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590節
他看起來三四十歲上下,眉目間有明顯的斯拉夫人血統痕跡,一上車就扔給她一個手機,“讓你的下屬將出去追克里斯蒂娜的人都撤回來。” 源輝月望著那個手機沒動,男人手里的槍口再次抬起對準她,“抱歉,我不想對女士這么粗魯,希望你不要逼我動手。” 他說話的時候還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著車,眼睛還在注視前方路況,握槍的手在微微晃動的車廂中極為穩定,透出某種危險的干練。 判斷出這個外國男人大概又是一個某種方面的專業人士,她沒再堅持,順從地照做。 “你專門守在那里是猜到你們的計劃有可能會被我看穿了?” 開車的綁匪扯了扯唇角,“克里斯蒂娜專門跟我提到過你。她說你帶給她的威脅感比那個追著她跑的組織還要大,她不怕艾蕾妮卡,但是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某種未知的危險。” “是嗎?被這位國際聞名的殺手這么看重,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她在那個警察身邊待了三年都沒被察覺出任何異常,結果你一來就揭穿了她的身份。” 男人的目光從眼角掃過來,“所以你說得對,在聯系艾蕾妮卡的時候,我們的確就已經做好了這個障眼法會被你看穿的準備。我守在那里的確是為了等你過去,也是為了給克里斯蒂娜那邊的行動上一層保險,雖然我也沒料到這個保險居然真的用上了。” 源輝月終于把編輯好的郵件發了出去,“所以意思是你主要還是沖我來的,我都有點好奇了,我給那位殺手小姐的壓力有這么大嗎?她連害她手臂神經受損的村中警官都放過了,居然這樣死死盯著我不放。”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嗯?” 源輝月回頭看向他,忽然問,“你提起克里斯蒂娜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起自己的上級,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位茱莉亞小姐都是她的屬下或者協助者,但現在聽起來你們好像是平級的關系?難道你們只是普通的合作人?還是說你們另有領導者?” 駕駛座上的人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倏地下壓,槍后頭的保險“咔噠”一聲彈了起來。 “源小姐,到目前為止我們并不打算殺你。”外國綁匪語氣轉冷,“但是如果你知道的東西太多就由不得我了。” 他的聲音中透出一抹真實的殺氣,源大小姐向來是個識時務的人,聞言聳了聳肩,從善如流地點頭,“好吧,我不問了。” 駕駛座上的人這才松開手指,并且催促了一句,“命令。” “已經發過去了,不過先說好,我只能命令警方的人。那位也跟著追出去的艾蕾妮卡女士可不會聽我的。” “沒有關系。克里斯蒂娜跟她打過的交道太多了,只有她的話構不成什么威脅。” 男人終于把槍收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況,毫不猶豫地闖了一個紅燈。 “接下來你就跟我們走吧。” 一輛正要橫穿過路口的私家車被嚇了一跳,車主條件反射地一腳踩下剎車,沖著這輛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轎車發出真誠的唾罵。罵聲沒有對橫沖直撞的汽車造成絲毫影響,它迅速地穿過了這個路口,朝著城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第712章 夢中的婚禮(三十四) 某輛同樣在往城外的方向逃跑的汽車上。 駕駛座上的茱莉婭邊開車邊看了一眼后視鏡,幾輛藏在后頭車流里的黑色汽車不動聲色地逐漸減速,終于消失在了視野里。她微微松了一口氣,“跟在后面的那些日本警察撤走了,看來雷恩那邊成功了。” “沒想到居、呼居然真用上了,我果然沒有小看她……” 車廂里回蕩著又低又重的喘息,鮮血特有的鐵銹味將空氣都擠占了出去,汽車副駕駛的位置里,克里斯蒂娜正咬著牙單手將一截繃帶往右手臂上繞,一張雪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她車禍進醫院這一遭并不是演的,結結實實經歷了一場搶救手術,并且才從手術臺上下來四十八小時,右臂上才開過刀的傷口連油皮都還沒恢復。雖然方才注射的特效藥短暫恢復了她的行動能力,但物理上的傷口并不能被一并治愈,她從六樓跳下來一番激烈運動,才縫了線的刀口果不其然沒給面子地再次開裂,此刻正叫囂著不斷折磨她的痛覺神經。 她草草給右臂纏上繃帶,暫時止住了出血,這才重新拿起槍透過車窗往后看。 后頭的車流中,雖然日本警察的人退走了,但一輛滑稽的外賣車依舊遠遠掇在他們身后,像只怎么趕都趕不走的蒼蠅。 克里斯蒂娜眼底的眸光頃刻間暗了下去,“……這條瘋狗!” 茱莉婭:“……其實俄羅斯那次的任務本來不用非得采取殺掉那個警察這種方式的,而且還牽連進去了一個小孩子。