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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我掰彎了男二 第166節(jié)

    再繼續(xù),鐵打的人也堅(jiān)持不住。

    今天是楚含棠的頭七,謝似淮晚上一定會為她守靈的,再不去休息就沒有時(shí)間了。

    謝似淮還是沒去。

    他走到棺材前,“今晚,我想一個(gè)人在這里守靈。”

    過完今晚,楚含棠就要下葬了,謝似淮想和她獨(dú)處最后一晚也情有可原,池堯瑤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臨走前,她想起了一件事情,“謝公子,你今天的藥……”

    謝似淮從腰間拿出一個(gè)瓷瓶,是裝著解巫術(shù)的藥丸的瓷瓶,之前還是池堯瑤親手給他的。

    池堯瑤見他拿著藥,心安了些。

    “務(wù)必在今夜子時(shí)之前吃。”

    她想了幾秒,提醒道。

    看他這幾日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會堅(jiān)持繼續(xù)吃解巫術(shù)的藥的,雖說池堯瑤想看著謝似淮吃了再走的,但他已經(jīng)開口讓他們離開了。

    等所有人離開靈堂,謝似淮打開酒壇,喝了幾口酒。

    再吃楚含棠喜歡吃的糕點(diǎn),一口一個(gè)糕點(diǎn),買了很多,吃到后面完全吃不下去了。

    他依然繼續(xù)吃著。

    覺得干,就喝一兩口酒。

    還剩下最后一個(gè)的時(shí)候,謝似淮生理性地干嘔了幾聲,眼尾、鼻尖,甚至連拿著糕點(diǎn)的指尖都泛起了紅,卻還是把糕點(diǎn)塞進(jìn)了肚子里。

    等吃完糕點(diǎn)喝完酒,他慢條斯理地看向地上的糖畫。

    兩小人的那一個(gè)還完好無損,寫著楚含棠名字的那一個(gè)糖畫已經(jīng)融化掉了,黏成了一團(tuán)。

    因?yàn)檫@一個(gè)是一月前買的。

    終究是留不住。

    謝似淮站起來,牽住楚含棠的手,坐在棺材旁邊,兩人皆身穿紅衣,猶如成婚一般,他緩緩地閉上雙眼,眼尾滾落一滴淚。

    楚含棠,你騙了我這么多次,我也騙你一次吧。

    瓷瓶從謝似淮腰間跌落,木塞松開,里面原本就是空空如也的,并沒有一顆藥丸。

    外面鐘聲響起。

    代表今夜子時(shí)已過。

    謝似淮沒有牽住楚含棠的另一只手徐徐地垂下,面容溫順柔和,整個(gè)人像是睡著了一樣。

    糖畫上的兩小人依偎在一起。

    風(fēng)吹進(jìn)來,將沒勾穩(wěn)的紗幔吹到正在燃燒著的碳火上。

    靈堂剎那間竄起無法撲滅的火,火舌舔舐著房梁、棺材、祭品,也要吞噬掉那兩道紅艷似火的身影。

    一夜過后,此處只剩下灰燼。

    第81章 同樂

    十二月初三,大火過后的清晨。

    京城的早肆上人來人往,不少人正在議論著昨夜的那一場大火。

    冬日天干物燥,很容易著火。

    水也易結(jié)冰,更難撲滅。

    郡主府用來設(shè)靈堂的地方被燒得不成樣子,被人徹底撲滅時(shí),為時(shí)已晚,里面的東西幾乎全沒有了,一看過去,只有灰燼。

    有婦人看向郡主府方向,好奇道:“那靈堂是為誰而設(shè)?”

    另一女子回道:“聽說是玉瑤郡主為她的友人而設(shè),也是不幸之人,好像是一個(gè)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早死不說,靈堂還被燒。”

    “對啊,尸骨無存。”

    婦人嘆息道。

    一名男子插話,“當(dāng)時(shí)靈堂還有為那小姑娘守靈之人呢。”

    女子睜大眼,“逃出去了么?”

