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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204節

    真壁的語氣又變得疑惑起來,“不過,如果京介也在追查阿匡的案子的話,他為什么沒告訴我?這件事和仁野又有什么關系,他到底查到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柯南想了想,“按照真壁jiejie你對風戶醫生的了解,你覺得他現在改變這么大是因為他的手傷,還是他在調查真壁警官案件的過程中發現了某些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br>
    似乎直到此時才恍然驚覺自己這么多年來似乎從未真的了解過丈夫的這位好友,女刑警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幾乎有些自責地說,“老實說他剛剛受傷那段時間,的確頹喪過一陣子,我還很擔心他會一蹶不振,不過沒過幾個月他就重新振作起來,沒辦法繼續留在東大附屬醫院就主動轉院去了綠臺廳警察醫院,開始轉攻心理科,我還以為他已經從手傷上走出去了?!?/br>
    “走不出去的,”源輝月在后頭翻著資料,一邊隨意地插了一句嘴,“普通傷口也就罷了,那道刀傷讓他一輩子沒辦法再拿手術刀,只要生活中出現了相關的事物就會反復提醒他這件事情。只要這個客觀事實還存在,就永遠過不去?!?/br>
    柯南一怔,抬起頭,視線定定地落在身邊的人身上,源輝月從資料中發現了什么正在出神,沒什么多余反應,那段話像隨口一說。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看向源輝月正懸在平板上翻頁的右手腕,八年前那道傷其實已經看不出來了。畢竟源氏大小姐絕對不會缺醫美資源,而且當初她身邊的人大概也沒有哪個愿意把那道傷口留在她身上時刻提醒她。

    但有形的痕跡去掉了,無形的痕跡還是留了下來,他跟源輝月認識沒多久就發現她有沉思時會下意識摩挲自己右手腕的習慣,失憶了都沒能把這個習慣忘掉。

    所以當然過不去,人說吃一塹長一智,人類這種生物就是有把所有受過的傷都篆刻進大腦的習慣,小時候不懂事被蛇咬了一口好全乎了長大后都會對長條形狀的軟繩有陰影,更何況是不可逆轉性的傷害。

    真壁苦笑,“是我想簡單了。”

    “好像快到了?”

    前方的視野里逐漸出現了太古之島入口的蔥綠色屋頂,感覺到逐步放慢的車速,源輝月終于把視線從手頭的平板上抽出,看向窗外。太古之島門口已經站了一排等著他們的人,見到汽車開過去,立刻快步走上了前。

    最前面的是剛剛被源輝月叫過來的那群公安,黑色的箱車就停在不遠處,只比他們先到一步。他們后頭還跟著個西裝革履,這會兒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似乎是樂園的負責人。

    柯南看了一眼車窗,忽然往前一蹦跶。源輝月猝不及防地被他撲了個滿懷,小孩越過她趴在窗前,滿臉擔心的樣子,“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沖田哥哥會不會已經被兇手抓到了?”

    源輝月:“不會吧,他應該沒這么倒霉吧……”

    好的不靈壞的靈。

    等在外頭的公安之一,之前在幽靈船上假冒暹羅貓“大天狗”的稻見拉開車門,一手扶著車頂紳士地等著源輝月出來,一邊彎下腰低聲對她道,“找到沖田君了,慢了一步,現在兇手和他在一起,西多磨警署這邊正在想辦法營救?!?/br>
    剛說完“不會吧”的源輝月:“……”

    她是真沒想到沖田這傻孩子居然還真的有這么倒霉。

    她嘆了口氣,回頭把跟著她下車的弟弟牽住,“沒事,風戶不會動他的。”

    真壁跟著下了車,聞言立刻道,“真的?”

    “如果是之前也就算了,現在他已經知道警察全來了,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他那么惜命的一個人,當然要留著沖田當人質,暫時不會拿他怎么樣。”

    源輝月示意稻見帶路,一邊回頭對真壁說,“另外,關于風戶找上仁野保的原因,我倒是有個猜測。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說吧?!?/br>
    .

