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62節
眾人一愣,回頭看去,這才發現說話的是三系的目暮警官帶進來的那位金發青年。 “安室老弟,”目暮警部聞言也疑惑地問,“哪里不一樣?因為源小姐是女性嗎?可是之前審訊他的真壁警官也是女性啊。” “跟性別沒有關系,”安室透望著玻璃另一側的畫面緩緩道,“因為輝月姓源,原田佑介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社會地位比他高。在他的世界的規則里,地位低的人理所當然能夠被高位者欺壓,所以他不把普通的博多市民當人看,諸位警官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說到這里他簡單客氣了一句,“諸位的能力都十分優秀,之所以審訊沒有成效,并不是你們的原因,而是原田佑介從內心里就沒將諸位放在和他一條水平線上。” 人類會關心鍋里的魚在說什么嗎?當然不會,所以原田佑介也不會關心審訊他的警官們怎么說,因為他壓根沒把他們當人看。 “但輝月不一樣,按照原田佑介的認知,他以前是怎么對待那些地位比他低的人,輝月就可以怎么對待他,他刻意提醒這里有監控就是潛意識里在害怕這一點。” 其他幾位警官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激動地說,“所以說由源小姐來審訊的話,原田佑介應該很快就能招供了?” 凝望著審訊室內的畫面,安室透輕聲喃喃,“不一定,原田佑介也不是傻子……” 審訊室里,源輝月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漫不經心開口,語氣中有種若有似無的輕慢,“簡單提示一下吧,你已經在這里待了二十四個小時了,警方的審訊室好玩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可能還要繼續在這里多玩一會兒了。” “你以前沒來過這地方吧。為什么呢?你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為什么這次就進來了?” 原田佑介的眼神驟然陰郁了一下,表面上卻依然掛著吊兒郎當的表情不耐煩地說,“說話要講證據啊,我可沒殺人哦。我現在坐在這里難道不是因為警視廳的警官們格外煩人,多管閑事,胡亂栽贓,像瘋狗一樣喜歡亂咬人?” “你還會用‘栽贓’這個詞?”纖長的眼睫微垂,源輝月像是拾起張廢紙一樣從桌上拿起一張資料,“我倒是忘了,這上面寫著你在博多國立大學念的法學系。” 她慢條斯理地說,“人類對一種東西的敬畏,大多數時候都來自于無知。被法學課程熏陶了這么久,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法律這東西,你把它當回事的時候,它才是金規鐵律,但如果存心要找漏洞,里面能夠鉆的空子多得是。只要是‘聰明人’,總能發現可cao作的余地。你以前就是這樣做的吧,為什么這一次沒人給你cao作了?” 原田佑介滿不在乎地說,“我怎么知道,可能我爹養的那些狗還沒上班?” “哦?所以你就是這樣自我欺騙的?” 對面人抖著的腿忽的一頓。 源輝月輕飄飄笑了,“不敢往這方面想嗎?那我告訴你好了,因為這一次的事情你那個在福岡當市長的爹兜不住了。所以,你被放棄了。” 她的手指敲在桌面上,像是驀地在原田佑介的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褐發青年猛地抬頭,“哈?” 他好像呆了呆,然后扯開一個夸張的笑,像是聽到了個極其有趣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在說什么啊,以為這樣說就能嚇到我嗎?我可是他兒子誒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響徹整個審訊室,空氣里好像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將審訊室外的人笑得莫名其妙,只覺得這好像是個聽不懂人話的極品智障。 源輝月的視線終于從資料上離開,淡淡地看向他,像是在禮貌等著他笑完。在她意味不明的注視下,青年終于慢慢停了下來,筆直地回視過去,唇線緩緩扯平。 “我倒是不知道,”她這才饒有興致地開口,“你還有裝成傻子的愛好。” “好玩嗎?別裝了,你智商不低吧?雖然其他人好像都以為你是個沒長腦子的智障,但是我沒猜錯的話,原田君,你的智商其實是高于正常水平的吧?” “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嗎?還是說你不敢懂?” 審訊室外下意識開始翻原田佑介的資料。 “他的智商只有75?”一個審訊官疑惑地望著那個讓人費解的數字。 安室透:“正常人的智商范圍是90到110左右,70到80已經是臨界點了,但是那位原田君的言行舉止看不出有智力缺陷的樣子,他當時測試智商的時候是胡亂填的。” “囂張、傲慢、一個沒長腦子的富二代,市長先生當初是不是將親兒子扔了把胎盤養大了……”說著說著源輝月像是被逗笑了,“你是在玩角色扮演嗎?有意思嗎?只有借著這個外殼,你才能夠躲在這個智障富二代的角色后面活下去?” 審訊室外的人下意識拉進鏡頭,只見到桌對面的青年眼瞳猛地縮了一下。 “原田佑一郎是個標準的政客。政客當得好的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親生兒女算什么?” “只有你進了監獄,把所有罪名都擔下,他才能繼續當一個‘被親情蒙蔽了雙眼,但迷途知返,大義滅親’的好市長。你被關押的這段時間,他是在為了把你撈出去奔波嗎?