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608節
“??” 源輝月的表情變得有一點微妙。 這是實話,遇到降谷零之前,她別說結婚了,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談戀愛,實在是高中時期的那些沙雕同學們給了她過于優秀的錯誤引導。 她的高中時期,除了身邊的一幫子運動系少年漫主角之外,還有一條貫穿了她高中三年的戀愛喜劇線。 她當時的社團里有個學妹,叫做佐倉千代。 “是美術社團的同學,她暗戀同校隔壁班的另外一個學弟,似乎是剛開學的時候受到了他的幫助,對他一見鐘情什么的。我跟她說喜歡就直接去表白,然后她就真的去了。” 源輝月深吸一口氣開始揉眉心,想起這位學妹一起她周遭的那群奇葩們,某種熟悉的頭疼就開始躍躍欲試地泛濫,“第二天她告訴我,她表完白之后那位學弟直接邀請她去了他家,她答應了。” “額,這個……” “然后他們倆就在他家里畫了一晚上漫畫。” 降谷零:“?” 饒是降谷警官似乎都沒有想到這個轉折,源輝月維持著這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繼續,“那位學弟是個少女漫畫家,那天快到他的截稿日了,他的其他助手臨時有事,而佐倉學妹正好送上了門……所以后來的你知道了。” 降谷零:“……” 少女漫畫家,學弟。 這兩個詞并排放在一起好像都有哪里不對,而且正常人會像拉壯丁一樣拉著第一次接觸,剛跟自己表完白的可愛學妹回家畫漫畫嗎? 野崎學弟會,他不但做了第一次,還有第二、第三、乃至無數次。 就連源輝月聽到佐倉學妹這個奇幻經歷的前半部分時,都以為這倒霉孩子遇到了海王……結果后來發現那個叫做野崎梅太郎的同校學弟還不如是個海王。 佐倉當天小鹿亂撞浮想聯翩地去了自己暗戀的男神家,被就地留下涂了一晚上線稿,最后滿臉青黑手臂酸脹地回到了家。 有一就有二,以這一天為開端,她以堅持不懈的精神奔跑在追男神的道路上,戀愛線沒有任何進展的同時,事業線卻忽然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她成功給自己找到了一份兼職。雖然該兼職沒有任何工資,但是卻給與了她豐富的工作經驗,等到她畢業立即就可以前往各大漫畫家的專業工作室應聘助手一職,秒殺大半其他競爭者。 源輝月當初在社團里跟她的關系還不錯,主要是覺得這傻孩子蠢乎乎地像個懵懂的小動物,在她全是人精的社交圈里十分稀缺,關鍵是長相也著實很可愛,于是物以稀為貴地對她多了幾分憐愛。不知道佐倉學妹的小動物雷達是不是也感應到了她的飼主氣質,每次在她的男神那里受到了打擊,就會哭唧唧地跑來找她哭訴。 于是源輝月作為一個無辜的圍觀群眾,一路上見證了她的戀愛道路上各種名場面。 包括但不限于鼓起勇氣表白卻被知名少女漫畫家的野崎學弟當成了粉絲,親切地贈與自己的簽名,還是to簽,兩次! 為了追求男神曲線救國主動送上門成了他的助手,滿懷期待地陪男神體驗少女漫中讓人心跳加速的場景,然后眼睜睜看著他推出一輛雙人協力車; 甚至某個下雨天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了撐著傘一起回家這樣的浪漫劇情,那個呆的一比的野崎學弟的榆木腦袋終于被大雨敲開了一絲縫隙,仿照少女漫中的情節,將手里的雨傘體貼地朝著女方的方向傾斜——然后就因為身高的差距,順利將傘面上的雨水全倒在了她腦袋上,體貼地給她洗了個頭。 源輝月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名場面發生的時候她總是在場,他們下雨天回家一起撐傘變洗頭那一幕她是坐在路邊上的汽車里目睹的,車里的人還有跟她一樣無辜的忍足。 彼時汽車里的空氣沉默得讓人窒息,他們眼睜睜看著野崎學弟服務周到地用雨傘足足給佐倉洗了三分鐘淋浴,直到終于受不了的倒霉少女自己開口叫停。 源輝月閉上眼睛,終于忍無可忍地向前頭的司機發出指令,“走。” 忍足侑士:“……不用順路送一他們一程嗎?” “我不想看到這兩個人了,趕緊走!” “……” 源·佐倉飼養員·輝月后來在學校里果然聽可可愛愛的學妹說了他們一起回家的事,但是讓她難以理解的是,經歷了這些慘無人道的遭遇的學妹提起來的時候居然還一副非常開心的樣子。 