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生活記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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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劭:“在招待所吃,我過去拿?!?/br> “行,我去做飯了?!?/br> 賀嬸子走了,金春慧問丈夫:“要買什么東西?” “給你們母女買棉襖棉褲和冬天保暖需要用的東西,再去定做被子?!?/br> “我帶了棉襖,不用另外買了,你連被子都沒有嗎?以前是怎么睡覺的?”她記得丈夫說過到這里十月就有可能下雪,把棉襖一起帶上了。 嚴劭:“給你們買更暖和的棉襖棉褲,有被子,以前一個人睡覺,被褥長短都無所謂,能保暖就行,現在你和孩子過來,總不能讓你們大冬天和我一起挨凍,趁著天氣還沒那么冷,先定做兩床大棉被。” 金春慧再問一個問題:“你有錢嗎?” 他之前每個月匯錢,因為她要過來部隊,八月的工資就沒匯,已知他給了小雷一百塊錢,所以他是偷偷藏私房錢了? “我有媳婦。” 這是他給她的答案。 金春慧頓時不想理他,抱著年年進去屋里。 嚴劭跟著進去,看她賭氣背對自己,從她身后抱住她,把孩子一起抱在懷里。 閨女趴在媳婦左肩膀上,他就低頭枕著媳婦右肩膀,用帶著胡茬的下巴蹭她。 金春慧感受著來自丈夫胡茬的輕微刺癢,她還沒說什么,年年小朋友有意見了,伸出小手推開爸爸的臉,連推兩下推不開,發出聲音驅趕爸爸:“肘開!肘開!” 年年說的應該是走開。 聽到女兒在趕爸爸,金春慧讓丈夫放手。 嚴劭放手了,她把年年放到炕上,年年被放到炕上的時候,小手還抓住mama的衣服,想要mama抱。 “mama就坐在這里,年年靠著mama的背,mama不走。” 年年小朋友站在mama背后,小手搭在mama肩膀上。 小朋友暫時安撫好了,金春慧抬頭看筆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丈夫,連續問了他幾個問題。 幾個問題嚴劭都答對了。 金春慧問最后一個問題:“我的胎記在哪?” 這個問題,嚴劭是半蹲下來回答的,手指按在她大腿的某個地方:“這里?!?/br> 第7章 說實在的,金春慧自己也說不清楚胎記具體在哪,不知道是年紀增長還是長胖的原因,胎記越來越不明顯。 不過他指的位置大差不差。 “年年,爸爸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人?你讓他們走開,別靠近爸爸,我們家爸爸雖然不是好人,但也沒那么壞,就算要報仇,也不該找爸爸報仇,找爸爸領導報仇,爸爸只是聽別人命令辦事?!彼朕D身子,朝著身后的女兒說話。 她懷疑女兒看到了大人看不見的東西。 mama的話遠遠超過年年理解范圍,不知道mama在說什么,她只說不要爸爸。 嚴劭問金春慧:“你懷疑我被鬼附身了?” “原來沒懷疑,看年年這么排斥你,有點懷疑了?!彼龥]忍住捏了捏丈夫的臉皮,看看是不是能撕下來。 問了一串問題,已經可以肯定丈夫沒有被鬼附身奪舍,應該是背后跟了什么東西。 嚴劭無奈:“有沒有可能年糕只是單純排斥我,覺得我在和她搶mama?小孩子講不清道理,不知道沒有爸爸mama根本不會有她。” “你還好意思說!女兒兩歲多,見爸爸的天數不超過兩個月!”金春慧氣不打一處來,捏丈夫臉的力道變大,捏解氣了才放手。 嚴劭揉揉臉:“以后見爸爸的次數就多了。” “你少來,以為我不知道一出任務又是十天半個月不能見面。”當她是十幾歲的天真少女呢? 她今年已經過了二十六周歲生日,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不會被花言巧語的男人欺騙。 嚴劭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搬了個椅子坐在妻子對面,低頭挨罵。 坐下來的爸爸看起來沒有那么大壓迫感了。 金春慧讓丈夫別說話,就坐在那里,暫時什么都不要做,她要從編織袋里拿個東西:“你身上陽氣應該挺旺盛,鬼見你了都發愁,我勉強相信你沒被精怪附身,身后也沒跟著鬼魂了,我要拿個東西出來?!?/br> 兩個編織袋都放在炕上,金春慧打開小的編織袋,從里面拿出女兒的玩具。 陪女兒玩了幾分鐘玩具,直到女兒專心玩玩具,背對爸爸mama坐著,金春慧隨即拿出一個紅色小香包交給丈夫,小聲讓丈夫把這個送給閨女。 她早想過父女剛見面,女兒可能認生,不愿意接受爸爸,所以做了個小香包,小香包上還縫了個福字。 給女兒縫玩具的經驗告訴她,閨女會喜歡小香包。 既然和鬼怪無關,就回到最初目的,讓夫妻倆關系好起來。 嚴劭接過小香包:“這個給我吧?!?/br> 他要了。 “你想要改天給你縫一個,這是給年年的,還有,不要喊年糕,喊年年,喊年年,你喊年糕,她不認你。”金春慧說完,坐在炕邊重重嘆了一口氣。 