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掰彎了男二 第48節
灰塵沒了,鏡子照出一張陰郁蒼白,看起來要死不活的死人臉。 楚含棠看了很久。 原來跟她的長相有兩分相似的臉長這樣,只是創造的人物設定她是可能從小在被人看不起的環境中長大,眉眼帶著絲厭世與陰毒。 簡而言之,看面相不太像好人,但看著更像男子了。 可是就算頂著跟自己有兩分相似的臉去給謝似淮一刀,跟她直接地給他一刀還是有一點兒區別的。 謝似淮總不能把這個仇記掛到她身上吧,楚含棠又開始懊惱了。 孟夜沐浴回來,見她破天荒地在照鏡子,嘲諷道:“你還怕狼撓傷你的臉?” 楚含棠一笑帶過,問他在哪兒沐浴,自己抱著衣服就往那走。 浴房里沒其他人,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開,泡進浴桶里。 系統說,即使為了完成劇情點,它也不能擅自更改她在小說世界里面的性別,所以還是女扮男裝。 半晌后,楚含棠沐浴完就舒舒服服回去睡覺了。 清晨雞鳴,早霧還沒散去。 楚含棠被孟夜叫醒,他漠然著一張臉,叫她趕緊穿戴好,待會兒他們這些人就要陪莊主出門去南宮府了,晚了會被責罰。 南雪山莊懲罰人的手段數不勝數,每年都會有人被他們虐殺致死。 聽到孟夜無動于衷地說起這些事,楚含棠膽顫心驚,連早飯也顧不上吃,抓幾個饅頭揣懷里就跟他到山莊外面了。 山莊外面站了一排人,皇子出門也不過如此了。 只見肥胖的南雪山莊莊主被人攙扶著走下臺階,不用腳凳,直接以人背做墊腳,踩著臉都憋紅的小廝,上了鑲嵌著寶石的馬車。 楚含棠看得眉頭直皺,被孟夜拉到馬車后面守著。 他像是看得出她不太喜歡莊主的行為,小聲警告道:“我們就是他養的一條狗,若想活,別把心事都寫在臉上。” 她立刻低眉順眼,“是。” 大概走了兩個時辰,他們才到南宮府,楚含棠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比南雪山莊更要奢華的南宮府。 毫不夸張的說,堪比一座宮殿。 漢白玉為地板,琉璃為瓦,檀木為梁,站在門外也能看見里面高低起伏的亭臺樓閣。 朱紅大門門口左右有序地站著幾名男子,腰帶佩劍。 南雪山莊莊主從馬車上下來,南宮府很快就有人出來相迎。 楚含棠和孟夜被他們打發到馬車后面去搬成箱成箱的賀禮,等搬完賀禮,又被叫去跟隨在莊主身邊,護他的安全。 走到南雪山莊莊主這種地位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謹慎。 因為得罪的人不少,仇家也多,哪怕是來自己親jiejie的府中,也一定會留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在身邊。 楚含棠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地把懷里的幾個饅頭吃光。 正當她埋怨為什么還沒有見到謝似淮的時候,再一次被南雪山莊莊主喊去參加今夜的壽宴。 不知道南宮府在此處的地位有多少,楚含棠只知道這個壽宴來了不少人,還都是一些看起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而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主位,微笑著看著下方。 楚含棠目光一頓,看著坐在女人旁邊的男人,他跟謝似淮長得很像,穿著也十分精致高貴,眼神平靜地望著下面的來客。 南雪山莊莊主的位置在比較前面,靠近主位。 她身為護他安全的手下,跟孟夜分別站到了他身后。 周圍絲竹之聲源源不斷。 距離吃席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個籠子,幾頭毛發灰白的兇狼在籠子里轉來轉去。 壽宴熱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在上方,把下面的人的臉照得微微扭曲,楚含棠不知為何有點兒不舒服,不是身體,而是心理。 為何要在壽宴的時候把這幾頭體積龐大的狼放在這里? 有一名男子從外面快步進來,走到主位旁邊對女人耳語,她一抬手,絲竹之聲便忽然斷了。 此時此刻,門外走進了一個人。 楚含棠看過去。 一雙黑色的靴子越過門檻,紅色的衣擺也跟著跨過,少年今日穿的不是貼身的黑色勁衣,而是極喜慶的紅色,迎風廣袖垂下,遮住了手腕紅繩。 他一步一步地走著,白瘦的手微微用力,似提著什么東西。 長發也用紅色的發帶高高地扎起,兩條發帶隨風而飄,腰腹也被一條細紅帶綁著,長腿時而微彎,邁上一道又一道石階。 緊接著,謝似淮一張含笑臉慢慢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在場有不少人面色微變,神色各異,卻又都默契地帶著微妙的厭懼,視線追隨著他的身影。 楚含棠也一樣。 