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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節

    劉據朝他臉上抓。

    霍去病嚇得身體后仰,連聲驚呼:“陛下,陛下,快把你兒子抱走。”

    劉徹怕他沒抱住摔著劉據,伸長手臂接過去:“據兒很開心?”

    劉據明白他為何這么問,這一年來他都是個無悲無喜的小傻子。

    “好多人啊。”劉jsg據舌頭軟,說得不甚清楚,天天引他說話的劉徹聽懂了,“人多熱鬧好玩?”

    劉據一派天真的點了點小腦袋。

    “何事這么熱鬧?”

    父子倆看去,年過半百的女子從外面進來,一身華服,半頭銀發。劉據好像見過她,仔細想了想,他祖母王太后。

    劉據不懂人間俗事,好在還記得母后每次帶他去東宮,面對太后都變得很是小心謹慎。劉據不想母后為難,會給太后個笑臉。太后因此說過,“陛下瞎擔心,據兒哪里不會哭不會笑。”

    這時母后會恭維幾句,據兒喜歡太后之類的。

    劉據是皇長子,也是太后唯一孫子。孫子更喜歡自己,太后高興,金玉珠寶像流水一樣賞給他母后。

    劉據伸出小手:“祖母。”

    年邁的皇太后松開婢女的手,疾走幾步:“據兒還記得祖母?”

    劉徹瞪兒子:“哪能忘。這就是個小人精。”

    王太后很是詫異,“又不是小呆瓜了?”

    “朕才發現。以前逗他,他裝聾作啞那是懶得理朕。”劉徹越說越心酸,“虧得朕日日抱他哄他陪他玩。”

    第2章 小孩搞事

    劉據搖頭晃腦,聽不懂,聽不懂,他才一歲聽不懂啦。

    王太后不解:“據兒找什么?”問皇后衛子夫,“是不是餓了?”

    衛子夫問奶姆:“是不是有一個時辰沒吃沒喝了?”

    墻邊聽候差遣的奶姆上前:“回皇后,是的。”

    太后不舍的把孫兒遞給奶姆。劉據抓住她的衣裳不放。王太后眼角堆滿笑意:“據兒,祖母沒有吃的。”

    滿周歲了還吃母乳,多丟人啊。劉據掙扎要下去。

    劉徹十六歲登基,二十九歲才等來一子。劉徹疼他寵他,太后也怕看到孫兒哭泣。劉據要星星,王太后都不會說月亮更大更亮。

    王太后輕輕把他放到地上,皇后衛子夫問:“據兒想要什么?”

    王太后:“先看看。”

    衛子夫伸出的手縮回去,由著兒子晃晃悠悠從她面前跑過,跑到茶幾上,抓一塊餅。王太后急了:“小乖乖,這可不能吃。”

    劉據使勁咬一口,劉徹過來掰他的嘴,叫他吐出來。劉據張嘴要咬他。劉徹下意識縮手。為了不食母乳,劉據也拼了,前世冷面閻王此刻哈哈大笑,氣得劉徹咬牙切齒:“吃吧。鬧肚子你就不吃了。”

    王太后瞪兒子:“據兒才多大,懂什么?”挑一塊又軟又沙的餅,“據兒,這個好,跟祖母換換好不好?”

    劉據只有兩顆牙,不是為了斷奶,他不可能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劉據也不是自虐狂,有了不硌牙的,立馬嫌棄手里的。

    劉徹:“我說他是個小人精,母后信了吧。”

    “精點好。”王太后從不懷疑孫兒早慧,但也沒有想過他能氣得皇帝跳腳。太后愈發喜歡長孫,不顧身有不適抱起他,“吉時是不是快到了?”

