫公子,再想想——” “停!你能說個懂事的嗎?” 春望試著問:“平陽侯?” 曹襄是不惹事,可劉徹寧愿兒子上房揭瓦下河摸魚,宮里被他折騰的雞飛狗跳大鵝叫,也不希望兒子跟他一樣體弱多病。 劉徹懷疑大外甥沒有外面傳的那么弱。他多出來走動,前十天一炷香,然后慢慢往上加,不出半年就能調養的跟常人無異。畢竟他才二十出頭,只是小病不斷而已。 平陽公主顯然不這樣認為。 劉徹提過一次,平陽公主笑著說他不懂養孩子。打那以后劉徹再也沒說過。 在國家大事上劉徹說一不二,在家事上他從不過多糾結。哪怕他的三個女兒,衛子夫要說他不懂,劉徹也不會多問。他對劉據上心,只因兒子是太子,又只有一子。 春望:“陛下,改日去太學看看?” “太學怎么了?” 春望:“太學開了蒙學以后陛下還沒去過。太學生是國之棟梁啊。” “不說?”春望敢故弄玄虛的事,定然不是大事要是。劉徹令黃門找匠人給他做一把木劍。 翌日清晨,劉徹拽著有氣無力的小太子到太zigong外練劍。 小太子眼見賴不過去,只能接過他的桃木劍。 不想以后跟韓子仁踢球的時候被抓去練劍,小太子很認真,仗著人小好躲,頻頻叫老父親失手。 一炷香燃盡,皇帝不顧身份往地上坐,額上臉上的汗比小太子還多。小太子頂著紅撲撲的小臉給老父親擦汗:“父皇昨晚沒睡好嗎?” 劉徹難道要說他上次這么累還是去年秋獵爬山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