謝似淮站在吃席中間,將手中的東西隨手放在一張桌子上,濕噠噠的血水和腦漿順著邊緣滴落,而頭顱的黑發黏成一團。 坐在主位的女人眼神陰冷地看著他,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 見女人露出如此表情,謝似淮先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再漸漸地笑大聲,清瘦的胸膛小幅度地震動著。 他蒼白細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頭顱,一滴血珠從指尖滑落,似天真無邪地歪了下頭,像個想邀獎的小孩兒。 “這是我送給您的生辰禮……剛才在門口攔我的人的腦袋。” 女人猛地站起來,卻遲遲不語。 謝似淮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壽宴上的人,掃過楚含棠時,不知為何的,在她面上停頓了一秒,又轉回到主位了。 第32章 喜歡 由始至終,坐在主位旁邊的男人都是神色不改,那跟謝似淮極為相似的面孔帶著仿佛超脫于世的平靜。 全場寂靜無聲,女人忽然一笑,長袖一揚,重新落座。 她看著身邊的男人,話則是對謝似淮說,聽似溫婉賢淑,“既然回來了,便坐下好好吃一頓飯。” 此話一出,就有人去把那血淋淋的頭顱拿下去,似乎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楚含棠還是靜觀其變,卻發現謝似淮此時此刻正在朝著她這個方向而來,不由得心臟亂跳,怕這張跟她有兩分相似的臉露出破綻。 可她是杯弓蛇影罷了。 謝似淮是朝著楚含棠這個方向來,卻不是認出了她,而是想要坐在南雪山莊莊主的位置。 南雪山莊莊主嚇了一跳。 他看著謝似淮還在淌著血水的手指,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腿腳都軟了,癱坐在毯子上,無法動彈。 被迫接受年紀比自己小的少年似能俯視蕓蕓眾生的審視,有種難以忽視的恥辱感。 楚含棠站在南雪山莊莊主的身后,他也算是站在了她面前。 但謝似淮并沒有看她。 他專注地看著腦滿腸肥的南雪山莊莊主,修長的指尖在桌面上,用剩余的血看似隨意地打了個叉。 “我想坐這里,可以么?” 雖然是很正常的詢問,但楚含棠莫名聽出隱藏在深處的危險,似一遭到拒絕,便會有血腥的場面出現。 孟夜的職責是守護南雪山莊莊主,對危險來臨也十分敏銳。 他的手無聲無息地握上腰間的長劍,嚴陣以待。 楚含棠目不斜視,抬手擋住了孟夜,他愣了一下,眼有疑惑,卻還是暫時把手放了下去。 南雪山莊莊主若出事,他們這些手下也逃不掉一死,所以孟夜才疑惑楚含棠為何如此淡定。 謝似淮比他們更敏銳,視線緩緩落在交疊在長劍上的兩只手。 一只手想要握劍,準備保護自己的主子,另一只手則忽然阻止了他,幾秒后,兩只手都一起放了下去。 阻止拿劍的那只手細瘦白皙,謝似淮漠然地不再看。 楚含棠留意到掃過他們的那道目光,心情跌宕起伏,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孟夜的小動作。 孟夜在南雪山莊里武功是數一數二的,在謝似淮面前卻不一定,搞不好就是送死。 而且楚含棠清楚謝似淮有一個行事規矩,會把想殺他的,或者曾動過殺他念頭的人都殺了,無論早晚,無論何處。 就像原主的最終結局一樣。 南雪山莊莊主求救地看向女人,女人視若無睹,跟身側的男人說話,而男人垂著眼,溫文爾雅,不發一言,只是偶爾點一下頭。 他jiejie都放任謝似淮了,南雪山莊莊主豈會傻乎乎地跟此人作對。 于是他唯唯諾諾道:“既然你想坐這兒,自然是可以的。” 謝似淮貌似還很有禮貌地道謝,“麻煩你了。” 他站在旁邊看想站起來卻又腿軟站不起來的南雪山莊莊主,手垂下,也不打算扶給自己讓位的人一把。 眾目睽睽之下,南雪山莊莊主神態狼狽,才記起身后站著自己的人,勉強撿起威嚴呵斥,“還愣著干什么?不快來扶一下我!” 楚含棠和孟夜走上去,分別一左一右地扶著他滿是肥rou的手臂。 可南雪山莊莊主真的太重了,她咬緊牙關,把這張看起來陰沉沉的臉都憋紅了才將他扶起來一點兒。 孟夜手背的青筋也暴起,但還是堅持扶著他。 在他們兩人的合力下,南雪山莊莊主的屁股終于徹底離開地上的毯子,也離開了那張桌子。 謝似淮撩起衣擺,屈膝坐下去。 有不少人旁觀者他們的所作所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有,驚恐交加的也不缺,但也有嗤之以鼻的。 累死累活的楚含棠生無可戀地喘著氣,扶著南雪山莊莊主到旁邊的桌子坐下。 等換位置這件事過去,她已經出了一身汗,汗水沿著臉頰一路往下滴,砸濕了衣領,還不能亂動,默默退回到一旁繼續守著。 若不是系統給楚含棠創造的這具身體還算有勁,也許她剛剛就倒下了,累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