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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破繭在線閱讀 - 破繭 第153節

破繭 第153節

    只不過如?今一端是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是緊緊纏在床頭低矮的壁燈上。

    夏鳶蝶懵著?,拽了拽手腕。

    完全拽不開。

    “游烈,”小狐貍終于在此刻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地察覺到什么,她吞了下口水,回眸,“我覺得?我們可能——”

    話聲停住。

    狐貍眼角都?睜圓了,她呆看著?游烈壓著?她,拉開了旁邊的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來沒有拆封的,計生用品的盒子。

    他?分明修長的指骨像拿著?藝術品,做展覽一樣平靜而從容地,讓她看著?。

    然后在身旁放下。

    一盒,兩盒,三盒,四盒……

    顆粒的,螺紋的,超薄的,空氣的,……

    草莓的,薄荷的,橘子的,蘋果的,……

    狐貍石化。

    她從來沒有拉開這個床頭柜。

    也就從來不知道,這里面仿佛囤出了一整個五花八門的計生用品商鋪。

    狐貍的本?能是想都?沒想就轉過身,用還自由的那只手去解那根領帶,試圖逃生。

    可惜連那冰涼的絲質都?沒有觸到,夏鳶蝶就被扣住手,向里一拉,掀回來平躺在游烈身下。

    她驚惶看他?。

    “還有人送過我別的一些玩意,我不想拿來碰你,”游烈單手扣著?她,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襯衫扣子,他?將胯壓低,迫近她:“所以別逼我,也別亂動,狐貍。”

    “——”

    夏鳶蝶徹底被游烈那個眼神?懾住了。

    她顫聲:“誰、送的?”

    游烈撥弄扣子的指骨停頓了下,漆眸垂掃。

    狐貍總是輕易拿捏他?。

    換了一個時候,聽到她這樣了還在關心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那他?興許心口都?要跟著?笑意軟一下。

    可惜今晚,游烈的心已?經被徹骨的冷意給凍住了,狐貍就算在上面蹦歡,他?也不會心軟了。

    于是游烈一邊解著?扣子,一邊薄唇輕翹,冷淡又自嘲地睥睨著?她。

    “想討好?我,但原本?不知道從哪里下手的人。”

    夏鳶蝶哽住了。

    游烈的言外之?意她已?經聽得?明明白白。

    那些人后來找到了方向,她。

    “你以后還是,離這種人遠點,會被傳染成?變態的。”那人的襯衫已?經解開,里面慣常打底的薄白t恤也褪下,藍色的蝴蝶映襯著?冷白的肌骨,給夏鳶蝶染上緋紅。

    她別過臉去說話。

    然后就被游烈輕捏住下頜,轉正回來。

    她的也被他?輕易褪下。

    他?漆睫垂掃,透起幽深暗光的眼底,浸漫開一個冰冷卻依舊蠱人的笑:“不用傳染,我本?來就是。”

    褪下的襯衫被他?團起,將她后腰墊起。

    游烈扶起她,又朝她跪低。

    那雙漆黑臨睨的眼眸里行?若放出來一只蟄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獸,它貪婪地望著?她,眼底只有無盡的欲意。

    他?俯低,一眼,叫她靈魂都?顫栗。

    夏鳶蝶沒去過北極或者南極。

    她一直想去看看,坐輪船破開冰面,或者飛到歐洲極北的國家去。

    她想看極光,還有傳說中?的極夜。

    但極夜大概也不會那樣漫長。

    不分時秒。

    他?大概折騰了她一整晚又加一個白天,記憶斷斷續續,睡眠也一樣,碎片似的,什么都?模糊不清,光怪陸離。她只記得?那條領帶被系過床頭的壁燈,浴室的花灑,洗手臺上的水龍頭,玄關的鏤空屏風,餐廳的高凳,等等。

    夏鳶蝶毫不懷疑她再也踏不出那扇門去,她應該后悔的。

    不管是在清醒且還能說出話時解釋,還是自信過度真以為從前就是他?瘋的半值,總之?她該無比后悔,可惜像被海浪拍得?粉碎的礁石,她連一個完整的后悔的念頭,都?拼湊不齊。

    最后夏鳶蝶記得?像是一個黃昏或者黎明,透過一隙落地窗簾的光昏昧不明,她在茶幾旁按著?冰涼的大理石面,跪都?跪不住,眼淚也早被預支干凈。

    可那人仍舊冰冷,又瘋狂至極。

    夏鳶蝶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游烈那個漠然的外皮下,溫柔作rou,骨子里卻住了個瘋子。

