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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378節

    虎田家的院子里附庸風雅地建了一個驚鹿,還有流水在底下潺潺而過。下午一場驟雨把驚鹿底下的石缽全填滿了,不遠處還遺落了一支忘收拾的水桶。金發青年一出茶室就直奔那只木桶,粗暴地把驚鹿拆了將竹筒里的水全倒進桶里,又加上底下的石缽總算湊滿一桶水,沖著自己當頭淋下。

    隨即他一甩濕淋淋的額發,回頭看去。

    除了房子,武田家的院墻也燒了起來,紅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天空,眼看著就要在院門口合圍,達成一段不給人活路的雙向奔赴。

    他的視線掃過即將把大門包圓的大火,卻沒有立即往外逃,而是轉身找到了主臥的方向,朝著著那頭奔去——今天晚上的邀請顯然是對他設下的陷阱,但是給他發消息的號碼的確是虎田直信的,這位虎田家的家主分明沒有任何理由要害他。

    淅淅瀝瀝的小雨并不能阻擋逐漸張狂的火勢,虎田家的房子是典型的和式院落,從地板到走廊全是木質結構,助燃劑往上一淋就是上好的柴火。

    他繞著庭院跑到主臥門外時,外頭的走廊已經燒著了半面,但屋子里頭卻沒有任何動靜,頓時讓他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大門口已經沒地進了,他又轉頭繞了半個彎,來到了屋子側面。虎田家主喜歡芭蕉,臥室的窗前就種了不少芭蕉樹,之前一場大雨這些芭蕉樹吸足了雨水,此刻好巧不巧將火勢擋了擋,安室透深吸一口氣,手腳利落地翻上窗臺,撞破窗子跳了進去。

    一落地,他就看到了不遠處歪在墻上的虎田直信。男人緊閉著眼睛,一張臉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他飛奔過去,迅速地在他脖頸處探了探,然后微微一頓,垂下手。

    雖然已經有了預感,但是他沒想到那些人下手當真這么狠。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多做思考,確認手底下的人已經死亡后,他轉身飛快撤出房間。

    此時虎田宅內外已經全都被大火點燃,這片芭蕉林成了唯一的凈土,但只等蕉葉吸收的雨水烤干,大片的樹木反而會成為助紂為虐的幫手。

    安室透沒有再猶豫,視線在周圍逡巡片刻就找準了角度,在樹上借了個力,從圍墻上頭一躍而過,翻出了火場。

    炙熱的火舌擦過他的手腕燎了個邊,袖口卷起一片焦黑,青年粗暴地扯下那截布料,抬手舔了一下被燙紅的手腕,灰藍色的眼瞳中沉淀下一抹深思,邊往前快步離開火場。

    今天晚上的變故發生得著實略顯突兀了一些,特別是虎田直信的死。他原本覺得對方只是想將他引過來,就算要他的命,但也沒有理由非要殺虎田,因此回去找他的時候還認為虎田直信有一定可能性還活著。

    可是為什么?還是說那群人已經是徹徹底底的亡命之徒,完全不將人命放在眼里了?

    他剛思考到這里,腳步忽地一頓。

    從虎田家起火到他從里頭跑出來時間非常短,虎田家最初的家主為了清靜,也為了彰顯他們家和凡夫俗子之間的距離感,將宅子的位置建得很偏,此時雖然火光肆虐,在大晚上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但村里的人還在懵逼中,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在看熱鬧的好事者到來之前,已經有人在外頭等著了。

    安室透緩緩地放下手,看著外頭林子的樹干后魚貫走出了許多陌生身影。有本地的村民,也有沒見過大概是隔壁村的,火光在風里搖晃,這些人也被晃動的光影照出了一張張鬼臉,活像從墓地里爬出來的僵尸,看面相就知道肯定全都沾過毒。

    僵尸們從四面八方過來,漸漸將他圍到中心,每個人手里還拎著花樣繁多的武器,從鐮刀鋤頭到鋼棍砍刀各色不一,從架勢上就明晃晃昭示著,某個人今天晚上對他的款待還沒有過去。

    安室透神色很平靜,揉了揉手腕,目光環視一周最后落在最前頭那個病癆鬼手里的鋼棍上,覺得這個武器還算趁手——源大小姐扔給他的警察證件幫忙省了很多事,甚至都不用想理由解釋為什么這種情況下這么多兵器任選,他卻挑了個傷害性最小的。

    正好,反正他現在的確是警察。

    他做下決定的瞬間,打手們也絲毫沒有要跟他廢話的意思,直接沖了上來。安室透抬手就奪下了那根寒光閃閃的鋼棍,反手往外一掃,一棍先敲暈了這個打頭的,與此同時眼角掃到亮光一閃,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和一把程亮的西瓜刀擦肩而過。

    老實說,這群圍過來的打手們弄出來的場面雖大,但身手十分業余,再加上身體常年被毒品摧殘,來個打架經驗豐富的警察都能將他們全收拾了,更不用說經過嚴格專業訓練的特工。

    他正打暈了第七個人,這場碾壓式戰斗眼看著就快要結束的時候,嘈雜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頭傳來,刺眼的手電強光像一柄突如其來的利刃釘入戰場,于此同時,某個低沉的聲音高喊出了一句他十分熟悉的警告。

    “站住,都不許動!否則我開槍了!”

