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60節
劉徹能看出衛子夫的膚色變化,衛子夫又怎么可能沒有一絲感覺:“陛下,據兒孝敬我的。” “這么說朕猜對了?” 衛子夫張口結舌:“你——你詐我?” 皇帝怎么只長歲數,性子還跟十多年前一樣。 春望見狀沖韓蓮子等人使個眼色,一眾人悄悄退出去。 劉徹笑得好不得意:“夫妻之間用詐就過了。皇后不希望旁人知道,朕不介意親自動手。反正這椒房殿朕熟得很,不需要皇后帶路。”朝衛子夫寢室走去。 衛子夫慌忙跟上:“不在里面!” 劉徹腳步一頓,收起笑容,旋身,好整以暇:“那就請吧。皇后!” 第44章 太子擺攤 衛子夫有種預感, 拿出來就保不住。 “那副圍棋與陛下身份不符。”衛子夫突然記起棋盤五顏六色,頓時不慌了。 陛下厚顏無恥也不好意思用那個棋盤跟百官下棋。 棋盤不用留著看嗎。 劉徹笑得像花兒一樣:“皇后是不是想多了?朕叫你拿出來朕看看據兒送你的圍棋,又不是跟你搶。” 這話鬼都不信! 衛子夫卻不得不信。 蓋因她了解劉徹, 再不拿出來他真敢搜。 劉徹來得突然,衛子夫沒有機會把圍棋轉移到別處,劉徹無需大動干戈, 在殿內多看幾眼就能發現。 衛子夫覺著說出來也是白說,可她還是想提醒厚顏無恥之人:“圍棋是兒子孝敬母親的。” “子夫, 你乃皇后, 這樣可不像一國之母。” 衛子夫腹誹, 你也不像一國之君。 “在這兒。”衛子夫無奈地跪坐到書案前。 劉徹看過去氣笑了:“子夫, 朕以前——”衛子夫從書案下拿出一個四方形木盒, 劉徹不敢置信, “就放在這兒?” “妾身常用,不放在身邊, 難道束之高閣或藏于柜中?”早知如此就叫他搜了。 劉徹上前奪走。 衛子夫:“您說不要我的。” “朕走了嗎?”劉徹瞪她一眼,小肚雞腸, 小人之心, 虧她還是皇后。 衛子夫噎的想去東宮告狀。 劉徹突然不敢看:“什么樣的?” “陛下看看不就知道了。”衛子夫伸手作勢搶過來,“陛下不看給妾身。” 劉徹不再遲疑, 一下打開, 驀地呆住, 青、黃、赤、白等顏色, 堪稱五彩繽紛, 棋子和棋罐很尋常, 跟劉徹想象的不一樣,他認為很亮, 像抹了一層油,其實不然,反而像蒙了一層紗,看起來意外柔順。 難怪孩子四歲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陛下看過了?”衛子夫合上蓋。 劉徹抬手擋住。 衛子夫心急:“陛下乃大漢天子,是要言而無信嗎?” “朕一動未動怎么無信?”劉徹淡淡地掃她一眼,手撫到棋盤上,果不其然,跟毛筆筆桿給他觸感一樣。 劉徹拿出棋盤放在書案上,又拿棋罐。兩個棋罐放在棋盤上,劉徹沉吟片刻,拿起黑色棋罐,抓一把里面的棋子,一樣溫潤:“陪朕下一盤。” 衛子夫愣住。 劉徹:“這樣也不行?” “不,妾身想說——” “你想問朕為何不拿走?”劉徹確實不信什么與身份不符,可這花里胡哨的棋盤,他也著實不好搬去宣室。不怪據兒送給皇后。換成他看到這個棋盤第一反應不是皇后也是三個女兒,絕不可能想到送給據兒,“朕堂堂帝王說不要你的還能騙你?” 衛子夫不信,陛下何時替別人考慮過。 早年跟太皇太后明里暗里較量,也不曾想過夾在中間的太后可能左右為難。 “倒是妾身小心眼。” 劉徹頷首:“下次不要這樣了。” 衛子夫張了張口,忍了又忍才把嘲諷的話咽回去:“諾。” “下棋。”劉徹搓著手中黑子,“這些黑玉石真不錯。” 衛子夫的臉色微變,心提到嗓子眼。 劉徹抬眼瞥到,頓時樂不可支:“看把你給嚇得。子夫,你若能老實坦白,朕可以發誓,朕不跟你搶這副圍棋。” 衛子夫靈機一動:“陛下不怕妾身告訴據兒?” 劉徹變臉,放下棋子,語重心長jsg:“父母之間的事沒必要把孩子牽扯進來。朕是父,你是母,都是他的至親,據兒知道后只會左右為難。” 這時候知道左右為難了。 衛子夫懶得反駁,何況皇帝有備而來,她也辯不過:“據兒這些日子只送妾身這兩樣。”看一下棋盤又看一下不遠處的筆。 劉徹忽然有一事不明:“據兒怎么突然想到送我們這些?” “不是跟你學的嗎?”衛子夫先前也很納悶,所以跟長女和心腹分析,韓子仁等人不敢擅自做主,那么一定有什么事促使,或者使得小孩懂得送禮。 劉徹:“你是指朕送給據兒的圍棋?” 衛子夫和衛長公主以及宮女韓蓮子一致這樣認為。 劉徹看著眼前的棋盤,可惜艷了:“皇后,你該如何謝朕?” 衛子夫不想理他:“陛下還下棋嗎?” 好像也沒人規定好的棋子一定得配好棋盤。劉徹越想越覺著可行:“你我夫妻,要說謝也見外。