    他?從前不許她看到它。

    一朝放出來,卻是天塌地陷,好?像沒打算叫誰活著?回去。

    某個恍惚里,夏鳶蝶再次被游烈抱起。像是抱著?個在他?懷里沉睡的少女,他?將她不知道第多少回帶回浴室里。

    …還洗個鬼。

    早哭啞了聲也說不出話的狐貍闔著?眼在他?肩上罵,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畢竟她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但游烈大概是聽見了。

    他?將她放在那個大理石的臺面上,這點冰涼在上上回進來浴室時就已?經無法刺激到她了,狐貍只是木然地縮了下,然后本?能朝他?懷里靠去。

    正在把狐貍系上花灑的游烈僵了下。

    幾秒后,他?低眸一哂:“被弄傻了么。”

    “連誰是罪魁禍首都?分不清?”

    夏鳶蝶這會兒?連報復地咬他?的力氣都?沒有,闔著?眼,半睡半醒地不搭理他?。

    冷淡得?像只冰塊小狐貍。

    游烈心口澀疼,但他?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就抬手輕捏起女孩的下頜:“這很公?平,狐貍,誰叫你總是騙我。”

    狐貍在夢里都?想咬他?。

    但眼皮實在累得?抬不了一下。

    于是游烈低俯下來,一邊將她手腕系上花灑,一邊吻她:“既然你還是要走,既然我怎么也留不下你,那就把七年前欠我的那件事先還給我,這很公?平吧。”

    “……”

    明明已?經意識都?被搗成?漿糊了,夏鳶蝶眼皮掀起一隙,還是在他?那個沉淪又瘋戾的吻里,輕易想透了是哪句話。

    [游烈,你弄死我吧。弄死我我就不走了。]

    最后一隙闔回去。

    狐貍無力地咬了咬虎牙。

    所以老話才說,自作孽,不可活。

    大理石臺面冰涼,花灑下淋過那人的水guntang。

    在被冰與火再次吞沒前,夏鳶蝶聽見像是昏黑無光的天際,響起那人被水霧浸得?微顫的聲腔。

    ‘我先死,你自由。’

    ‘你先死,我隨后。’

    早已?昏睡過去的狐貍被游烈放在換了第不知道多少套的床被上,即便開著?壁燈,她微蹙著?眉心,依然睡得?一點都?叫不醒的模樣。

    游烈去取了訂好?的餐,來到臥室。

    站在落地燈旁,看著?微微醺黃的光將女孩勾勒得?溫柔又美?好?,抬手想叫醒她的動作就停下了。

    東西暫時放在旁邊的臥室單人沙發前的茶幾上。

    游烈想了想,轉身,走出臥室。

    他?在黑暗里站了片刻,抽完了兩根煙,最后走向她藏著?東西的小書房。

    進去前,游烈想過里面是什么。

    可能是被她藏起的衣物,她收好?的行?李,或者是別的什么。

    會是很小的一個行?李箱。

    就像七年前在洛杉磯,她收拾好?離開他?的那一夜一樣。

    夏鳶蝶留下了所有和她有關的、他?們共用的東西,那些東西每一樣都?長滿了刺,尖銳的刃,鋒利而密布。

    他?隨手拿起一件,就能把他?戳得?千瘡百孔。

    這次應該也一樣。

    游烈想著?,推開門,他?看見了地板上凌亂卻又按照某個順序,擺放的一沓沓資料。

    游烈握著?門把的手僵住,然后慢慢松開,蹲身。

    他?拿起最近的兩沓。

    一沓是helena科技從天使輪開始的數輪融資,和每個融資階段內的公?司發展與股價變化。

    另一沓,是一家名為濟同資本?的創投機構資料。

    當聰明的頭腦思考,關聯那些碎片痕跡只要一秒。

    游烈的臉色忽然煞白。

    指節松開,資料翩然落下,他?轉身快步走向臥室。

    落地燈下的女孩依然酣睡。

    一滴半干的淚痕從她眼角掛下,但她是沒什么表情的,游烈開始回憶從不知道多少次前,她好?像只是無聲地看他?,沒有一次推開,也沒有一次抵觸,她被他?折磨得?“體無完膚”,但每一次,她都?是張開手,慢慢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