    安室透正抓著一個小混混的胳膊,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強光晃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心底忽然沒來由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他下意識遵循了那種預感,按著身下的人飛快往地上一撲。

    一聲槍響毫不猶豫地傳來,他險而又險地和一顆子彈擦肩而過,猛地回頭,在火光里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眼睛。

    持槍的人見一擊不中,干脆也不裝了,直接對著他開了第二槍。

    安室透把抓著的人用力往旁邊推開,側身往右側一滾。飛濺的雨水落了一滴在他的眼睛里,他隨手甩開外頭的西裝掄向半空中,一邊利落地從身后的某個癮君子手里搶過一把匕首,趁著竹田的視野被遮蔽遲疑了一瞬的空隙,抬手就將手里的利器沖著他甩過去。

    槍聲驚起的尖叫這個時候才堪堪落地,他意料之中聽到了一聲悶哼,不遠處有個沉重的物體脫手而出。青年半俯著身,三兩步沖了過去,一腳踢開掉到地上的手槍,抓住了對方空出來的手腕。

    一番兔起鶻落,被竹田警部帶來的山枝幾人還沒回過神,就發現自己的頭兒已經被人用一個標準且眼熟的擒拿姿勢按在了地上,而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對方是怎么穿過那群拎著武器的混混沖過來的。

    他慌張之下,下意識將自己的槍移了過去對準了他,但不比心狠手黑的竹田警部,在對上金發青年冷淡目光的瞬間,他握槍的手一抖,居然不太敢開槍了。

    “把,把竹田警部放開!”

    一滴雨水擦著對方的眼尾滑落,他虛張聲勢的警告顯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對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弱智。

    山枝一咬牙,正要強撐著扣下扳機,一長串尖銳的警笛忽然劃破夜色,宛如一陣颶風急速地由遠及近。

    山枝舉著槍的手愣住,但沒等他多愣幾秒,黑色的警車已經沖破火光,排成長龍,眨眼直接將他們全都包圍了起來。

    在他們怔楞的視線中,最前頭的警車車門打開,一個帶著單片墨鏡的健碩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長野縣搜查一課的課長黑田兵衛居然親自到了。

    夜色中雨絲還在淅淅瀝瀝飄著,課長閣下的目光仿佛比雨水更冷,帶著沁涼的寒意一掃過來,山枝就下意識放下了槍。

    等到刺耳的警笛逐漸停歇,虎田家面前的空地終于安靜下來,空氣里只剩下了火焰燃燒的噼啪動靜。

    黑田兵衛這才開口,“怎么回事?”

    山枝硬著頭皮,趕忙迎著他質疑的目光解釋,“我,不是,竹田警部接到消息,虎田家的家主有可能遇到危險,所以我們才趕過來支援。”

    黑田兵衛的視線掃向現場,不用他招呼,他帶來的刑警們已經自覺地走上前去將還站著的癮君子們的武器收繳一一往下押,而不知道是不是場面得到了控制,安室透也松開了扣著的竹田警部,淡定地站到了一旁。

    黑田兵衛:“危險指的就是這些人?”

    山枝還沒開口,一個沙啞的聲音已經打斷了他,“不是。”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到竹田警部面色難看地一手握著自己的手腕,手腕側面有一道明顯的銳器造成的傷口還在不斷往下滴血,一個拿著繃帶的同僚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替他包扎。

    而竹田警部本人正冷冷瞪著造成了這道傷口的人,“我收到了虎田家主發來的消息,今天晚上可能有一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前去拜訪。他在郵件里請求我的保護,雖然我看到郵件之后就立即趕了過來,但現在看來已經晚了。”

    順著他的目光,在場的警察們同時看向另一側的安室透。竹田話里那個要去殺虎田直信的人明顯就是他,人有親疏遠近,現場眾位同僚們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懷疑。

    站在一眾神色各異的視線里,金發青年依舊語氣輕松,“竹田警部在暗示那個人是我?”

    竹田冷冷問,“虎田家的家主還活著嗎?”

    “已經死了。”

    人群頓時又是一陣sao動。

    安室透卻依舊不緊不慢,“我也是收到了虎田家主的郵件趕過來,沒坐一會兒就起火了,等我找到虎田桑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他轉頭,隨意在人群中挑了個小警察,“話說回來,叫消防車了嗎?多久才能到?”

    小警察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在路上就打了電話,但山路不好走,大約還要十多分鐘吧。”

    黑田兵衛看向還在熊熊燃燒的虎田宅,“屋子里還有其他人嗎?”