民間有句俗語,見面分一半。棋盤歸你,棋子棋罐歸朕?” 還民間?活該他早年踩壞農田,被鄉民堵著要賠償。 “民間也有句話,您做初一,我做十五。”衛子夫話里有話,說的還這么明顯,劉徹又豈會不懂,“皇后,你要這樣,這棋可就沒法下了。”頓了頓,“皇后一貫通情達理,這次想必很鐘意這副圍棋。要不朕想個折中的法子,你上半個月,朕下半個月?朕下半個月只要棋子和棋罐。” 誰聽見不得夸一句,吾皇圣明! 衛子夫看出來了:“陛下喜歡全拿去。你我夫妻,分得這么清倒顯得生分。” 劉徹笑了,皇后果然不止溫柔賢惠,通情達理。 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呢。 “朕隨口一說,皇后還急眼了?下棋,下棋。” 衛子夫按住他的手:“怎么說?” “你的,全是你的。據兒孝敬你的,朕身為帝王哪能干奪人所愛這么無德的事。”據兒不可能送仲卿和去病這么花的棋盤,他大不了找仲卿和去病問問。 劉徹出了椒房殿,到宣室待片刻,瞧著時辰差不多了,沖春望晃一下邊關急奏,叫他親自去找衛青。 春望見到衛青的時候,他忙了半日正要出來走動走動好用飯。春望很少親自請誰,急事也是使喚小黃門,是以衛青看到他忙不迭迎上去:“宣室出什么事了?” “這時節鄉民忙著收莊稼,會有什么事啊。還不是匈奴又入城殺人。陛下氣得差點把御案掀了。得虧我眼尖看到案上有太子殿下送的一支毛筆,及時提醒陛下,陛下才算冷靜下來。咱趁機出來透透氣。” 匈奴入境乃常態,衛青聽到這些就不慌了:“陛下還氣著?” “此時應該好多了。”春望停頓一下感慨,“也幸虧陛下怕太子難過。說起殿下的那支筆,也不知道在哪兒尋的,玉做的筆桿溫潤通透,不知道什么毛做的筆頭——瞧我,殿下一向親近長平侯,肯定也送您了。” 衛青一邊走一邊微微搖頭:“據兒大抵聽太多我出兵匈奴的事,送我——”春望知道些什么事一定會告訴陛下,他不想欺君。春望心急,“長平侯怎么了?” “說來想笑,據兒興許覺著他的小手拿著匕首正合適,就挑了幾把匕首送給我、去病和破奴那孩子。” 春望心里頭很失望,面上不顯:“匕首倒也配長平侯。長平侯帶了?” “去見陛下哪能帶匕首。”一把匕首削鐵如泥,一把匕首鑲有名貴寶石,無論哪一把都不好日日帶著身上。 春望聞言贊同:“我糊涂了。” “你一時哪能想到這些。” 春望頓時心虛的不敢看他。 衛青走后,劉徹屏退左右,春望禁不住感慨:“長平侯太不設防,奴婢問什么他說什么。” “你是朕的人,仲卿想不到你試探他。”劉徹轉向他,“問出來了?” “送的匕首。趙破奴那孩子也有,想必不是難得之物。” 匕首不好隨身攜帶,也不好拿在手中把玩,需要的時候才有用。衛青不去狩獵,不出兵匈奴,一年也難用一回。思及此,劉徹嘆氣:“難得朕也不能要啊。” 春望:“是的。陛下要來也是割烤rou。放在長平侯身上,他日上了戰場可保命。” 劉徹聞言笑了:“春望,太子很會送禮物啊。” 春望總覺著他話里有話:“太子聰慧——” “少說這些廢話。去病早已想好跟著衛青上戰場。趙破奴在衛青身邊,又與去病同吃同住,不叫他去恐怕都不行。所以據兒送他們匕首。母后閑著無事,據兒送她圍棋解悶。朕日日用筆,得一毛筆。這些小心思,朕怕是也不如他。” 春望:“皇后平日里也忙啊。” “他送皇后只因那副圍棋適合皇后。”劉徹想到他的圍棋,“一定是身邊人跟他說了什么,比如太子送皇后的圍棋和陛下的毛筆價差太多,應該再送一些別的。否則據兒不會多此一舉。皇后都不缺金鑲玉的筆,何況一支玉雕毛筆。” “奴婢問問韓子仁?” 劉徹抬手阻止:“據兒得了好東西最先想到的是朕和皇后,只此一點就夠了。有人提點他也好。省得跟他舅一樣,除了領兵處理交給他的事,旁的一竅不通。甚至不知道跟同僚走動。” 春望好笑:“您不是不喜王侯將相養士,不愛百官交好結盟嗎?” “那也不能哪兒也不去,除了皇宮就是家。對,偶爾還去軍營看看。”劉徹無奈地抬抬手,“不說他。你去找仲卿的時候,朕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據兒能看出毛筆和圍棋順眼,為何還買那么多不順眼的?” 春望想想那三柜擺件金玉,“是不是殿下買回來才發現個別物品格外順眼?要不奴婢還是去找韓子仁。” “先看看再說。”兒子年幼,他自己可能也說不清,劉徹沉思片刻,叫人把他答應給孩子的六盒金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