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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我掰彎了男二 第103節

    他先把小匣子放到摯友家中,再瞞著劉秀安將家里人都轉移到安全地方,可皇帝確實很聰明也很敏銳,而且多疑。

    劉秀安當機立斷派人把池正一家給滅了,果決又狠。

    原著里的虐點就是這里了。

    楚含棠雖不是當事人,但如果把自己代入女主池堯瑤,她從頭到尾都以為父親是正義的,因為要揭發劉秀安用活人練巫術才被滅門。

    卻得知此事原來和她父親有關。

    不僅僅是有關系。

    她父親還是幫兇,那么池堯瑤一定會受到沖擊的,若將此事昭告天下,那么她父親便會遭人唾罵,死后名節不保。

    畢竟池正生前死后都享有清譽。

    即使皇帝這次對池堯瑤下發通緝令,朝廷上下維護池正的人還是居多,認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楚含棠現在都能想象到池堯瑤知道真相后的反應了。

    而劉段恒把小匣子交還給池堯瑤后,聽見她說會把里面的東西公之于眾,看起來欲言又止。

    最后化為一句話。

    “若池姑娘看完里面的東西,還想把它們都公之于眾,就到街上隨便找一個小乞丐到我府中找饅頭吃,如此,我便知姑娘意思了。”

    池堯瑤猛地一怔。

    她此時怎么可能會聽不出劉段恒話語中的意味深長,小匣子肯定裝了一些自己也許無法接受的東西。

    半晌,池堯瑤握著小匣子的指尖微顫,字字如同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好,一言為定。”

    劉段恒離開了。

    他前幾日差點兒被劉秀安所殺。

    若不是劉段恒說他將能調動士兵的虎符交給了其他人,還說若士兵們提早有了防范,用東西堵塞住鼻子,她就無法對他們種下巫術。

    到時候,劉段恒的親信見他連續幾日渺無音訊,會領著一大批士兵攻入京城,那時便是她下位之時。

    士兵向來只認虎符,不認人的。

    劉秀安這才有所遲疑,不知她又想到什么,抽出匕首就離開了。

    這幾天里,劉段恒受了傷,加上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小匣子還給池堯瑤,是以,拖延了不少時間。

    他知道自己也擔不上大將軍和三王爺這些虛名。

    是一個猶豫不決、懦弱的人。

    劉段恒一直都以為自己能改變劉秀安,始終對她下不了手,顧念他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情義。

    可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楚含棠看著劉段恒離開的背影,又看見池堯瑤捧著小匣子回房間,素心想跟上去都被她低聲喊住了。

    白淵聞言也止步了。

    柳之裴難得不知所措地站著。

    楚含棠想的卻是下一個劇情點快來了,皇帝準備換一種辦法拿捏池堯瑤,撤銷通緝令,轉換說辭,而這種辦法恰好牽連上她。

    數數日子,應該快了。

    皇帝會給她和池堯瑤賜婚。

    不,應該說是給洛城楚家的“獨子楚含棠”賜婚,洛城楚家跟皇帝也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而且,慣會拿捏人心的皇帝到時候還會假惺惺地問楚含棠愿不愿意接旨,若不愿,他愿意收回成命。

    在原著里,原主自然求之不得,又怎么會拒絕接旨呢。

    原主裝模作樣地對池堯瑤說,倘若她拒絕皇帝的圣旨,他恐怕會將池堯瑤賜婚于他人,還不如先接旨跟她假成親。

    再從長計議。

    池堯瑤答應了,大婚就在京城舉辦,男主白淵忍痛看下去。

    雖說是假成親,但她們還是交換了婚書,原主給出的理由是做戲就要逼真一點兒。

    對原主沒有絲毫防心的池堯瑤也答應了,跟她交換寫下雙方名字的婚書,還到京城的官府登記成婚。

    大於律法規定,成婚前,雙方需要到官府登記。

    原主壓根就是想跟池堯瑤假戲成真,楚含棠需要走這個劇情點,也就不能不接旨,然后跟池堯瑤在京城舉辦大婚。

    當著謝似淮的面接旨……

    而且那宣讀圣旨的太監還會原封不動轉述皇帝的話——若不愿,皇帝可收回成命。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接旨了。

    到時候,在謝似淮眼里,楚含棠分明是可以拒絕的,但她卻沒有,反而是不多說,直接就接旨了。

    一想到這件事,盡管楚含棠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覺得頭疼。

    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接下來的幾天里,池堯瑤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很少出來見人。

