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痣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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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尚且過得去:既然在街上受驚,那實屬是意外,怎樣也不能怪到旁人身上。 顧萱便在此刻進來了。 只見她兩眼涌出淚光,一邊小跑進屋子,一邊言語嚶嚶:“祖母、母親……”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哭訴今日自己驚魂的經(jīng)歷,卻發(fā)現(xiàn)屋中并非是她想象的溫情安慰場景,而是老夫人對著藍氏責(zé)問。 老夫人瞥了眼驚恐浮于表面的顧萱,淡淡道:“你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不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丟了禮數(shù)。” 話音未落,顧萱就立刻抹去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了禮。 “起來罷。”老夫人抿了口茶,向顧萱問道:“我聽底下的人說,當(dāng)時只有菀丫頭一個在車上——你在一旁,可有看到些什么?還有,蓮丫頭當(dāng)時去哪兒了?” 分明老夫人語氣十分平和,顧萱卻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zhàn)。 再加上藍氏含笑望來的目光,她就覺得腿也開始打顫。 早知道還不如回去歇著! “孫、孫女也沒瞧見怎么回事,就看那馬兒忽然像發(fā)了瘋似的沖出去。”顧萱咽了口口水,心中頗為懊惱:“至于長姐,是瞧見熟識的閨秀,便一同去小聚了。” 藍氏頷首添了一句:“蓮兒著人來和兒媳說了一句,是兒媳娘家的嫡長女,因年節(jié)時生了病,已經(jīng)許久未和蓮兒見面了。” 老夫人倒沒在意顧蓮的事情,只道:“雖然如此,但她到底是嫡長女,帶著meimei們出去,就這樣擅自走了,到底是不妥。” “是,兒媳回去會好生教導(dǎo)蓮兒的。”藍氏低眉應(yīng)下。 “我也問過了管家,那馬匹也用了幾年,想來不會輕易被嚇著,倒可能是患有隱疾。”老太太話鋒一轉(zhuǎn),仍是抓起了馬兒的事:“你既然掌管著府中的諸多事物,那就要仔細這些,什么細微小事都要看顧著。今兒是菀丫頭她們碰上了,只幸好沒出事。” “但若是哪一日國公爺或旁的勛貴碰上了,那可就不能善了了。” 這話便是說藍氏當(dāng)家不仔細的意思了。 偏生老夫人句句在理,藍氏不能反駁,只好應(yīng)下。 心中將這股怒氣分到了顧菀和顧萱的頭上。 得益于老夫人的安排,顧菀倒是在里屋聽了個暢快。 溫柔有禮地謝過女醫(yī)之后,她瞧著蘇mama送女醫(yī)出去,一回頭就聽見了琥珀的嘟囔:“這件事情準(zhǔn)是和夫人、三小姐脫不了干系!” 琥珀的眼尾還留有幾分殘紅,眼中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帶有怒氣的忿忿不平,亦有對她的心疼。 顧菀輕笑出聲:“夫人不能確定,顧萱倒的確很有嫌疑。” 那藏在眼底的心虛,可是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同時,她也十分詫異:一個人做了惡事,竟然沒有除了心虛以外的情緒,且那心虛十分的短暫。 不愧是藍氏養(yǎng)大的孩子。 顧菀只能如此嘆道。 “你先回去,看看屋里有沒有發(fā)生旁的事情。若是琉璃問起什么事情,你如實告訴她就好。”顧菀拍了拍琥珀的手:“另外,你著人盯著門口,要看顧蓮是什么時辰回來的,回來時神情如何,身上有沒有多出些什么。” 琥珀仔細地應(yīng)下,隨后頓了頓,沒忍住似地問道:“小姐,那這件事情,便這樣算了嗎?”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將近兩個時辰,可那時的險狀、那樣劇烈的顛簸,仍像是環(huán)繞在她身上。 琥珀害怕極了,也氣憤極了,只恨不能上前給顧萱兩個耳光。 “我原先還想著你帶一帶琥珀,怎地回府這幾天就變得沉不住氣了?”顧菀的眉眼間好似有春風(fēng)吹來,目光柔和溫暖:“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一句話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外頭傳來顧萱低低的、迫不及待的告退聲,想來是受不住老夫人的詢問了。 顧菀循聲望去,眼中春風(fēng)散去,又重新凝聚為冰霜。 她有句話沒有和琥珀說。 ——她不是什么君子,只是個小女子。 還是個,最瑕疵必報的小女子。 “我都記著呢。”她嗓音依舊溫軟,帶著幾分笑意。 那是和平時笑著打趣時,一樣的聲調(diào)。 * “嘖嘖,錦安兄,你方才那英勇的身姿,可真是俘了萬意樓多少美人的心呀!”