就好像那場順著傾斜的傘面淋在她腦袋瓜子上的雨不但淋濕了她的頭發,還澆熄了她的智商。 于是在那一刻,彼時中二期還沒過去的源大小姐忽然被八幡大神的神光普照,悟出了一個比“來都來了”還要深刻的宇宙哲理——談戀愛的人都沒有腦子。 智者不入愛河,傻子才談戀愛。 源大小姐自認自己必將成為智者,絕不可能當傻子。 還有位當代哲人曾經說過,做人最好不要把話說得太滿。風水輪流轉,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轉到了你家。 十年后的現在,果然就轉到她家里來了。 降谷零:“……” 情商高如降谷零,聽完這一系列精彩的過往,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特別是在聽完大小姐總結出的“戀愛的人都是傻子”的宇宙真理之后。 然而源大小姐果然段數比他要高,她說完這一席話,不但半點不以為意,還能云淡風輕地點評年少時的自己,“果然還是未成年的人,看事情的目光不夠全面。” 降谷零:“……” “話說回來,為什么都是我在說?”源輝月終于反應過來。 她方才百無聊賴地說了一路,大小姐并不是一個嘴碎的人,奈何她精彩紛呈的高中時期見證過的奇葩事例過于層出不窮。那幾屆的學生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好像全關東地區的沙雕全都追隨源氏繼承人閣下的腳步集中到了冰帝,生怕大小姐的高中生活過于乏味,積極地給她提供各種樂子。 不得不說源輝月拿著標準的boss模板,在最容易受刺激黑化的中二時期,居然也安安穩穩地沒有黑化,冰帝這些奇奇怪怪的沙雕同學們著實是做出了不少貢獻——畢竟對著一個全是傻子的世界,誰能黑化得起來? 她在說起這些雞飛狗跳的青蔥過往時,身旁的人一直安靜聽著。也不知道為什么,甚至還聽得挺認真,青年眉宇間的輕松和笑意半點不似偽裝,好像連周身的氣場都松弛了下來。 然而大小姐十分不滿,“你聽漫才呢?” “嗯,我想想,”降谷零輕輕一笑,禮尚往來地開始回憶,“不過我高中的時候好像并沒有發生過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源輝月:“……正常人也不太可能有意思到這種地步。” 她強調性地把“有意思”三個字加重了讀音,降谷零輕笑了一聲之后點頭認可,“也對,不過……其實我還覺得挺可愛的。” 最后三個字音量漸輕,源輝月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佐倉?的確還挺可愛,雖然是個戀愛腦。” 降谷零凝望著她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第734章 夢中的婚禮(五十六) 在大部分人的人生中,學校都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在畢業踏入社會之前,每個人待在學校的時間比待在家里的時間還長。 它同樣是人格初步塑造成形的地方,比起大家默契地帶著面具交流的社會和職場,一個人在學校的時期是最單純也是最赤裸的。 降谷零一開始問源輝月要不要進學校轉轉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對她隱瞞什么,但他也同樣沒有對她說謊,他認真回憶過后,發現自己的高中時期的確沒什么好說的。 人類從小學到高中的年齡段大概是最無聊且最人嫌狗憎的時期,如果再大一點到了大學,他們至少會學會表面上的偽裝和體面,而再小一點在念幼稚園時期,他們還沒那么有意識地分辨出自己身邊的異類。 所以比起源輝月精彩紛呈的高中生活,他的少年時期可以說既枯燥又乏味。青春期的少年人像好斗的公雞,好像只有把人群中的那個異類揪出來,甚至恨不得往他臉上扔一雙白手套,才能以此彰顯自己的英勇和無畏。 但如果什么都不提,他又不太想讓源輝月覺得他是在敷衍。 他們這會兒已經經過人聲鼎沸的網球場,那邊的人實在太多了一點,雖然他保證了這所學校沒人認得出他,即便過去看看也沒關系,但是大概是為了安全考慮,源輝月最終還是拉著他繞了道。 