    看過原著的楚含棠也不去打擾池堯瑤,更擔心謝似淮的狀態,她明明每天都會督促他吃東西,可他還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瘦了下去。

    少年原本合身的衣袍變得空蕩蕩,像里面包裹著的不是一副正常的身體,而是一副骷髏。

    纖長十指有不同程度的摳傷。

    短短幾日,精致的面容消瘦得可怕,形銷骨立,手腕突起的那塊骨頭看著更明顯了,既細瘦又白。

    脖頸那道劍疤還在,壓在沒什么瑕疵的皮膚上,成了唯一瑕疵。

    晚上的屋頂有月光照著,光線明亮,院中無人。

    楚含棠坐在瓦片上,忍不住傾身過去看了看謝似淮的脖頸,指腹碰上去,摩挲著那一小片皮膚,“你這幾日是不是忘了上藥?”

    他笑著抓住了她的手,“大概是那些藥粉對我沒有用吧。”

    怎么可能呢。

    楚含棠在心里如是說道,轉手握住謝似淮的手腕,低眼看指縫,“我不是讓你不要再摳指縫了么,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他指尖也摩挲著她很溫暖的手背,“習慣了,有些難改,以后我會注意的。”

    指尖很冰涼。

    楚含棠下意識地包住謝似淮,想把他暖和,“你下次再把指縫摳傷,我可真會生氣的。”

    謝似淮歪過頭親了她的耳垂,再把整張臉埋入她頸窩,細細碎碎吻著,“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

    少年看著太乖巧了。

    楚含棠擔心有人會走出院子,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親近,“小心叫人看見。”

    謝似淮卻笑,“若被人看見了,你又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用巫術抹掉他們的記憶便好。”

    他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之前說會把撞見他們的人殺掉,或者讓他們活下來,但要永遠地記住看到過的畫面,如今卻改變了說辭,像是想要順著她心意一般。

    楚含棠便由著謝似淮了。

    她摸著他伶仃的一截腕骨,感受著濕潤在脖頸掃過,嘟囔道:“你這幾天吃的東西不少,為什么還會瘦這么多。”

    謝似淮鼻梁擦過楚含棠的喉結,眨了眨眼,聲音帶笑道:“是你的錯覺吧。”

    她哼了一聲,“不可能。”

    他還是笑,“為什么不可能。”

    楚含棠伸手過去,將謝似淮的窄腰摟住,用手臂寸量著,“抱起來都不一樣了,就是瘦了很多。”

    他呼吸間全是她的味道。

    謝似淮眉梢眼角揚起愉悅的弧度,“那便瘦了吧。”

    她被他無所謂的態度弄到無語,“還是那一句話,太瘦了對身體不好,吃那么還瘦,可能是身體問題,不然找池jiejie給你看一下?”

    “池姑娘如今有空管我們?”

    他平靜地反問。

    楚含棠也覺得謝似淮說得挺對,還是不打擾池堯瑤了,“那我們明天到出去找別的大夫,京城肯定不缺大夫的。”

    見她堅持,他也就答應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楚含棠便睡不著了,在小小的床榻上翻來覆去,謝似淮昨晚是回自己房間休息的。

    這一段時間來總跟他睡一起,她一個人睡覺居然有些不習慣了。

    楚含棠睜著眼睛看房頂。

    過了一會兒,又看向陰暗的窗戶,沒有什么光線,時辰還很早,她閉上眼睛,不安分地滾來滾去,當是做運動了。

    等了又等,總算等到天亮了。

    楚含棠立刻起來收拾自己,將頭發隨意地攏起來,就用發帶扎住,穿衣套鞋。

    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的謝似淮,少年身形單薄如紙般。

    她驚訝,“我還想去找你呢。”

    謝似淮走過來,將楚含棠塞進了衣領里的發帶抽了出來,指尖無意地拂過她秀白的后頸,“今天醒得早些,便早些起來了。”

    楚含棠點頭,讓他到院子等她片刻,她先去洗把臉。

    謝似淮便到了院中。

    他仰頭看柿子樹,風吹過略寬松的衣裳,腰封的扣子已經扣到了最后一顆,卻還是可以伸進一指。

    又是一陣風過來,謝似淮喉嚨微癢,忽地有些想咳嗽。

    不過壓下去了。

    隨后便聽到楚含棠叫自己的聲音,他轉身看過去,她似乎洗臉洗得很急,沒擦干臉上的水滴就跑過來。

    她朝他跑來。

    昨天晚上,楚含棠跟柳之裴說過今天上午要帶謝似淮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