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107節
她微妙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停頓片刻后云淡風輕地說,“不要把所有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我以為西條君已經得到教訓了?” 西條大河的笑聲戛然而止,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抓緊,爆出幾條青筋。 沖田剛起的雜亂思緒頓時被這幾條筋一股腦沖走,下意識緊盯著他的手指和刀柄的距離,心底心驚膽戰,只覺得這位jiejie路子實在夠野,這仿佛怎么看都不是和人談判的正確方法。 然而可能她自己不覺得吧,在西條大河的瞪視中依舊氣定神閑地說,“現在你已經知道這條路是死路了,不如跟我合作?” 西條大河:“……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你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西條大河:“……” 沖田岡:“……” 他確定了,這真的不是談判的正確方法。比起談判,老實說他覺得便宜師父這會兒更像是想要奮起拔刀把他們全都砍了。 然而好在想歸想,西條至少還是具備作為一個反派boss基礎素質。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把那股想砍人的郁氣又努力往回憋了憋,這才冷聲開口,“跟你合作我又能得到什么?你弟弟是個偵探吧?他是警察那邊的人,難道你還能幫我脫罪?” 源輝月:“當然不能。” 不等面前的人爆發,她緊接著道,“但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是這個嗎?” 她冷靜地抬起眸,看向對面好像忽然凝住的人,淡色的唇邊挑起一抹笑,淺淡卻篤定,“我們打個賭吧。” . 雖然但是,賭什么不好為什么要賭命啊?! 雖然賭的這條命背后是作弊了吧。 沖田岡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又被人伸手扶了一把。他下意識仰頭望向身邊的黑發少年,反應了好一會,終于一把抓住人家的手臂,哆哆嗦嗦地問,“你你你看懂我的暗示了?” 他一句話顫出了八個音,讓對方無奈地回眸一瞥,“你比的口型那么夸張,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還對著自己開槍?!” 沖田岡終于把這句話吼了出來,天知道他剛剛都快嚇死了。 那把用來玩俄羅斯□□的左輪□□是源輝月親自上的子彈,用了一個小小的魔術手段——大小姐原話,看起來是無序賭命,實際上第一槍必然放空,第二槍才會開出子彈,一切都是事先設計好的。 “我明明跟你說的是讓你對著源jiejie附近開一槍,反正第一槍肯定會打空,其他人肯定察覺不出什么來,但是……” 但是你為什么要對著自己開槍啊!就算知道提前設定過他都嚇傻了好嗎,那是槍啊,槍啊! 然而那位名為工藤新一的名偵探似乎半點沒在乎他的心慌,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那樣太明顯了,那幾個殺手經常用槍,對槍支太熟悉了,會看出來的。” “……” 沖田岡立在原地對他肅然起敬,只覺得這當真是個狠人。 狠人口上跟他掰扯著閑話,注意力還在西條大河身上。他看著對方一刀把另一個殺手砍倒,又沖著另外那個殺手頭目而去,皺了皺眉,手指不動聲色地摸向腕間的手表,“西條桑,他們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西條大河一頓,居然當真收起了刀。 就算這個人暫時和他們站在了同一條戰壕里,老實說工藤新一也絲毫沒有放松對他的警惕。 窮兇極惡的盜賊團打手,已經殺了六個人的殺人犯,頂著這些名頭,傻子才相信他會這么簡單就放下屠刀當個好人了。 西條大河果然也當不了好人。 他看著這人轉過身來,視線沒有分給他這邊一點角度,直勾勾地看向幾步之外的源輝月。他還帶著那個老者的能樂面具,即便知道自己身份早就暴露了也沒把他摘下來,甚至還掩耳盜鈴地還掛著變聲器,本就粗糲的嗓音被電流一濾,愈發像是烏鴉號喪。 “……你提醒我了,有件事等警察來了,可能就真的做不了了。” 他話音剛落,工藤新一心底驀地生出點不祥的預感,毫不猶豫地抬起手腕,指尖一動,“吧嗒”一聲彈開表蓋。 與此同時,西條大河忽然像是要撕毀協議一般,轉身就沖著源輝月撲去。 他面具后還掛著頭套,麻醉針極其難以瞄準。名偵探咬了咬牙,正要勉勵一試,就見到不遠處的人忽然彎腰撿起了地上那把刀,然后回頭看了他一眼。 隔著十多米的距離,他卻好像忽然懂了這個眼神中的含義,微微一怔后,搭在手表上的指尖停了下來。 他看著源輝月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不緊不慢地抬起右手,素白的手腕搭上長刀頂端,順著刀柄滑下,手腕一翻五指倏然扣緊了刀。 因為大病初愈,也因為經常冒出來困擾她的暈血癥,自他們相識以來,這個jiejie在他的印象中經常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像太陽底下打盹的貓。就算她撓人的時候,其他人嚇得半死,他卻總覺得其實沒有多少攻擊性,好像拎起爪子就能抱走。 直到她握住刀的這一刻。 她渾身上下的鈍感好像倏然被無形的磨刀石擦走,乍然綻放出一種能夠將天地捅破的鋒芒。源氏的大小姐,武家的公主,那個自出生起就刻在她基因中的“武”字好像終于清晰起來。 這時候高舉著刀的西條大河已經宛如一只猙獰的野獸,撲到了她面前。 工藤新一下意識睜大了眼睛,看著一道璀璨的光華劃破視野。它像夜空中盛放的煙火,又像刺破迷霧的晨曦,瞬間將西條大河的身影淹沒了進去,然后剎那凋零。 甚至沒人看清源輝月是怎么拔刀的,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握著刀重新出現在了幾步之外,平靜地收刀歸鞘。 在場眾人不管懂不懂劍道,集體被這一幕震住了,仿佛看到傳說中修習劍道的絕世高手。 下一秒,絕世高手身體一晃,臉色好像頃刻間白了下來,手里的刀抓不穩一般滑落在地。 “jiejie!” 工藤新一第一個回過神,立刻沖了上去將搖搖欲墜的人攬進懷里,一邊飛快指揮呆住的沖田,“去看看西條的傷,從他身上把手機翻出來。” 沖田岡三魂七魄還沒完全歸位,呆呆地點頭,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地連忙朝他的王八蛋師父跑去。 他跑到一半混沌的大腦終于重啟成功,懵逼的想著什么傷?受傷的不是源jiejie? 話雖如此他還是習慣性地繞到那個站在原地的身影面前,喊了一句,“師父你沒事……吧?” “吧嗒”一聲脆響壓著他的話尾砸落,他怔愣地看西條大河臉上的面具傾斜著一分為二,滾落在地。 一道細密的血線從他臉上鉆出來,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執著筆由下往上在他身上甩了一道墨痕,只不過那墨水大概是血釀出來的,紅得刺目。 西條大河身體在原地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 輸的人是他。 第135章 十字路(二十一) 源輝月頭疼得快炸了。 一天之內被刺激了三回,后面這次還是她親自動的手,幾乎是血液飛濺出來的剎那,她就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否則那刀也不會忽然就砍偏了。 她手指脫力,長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感覺到有人迅速沖上來攬住了自己,清冽的氣息跟著他一陣風一樣飛過來。她被少年人扶住靠在他肩上,被這氣息環繞著暈頭轉向地回了一會兒血,勉強撐住了。 沒空關心扶住自己的人是誰,她意識回籠的瞬間,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右手。 從手腕到指尖,它還在不停地顫抖,在這一刻她仿佛已經失去了對自己右手的控制權。 源輝月的眼眸頃刻暗了下去,低低“嘖”了一聲,輕輕動了動手指,然而連這個動作都似乎變得有些艱難,她的心情瞬間極壞,粗暴地將指尖掐入掌心。還沒等神經末梢接收到痛感,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強行挑開了她的手指,重新把她的手握住,拇指指腹在她的指節上輕輕掃了掃,像是安慰小孩子。 少年的身體還未徹底長成,手掌卻已經比她大了一圈,正好將她的指尖收攏在掌心里。