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144節
源輝月正望著地面上的痕跡不知道在想什么,聞言回過神,“郵件里約好的交接時間是這個月月底,他們準備提前埋伏抓住前去進行交易的人。” “但是現在原先生也知道板倉君已經死了,他似乎之前就跟那個組織有所聯系……” “他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源輝月輕聲說,“他得知板倉卓死訊應該是他們私底下有過什么約定,板倉卓死后他就開始疑神疑鬼,說明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和組織離心了。” 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目暮警官說原先生電腦里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了。” “他很有可能嘗試過入侵那個組織的系統,發現了什么秘密。” “所以殺他只是兇手的目的之一,他們更重要的是來處理他電腦中的文件?”小偵探想了想問,“那些被刪除的資料能復原嗎?” “不行,千尋剛剛已經試過了,那個組織里也有高手。不過……” “不過”后面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汽車輪胎狠狠蹭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嘶鳴,像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緊接著房間的大門被人跌跌撞撞推開,源輝月和柯南一抬頭,就見到常盤美緒和一個小警察扶著一對衣著整潔的老人走了進來。 常盤美緒正在輕聲細語地安慰身邊那位老婦人,對方卻似乎沒有聽進她在說什么。她進門后茫然的視線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地上的白線上,整個人怔愣下來,像一尊被抽走了電力的老舊機器人。 他們立刻明白了,來的是原佳明的父母。 源輝月默了默,站起身來和柯南一起走到一旁將場地讓了出來。還在房間中忙碌的警察意識到了什么,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現場漸漸變得安靜,直到第一聲隱隱約約的啜泣響起,像初夏的第一聲雷鳴,緊接著,暴雨如注。 源輝月和柯南從客廳里退了出去,來到了書房。案發現場僅限于客廳,兇手雖然到過書房,但只動了書桌上的電腦,其他東西還原封不動地維持著原樣。留下的痕跡很少,鑒識科的人早就已經把書房搜查完畢,只剩下一個技術人員還坐在電腦前,抓耳撓腮地試圖搶救一點文件出來。 方才的話題被兩人短暫遺忘了,源輝月的視線在書房里掃了一圈,看到書柜上頭立著一個造型有點奇特的白熊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游戲角色的周邊。除此之外,書房里還懸掛著一副如月峰水的畫作,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富士山坐落在陰雨云下,畫作最近的視角里橫生過來一支半枯萎的樹杈,孤零零墜著幾片泛黃的枯葉。 源輝月的目光落在畫作中的富士山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說起來,兇手留下的那個簽名我好像還沒見過。” 第一次的案發現場大木巖松死狀太猙獰了,其他人沒讓她進去。而第二次案發現場鮮血淋漓,她也客觀上不具備進去的條件。 柯南方才也正望著那座富士山出神,聞言拿出手機,“那個啊,我拍了,輝月jiejie你要看看嗎?” 他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按了按,然后翻過屏幕,將一張剛好從中間裂開的小酒杯照片遞到她面前。 源輝月忽地一怔,有點意外地伸手將手機拿過去,“這個東西……” 柯南:“怎么了?” “……這個東西我好像認識。”仔細打量了一番后,她簇了簇眉抬頭道。 . 一個小時之后,原本只是送原佳明的父母過來的常盤美緒有點莫名其妙地被警方帶到了審訊室。 坐在她對面的警察打量著她的表情,“常磐小姐,非常抱歉帶你過來,有點事情需要你配合。” 常盤美緒遲疑地點頭,“請說。” “您之前說過,雙子大樓還沒有正式開始營業,進出都需要權限,所以我們根據這一條信息判斷前天夜里大木議員的死亡事件是內部人員犯案。” 常盤美緒立刻道,“但是你們不是已經驗過指紋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和兇手留下的指紋不符吧?” “是這樣沒錯,只不過我們剛剛才發現,那天警方可能還漏掉了一個人。”警察問,“常磐小姐,請問您的老師如月峰水大師,有進出那棟大樓的權限嗎?” 常盤美緒怔了怔。 “之前因為某樁事件,如月峰水大師的指紋在警方的系統里有紀錄,我們已經核對過了,他的指紋正好和案發現場那邊兇器上的指紋相符。也就是說,他是兇手的嫌疑極大。” 警察的目光鎖住對面的人,沒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似乎將她打得愣住。她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才低聲喃喃,聲音猶帶著不可思議,“……這不可能。” “我知道你可能很難接受這件事,但是證據確鑿。兇手分別在兩樁命案現場留下的那個碎成兩半的碟片經過比對,已經被確認是日本畫專用的蘸取顏料用的小碟,和如月大師的身份一致。目前我們已經嘗試聯系過如月大師了,但沒有他的消息,常磐小姐你……” “如月老師他不可能做這件事!”然而沒等警察說完,他對面的人就略顯激動地打斷了他。 審訊的警察話音一停,用探究的目光看過去。