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四五月份回家，留在部隊的時間延長，金春慧也沒想著?找事情?做。

    年年還沒上幼兒園，冬天又太?冷，她就帶著?年年貓在屋里，等明年徹底隨軍后再開始找事情?做。

    “春慧，真是?太?麻煩你了。”何善收到金春慧拿過?來?的兩罐腌蘿卜干，給了她四毛錢。

    何善家里除了兒子，都挺喜歡吃金春慧做的腌蘿卜干，丈夫現(xiàn)?在每次吃米飯都得夾一兩筷子腌蘿卜干到飯上，當(dāng)下飯菜了。

    第?一罐吃完的時候，她就跟金春慧提了能不能找她買腌蘿卜干。

    她聽春慧說過?步驟，不是?太?懶不想自己做，是?覺得需要太?多調(diào)味了。

    如果只需要鹽糖醬油，她完全可以自己學(xué)來?做給家人吃。

    知?道她還想吃后，金春慧一口氣買了幾十斤白蘿卜，部分囤著?過?冬，部分用來?做腌蘿卜干。

    腌蘿卜干需要很多調(diào)味，部隊供銷社沒有的，她就托雷姑姑從城里帶。

    在何善幫助下，做了兩壇子的腌蘿卜干。

    她沒給何善一整個壇子的腌蘿卜干，給她的腌蘿卜干用罐頭裝。

    每次兩罐兩罐拿，吃完還想要，找她拿，她這里管夠。

    何善要給錢，金春慧表示一罐給一毛錢意思下就行，何善堅持算她兩毛錢一罐。

    “有你幫忙，一點不麻煩，你們?沒吃膩就好，我想吃酸菜還得找你買呢，我自己腌過?蘿卜干后不太?想腌酸菜了，想吃酸菜就找你買。”家里的菜已?經(jīng)跑不開白菜蘿卜和土豆了。

    她每天變著?花樣做這三種?食物，變再多花樣，白菜還是?白菜，土豆還是?土豆。

    已?經(jīng)想開了，能吃飽就行。

    何善：“酸菜不費錢，我送你就行了。”

    金春慧起來?給自己倒熱水，說了另外?一件事：“今年冬天不回去了，十二月我家那位生日，想請你家和唐團(tuán)長一家來?吃飯，我跟你提過?幾句我家那位的身世，我打聽過?他真正的生日，但還沒為他過?過?生日，前?不久我問了唐團(tuán)長，問他嚴(yán)劭過?生日嗎？”

    何善見她語氣停頓，猜測：“應(yīng)該是?不過?的。”

    “對，他不過?生日，部隊食堂每月最后一天食物會做得比較豐富，算是?為當(dāng)月過?生日的軍人慶祝生日，我覺得這不算過?生日，嚴(yán)劭從來?不提自己的生日，倒是?唐團(tuán)長，結(jié)婚前?不過?生日，結(jié)婚后開始過?生日了，只要嚴(yán)劭在部隊都會請他來?家里吃個飯。”唐團(tuán)長自己做的飯菜，請嚴(yán)劭過?去吃。

    嚴(yán)劭有兩個生日，他以為的生日其?實是?他被換到嚴(yán)家的日子。

    真正的生日，她有找被換到許家當(dāng)許家兒媳婦的大姐打聽。

    許家是?不能提嚴(yán)劭的，主要是?爸媽不許兒子們?提，幸好小?弟出生的時候，大哥早已?經(jīng)是?記事的年紀(jì)，還專門記過?家里每個人的出生日期。

    她問大姐后，很快知?道嚴(yán)劭真正的生日，她也和嚴(yán)劭提過?，以后他的生日就是?他出生的日子，不是?他被換到嚴(yán)家的日子。

    嚴(yán)劭從小?沒過?過?生日，對生日也不看重，沒多少意見。

    就這樣定下了生日日期，金春慧想著?目前?沒機會，以后會好好在他生日當(dāng)天為他過?個生日的。

    何善：“請?zhí)茍F(tuán)長一家就好了，唐團(tuán)長和嚴(yán)副團(tuán)算是?有來?有往，我們?家就不用了。”

    “也不是?每年都會請你們?，我今年剛過?來?，借著?嚴(yán)劭的生日請大家吃頓飯，人多熱鬧，嚴(yán)劭也能多嘗幾個菜。”

    “那過?年的時候，我請你們?家吃飯。”何善知?道她人大方，不想光占她的便宜。

    “好的，如果到時候嚴(yán)劭不在，就請你和柳家凝還有孩子們?吃飯，你們?吃完帶點剩飯給男人們?吃就行。”金春慧想好了，嚴(yán)劭不在家，生日當(dāng)天吃不到大餐也沒關(guān)系，她幫他吃了，算是?為他過?生日。

