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163節
常磐集團的董事會有不少人也牽扯到了它背后的黑色業務中,主要管理層死的死抓的抓,再加上受到丑聞影響,股票一落千丈。這個在西多摩市盤踞多年的地頭蛇像是在深海中受到重創的巨鯨,血腥味剛一飄出來,立刻就被聞訊而來的獵食者們盯上,眼看著距離倒臺也不遠了。 一代傳奇倒塌得轟轟烈烈,濺起的偌大水花吸引了大部分好事者的目光,穿插其中的那起連環殺人案好像也沒有那么引人矚目了。 源輝月的生日之后又過了半個月,這樁案子總算是勉強算塵埃落定。如月峰水被救出來之后沒有多做抵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把原佳明的死也認下了。在知情者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保持了緘默的情況下,警方也果然沒有多做懷疑。 到七月初,負責這起案件的目暮警官所在的三系總算把所有資料和證據鏈整理完善,移交了檢察院,因為主要嫌疑人供認不韙,這個案件的判決大概很快就能下來。 源輝月和柯南去了一趟長野縣,把這個案件的調查結果轉告了原佳明的父母。 原佳明的母親似乎迷茫了一下才努力理解了她的話,“……也就是說,佳明不是因為做了什么壞事而被人報復了。” 源輝月:“至少據我所知,原先生在進入常磐集團之前并不清楚常磐美緒暗地里的勾當。在他知道這件事之后,也曾經試圖向警方舉報揭發。” 這句話是真的,雖然是如月峰水想殺他才故意讓原佳明發現了常磐美緒和辰井組之間的交易,但知道這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之后,他的確曾經寄出過一封檢舉信。無論他當時是出于良心上的抉擇,還是想要借此進入警方視野尋求保護,他做過的事情的確是能被稱為充滿勇氣的善舉。 只不過當時那封信最終落入了彼時還沒落網的山崎課長手里,常磐美緒因而得知了他的“背叛”,怒不可遏,提前為他訂上了通往黃泉的席位。 “目暮警官那邊的調查結束了,這封信也物歸原主。” 源輝月將原佳明的母親在警局門□□給她的信封放到桌上,原母似乎還沒回神,愣愣地接了過去。 她下意識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她,囁喏地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卻又似乎不敢開口。 距離上次去警局領會原佳明的遺體只過去了半個月,她卻好像老了許多,時間像是在她臉上按了個最大范圍的快進鍵,從中年迅速過渡到了風中殘燭般的暮年。不止是她,她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另一位老人,原佳明的父親也老相明顯,頭發花白。 兩人坐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分明不是依靠在一起,背脊卻塌得一模一樣,好像只有相互并肩才勉強能夠抬起頭來一樣。 原佳明的母親不敢問,原父倒是踟躕了片刻,低頭給源輝月倒了一杯水。他是個性格嚴厲好強的人,似乎連彎腰的事都不常做,于是這個想要示好的舉動也顯得僵硬。他把水放到桌對面,似乎努力想要讓語氣柔和一點,“我們從電視上看到了,常磐集團不但和□□勾結,還涉嫌販毒洗錢。佳明他……他沒有參與這些,他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對嗎?” 源輝月看著這對老人依舊還沒直起來的背脊,“沒有。” 原佳明加入的那個組織隱蔽而狡猾,用盡一切辦法搜羅it行業的頂尖人才,并不是每個被騙進去的人都清楚它是做什么的。她其實不知道他加入那個組織后做過什么,但在逐漸察覺到了它背后的黑暗之后,原佳明的確嘗試過要擺脫它從中逃出來,結果卻沒有成功。 原佳明的父母真正想知道的可能是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一個傷害過其他人的壞人,但一個人的好壞到底應該從他的本心出發而是從他的行事計較,這個論題辯論了千百年到如今也沒人能說清楚。 至少源輝月沒覺得自己有下定論的資格,好在她此刻也不是坐在要求言必真理的審判席上。 “我其實只和原先生見過兩面,”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平淡地說,“但以我和他的短暫接觸來看,他是一個為人友善,并且很喜歡小孩子的人,至少我愿意相信能夠對孩子友好的都不是無藥可救的,對吧柯南?”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有種莫名的信服力。