瞅見無數(shù)姑娘含情脈脈地望向謝錦安,張瑞的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艷羨。 不光如此,還有不少世家子弟紛紛上前致謝。 自然不乏有人上前試探:“沒想到肅王殿下的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謝錦安抬起棱角精致的下頜,面上揚起恣意的笑,恰恰掩過眼底的一縷不耐和厭惡。 他將手搭在張瑞肩上,隨意答道:“這可得多謝張兄日日陪我練習(xí)了。” 張瑞聞言倒也不謙虛,順勢在美人們面前,將自己吹得有蓋世武功一般。 周邊人不約而同都默然了一瞬,眼睜睜瞧著謝錦安和張瑞走遠。 有細心的人小聲道:“肅王殿下似乎不大對勁。” 他們仔細看去,發(fā)覺謝錦安的腿腳似乎受了傷,是借著張瑞的力才走得如此瀟灑。 “原來是不行裝行啊,也不怕沒跳到,出了事情。”有人帶著不屑輕哼出聲。 圍過來的人一個個作恍然明白的模樣,失去興趣地揮手離開。 而在包廂門合上的那一瞬,謝錦安便挺直了腰脊,顯出少年人俊秀頎長的身姿。同時,也不忘向張瑞道了聲謝。 他從桌上挑起一盞小杯,瀟瀟灑灑地倚坐在窗邊,半點也看不出受了傷的模樣。 謝錦安垂眸看向窗外。 底下是在忙碌扶起馬車的鎮(zhèn)國公府侍衛(wèi),還有許多伸長了脖子圍觀的人群。 他的目光只輕輕落在車廂上。 或者說,落在車廂中,那一抹姣好的倩影上。 今日一早,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一上街,驚羽便來向他匯報。 “主子,前幾日太子向顧大小姐送了封信,今日兩人都出了門。”驚羽拱手道:“不過,顧大小姐還帶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出門,想來……” “今日太子要密會的,就是那位顧大小姐。”謝錦安慢悠悠地吟出這句話,語氣十分篤定:“太子年節(jié)時才被抓包一次,如今倒也學(xué)會掩人耳目了。” 只是一貫都由顧大小姐自己安排,真是不負責(zé)也不在意。 “你去跟著太子,小心別叫人發(fā)現(xiàn)。”謝錦安吩咐道:“再去安樂伯府告知張瑞,半刻鐘后去萬意樓相見。” 這兩條吩咐的內(nèi)容頗為跳躍,驚羽不由愣了一下,才應(yīng)下轉(zhuǎn)身出去。 謝錦安以手支頤,心頭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想道:萬意樓附近的那幾條街道,基本開滿了美麗奢華的珠寶店、錦衣店,是京城貴女們最常去的地方。 那他便去萬意樓待著,正好也能…… 想到這,謝錦安心頭莫名一頓,片刻后才延續(xù)思緒:……正好也能盯著那位顧大小姐。 當(dāng)她悄然離開的時候,便傳條消息給驚羽,提醒他要注意跟上。 之后的一切格外順利。 唯一的意外便是忽然撒開蹄子狂奔的驚馬。 彼時謝錦安瞧著顧菀上了馬車,正在側(cè)首聽著張瑞打趣,一雙桃花眸子中漾滿了笑意。 聽聞馬鳴的那一瞬,他便收起折扇,凝神望去。 眼中的和悅已經(jīng)是蕩然無存。 周遭的嘈雜如落深潭,半點未入謝錦安耳中。 他握緊折扇,不自覺地探出一點身子,抬起眸子望去。 只一眼,便瞧見了顧菀。 馬蹄疾弛,帶起一陣驟風(fēng),吹得車廂上軟簾亂飛,也帶起顧菀耳邊的青絲烏發(fā)。 若隱若現(xiàn)之間,猶見兩汪凝亮的秋瞳。 似一鉤半隱于厚云的彎月,只露出月牙尖尖,灑下朦朧的月色, 卻嬌嫵到讓人心亂動。 謝錦安沒有半點猶豫。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顧慮。 他似追逐月亮,本能地一躍而下。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偏了偏頭,眼中綻出熠熠生輝的光亮◎ 從躍下、落至馬背、再到勒馬停下,謝錦安一直都是心沉如水,動作格外利落好看。 偏生即將下馬時,他心如擂跳。 幸好門口的小廝打了個岔,叫他現(xiàn)編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同時,也順勢理了理衣袖,壓了壓心口。 謝錦安呼吸微屏,動作自然地回首望向顧菀,淺笑著問詢。 他見顧菀粉面泛白,嬌靨褪色,連握著紗簾的指尖,都壓成蒼白。 便知她方才受了極大的驚嚇。 瞧清了他的面容,顧菀神色一愣,忽地放了簾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像……蹦跶回自己窩里的小兔子。 謝錦安心頭莫名冒出這個想法,無意識地彎了彎唇角。 而后傳來顧菀低低的、帶著一點顫抖的道謝聲,如同雨夜被雨珠打濕羽毛的黃鶯,哀婉嬌柔,動人心扉。 謝錦安只覺自己心口微顫,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低低道了一句“那便好。” 那廂張瑞從樓上包間慌忙趕下,見謝錦安完好無損地站在底下,不覺放心下來,揚聲朝著謝錦安戲言了一句。 謝錦安知曉自己不可過多停留,便低聲將鎮(zhèn)國公府前些日子,四處散播對方格外美貌的傳聞簡略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