沒有哦,他在忙著向媒體認錯,說自己教子無方請求全國人民原諒。” “今天的晚間新聞剛剛報道了這件事。” 源輝月說話時,眾人已經紛紛開始搜索當日的新聞。安室透把耳機取下來,一邊將手機遞給身邊的柯南。 “原田市長今天下午接受了媒體采訪,說的的確就是輝月提到的那些內容。” 幾位警官在審訊室里和原田佑介死磕得昏天暗地,還沒來得及關注外頭的新聞界狂歡得怎么樣了。不過晚間新聞播出的時候,源輝月也已經進入了審訊室,應該也沒看到這條新聞,顯然是提前預判了市長的動向。 眾人下意識繼續朝審訊室看去。 “你好像也不驚訝呢,”源輝月說,“看來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在原田市長心里到底算個什么東西。” 原田佑介面無表情,但比起一開始夸張和張狂,他這會兒一張平板的臉卻仿佛終于有了點真實的氣息。 “僑梅還有前面幾個女孩子都是你殺的吧?你不用急著否認,我說這個也不是要逼你承認什么。我只是在看了那些案卷的資料之后有些奇怪,你不是特定的連環殺人犯,但你依舊殺了這么多人。那些連環殺人犯都有一個特定的傾向目標,但你沒有……” 望著他的眼睛,她冷淡卻意味深長地說,“你什么也沒有。” 褐發青年的眉心狠狠一跳。 “你折磨他們甚至不只是為了單純的□□,你只是在他們身上找存在感而已,我說得對嗎?原田市長的兒子閣下?” 原田佑介扯了扯唇角,語氣里多了點虛弱,“你說什么……” “老實說我挺可憐你的。”源輝月打斷他,“你最大的幸運就是投胎成了原田佑一郎的兒子,最大的不幸也是身為原田佑一郎的兒子。” “我其實很想采訪一下你,你覺得你的人生和路邊上搖尾巴討食的野狗有區別嗎?” 她的語氣十分誠懇而認真,好像這不是一句罵人的話,而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單純的問題。 坐在審訊室里的懵逼地當了半天壁花的真壁看看她,又回頭看看沒說話的原田,意外地從這個年輕人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暴虐而陰郁的情緒,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點一般,鼻翼顫了顫,扯起的唇角平板地僵直下來。 之前夸張戲謔宛的笑容像是一張面具一樣被從他臉上狠狠扯下來,他大概沒來得及反應,于是現在的表情僵硬中居然隱隱透出一絲狼狽來。 原田佑介這個人天生出生優渥,自小開始要什么有什么,投胎天賦一騎絕塵,身邊所有人都羨慕他有個好爹,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算個什么玩意兒。 他心底有一扇緊鎖著的門,他平時不去看它,就當它和它里面的東西不存在,然后忽然有天有個人闖了進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徑直走到那扇門前,漫不經心地敲了一下刻意提醒他這扇門的存在,他刻意想要忽視,但是對方卻并不肯放過他。 “原田君出生的時候,原田市長似乎還沒有邁入政壇吧。他那時候還在娛樂圈當演員,有著很多愛慕他的女粉絲,事業如日中天,他真的期待你這個孩子的誕生嗎?” “沒有吧,否則你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德行。” “你……” “但是你已經出生了,市長先生也沒辦法,他只能繼續把你這個不受歡迎的累贅養著,每月給錢,眼不見為凈。” “不……” “你能反抗嗎?你的一切都是原田市長給的,所有人看到的只有市長的兒子這一個身份,所有靠近你的人也只因為你是市長的兒子。” “不對……” “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他們追捧的是你嗎?就算是只豬處在你的位置,只要它姓原田,他們一樣會追捧。說到底所有人看到的只有原田這兩個字而已。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跟你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嗎?” “原田君,裝了這么久的傻子,你難道真傻了,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嗎?你故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沒心沒肺的智障富二代,不就是為了逃避這個?” “不對……” “逃避這個其實沒人把你當回事,也沒人看得到你,你的人生本質上毫無價值的事實。” “不對……不對不對你閉嘴!” 大聲嘶吼著一拳砸在桌面上,原田佑介忽然暴怒起來。真壁有希子下意識站起身,大步走到源輝月身邊,戒備地擋在她面前。 她緊張注視著對面的青年,他現在倒是半點沒有剛到審訊室時游刃有余的樣子了,像是忽然被人激怒的野獸,雙目赤紅,喘著粗氣。 半晌,他忽然緩緩扯起唇角,幅度大到讓人想起戲劇團中的小丑,他猛地向前一步,雙手撐在審訊桌上,躬下身體一點余光沒分給真壁地死死盯向她身后的人,“你不就是想讓我承認是兇手嗎?對,沒錯,就是我殺的她們,我殺她們也不為別的,就是玩玩而已,我怎么知道她們那么容易死。” 第79章 目標人物(四十四) 因為原田佑介忽然的過激舉動,審訊室外的警官們正應激性的進入了緊張戒備,死死盯著他的動作準備隨時沖進去將他拿下,然而卻驟然聽到了這么一番話,集體愣住了。 “……他承認了?”某個和這個難纏的嫌犯耗了一天一無所獲的審訊官有些不可思議道。 旁邊人下意識撲到電腦前去調視頻回放。 審訊室里,源輝月似乎是思考了片刻,纖長的手指輕輕敲在桌子上,眼睫都沒有多動一下。 “唔,你承認得這么輕易讓我有些出乎預料。” 