常盤美緒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失態,她伸手端起桌上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口,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輕聲解釋,“我的意思是,就算老師他想做,也已經做不到了。” 審訊的警察一怔。 隔著審訊室的玻璃墻,源輝月雙手抱臂,若有所思地望著里頭的人,視線落在她交握在水杯的手上。 常盤美緒低啞地開口,聲音似乎有一絲艱難,“抱歉,這個消息是我請求他們暫時不要公布出去的。半個月前,朝日野有一棟宅邸因為線路老舊,發生了一場大火。不過因為位置比較偏,火勢沒有蔓延,只燒掉了那一幢房屋,所以沒有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 警察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你的意識是,那座屋子難道是……” “是的,那間發生火災的宅邸就是如月老師的居所兼工作室。他腿腳不好,平時都在家中畫畫,基本不怎么出門。因為不喜歡有人打擾,家里也沒有常居的傭人,失火的那天家里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最后他沒能從火場里逃出來。” 輕輕閉了一下眼睛,常盤美緒纖長的眼睫斂下,交握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這件事是我拜托當時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先生暫時不要公布出去。因為老師的畫展就在月底,他曾經告訴過我,他希望所有去觀賞他的畫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畫作上,不要帶上其他的雜念。如果老師已經逝世的消息公布的話,到時候去看他的畫展的人心中的重點肯定都是對他的悲傷和緬懷,這就和老師的初衷相悖了,所以我打算等畫展結束,再將這個消息公布出去。” “……” 審訊的警察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意外,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輔助席位上的同僚沖他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在和西多磨警局確認消息了。 他半晌找不到接下來的話,只好回過頭來,遞了一塊手帕到對面,低聲安慰,“請節哀。” 第177章 倒計時(七) 審訊室外,源輝月平靜地收起手機。 “我剛剛讓人幫忙查了一下,的確是從半個月前開始,常磐美緒就在大肆收購如月大師流傳在市面上的畫作,有些價格比較超過的也被她毫不猶豫地買了回去。” 旁邊旁聽的高木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問,“所以常磐桑是想把老師的畫買回去緬懷嗎?” 白鳥:“……” 這位白鳥集團的少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同僚一眼,“因為如月峰水大師死亡的消息公布之后,他的畫作必然會升值。趁著這個時候價格低收購,等升值之后再賣出去能夠大賺一筆。” “?!” 高木懵逼地看了看他,又回頭看看審訊室里還在低聲啜泣的常磐美緒,這位往上數三代都是普通平民的淳樸刑警幾乎要為這些資本家們吃人血饅頭的輕車熟路震驚了。 “她,不是,那個……” “無論她對如月峰水大師有沒有感情,也不妨礙她這樣做。”白鳥任三郎淡淡道,“不過從這個角度來看,如月峰水大師已經身亡的消息應該是真的。” 他一語成讖。十分鐘后,西多磨市警局發來回復,半個月前朝日野的確有一間民宅發生大火,宅子的主人葬身火中。雖然最后救火龍趕到將大火撲滅時,火場中的尸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是通過齒痕對比,警方已經確認死者的確就是如月峰水。 即將破案的曙光被這場火災冷酷無情地掐滅,本以為證據確鑿只剩下抓人的刑警們個個焉了吧唧,仿佛也跟著被滅火的水車澆了一頭似的。整個搜查一科的空氣里都飄著“加班”的絕望氣息,源輝月和柯南穿過走廊時,聽到不知道哪個辦公室傳來哭嚎,“這個月第三次錯過約會了,我女朋友會殺了我的!” 旁邊還有人安慰,“知足吧,至少你還有女朋友。”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很快也沒有了……” 然而嚎完了,警視廳通明的燈火也沒能滅掉一個,該加的班還是得加。 源輝月去車庫把車開了出來,帶著弟弟回家。他們又在警視廳消磨了一下午,出門時外頭天色將黑不黑,一排飛鳥張著翅膀掠過半明半昧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歸巢去了。 這天是個周五,正是下班的時間點,車流本就多,前頭還出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源輝月在回家路上堵得步履維艱。 她看了看前頭半晌沒動彈的汽車,干脆把發動機熄了火,無言地靠在座椅上。 “原先生的真正死因不用告訴目暮警官嗎?”柯南在旁邊副駕駛席上問。 “松田陣平說那是公安的任務,要對外保密。”源輝月一手支著下顎漫不經心道,“而且第二個到現場的人肯定也是去殺他的,原佳明在那之前就被人殺死了說不定反而幫了他她一把,我想看看他她之后會不會有其他動作。” 柯南點了點頭,“對了,你之前說的……” 他一個問題沒問完再次被前方傳來的動靜打斷,前面兩個發生刮擦的車主似乎起了些爭執,聲音透過幾輛車的距離傳過來,有點耳熟。 