    何善：“希望在家，畢竟是?生日的主人公。”

    聊了許久，何善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旬，外?頭沒下雪但是?有積雪，溫度在零下了。

    無論是?金春慧去何善家，還是?何善去金春慧家，她們?基本都要在對方家里待半天，待到差不多要做飯的時間才回自己家里。

    蜂窩煤不夠用，煤球能省則省。

    金春慧也不等嚴(yán)劭回來?再炒菜了，炒好菜就盛到砂鍋里，放煤爐子上熱著?，自己和閨女則圍坐在煤爐子旁取暖。

    嚴(yán)劭回來?的時候，母女兩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就算在屋里也是?手套帽子圍巾一樣不落。

    “爸爸回來?了，先暖暖身子再吃飯。”金春慧把位置讓給丈夫。

    丈夫一進(jìn)屋子又是?脫外?套，今天沒下雪就不用幫他抖雪了。

    確定門關(guān)上了，金春慧解開自己的圍巾，趴在丈夫背上，嘴唇貼著?丈夫脖頸。

    她穿得多，又是?貼著?丈夫右側(cè)脖頸，坐在爸爸左側(cè)的年年都不知?道m(xù)ama把嘴貼到爸爸脖頸處了。

    小?朋友對這種?場景見慣不怪，mama每天都抱她，每天中午下午飯前?抱會兒爸爸也是?正常的。

    金春慧不是?在親丈夫，是?她自己的另類取暖方法，溫?zé)岷粑鼡湓谄つw上，確實能讓他感覺到暖意。

    嚴(yán)劭寬厚的身子一顫，暖和到發(fā)顫：“還是?家里舒服。”

    “你以后別老是?進(jìn)家里就立刻脫棉襖，很容易生病的。”她和閨女在家里恨不得只留嘴巴鼻子出氣，別的地方都捂嚴(yán)實了。

    “家里暖和，我覺著?太?熱就脫下來?了。”

    第26章

    “你?覺著太熱？那我不抱你了。”金春慧準(zhǔn)備放手起開。

    她趴在丈夫后背的同時, 雙手還圈著他的脖頸，她想要起開, 嚴(yán)劭連忙抓住她的手：“別啊，你?抱著我吧，你?不?抱我，我冷得受不了。”

    “穿上你的軍大衣就不冷了。”嚴(yán)格來?說，不?能叫棉襖，軍大衣和普通棉襖可不?同, 更加暖和。

    因為穿軍大衣太過暖和，進(jìn)到屋子里讓嚴(yán)劭覺得熱，熱到直接脫掉它。

    嚴(yán)劭：“你?就?這樣抱著我, 暖暖我的身子，等吃完飯我會穿回去的。”

    “你?先放開我，我把你?的軍大衣披在自己身上。”金春慧把丈夫的軍大衣披在身上后，重新抱住他了。

    他的軍大衣披在身上感覺比被子蓋在身上還暖和。

    差不?多十分鐘過去，夫妻倆不?再黏黏糊糊的了, 一家人開飯。

    冬天吃飯不?能磨蹭, 飯很快冷下來?，拿到桌子上就?要趁熱吃完。

    中午吃飯的時候，金春慧沒有說事情，吃完一家人坐在炕上, 她說起了他生日的事。

    她已經(jīng)跟何善說過到時候來?家里吃飯, 丈夫知?道她想請?zhí)茍F(tuán)長一家和何善一家來?吃飯, 沒任何意見：“你?不?在家也沒關(guān)系，我會給你?留剩飯, 如果三天內(nèi)回不?來?也沒事，剩飯我來?解決, 不?用怕浪費。”

    “我沒吃上還算給我過生日？”嚴(yán)劭確實沒法確定自己生日能不?能在家。

    聽到妻子的話，又?好氣又?好笑。

    金春慧看到年年試圖把熱水袋貼肚肚上，奈何熱水袋對小朋友來?說太大，小朋友戴的手套還是連指手套，大拇指單獨分開，另外四指在一起，拿熱水袋的難度大大提升。

    她伸手幫了女兒一把。

    女兒不?是要把熱水袋貼到肚皮上，只是貼在肚子這個位置的棉襖上，有棉襖隔著，不?會燙到小朋友。

    在mama的幫助下，熱水袋正好貼在肚子上了，年年趕緊按住，省得熱水袋偷偷跑掉。

    金春慧回丈夫的話：“能有什么辦法，生日是我單方面想幫你?過，你?有任務(wù)我能把你?攔在家里不?讓你?出去做任務(wù)嗎？”