    安室透:“沒有,只有個面生的傭人最開始領我進去,但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跑了。”

    山枝怕他們說著說著就把話題岔開,連忙提出質疑,“這都只是你自己說的吧,有證據嗎?”

    金發青年回頭看他,火光撲在他臉上的影子讓他的神情顯得格外晦澀和淡漠,山枝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些瑟縮,然后他就聽到對方淡淡開口,“的確沒有證據,就算原來有,可能現在也已經跟這座房子一起被燒掉了。”

    他心底頓時一喜,但隨即青年緊接著道,“但房子里面的證據沒有了,外頭的證據還在,要看看嗎?”

    山崎一時像坐了個過山車,心率又重新飆了上去,下意識問,“在哪兒?”

    有人嗓音沙啞地接口,“在這里。”

    眾人循聲回頭,擋在前頭的警察下意識讓開道路,只見黑黢黢的樹林里,有個臃腫的人影正蹣跚地走出來。

    直到他走到近前,被火光照亮,眾人這才發現人影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大和警部正押著一個人往前走,他前頭的人滿臉慘白,不止為何只穿著一雙襪子踩在泥濘里。

    看清前頭那人的臉的瞬間,山崎的心再次一個墜落滑到谷底。

    “前面那位就是帶我進門的虎田家的傭人,老實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我也很迷惑,不如我們問問他?”

    這兵荒馬亂的一晚上長野縣警最終“收獲”了一大波送上門的吸毒者,那位可疑的傭人也被一并帶走,準備送到松本警署仔細審問。

    淡定地拎著自己沾滿了泥水的外頭,安室透順手彎腰撿起了地上那把槍,轉手遞給它的主人,“竹田警部,那兩顆子彈準頭不錯,希望你下一槍開得一樣準。”

    竹田繁死死盯著他,在青年若無其事的淺笑中最終一把抽走了自己的手槍,跟上了離開的同僚。

    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安室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平靜拒絕了某位熟識的警官提出的載他回去的友善提議,掉頭沖著方才大和警官過來的方向走去。

    深處的林子里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他剛走過去,后座車門就從里面打開了,暖黃色的燈火隨之鋪出來。

    源輝月坐在里頭淡淡看著他,“上車。”

    第452章 風林火山(二十八)

    看著自己身上的泥泥水水,安室透遲疑了一下,想表示自己只是來打聲招呼。但車里的大小姐已經不耐煩了,“這輛車之后你洗,上車。”

    安室透微怔,隨即無奈一笑,順從地上了車。

    源輝月將身側裝著衣服和毛巾的紙袋遞過去,汽車的啟動聲中,身旁的人說了聲謝謝,隨即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動靜。

    她一手支著下顎,看著窗外不斷路過的密林,細小的雨絲撲打在車窗上,將外頭的世界扭曲得光怪陸離。

    “早就跟你說了這是個陷阱,非要去試一試。”

    “我原本以為他們不會殺虎田桑啊。”

    她終于回頭,輕輕掠過去一眼,“人沒有救下來?”

    “嗯。”

    金發青年換上了干凈襯衫,筋骨分明的手正沿著衣領往上扣著扣子,長睫低垂,眼瞳中的情緒有些輕,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似乎連瞳色都淡了幾分。

    車內的空氣逐漸安靜,源輝月的視線移過去,只看著他沒說話。

    好一會兒,她忽然微微一頓,抬臂抓住了青年正在扣最后一顆扣子的左手。

    在對方疑惑的視線下,她將他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把他腕上的衣袖掀了下去。

    白色的布料往下一褪,頓時暴露出了一片赤紅色的燙傷。

    源輝月的眉心倏然皺了一下。

    “只是擦了個邊,過幾天就好了。”

    身邊傳來一句有點小心的解釋,她指尖稍稍一動,下意識地想碰一下,又反應過來收了回去。她放開了他的手,然后眼皮也不抬地對前面說,“藥。”

    前面開車的及川宛如要什么有什么的哆啦a夢,迅速從旁邊的屜子里翻出一盒藥膏遞到了后頭。

    藥膏還是全新的,源輝月轉移注意似的拆著外頭的包裝,不知為何有點煩躁。

    這種煩躁大概被身邊人發現了,他的視線變得有些遲疑,正要開口,一串手機鈴聲率先在封閉的車廂內響了起來。

    “輝月桑,是大和警官。”

    源輝月還在拆藥盒,頭也沒抬,“你接吧。”

    安室透于是從善如流地幫她接起了電話,鑒于車上都是自己人,直接開了外放。

    “源小姐,我現在正和那個虎田家的傭人在一輛車上,那混蛋心理素質不行,一上車就全招了。他說虎田直信是他殺的,用的別人給的毒藥,他殺了虎田直信之后就拿著他的手機分別給你和竹田老爹發了消息,一切全都是虎田達榮在背后指使他做的。”

    安室透:“他和虎田達榮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