    暮色越來越深,落在人身上仿佛帶著重量。

    風戶京介一手拽著面前的小崽子,把他推在身前當盾牌,另一只手拿著槍死死抵著他的太陽xue和底下圍上來的警察對峙。

    從前途光明的外科醫生到被警察圍剿的罪犯,老實說,從頭回顧,他也理解不了自己的人生是怎么一路滑落,最后跌到了這個地步。

    最開始他想做的事情很簡單,他只想幫自己的好友洗刷冤情,恢復他的名譽。什么泄漏情報、向□□索賄,他相信即便是窮困潦倒即將餓死街頭,阿匡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他是他心中最具有正義感的人,也曾經是他所認為的,最能代表警察這個群體的人。

    當然,現在不是了。

    真壁匡在他心中的形象依然光明澄澈不染一絲污垢,他死去八年,卻在他心底活成了一座豐碑,鎮著他心底唯一的凈土。

    拿那些骯臟的警察和他相比,侮辱誰呢?

    風戶京介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望著不遠處的山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幾個警察的領路下急急忙忙地趕來。

    真壁有希子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遙遙投過去的目光,眼底的神色似乎依舊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又堅定下來。她目不斜視地筆直注視著他,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配槍上,在來的路上,她似乎已經憑借著堅定的意志接受了好友是最近鬧得紛紛揚揚的連環殺人案的真兇的現實,重新調整好了狀態,拿出了對付敵人的態度。

    女刑警筆直的背脊像是山路邊上生長的青松,幾十年如一日,任憑風雨交加,也從不屈服動搖。

    也對,如果她不是這樣的性格,也不能在阿匡死后一邊獨自養大了他們的孩子,一邊還不放棄地追查當年的真相。

    他們夫妻都是這樣純粹光明的人,都是被警察系統耽誤的好人。

    風戶京介露出了一個輕飄飄的笑,對上對面投來的復雜視線,他像是好友重逢一樣,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有希子,你也來了?!?/br>
    “既然你在這兒,那就好說了,替我跟他們談談吧。我的要求不高,一億元現金,不要連號的,不要有記號或者嶄新的紙幣,一輛車,不準在車上安追蹤器,只要我離開了警方的視野確定安全了就會把這小子放回來。你知道的,我對殺人沒什么興趣,我現在已經沒有干掉他的必要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食言?!?/br>
    真壁的表情愈發復雜,然后她深吸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眼睫重新抬起時,已經露出了誠懇、柔和的表情,“這座樂園已經從內到外全都是警察,我見過那么多挾持人質威脅警方的案例,你知道真正成功的幾率有多低嗎?而且現代社會到處都有攝像頭,就算你這一次從這里逃出去了,又能逃多久?你冷靜想一想,難道你真的能夠在這樣的社會上隱身,永遠避著人群,不跟任何人建立聯系,你愿意去過這樣的生活嗎?”

    她的遣詞造句有理有據,仿佛是昔日情分尚在以一個純粹的友人的身份站在風戶的角度真誠地為他考慮,然而挾持人質的兇徒拿槍的手紋絲不動,反而望著她低低笑了,“有希子,我知道你之前在sit是有名的談判專家,不用拿那一套對付我了,沒用的。有這個精力你還不如跟那邊幾個警察討論一下,怎么滿足我的要求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br>
    “……”

    良久的沉默,真壁有希子皺起眉和他對視,似乎讀懂了什么,她臉上真誠的神色緩緩褪去,變成了真實的漠然。她凝望著他此時的神情,又看了一眼被他挾持在面前的少年,忽然冷不丁開口,“阿匡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非常失望?!?/br>
    微笑的表情倏然一僵,面對著警方的槍口都巋然不動的風戶京介卻仿佛驟然被這一句話刺痛了,“我是為了自保!”

    真壁有希子寸步不讓,“你殺了那么多人,殺死了阿匡的兩位同僚重傷了一位,你告訴我說你只是為了自保?”

    “當然!我不能被他們發現,不能被抓進警視廳,否則我一定會死的!”

    “你做錯了事本來就應該付出代價!而且最開始如果只有仁野保的案子,如果那個時候你直接去自首,也遠不會到被判死刑的地步?!?/br>
    “他們殺了阿匡都沒有付出代價,憑什么我就要付?!自首?如果我當時去自首了,一年前就死了……和阿匡一樣!”