源輝月有點意外地抬眸,往那個方向認真打量了幾眼,這才發現其中一個車主居然是認識的人——那是常磐美緒。 六月份的天氣入了夏,被太陽烘烤了一天的馬路在傍晚把熱量全都還了回來。穿著月白色西裝的女性站在車流中央,正皺著眉和面前的人交涉。她腦后盤得整齊的長發落了幾縷被汗水濡濕貼在臉側,精致的妝容一天下來也早已脫了妝,眼尾暈起一片濃墨一樣的陰影。 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殘陽的烘托,她站在一片看熱鬧式的目光中,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卻莫名給人一種勉力支撐的艱難,和那天意氣風發優雅體面的常磐董事長近乎判若兩人。 “之前大木議員雙子大樓的酒店身亡的消息已經傳到網上了,這段時間常磐集團的股票跌得厲害。”望著那個背影,源輝月忽然說。 柯南下意識回頭看她。 “今天下午原佳明的死訊傳出去之后,又崩了一次盤。” 還沒開幕的酒店先死了一個人本就不是什么好兆頭,而如果說大木議員的死只有內部的人知道對常磐集團影響多大的話,原佳明的死亡就是連不明內幕的外人也能夠理解的情形嚴重了。 原佳明是常磐集團的首席游戲設計師,身居要職,才華橫溢,常磐集團的游戲部可以說是他一肩撐起來的。常磐集團出品的最熱門的游戲幾乎全都和他有關,為了防止他被別人挖走,集團甚至給他分了股份,讓他從普通員工一躍成為公司股東。他一死,常磐集團的游戲部可以說坍塌了大半。 所以常磐美緒此時的焦頭爛額似乎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柯南若有所思地朝前方看去,經過一番交涉,她似乎終于和對面的車主談妥了賠償,然后回到了車里。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汽車仍舊沒有啟動。在后面車輛不耐煩的鳴笛中,常磐美緒又重新從車上下來,挨個致歉,然后拿著手機走到一邊開始打電話——她的車似乎發生故障拋錨了。 該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是該洋氣一點說“墨菲定律”。 人一旦開始倒霉,所有的意外和不順就開始接踵而至,好像上天要盯準了這個倒霉蛋欺負,將所有惡意都朝著她傾斜下來,不把人壓垮就不愿罷休。 常磐美緒站在車流里的背影依舊筆直,但不知為何讓人感覺好像摻著一種快要被壓彎的疲憊。 思考了片刻,源輝月把車開了過去停在了她旁邊。 在對方愕然望過來的目光中,她淡淡問,“要幫忙嗎?” . 三十分鐘之后,一行人轉換了片場,坐到了一家關東煮的店鋪里。 食物的香氣在空氣中漂浮,溫柔地將人環繞起來,店里盡是煙火繚繞的凡塵氣息,好像一走進來就一腳從浮華和喧囂里踏到實處。 “我還是上學的時候和朋友一起來過這種店子。”常磐美緒喝了口酒,一邊晃了晃酒杯垂眸道。 源輝月:“不習慣?” 常磐搖了搖頭,視線在店里逡巡了一圈,眼瞳中帶著陌生,神色卻十分溫和,“不,其實還挺懷念的。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吃東西,也是關東煮。忘了什么味道了,只記得當時很新奇。” 她頓了頓,有點索然地垂下眸去,唇角輕輕勾了勾,再次端起酒杯,“還是那個時候簡單,一點小事就能夠很開心。現在倒是什么都有了,卻好像也沒什么特別值得高興的東西。” 源輝月回頭看向她。 成年人活得不好嗎?當然好,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自由獨立,比起年少時總被條條框框的規矩箍著,舒適了何止十倍。但你卻總能看到成年人懷念自己的少年時期,好像人這一輩子,只有懵懵懂懂還沒真正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才是真正輕松地活著,相信自己什么地方都能去,也什么事情都能做到;而等到長大了,則不過是在一次又一次重復認識自己有多無力的過程。 可能是這段時間遇到的事實在太多,也可能是有些話面對不熟悉的人反而更容易說出口。常磐美緒在一口悶完了杯中的酒之后,忽然脫口而出,“其實當年我父母沒打算將常磐集團交給我。” 這句話讓原本只乖乖吃飯裝作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的柯南都頓了頓,下意識朝她看去。 “他們認為只有男性才靠得住,能夠繼承常磐家的家業。我出生之后,他們一直努力想繼續生個兒子出來,結果我父親得了精索靜脈曲張,想生也生不出來了。” 她唇邊勾起一個淡漠的笑,依稀帶了一點嘲諷的味道,不知道是沖著已經魂歸天國的常磐夫婦,還是沖自己,“預想的兒子沒了之后,他們又打算讓我招贅找個女婿,甚至沒問我意見就自己看好了人選。” “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努力希望能夠達成他們的期待,成績從來沒有落下過第一名,網球社拿過全國大賽冠軍,考進東大競選入學生會,畢業之后進入集團從底層做起……我不夠優秀不夠努力嗎?可是他們居然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愿意試試看把常磐集團交給我。” 自顧自地又喝空了一杯酒,常磐美緒低低垂著頭,一縷碎發從耳后散落下來,遮住了眼睛,她輕輕笑了笑,“我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當初的想法是錯誤的。” 她的聲音堅定中幾乎有些偏執的味道,源輝月安靜地看著她,常磐美緒隨手把那縷碎發扒拉到一邊,然后低頭在包里找了找,翻出一個信封,然后轉過身,鄭重地雙手遞了過來。 “這是正式的邀請函,雙子大樓的開幕式一定會如期舉行,源小姐,希望您到時候能夠賞光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