被cue到的小偵探回過神,配合地點了點頭配道,“原叔叔很好呀,還分給過我巧克力,我也相信他不是壞人。而且原叔叔做的游戲我也很喜歡……” 他小小聲強調,“沒有影響學習的,我一直都是年紀第一。” 他還記得當初原母說過,原佳明在東京做游戲讓當老師的原父不喜,認為他是誤人子弟的話。 原父的視線怔怔地落在他身上,“……是這樣啊。” 源輝月抬眸看了一眼,老人的精神氣似乎早就被抽干了,臉色白得很。他看似還穩穩當當坐在這里,眼神卻是混濁而茫然的,那是所有失去的生存動力的人共有的茫然。 她忽然平靜地開口,“我聽原夫人說,因為原桑在東京的工作,原先生之前一直和他關系不睦,對吧?” 原父的表情像是被人當頭抽了一下,他嘴唇囁喏了一下,才握緊水杯低聲開口,“……對。” “原桑之前做的那些游戲,原先生了解過嗎?” 原父的神情仿佛愈發慘淡,“沒有。” “我一向認為,對于一項事物只有了解了才有發言權,原先生是當老師的人,應該也明了這個事理吧。” “是……” 她望著對面的兩人,“所以從現在開始了解也不遲。” 原父原母倏然怔住。 柯南下意識回頭看向他姐,源輝月的神色淡得像窗外的天光,像只是隨口一說。 無言的安靜蔓延了好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響起細碎的哽咽聲。原母垂著頭,死死握住身邊人的手,原父抹了一把臉,朝他們看來,“你說得對。” . 源輝月和柯南沒有在原佳明家中坐多久,送完東西,說了兩句話就出來了。 原佳明的父親送了送他們。老人眼眶還紅著,暮年喪子的頹喪和悲痛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消解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佝僂的身形好像比剛剛開門的時候直了一些。 到了門口,源輝月和柯南就沒有讓他繼續送下去了。鄉村的地方大,他們的車就停在屋子外頭。兩人上了車,源輝月啟動了汽車引擎,車窗外的風景緩緩后移,柯南回頭看去,發現原佳明的父親還站在屋門口,彎腰鞠了一躬。 直到屋門口的老人漸漸遠去,成為視野中的一個黑點,柯南這才收回目光,“之前你忽然說要來長野,我還有些意外。” 源輝月握著方向盤,“我答應了有消息會告訴她,當然得來一趟。” 柯南一愣,下意識回憶一番,這才從腦海中翻出了當時在警局門口源輝月和原母的對話。當時那句話像是隨口一說,在大多數成年人的語境里“稍后有消息會通知你”基本就代表了不會有后續的意思,是一種禮貌的敷衍,他沒想到源輝月卻真的為了這個答應來了一趟長野。 但回想起來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她答應下來的東西,無論看起來再漫不經心,最后也總會做到。 柯南回憶到這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些猶豫的表情被身邊人發現了,源輝月開著車之余隨口說,“有話要問?” “那天晚上在宴會廳,你下車接灰原的時候……”遲疑片刻,柯南還是將問題問出了口,“對她說你答應了她jiejie要照顧她……” “嗯?那個啊。” 前面迎面來了輛車,鄉間的路有點窄,源輝月一邊控制著方向盤給對面的車輛讓開道一邊心不在焉地說,“我想起來我答應過明美要照顧她meimei的事了。” “!” 柯南呼吸都不動聲色地滯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可是明美jiejie的meimei和灰原年紀對不上吧?” “是啊,不過其實我也不確定明美的meimei現在到底幾歲了,雖然灰原的年紀是小了一點。” “所以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源輝月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也沒說灰原一定就是明美的meimei啊。” “誒?” “但也沒有證據證明她一定不是對吧?” 柯南:“……” 覺得這個邏輯有點熟悉的柯南:“……無罪推定?” 沒有證據證明是,但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所以就干脆全都按照“是”來處理。 柯南:“……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這有什么?” 汽車駛上了一條鄉間的橋,陽光照在水面上返出粼粼的水波映入車里,源輝月的眉眼在波紋中更顯清麗明亮,帶著一種隨意的疏朗,“一個小女孩而已,我又不是照顧不過來。” “……” 聽起來很離譜,但是意外地符合她的性格。 