    他最后幾個字倏然加重,像是沾著一片從心底挖出來的血。

    真壁有希子怔住,她看著風戶京介死死盯著她,忽然咧開了唇。迎著西斜的暮色,他漆黑的眼瞳像是被夕陽鍍上了一層不祥的紅色,像深淵緩緩張開了入口。

    “有希子,你還沒明白嗎?八年前殺死阿匡的根本不是什么□□的線人,是你一直相信到現在的警、視、廳!”

    一片突如其來的寂靜中,源輝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背對她的女刑警似乎猝不及防被這個消息打得頭腦空白,僵在原地。

    第254章 暗殺者(二十七)

    風戶的聲音像從山壁上砸落的冰凌,將現場凍出一片寂靜。

    青年咧著唇,還低低笑著,眼底翻滾著憤怒的巖漿,笑容諷刺至極。

    “怎么?你不相信嗎?我當初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我也不愿意信。但是我在仁野保的電腦里找到資料就是這樣記載的,前后經過清清楚楚!”

    “阿匡當年調查的那個警備部情報泄漏案件,真正泄漏情報的人是警視廳的高層。他查到了真相,還發現了更多你們警界內部見不得人的秘密?!?/br>
    “他認為民眾有知曉的權利,而作為警察也不應該任由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所以堅持要將它曝光出來……然后,你們就派人殺了他。”

    他的視線幾乎仇視地在現場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草葉下的蟲鳴停止了,現場眾人處在措手不及的震驚中,有人不敢置信,也有人下意識錯開了和他的目光。

    “你,還有你們?!憋L戶京介一字一句地質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唇齒間反復撕咬出來的,“……你們告訴我,阿匡哪點做錯了?”

    “他做的一切都無愧于身上的警服,他從來沒有背叛過在警校畢業時的宣誓,他是個堂堂正正的好警察!然后,呵,哈哈然后你們警視廳就容不下他了哈哈哈哈哈……”

    “虛偽、騙子!有希子,你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一直效忠的警視廳,這才是警視廳的真面目!”

    風戶京介癲狂的笑聲沿著臺階滾出了一路的安靜,長長的山道上,除了黃昏時颯颯的風聲,就只剩下了他放肆的笑。流水止歇,蟬鳴靜止,所有人怔愣地看著他,像是都被他的一席話按進了暗無天日的深海里,連呼吸都喘不上氣來。

    源輝月從發瘋的嫌犯身上收回目光,指尖在耳麥上敲了敲。山道上的人都被驟然披露的真相盤問著良心,在一片見不到底的黑暗和現實之間掙扎,唯有她神色不為所動,幾乎是漠然地對那頭的人說,“查一下他的電腦里近一年來的刪除紀錄,特別是去年八月八號之后。”

    “是。風戶京介有兩臺電腦,一臺是擺在書房的臺式機,一臺大概是日常用的筆記本。筆記本里的內容已經確認過沒有特別的,臺式機里面……找到了,去年八月八日晚他曾經用這臺電腦瀏覽過一個外接的端口傳輸進來的資料,之后當天晚上他又將這部分資料刪除了,做了粉碎處理。”

    “能夠還原嗎?”

    “……難度很大,他似乎請教過專業人士,我先嘗試看看。”

    風戶京介智商不低,而且作為曾經的杰出外科醫生,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仔細。如果不是怕電腦的硬盤流入到外頭之后被什么人發現里面的秘密,他可能連那臺電腦也一并處理了。

    源輝月抬眸看了平臺上的人一眼,此時山道上萬物俱寂,在場的警察都被猝不及防的真相壓得沉默地低頭。風戶京介一介連環殺人兇手,卻仿佛成了現場唯一能夠昂起頭顱的人。

    真壁有希子怔怔地喃喃,“這些事你當年為什么沒有告訴過我?”

    “告訴你?有希子,你怎么還這么天真?我如果告訴你了,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這些警察,殺了一個阿匡,難道還會在乎再多殺一個你?甚至你和阿匡的孩子可能都不能幸免。”

    【狙擊手準備?!?/br>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低頭正給埋伏在后頭的公安發送指令。

    “這些人冠冕堂皇說得好聽,什么民眾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線,全都是唬人的!到頭來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種鬼話也只能騙騙像你們這樣天真的人,阿匡當年信了,結果呢?”