    劉徹看向墻角漏刻,微微頷首。

    機靈的黃門把早已準備的毯子鋪在地上,毯子上放很多東西。王太后把小孫子放在織工精美的毯子上,“據兒,喜歡哪個拿哪個。”

    前世劉據很少跟凡人往來,不懂這是做什么。不過這幾天聽宮人聊過,父皇希望他抓到玉璽,又希望他抓到寶劍。母親希望他抓到竹簡。

    祖母希望他抓到什么,劉據沒偷聽到。

    劉據喜歡錢,人類的錢就是修真界靈石。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可他乃皇帝嫡長子,日后天下都是他的,喜歡錢的話好像應了霍去病那小子的話,難堪大任。

    劉據晃晃悠悠走到地毯另一端,使出吃奶的勁抓著地毯往一端拽,物品折在里頭,然后往上面一坐,望著祖母:“我的!”

    椒房殿靜得瘆人。

    膽大的霍去病忘了呼吸。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天家母子,劉徹和王太后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王太后笑了:“是哀家想錯了。據兒是陛下的兒子,以后天下都是他的,哪能叫他選一樣。”

    劉徹頷首:“朕也是糊涂。”

    劉據確定他做對了,但他是個小孩兒,所以他一臉懵懂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像不明白他們說什么笑什么。

    劉徹一把抱起他:“既然據兒喜歡,以后都給據兒。母后,辛苦了。”

    椒房殿位于未央宮,太后的長樂宮在未央宮東,又叫東宮。皇宮很大,從椒房殿到太后住的長信殿得走的腿腳酸麻,乘坐馬車也要許久。

    皇家不是只有劉據一個皇子的話,劉徹親自請她她也不想來。正因為只有這根獨苗苗,太后不在意地笑笑,命人擺駕回宮。

    皇帝姑母館陶大長公主以及他的姊妹跟太后更為親厚,一同前往東宮。她們這一走,椒房殿只剩衛家親戚。

    大漢民風開放,男女大防并不嚴苛,衛子夫令人準備膳食,劉徹同衛家人聊天,問皇后姊妹近日可好,有沒有遇到什么難事。

    劉據對金光閃閃的二舅和表兄更感興趣,他從老父親懷中掙脫出來,走的不甚穩當的小人兒跑向衛仲卿。衛仲卿慌得伸手:“慢點!”

    劉徹這才發現一眼沒看見兒子又跑了:“據兒,去哪兒?”

    劉據撲到二舅懷里,伸出小手探到他頭頂,蹭一蹭他的金光。可惜啥也沒蹭到。小孩兒無法控制面部表情,rou眼可見地失望。

    衛仲卿好奇:“你又想做什么?”

    劉據轉向一旁的表兄。

    霍去病嚇得一下跳起來:“還來?!”

    如果不是太小,早慧也不該懂那么多,劉據想鄙視他。“玩!”劉據說得很大聲,說完還使勁點一下頭。

    皇帝的兒子,打不得罵不得,給一周歲小兒講道理又如對牛彈琴,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皇帝面前也敢耀武揚威的霍去病怕了他,連連后退,喊他大姨母家的表弟:“公孫敬聲,過來!”

    皇后衛子夫大姊兒子公孫敬聲怕他二姨母家的表兄霍去病。霍去病辰時想打他絕對不會拖到巳時。公孫敬聲不等他吩咐就沖小表弟伸手:“據兒,表兄跟你玩。”

    劉據不喜歡大姨母,回回過來念叨個沒完,跟全天下她懂得最多一樣,偏偏全是車轱轆話。

    劉據六個月前沒見過公孫表兄,近幾個月見過幾次,不過沒等他走近劉據就先睡了。他年幼體弱,走不穩,不裝睡只能被母后抱在懷里聽廢話。以至于這是劉據第一次看清表兄長相。

    不細看沒感覺,仔細一看嚇一跳,去病表兄身上光芒多么刺眼,敬聲表兄頭頂就多么昏暗,他這日后得干多少缺德事。

    一臉稚氣地公孫敬聲彎腰:“表弟,看什么呢?”