    任務(wù)高于一切。

    小家就?先擱在后面吧。

    嚴(yán)劭不?敢再提：“給我留點剩飯，放外面籠子里能保存很久的。”

    這里冬天就?是天然?的冰箱，嚴(yán)劭自己動手做了個籠子，籠子是上鎖的，籠子還綁了條鏈子，鏈子另外一端栓在窗戶鐵柵欄上，防止籠子里的rou被偷。

    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像金春慧之前對馬仙音她大姐說的那樣，她是軍人家屬，不?代表她是好人。

    軍人家屬并不?是某種固定形容詞，人還是有好有壞的。

    籠子平時會蓋著防雨布，要吃rou了就?自己開鎖拿rou，rou被凍得梆硬，還得提前一天放廚房里解凍。

    別說凍得梆硬的rou了，金春慧都不?能用皮膚接觸鎖頭，鎖頭也凍人得很，必須戴著手套開鎖。

    “你?別說這種話，像條可憐的小狗，你?回不?來?我會減兩三道菜，rou留著你?回來?的時候做給你?吃。”這里的天氣是適合剩菜存放，放一兩周都不?會壞，不?代表丈夫只能吃剩飯。

    與其做多留下剩菜，不?如少做點，新鮮的菜才好吃。

    “還是我媳婦心疼我。”嚴(yán)劭上來?就?要親一口，金春慧抬手擋住，讓他親了手套。

    年年眼睛半睜不?睜，小腦袋點啊點，非常困的樣子，小手卻還堅強按著肚肚上的熱水袋，金春慧見狀，捏了捏年年的小臉蛋，幫年年取下帽子圍巾和手套，小棉襖小棉褲也脫下來?。

    小朋友衣服褲子穿了一套又?一套，外面棉襖棉褲脫了，里面還有好幾?件。

    年年小手直接碰觸到熱水袋，一瞬間清醒過來?。

    熱水袋實際上沒那么燙，只是小朋友沒隔著手套碰到，有點被這個溫度嚇到了。

    沒多久，瞌睡蟲又?來?攻擊小朋友了。

    “年年躺好，熱水袋塞到離你?腳不?遠(yuǎn)的位置了。”金春慧將?年年塞進(jìn)被窩后，自己也開始摘帽子圍巾手套躺被窩里。

    她坐著，嚴(yán)劭坐著，她進(jìn)被窩，嚴(yán)劭也進(jìn)被窩。

    冬天隔著厚衣服的碰觸實在激不?出火花，更多還是溫情。

    金春慧暫時沒有話說，嚴(yán)劭主動說了，說起今天早上抹蛤蜊油出門?的事。

    “被笑話了？不?能啊，我給你?抹的蛤蜊油是所有防凍霜膏油里味道最小的了，而且你?都用了半個月，現(xiàn)在才被發(fā)現(xiàn)嗎？

    還是說你?把蛤蜊油掏出來?，讓他們看見了笑話你?？

    真?是的，抹蛤蜊油又?不?是為了臭美?，是為了防凍上的。”

    十月底她就?讓丈夫開始抹蛤蜊油了，每天早上他都堅持給他抹臉，還給他口袋里塞了一個蛤蜊油，讓他自己勤用。

    早上蛤蜊油什么樣的，下午回來?還是什么樣，嚴(yán)劭白天根本不?用。

    “不?是我，是我們唐團(tuán)長，他抹了什么膏，很香的味道，站他旁邊就?能聞到味，比我臉上的香味濃多了，我今天為了掩護(hù)他，沒別的事情就?一直站在他旁邊，讓大家誤以為是我身上發(fā)出的香味。”

    唐利民身上有香味，那絕對是柳家凝的手筆，金春慧不?懷疑：“是家凝讓他抹的吧，希望他能抹上防凍，或者看著他，越看越覺得皮膚太粗糙，所以給他用了膏？”

    她現(xiàn)在知?道柳家凝的年紀(jì)了，柳家凝今年正好三十歲，唐利民三十一歲。

    三十歲的年紀(jì)，看著和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差不?多，她皮膚狀態(tài)那么好，會嫌棄丈夫皮膚粗糙太正常不?過。

    嚴(yán)劭手上皮膚很粗糙，臉上皮膚時而粗糙時而正常，主要看季節(jié)干濕程度。

    嚴(yán)劭說下去：“應(yīng)該是柳家凝讓他用的，也可能是柳家凝嫌棄他，他就?決定好好打?理皮膚，一個過猛，用了香味最大的那種，很多人聞到了，大家心里都覺得是團(tuán)長身上傳來?的，但是他那張冷臉讓大家不?敢問，底下有個膽子比較大的班長被推出來?問。”

    “問你?是吧？”金春慧不?用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