克里斯蒂娜——” 副駕駛位置上的人猛地回過頭,眼神森冷,“你是在教訓我?” “不,我當然沒有……” “夠了,說說現在的情況,我被困在醫院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是。”茱莉婭連忙點頭,她本身和長相一樣的確不是個非常強勢的人,一直都只是擔任助手一類的身份,“今天下午的時候,日本警方對高瀨會進行了強制搜查,高瀨會提供的那幾個據點已經全都不能用了,事發突然,我們只來得及把高瀨雄一撈出來,有幾個見過我們的高層被日本警方逮捕了,有可能會供出什么對我們不利的消息。” “這樣啊,”克里斯蒂娜平靜地一顆一顆往彈夾里填裝子彈,面色沒有一絲動搖,“高瀨雄一已經沒用了,把他殺了吧。” 茱莉婭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 一束車燈從后頭掃過來,克里斯蒂娜裝完了槍,回頭就發現那個騎著摩托的身影距離她們越來越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憑那輛破外賣車追上了他們專門改裝過的汽車。 她低低“嘖”了一聲,打開車窗,握緊手槍毫不猶豫就沖著后頭連開兩槍。 子彈在夜色中濺起絢爛的火花,后面的摩托車一個打滑,搖搖晃晃地勉強避過兩道攻擊,繼續死死咬在他們身后。 這時候他們剛好經過一個路口,一輛不明情況的私家車從隔壁開進了并行車道。克里斯蒂娜眼睛悄悄瞇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轉移了槍口,對準了那輛車的輪胎。 一聲槍響流星般掠過,被擊中的前輪的私家車和車主果不其然方寸大亂,驚慌失措地原地側滑剎車,宛如一道閉合的圍墻,終于成功將那輛外賣車撞翻擋在身后。 夜色中,后頭的車流里似乎遠遠傳來一句俄羅斯的國罵,克里斯蒂娜反而笑了,憋了一晚上的郁氣也終于隨著這一槍發泄出去,她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同伴已經許久沒說話了。 “怎么了?”重新闔上車窗,克里斯蒂娜漫不經心地問。 “……我上次聯系他們的時候,上頭好像對你的行為有些不滿。”駕駛座上傳來的聲音很輕,“好像是覺得你在日本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再加上你原本那個計劃他們本來就并不太支持……” “嘖,”克里斯蒂娜的眼神驟然陰沉下來,“那些只會坐在椅子上發號施令的人懂什么?” “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克里斯蒂娜,我們真的有必要殺這么多人……” 一句話還沒說完,前方路口忽然斜刺里殺出來一輛黑色汽車,左右兩個方向,兩輛私家車約好了似的猛然加速將他們夾到了中間,茱莉亞飛快回頭,透過后車玻璃,她終于察覺到有更多陌生車輛正脫離身后的車流,筆直沖著他們包夾而來。 前后左右四個方位,她們不知不覺已經被堵在了這架橋面上。 “那是日本警察?怎么回事?他們不是已經撤離了嗎?!” . 外國綁匪將車停在路口,手里的手槍往上一抬,“下車。” 源輝月順從地照做,然后就被他繼續脅迫著往路邊方向走。這條路周邊已經人跡罕至,旁邊是個環境保護公園,平日里甚至只有護林員才會往這一帶來活動。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他跋涉了十多分鐘,不知道往里頭走了多遠,終于到了一個被幽深林木包圍起來的人工設施,大概是護林員平日里偶爾歇腳的地方。 被草草收拾出來的空地中央只有一條簡單的長椅,椅子旁邊還立著一盞路燈,孤零零地戳在茂盛的森林里,像座夜色中的燈塔,不少不知名的小蟲被燈光吸引了過來,在路燈下“嗡嗡”盤旋。 源輝月被槍示意著到長椅上落座,帶她過來的外國人自己卻沒有坐下的意思,依舊手持著手槍環顧周圍,不肯放松一絲警惕。 他行動和站立間頗有些軍隊的影子,要么以前是退役軍官,要么就是雇傭兵出身。 源輝月觀察著他握槍的姿勢,“你跟你的同伙約在了這里見面?” 外國綁匪轉過頭看向她。 “你們在日本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按照‘普拉米亞’以往的行事風格,我還以為你們要準備策劃逃跑了,但現在看來你們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怎么,難道你們還有別的計劃?” 外國男人手里的槍倏地抬起,語帶威脅,“源小姐,我說過了,知道太多的東西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源輝月靜靜望向那支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忽然輕飄飄問,“其實你不敢開槍吧?” 外國男人身體一滯,“……” “我猜猜看,本山神官跟高瀨會無關,他是你們的人。所以鶴岡八幡宮發生的事情,他也告訴你們了?” 秋天的夜晚早就沒有蟲鳴了,但這會兒他們身處森林里,不知道哪片葉子底下傳來一兩聲窸窣的動靜,似乎是有蟲孑奇跡地活過了夏季,還趴在泥土里茍延殘喘。 “他是你們派進鶴岡八幡宮的臥底,所以八幡大神在集體托夢時,理所當然不會關照他。他并沒有做那個見到神明的夢境,但除了他之外整個神宮所有人都親眼見到了神明顯靈。他當然能判斷出其他人并沒有騙他,神明的光輝的確普照了所有人卻唯獨漏掉了他,他在發現這件事的那一刻應該很害怕吧?所以在警視廳的時候,他被抓后根本不敢見我,趁著我還沒到,干凈利落地選擇了自殺。” 周圍空氣好像倏然一靜,源輝月意外發現她提到本山的死的時候,面前的外國人忽地被刺痛,眼底一閃而過一抹沉痛的悲傷,就好像野獸也擁有人性。 她若有所思地繼續,“你之前有一件事說謊了,在本山已經告訴過你們神宮中發生過的事的情況下,在面對神秘且無法cao控的力量的時候,如果你們的目的與我無關,正常情況下應該想辦法避開我才對吧?沒有人會喜歡自找麻煩,除非你們收到了明確的命令要抓到我。” 源輝月露出了一點微妙的表情,“你所在的那個組織,想要窺探神明的秘密嗎?” 夜色中那一兩聲零星的蟲鳴倏地消弭了,就好像茍延殘喘過季節的蟲子也終于走到生命盡頭。 外國人雷恩冷冷看向她,神情中終于多出一抹晦暗,握槍的手紋絲不動,“神明是真的存在的嗎?” 源輝月挑了挑眉。 “安德魯說你是被你們國家的神明送到這個世界來的,是八幡神宮的神子,是真的嗎?” “安德魯就是本山?原來這才是他的本名。”沒在意對方摸向扳機的手指,源輝月輕描淡寫地問,“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 男人的呼吸逐漸加重,“如果神明是真的存在的話,為什么從來沒有神出來普救過世人?為什么世界上依舊有戰爭、動亂、窮困?依舊有那么多在地獄里掙扎的人?!” “嗯,作為一個黑手黨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啊。” “黑手黨的原身是自衛隊,是身陷戰亂中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被迫拿起了槍。”雷恩冷冷地說,眼瞳中忽然泛起某些幽暗的色澤,“那個時候神明在哪兒?還是說在神的眼中,人類也是三六九等之分的?出身底層的人并不被祂放在眼里?!” 源輝月望著他手里的槍,男人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已經不知不覺往下壓了一截。 “我聽說你是這個國家的貴族對吧?所以才被選為了神子嗎?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話,你作為神子應該是不死的吧?” 男人的眼瞳逐漸沁出某種奇異的昏黃,似乎是路燈光帶來的錯覺,也似乎是來源于他逐漸侵蝕掉理智的激動,“要不要來試試看?”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唔,關于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有一點好奇。” 理智逐漸潰散的男人倏地一怔。 “不過我想你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路燈猛地熄滅,周遭剎那陷入黑暗。 雷恩飛快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過后,并沒有任何的血腥味被濺射出來,這一槍射空了。 而就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一道巨力狠狠撞在他握槍的手上,他甚至沒有聽到對方靠近的腳步聲,黑暗中的人靈巧得像一只貓,飛快接近后一腳踹飛了他手里的槍。 這天晚上無星無月,茂密的樹林擋住了所有人造燈光,唯一的路燈熄滅后,周圍陷入了徹底的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而對方的行動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雷恩倉促中跟她過了好幾招,愕然發現對方身手干凈利落,根本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不對,你是誰?!” 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極淺的笑,一陣風聲從他面前掠過,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催眠瓦斯。 他的手腳瞬間一麻,下一秒對方已經迅速抓住機會,一腳揣向他的腿窩。 周圍的燈光終于亮起,四面八方傳來汽車和警笛的呼嘯,雷恩被人按在地上帶上手銬時,掙扎著往后,終于看清了方才在黑暗中襲擊自己的人的臉。 沒有埋伏,那真的是他親手綁架過來的那個人。 “你……” 一句話沒說完,催眠瓦斯終于生效,他大腦一沉,身體原地化作沉甸甸的沙袋,倒了下去。 從警車上沖下來的警察這才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