話雖如此,她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不等對面人作出其他反應就繼續道,“是因為覺得我接下來的話比起承認殺人更加讓你難以承受嗎?” 正圍在電腦前查看視頻的眾人下意識抬起頭來。 屏幕里,黑發美人坐在座位上淺淡地朝對面看過去,打量著原田佑介,又露出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看到了一行字的表情。 褐發青年像是被這個目光刺傷了一樣,怒發沖冠的神情像張虛張聲勢的畫皮,一戳就破。他眼底仿佛燒成了實質的怒火一點一點涼了下去,喉頭微微一顫,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額上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對面人輕描淡寫地問,“是不是只有在那些無法反抗你的女孩子身上,你才能夠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會覺得自己不是路上的野狗而是個人了?” “我……” “你將她們赤身裸體扔在大街上,故意讓人去查,是想要證明什么嗎?證明自己比其他人高等,證明自己是個有名有姓的人類?還是說,你其實就只是想讓別人看到你?看到你本人,而不是一個披著市長兒子外皮實際上不值一提的隨便什么玩意兒?” “不……” “真可憐啊,原田君……但是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樣呢?”源輝月湛藍色的眼瞳像一潭澄澈又冰冷的湖,倒映出他狼狽的影子,她的聲音淡得像吹過湖面的風,“告訴你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只有畜生才會急于證明自己不是畜生,人類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因為他們心里知道自己是人。你呢,你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嗎?” 那片風吹過湖面,湖上的人影瞬間破碎,扭曲成一個畏首畏尾的丑陋影子。 “之前拿你和路邊的野狗做對比,抱歉了。這句抱歉是對狗說的,為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野狗也是很努力的,它們能夠討到食物的都是因為有人喜歡和可憐它,原田君你……覺得自己配和狗比嗎?你有存在的價值嗎?有人在乎你嗎?” “說起來,你叫原田什么來著?” 原田佑介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敲斷了供以支撐身體的脊梁,那扇門被人以強硬的姿態一腳踹開,后面的陰影和黑暗山呼海嘯地崩塌下來,將他整個人淹沒了進去。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任何人期待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源輝月清淡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冥冥之中命運對某個人的人生做出的冷漠端詳。審訊室外的人隔著玻璃看過去,只覺得審訊臺前的人僵硬成了一塊靠著慣性堆積在原地的石灰,只要隨便從哪個方向給他一個力,他就能就地灰飛煙滅。 “原田君,市長的兒子閣下,我都有點不太明白了,你為什么還能……” 只要再輕輕往前一推,名為原田佑介的青年就會從懸崖上跌落下去,他的精神和人生就能被徹底摧毀,再沒有絲毫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希望。 但話說到這里時,她忽然中斷,輕輕偏頭往外看了一眼。 單向玻璃后頭,眾人緊張地圍在那里。柯南搬了個椅子到玻璃墻前,小手按在玻璃上正全神貫注往里頭望去。明明看不到外面,里頭坐在審訊席上的人卻好像隔著玻璃和他對視了一瞬。 不到半秒的時間,但在眾人的意識中卻好像被拉長了幾十倍。 源輝月回過頭去,“為什么你還能坦然地坐在這里以為自己是個人。”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沒有變化,卻又好像微妙地有一些質的改變。她把手里的資料往桌上一扔,像是忽然興致索然起來,“林僑梅的家屬已經來警視廳認領她回去了,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會幫他請最好的律師,盡全力保證你被判死刑。努力享受你的最后一段時間吧,最好好好回憶一下,你的人生是怎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說完她就不再理會僵在審訊桌對面那個人,好像那只是一團讓人生厭的垃圾一般,她禮貌朝坐在輔助席的真壁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單手插兜,轉身走向了審訊室的大門。 審訊室外頭一片安靜,直到大門拉開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拽回了眾人飛到天外的魂。距離門口最近的人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開了道。 “jiejie。”眾人剛回過神,就見到源大小姐帶來的那個黑發小孩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