    男子搖搖頭,說道:“昨夜那一場火很大,一下子就席卷了整個(gè)靈堂,為小姑娘守靈之人怎么可能逃出去,肯定死了。”

    他吃了一口包子,又道:“幸虧昨夜守靈之人只有一個(gè),不然死的恐怕就不止一人了。”

    “也是。”

    新來早肆的客人聽到他們在說昨夜那一場大火,不禁摻合進(jìn)去。

    “我就住在附近,曾見過昨夜守靈之人一面,是一位十分俊俏的小公子呢,頭束發(fā)帶,尚未及冠呢。”

    婦人可惜道:“尚未及冠?”

    客人要了一籠包子。

    “沒錯,要是及冠了,應(yīng)該用冠束發(fā),那位小公子模樣瞧著很年輕,不過也快及冠了吧,可惜了。”

    與此同時(shí)的郡主府。

    靈堂燒得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還冒著煙,下人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煙灰。

    周圍散落著不少木桶。

    燒成碳的木頭還有殘留的火星。

    偶爾閃過一絲光亮。

    柳之裴站在靈堂前,整個(gè)人有些呆愣,像是正在消化著這一件事,他臉上也有煙灰,衣衫凌亂,發(fā)冠不整,看著有點(diǎn)兒狼狽的樣子。

    昨夜那一場大火能夠嚇?biāo)廊恕?/br>
    白淵也不比柳之裴好多少。

    昨夜一得知靈堂走水了,他便趕緊沖出來,只見火光沖天,房梁噼里啪啦地掉下來,還有那些木頭燃燒的聲音令人恐懼。

    當(dāng)時(shí),任憑白淵扯著嗓子喊。

    里面也沒能傳出回應(yīng)聲。

    謝似淮武功在他們所有人之上,在看到著火的瞬間,自己不可能逃不出來,唯一的可能是他不想逃。

    池堯瑤也立在靈堂前看著。

    昨晚她不應(yīng)該同意讓謝似淮一人守靈的,就算明面上同意,背地里也應(yīng)該派人在外面盯著。

    可事情不發(fā)生都發(fā)生了。

    再說這些都沒用了。

    池堯瑤不再看靈堂,看向郡主府的下人,緩緩道:“昨夜你們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下人們紛紛應(yīng)道:“是。”

    只有素心和孔常留下了。

    素心上前想用帕子為池堯瑤拭擦她沾到的煙灰,池堯瑤慢慢壓下了素心的手,轉(zhuǎn)頭望著某一個(gè)地方。

    柳之裴、白淵等人也相繼看去。

    只見不遠(yuǎn)處有兩道很顯眼的紅衣身影,楚含棠的小臉也是臟兮兮的,如小乞丐般。

    她半扶著謝似淮坐在臺階上,而少年安安靜靜地靠在她肩頭上。

    楚含棠見他們看來,露出了笑。

    少女的眼睛還是很亮。

    池堯瑤也笑了,笑著笑著,落下了淚,哽咽道:“含棠。”

    楚含棠還是笑著,“池jiejie。”

    昨夜,大火先是從紗幔燒起,快速地席卷,濃煙四起。

    楚含棠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牽住自己的手,謝似淮坐在棺材旁邊,閉著眼睛,仿佛對周圍發(fā)生的事全然不知,地上的空瓷瓶說明了一切。

    在下初雪那日,她曾給他的瓷瓶裝滿了藥丸。

    如今一顆不剩。

    謝似淮還不省人事。

    只能說他把藥丸都扔掉了。

    楚含棠沒時(shí)間想下去了,迅速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謝似淮?謝似淮?你醒醒。”

    謝似淮眼皮一動不動。

    楚含棠看著不斷壯大的火勢,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心急如焚,想先帶謝似淮出到靈堂外面。

    再晚些,他們可能都要燒成烤rou……不,是燒成一塊炭了。

    只是她一碰到他就險(xiǎn)些落淚了。

    一個(gè)人怎么可以在短短時(shí)間內(nèi)瘦那么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

    碰一碰,都要硌得疼死人了。

    慢著。

    痛感回來了?

    太好了,她也不想總是讓他承受自己的疼,這樣太不公平了。

    楚含棠無意地掃了一眼棺材里。

    里面有藍(lán)寶石銀耳墜、深紅色木簪子、小刀,雖然時(shí)間緊迫,但她還是彎腰撿起來,揣進(jìn)袖子里了。

    謝似淮要是醒過來,應(yīng)該也想見到這些東西的,得要拿走。

    火勢更大了,似要吞噬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