    遠處平臺上,風戶京介像是要把這么多年憋在胸口的話一口氣發泄出來,邊說邊冷笑,“呵呵,正義?正義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謊言,所謂的正義和公理只不過是掌權者手里的游戲,這么多年來居然有這么多人聽信了這些鬼話,全都是些執迷不悟的蠢貨。還有那些傻的去給警視廳當臥底的警察,死了也是白死!”

    源輝月發消息的指尖倏然一頓,無聲無息地抬眸掠了一眼。

    “有希子,你這些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還有孩子要照顧,我不怪你?!憋L戶京介用槍口抵住沖田的太陽xue,居高臨下地繼續道,“但是你現在明白了吧?我不能被抓進警視廳,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他們根本就不會讓我站上法庭,一進警視廳他們就會干掉我。你要是還念著我們當年的情分,就幫我勸勸你旁邊這群人吧,我只想活命?!?/br>
    真壁思維此刻格外混亂,“你……”

    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淡定地從旁邊橫插進來,“可以?!?/br>
    眾人愕然回頭,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源輝月漫不經心掀起眼睫,一副完全不覺得自己答應了什么不得了的要求的表情。

    “準備車和卡。”她平淡地對身邊的稻見說,青年抬頭看了平臺上的嫌犯一眼,順從地拿出對講機開始對那頭的人發出指令。

    源輝月在一片復雜的寂靜中繼續,“只不過在放你走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br>
    風戶的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似乎從周圍人的態度中判斷出了現場的控制權在誰手里,他緩緩點頭,“你說。”

    “按照你的意思,你八年前轉到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刻意接近仁野保,做這么多都是為了真壁警官?據說你們從高中就認識了,關系很好嗎?”

    沒料到她忽然冒出了句似乎和目前重點完全無關的題外話,眾人一時怔了怔。風戶京介拿槍的手一頓,山道上的蟬鳴似乎重新嘈雜起來,和夏夜的風一起吹開了他腦海中蒙塵的回憶。

    他露出了怔忪的神情,“阿匡,沒錯,我和阿匡的確是高中認識的……他是我高中到大學唯一的朋友?!?/br>
    或者應該說,那時候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只有真壁匡。

    這時候那頭還在風戶京介家中搜證的警察似乎查到了關于他更進一步的資料,飛快地匯報,“風戶京介高中時期似乎有一段時間,曾經經受過嚴重的校園暴力。”

    未成年的學生們的世界就是這么奇怪,人們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在學生那里,是有的。

    家境不好的女孩子,家境太好的男孩子;好學校里學習不好的學生,壞學校里學習太好的學生;長得漂亮的、見識多的、個子高的,長得丑的、蠢笨的、過于矮小的,發色、瞳色、膚色,只要有一樣跟其他人不相同,就能成為被肆意攻擊的原罪。

    一方面大人都覺得未成年的孩子是天真單純的,但另一方面這些還未長成的天真單純的孩子卻能夠做出讓成年人都毛骨悚然的事情。

    未成年們天真的惡毒比經歷過世事的成人的兇狠更加讓人心底發寒。

    風戶京介就屬于家里有錢還身材瘦弱,“理所應當”被欺負的人。源輝月看著青年恍然的神情就能猜到發生過什么,她調查過真壁匡的資料,風戶京介剛剛像個瘋狗一樣逮著警視廳一通亂咬,在那些極具個人私心與偏見的狗吠中,唯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真壁匡的確是個堂堂正正的好警察。

    看他死后風戶京介如此發瘋的樣子也能想象到,背后大概有個救贖和被救贖的故事。然而現實不是電視劇,故事講完了就能告訴觀眾“從此他們走上了光明的未來”。命運從不肯讓人有個圓滿收場,只會狗尾續貂。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阿匡已經死了。”風戶的恍惚只持續了幾秒,很快就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只不過神色變得更加陰沉。他似乎并不太想多談這個問題一般譏笑著反問,“你就想問這個?”

    源輝月沒搭理他,自顧自繼續,“第二個問題,仁野保是你殺的吧?”

    “沒錯,我離開東京大學附屬醫院之后還跟他有聯系,去年夏天在一個偶然的場合又和他遇到了,然后去到了他家里喝酒?!憋L戶京介一口認下,“把他灌醉了之后向他套話時,他自己承認了,當初那場手術根本就不是意外!因為我當時轉到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對他的地位產生了威脅,所以他才先下手為強廢掉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