穿過體育館往教學樓背面的方向走有一片人工湖,湖中央有個小型湖心島。他們正從湖邊路過,他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去,忽然想起了什么。 “這個地方……” “嗯?” 源輝月順著他的視線轉頭,那片蒼翠的小島安靜地立在一湖碧波中央,湖心島東南側還立著一顆格外醒目的榕樹。 降谷零:“我高中經常來這里,放學之后。” 源輝月看看他又看看那座島,露出了一點微妙的神情。他沖她輕輕笑笑,主動抬腳朝島的方向走,“走吧,我們過去。” 人工湖的位置有些偏,雖然風景不錯,但為了學生安全,從湖邊過來的門大部分時候都是上鎖狀態。但是由于隨身攜帶著無所不能的降谷警官,這扇大門并沒有成為問題,兩人成功撬鎖穿過石橋來到了島上。 石橋后頭是一條蜿蜒的石子路,四通八達地連接島上各處,這里是個小型植物園,植被豐沛,空氣里洋溢著草木和泥土的清香。 兩人目標明確地往榕樹方向走。 “放學直接來這里,你高中沒參加過社團?” “沒有,我說過的吧,我那時候的朋友并不多。” 源輝月斜睨他一眼,“說好的很受歡迎呢?” “那跟有朋友是兩碼事吧?” “也對,那你高中時候都在干什么?” 降谷零思考片刻,“嗯,打架?” 源輝月腳步一頓,意外地轉頭看過來。 他一如既往地敏銳回頭接住她的目光,“怎么?” “有點沒看出來,”她誠實地說,“我還以為你念書時期是那種品學兼優循規蹈矩,學生會長式的模范人物。” 他莞爾,“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高中時候其實脾氣不太好的。” “那不是更讓人意外了?”源輝月瞥著他,十分有自知之明,“我不相信會有人高中時期的性格會比我還差。” “額……所以意思是源桑你念書的時候也打過架?” “不,沒打過。我姓源,誰敢跟我打架。” 這句話比剛才那句還有自知之明,甚至有種理直氣壯的可愛,降谷零終于忍俊不禁,“也對。” 說話間他們終于走到那株巨大的榕樹下,冰帝的校區翻新過,非要說的話其實歷史也還算久遠,這個時空的這所學校大概同樣也有個至少百年以上的校史。這株榕樹至少也有百歲高齡了,像一把遮天蔽日的傘撐在小島一側。 源輝月往周圍望了一圈,“所以你說的放學后經常來這兒是在這里跟人約架?” 降谷零緩緩走到榕樹前,抬頭朝上面望去,“不,應該說我不想打架的時候才會過來。” 午后的陽光透過樹冠縫隙灑落在他肩上,青年站在斑斑點點的光影里,背影筆挺,格外好看。明明有著和太陽光相近的燦爛金發,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個人氣質問題,他整個人都顯得像是冷調的。 他跟陽光之間可能隔著什么看不見摸不準的事物,再如何熱烈的暖意都沒有辦法傳達到他身上來。 源輝月站在原地沒動,“聽起來你高中時期,找你麻煩的無聊人士有點多。” “是啊,所以我想要安靜一點的時候就會到這邊來。” 降谷零無奈笑笑,抬起手指向樹冠靠南面的一根樹枝,“我以前經常在那兒。” 源輝月看看樹枝,又看看他,語氣有點奇怪,“樹上?” “這棵樹的樹冠很濃密,從外面看望不進里面。橋那邊的門常年上鎖,等閑也不會有人過來,所以很清靜。” 自小學以后他就沒被人欺負過了。或者說小學時期也并不能算是被人欺負,流程全是一樣的,被人找麻煩,然后不耐煩地還手,區別只在于他打不打得過的問題。 初高中的學生開始會被皮相迷惑,他也理所當然變得受歡迎,但那些看不見的隔閡依舊存在,也永遠會有莫名其妙地跑上來找麻煩的人。而優等生慣來擁有特別待遇,老師對他私底下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非要說的話除了無聊也沒有太難過。 但偶爾他還是會對那些毫無來由的惡意感覺到厭煩,然后找個地方躲清靜。那個時候能夠找到且知道他在這里的只有諸伏景光。 從樹冠見落下的陽光好像變得有些刺眼,他正要輕輕閉上眼睛移開視線,一個極輕的腳步聲停在他旁邊。 素白的指尖劃過他的視野,指向旁邊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位置,“我以前是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