    前世渡劫失敗,劉據仍然堅信人定勝天,出生不等于一切,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反之亦然。

    劉據朝他臉上一巴掌。

    啪一聲,驚得眾人失語。

    須臾,一聲噴笑驚醒眾人。霍去病倒在二舅身上上氣不接下氣。衛仲卿一臉無奈:“很好笑?”

    公孫敬聲又羞又氣嚎啕大哭。

    衛子夫起身抓過兒子:“表兄要跟你玩,你不想玩就不玩,怎么可以打人?”

    大禍害是由小禍害變的。少時循規蹈矩,日后不可能作惡多端。

    打他便宜他了。

    劉據掙開母親的手,衛子夫把他抓回來:“說不得你了?”

    “父皇!”劉據沖兒寶男老父親伸手。

    劉徹沒有辜負兒子的期望,走過來提起他,板起臉:“去病才說你脾氣大,你就大給我們看?以前也沒見你這么聽話。”

    劉據是個真小孩,劉徹這模樣或許有用。可惜他不是。他指著窩在姨母懷里哭的少年大聲說:“壞!”

    劉徹愣了一瞬才意識到他說公孫敬聲:“他壞?”不確定地看向公孫敬聲父親公孫賀,又看了看衛子夫,“敬聲欺負他了?”

    公孫賀不清楚,但先請罪沒錯了。

    衛子夫先說:“不曾欺負他。”

    劉據固執地說:“壞!”

    公孫敬聲母親看著兒子變紅的小臉,心底不快:“表兄怎么壞了?”

    大漢官員五日一休,公孫賀乃九卿之一太仆,五天在府衙,回家一天得沐浴洗頭,很難有空管教兒子。禍害表兄頭頂霧霾,大姨母功不可沒。

    “你壞!”劉據指向姨母。

    眾人愣了愣神,這話又怎么說。

    衛子夫長姊衛孺懷疑孩子太小說不清,試探地問:“我壞?”

    小人兒點頭:“最壞!”

    ‘最’字說得困難,小孩兒口水直流。劉徹不嫌棄地拿出手帕給他擦擦,心下納悶又好奇,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兒子知道“壞”是何意嗎。

    劉徹懷疑他不懂,可兒寶男老父親很給兒子面子,配合他問:“姨母怎么著你了?”

    劉據舌頭不直,說多了只剩咿咿呀呀嘰嘰哇哇:“就壞。”

    霍去病打小被天子劉徹養在身邊,跟大姨母一家不常往來關系很淡。霍去病跟劉據一樣煩她不懂裝懂,占個“長”真當“長姊如母”逮著誰都數落兩句。

    難得看到姨母吃癟,霍去病故jsg意問:“舅舅壞?”看向身邊二舅。

    小人兒果斷搖頭:“舅舅好好。”

    衛仲卿情不自禁地笑了。

    霍去病早慧,也信一周歲的表弟分得清好壞,不然方才也不會親二舅捏他臉。霍去病要的也是這句話,聞言轉向姨母,“你和敬聲背著我們對據兒干什么了?”

    衛孺頓時覺著百口莫辯,找衛子夫:“我哪次來碰過據兒。皇后,你可得為我說句公道話。”

    衛子夫細想想,對劉徹輕輕搖頭,確實沒有做過什么。

    去年劉據出生前后衛仲卿忙著練兵,后領兵三萬長驅而進大敗匈奴。班師回朝,衛仲卿忙著安置俘虜,找俘虜打聽匈奴的消息,最近又忙著練兵,為下一次出征做準備。

    由于他太忙,這一年只來過椒房殿三次,一次劉據在宣室,一次去了東宮,還有一次呼呼大睡。今日是舅甥二人頭一回四目相對,小皇子卻說他好。心思縝密的衛仲卿隱隱明白了:“陛下,微臣覺著不是對據兒做過什么。大姊是不是對別人做過什么,叫據兒聽見或看見了。敬聲,又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