柯南無話可說,默默地切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我一直忘了問,jiejie你生日那天,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為什么到離開的時候忽然好像……” 好像變得氣呼呼的。 他干咳了一聲吧這個形容詞帶了過去,“源伯伯又跟你說什么了?” 他剛提起那個名字,源輝月眉眼間的疏朗立刻沒了,眼神瞬間變得有點兇,貓咪瀕臨炸毛想要撓人的那種。 “……他問我是不是被欺負了。” “……”柯南默默回憶了一遍他們頭天晚上在雙子大樓的精彩大冒險,“然后呢?” “然后問我要不要他幫忙把場子找、回、來!” 源輝月一踩油門,語氣都變重了幾分,像是要撓人的前奏,“我需要他幫忙?我自己來!” 第203章 對決(二) 從長野回來之后,源輝月把柯南送回了學校,然后轉道回了家。 路過家門口時她頓了頓,卻沒有直接停下,而是往前劃了半條街,最后停在了某家咖啡廳前。 時間是正午,咖啡廳里一如既往的清凈,源輝月進門時偌大的大廳內只有兩個客人——一個坐在窗邊對著筆記本埋頭工作的頹喪款作家以及一個正在和金閃閃玩的女孩子。 人丁稀少到讓人日常懷疑這破咖啡廳怎么還沒關門。 龍崎上學去了,咖啡廳老板新招的服務生可能還沒到崗,于是某位帥哥老板只好繼續客串服務生的工作站在柜臺后煮咖啡,聽到進門的動靜時略有些詫異地抬頭,然后眉目舒展,朝她一笑,“輝月桑,歡迎光臨。” 源輝月拎著包在柜臺前坐下,金發青年熟練地主動招呼,“想喝什么?特調的新品要試試嗎?” 源輝月淡定點頭,看著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轉身去身后的柜子里取咖啡豆,視線在青年的左腕上一掠而過。 然后她眨了一下眼睛,輕飄飄移開視線。看到她來了,貓咪金閃閃也不繼續陪客人營業了,輕巧從女孩的膝上跳下來朝她走來。她低頭把似乎又滾圓了一圈的貓咪抱起,開口的語氣很輕,像是隨意找了一個話題,“那塊表不是停了嗎,還帶著?” “誒?” 安室透轉過身,下意識看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早上起床的時候帶習慣了,過幾天有空就送去修……怎么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有話要說,青年拿下來一盒咖啡豆,一邊疑惑地走過來。 源輝月安靜幾秒,拎起擱在旁邊椅子上的包,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禮盒放到了桌面上。 透過蓋子上的透明玻璃,里頭深藍色的表盤在柜臺的燈光下流轉過一抹新月似的光。 “感謝你上次把我帶出來的禮物,正好你手表也壞了……” 掠過安室透微怔的表情,她的視線落在青年的左手腕上。可能是正在工作的原因,他襯衫的袖口往上翻折了幾道,露出流暢有力的骨線,那塊已經壞掉的表松垮扣在腕骨上,指針的位置還跟幾星期前一模一樣。 他帶了五年還是六年?但表盤上的磨損很少,完全看不出歷經滄桑的樣子。 源輝月頓了頓,準備把禮物收回來,“但是看起來它似乎對你有特殊意義,還是算了……” 她拿著禮盒的手還沒有離開桌面,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忽然伸過來將她扣了下去,有一點粗糙的指腹帶著溫熱的溫度恰好搭在她的手背上。 源輝月稍怔,順著抬頭看去。 金發青年垂眸注視著她,灰藍色的眼瞳中清晰勾勒出了她的輪廓。他似乎極深地凝視了她幾秒,也可能是錯覺。源輝月只看到他微微頓了頓后輕輕笑了,語氣云淡風輕,“不是哦,對我來說意義是一樣的。” “?” “輝月桑好不容易送我一次禮物呢,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他說完果然坦然地把表盒從她手底下抽了出去,源輝月的視線下意識跟著他的動作,有點迷茫的同時思緒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打了個岔,“我才和你認識不到三個月吧,為什么是好不容易?” 青年正背過身去放東西,聞言背影幾不可見地一停。他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手里的動作從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聲音輕了許多,似乎含著笑,又像是其他,“是嗎?可能是和輝月桑太投緣了吧……” “我總是記錯了,還以為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