襯衣袖口因為他此時的動作微微抻起,漏出了手腕上淡青色的經脈。 源輝月一頓,淡淡地回頭,黑發少年一手攬著她正在打電話,“你們可以上來了,多叫幾輛救護車……她沒受傷,我也沒事,是那幾個嫌犯。” 這孩子的聲音好像有點好聽,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 像潺潺流動的清泉,或者拂過山林的青嵐,她心底沸騰的焦躁和不耐好像莫名其妙就被他的聲音安撫了。 她像是只心情不好的貓咪,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無意識被人順了毛,一時在“這脾氣還發不發了”和“算了好累”之間舉棋不定起來。 她舉到工藤新一的電話都打完了,看著他效率極高地做好了所有安排,有條不紊且理所當然,好像京都警局是他家開的,一時只覺這少年的確是個人才。 然后他終于放下手機,垂下眸吐出口氣,輕輕閉了一下眼睛。纖長的眼睫沾了一點汗水,像一筆從眼尾拖出去的墨色,他握住她指尖的手慢慢收緊了一下,好像直到此時才真切握住了某種讓他安下心的事物一般,容許自己放松了一瞬,然后重新睜開眼,下意識回頭朝她看來。 湛藍色的眼瞳像一汪漂亮的湖泊,清冽溫柔。 源輝月:“……” 算了,不生氣了。 . 玉龍寺的鐘樓,被工藤新一一個電話從博多找來的某位后援正一動不動地抬頭望著頭頂的閣樓。 他不動,他面前的殺手也不敢動,戰戰兢兢地保持著貼著墻的扭曲姿勢,攢在手里的手機都沒來得及放下,一邊哆嗦一邊恨不得離壓在自己脖子上那把刀八丈遠。 他想要試圖為自己的命運掙扎一下,“你、你早說你也會摻和這事,我就不接這個任務了……” “唔。” 馬場善治終于從頭頂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望過去,“你認識我?” 殺手快哭了,“我有次在源老先生那兒接任務的時候你也在,我不小心聽了一耳朵。” 他當時聽到這個黑發青年要去暗殺某個本地□□的干部,一開始沒當回事,畢竟想殺那個干部的人多了去了,然而對方是個硬茬子,身邊還有好幾個職業殺手保護,大部分想暗殺他的人都一去不回。 他原本以為這個青年也會是一去不回的一員,結果沒想到幾天后就收到消息,那個干部真的死了。不僅是他,保護他的幾個殺手一個沒逃出來,動手的據說是“仁和加武士”——博多知名都市傳說,專殺殺手的殺手。 他當即就意識到了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 所以在這里再次看到這位黑發青年的瞬間,殺手幾乎眼前一黑,然后毫不猶豫地認了慫。 馬場慢悠悠“哦”了一聲,也沒多少身份被人叫破的緊張,而是仿佛十分講道理地和他商量,“我稍微離開一下,你沒意見吧?” 那個倒霉殺手立刻了然,一邊迅速點頭,一邊抬起手里的手機就像拎磚頭一樣照著自己腦后某個位置一敲。他下手快準狠,十分專業地把自己敲暈了,生怕對方圖省事直接讓他永遠不會有意見。 望著貼著墻滑下去的人,冷靜如馬場都懵逼了一瞬,感覺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學會了個新技能——畢竟牛逼的“仁和加武士”還沒遇到過這種需要自己把自己敲暈的情況。 “是個人才。” 他鎮定地下了結論,然后抬腳正要往閣樓方向走,外面忽然傳來一串喊聲,喊的還是他的名字。 “馬場先生,馬場先生你在這里嗎?馬場先生……” 不是工藤新一的聲音,但也是個少年。馬場善治一頓,站在原地思考片刻,最后往頭頂看了一眼,還是拎著那個暈倒的殺手的衣領走了出去。 外頭果然是個小孩,見到他拖著殺手下樓的出場方式明顯愣了一下,然視線下意識落在了手里那個一動不動的“尸體”上。 馬場:“他沒死,怎么了?” “哦哦,”沖田岡回過神,“前面已經結束了,工藤君說警察馬上要來了,問你要不要避一避?” “我知道了。” 他在鐘樓三樓都看到了,工藤新一拿槍的時候他原本準備下去,然而還沒來得及動身就從望遠鏡里看到對方暗示性地朝他搖了搖頭,似乎是自己能夠處理的意思,他就沒動,繼續按照他一開始的安排守在這里看看會不會有其他人跳出來。 然而守了個寂寞,工藤君等的那個人膽子似乎有點小沒敢來。 馬場善治不打算和警察打交道,眼見著這里沒有自己的事了,他和來找人的小孩確認了他能夠拖得動那個殺手,就干脆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