年年聽到mama嘆氣,手里抓著mama給她縫的玩具,費勁轉過小身子和mama說話。 在女兒轉身前一秒,嚴劭就把香包握在手里。 金春慧眼神示意丈夫,嚴劭接收她的眼神:“年年,爸爸送你一個禮物,猜猜禮物在哪個手里。” 他兩只手都握起來了,金春慧懂丈夫的做法,這做法確實比直接生硬送給女兒更好。 她把女兒抱在腿上坐好,將女兒手里抓著的玩具暫時放到腿邊:“爸爸手里有送給年年的禮物,年年猜猜在哪只手里,mama先猜,嗯,mama猜是這只手里?!?/br> 嚴劭配合張開她選中的手,手里什么東西都沒有。 他故意把手背到身后,再伸出手,兩只手又重新握起來了。 “年年來選,哪只手里有東西?!?/br> 年年小朋友看懂玩法了,選mama剛才選過的那只手。 金春慧看著丈夫,見丈夫搖頭,她就建議女兒換一只手。 小朋友聽mama的話,換了另外一只手。 嚴劭把另外一只手攤開,里面露出了紅色的小香包。 年年小朋友果然是買賬的,拿走了小香包。 “年年說謝謝爸爸?!?/br> “謝謝爸爸?!毙∨笥崖曇襞磁窜涇浀?。 女兒說了謝謝爸爸后,金春慧沒把女兒放到邊上,而是隨女兒坐在自己腿上玩小香包,跟丈夫說起自己身上沒帶多少現錢。 她帶了存折存單和嚴劭的個人章,沒記錯的話,存折存單出省就不能取錢了,錢在哪個省,就在哪個省取用。 丈夫通過郵局匯錢過來,她把錢取出來就存銀行里去了,每次需要花錢會拿著丈夫的章到銀行取。 現在銀行取錢帶上存折就行,嚴劭防備自己父母,擔心他們做出偷存折取錢的事,當初在辦存折的時候特意讓銀行給他定做個人章,取錢的人只能是他的妻子。 銀行工作人員沒法記住他的妻子,那就給他做個章,注明取他們家存折的錢必須帶上章和存折。 金春慧接受這樣的雙重保障,在家的時候存折和章分兩處地方藏,來部隊就一起帶上了。 她和嚴劭爸媽還在為集體干活,嚴家女兒都嫁出去了,勞動力不足,村里近年弄什么包產到戶,包干到戶,要分配土地。 嚴劭爸媽都不要,說干不過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也不是獨一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自己承包土地,所以剩下沒被包出去的土地就留給他們這些不承包土地的家庭種植糧食了。 包干到戶開始實行后就不記工分了,他們這批人就等糧食被收走后再由村里發工錢。 金春慧平時是個很節儉的人,節儉不代表不花錢,干農活的錢一年就發兩三次,有時候突然需要用錢,又等不及丈夫下次匯來的工資,就會去城里銀行取錢。 經常去銀行,對銀行是有點了解的。 嚴劭并不著急:“找同個銀行分行就行,讓他們自己發電報或者打電話,總能取到錢的,取不到的話,被子先賒著,衣服之類的,看你有多少現錢?!?/br> “我沒敢帶太多現錢,身上的現錢不到五十了……要不然我和年年早點走,下個月月初就走,等真正隨軍前,我把家里的被子寄過來,這樣也不用定做棉被了,你蓋你的被子,我們母女倆蓋家里的被子。 我帶來的行李,一部分不著急用的先放你這里,下個月月初你不用請假送我們,我們自己回去?!彼犝煞虻脑?,有了退縮之意。 丈夫原先的意思是母女倆正式隨軍就等明年春天,正好部隊有家屬幼兒園,女兒明年可以讀部隊幼兒園。 既然正式隨軍在明年春天,現在不需要太著急吧。 “不行。”嚴劭直接拒絕,沒有商量余地。 金春慧抱著正在扯香包玩的年年,側過身去,不看丈夫:“早知道不過來了?!?/br> 她能理解他想念她的心情,她也想他,不然不會在明年春天隨軍的前提下,答應先來部隊看望他。 盡管她磨蹭了好幾個月,九月才過來。 “我指甲裂開了,疼得不行,你一點不心疼我?!眹累客蝗婚_始扯別的話題。 “你別給我裝可憐,沒用,我早看到你指甲裂痕了,故意不開口問你,等你自己說,我還是老話,讓我心疼你,前提是你知道心疼自己,你不在乎自己,我也不在乎你?!?/br> 嚴劭用左手食指指甲輕輕刮蹭她的臉頰,金春慧沉默了幾秒,把坐在腿上的女兒放到炕上。 重新坐正面對他,把他左手食指抓在手里:“前兩天弄的?” 裂開的部位大概有半公分,半公分很短,放在指甲上就不算短了,而且裂痕不是筆直的,是彎曲的,實際裂痕更長。 如果沒帶著點深色的瘀血,會以為指甲只是被劃了一道,看不出只是表面被劃還是裂開了。 “三天前的事了。” 金春慧放開他的手,從小編織袋里翻找一遍,找到個小布包,小布包里是個小木盒,她從小木盒里拿出個指甲剪。 “都三天前的事了,也沒必要包住手指止血了,我先把你冒出來的指甲剪了,別的指甲無所謂,這個冒出來一點就要剪掉?!彼夷腥瞬]有留長指甲的愛好,因為指甲不長,她剪的時候還得更小心。 生怕手一抖,剪到rou了。 原本只打算剪一根手指的指甲,后來金春慧忍不住,別的手指指甲一起剪了,剪完最后一根手指指甲還要抱怨一句:“指甲剪都快剪壞了,真不知道這么厚硬的指甲是怎么裂開的?!?/br> “不小心劃到的,再過一陣子指甲就長出來了?!?/br> 金春慧不想問太具體,問了只會心疼,將剪下來的指甲用草紙包住扔掉,指甲剪清理過后,準備放回盒子里。 在她放回去前,一直看著mama給爸爸剪指甲的年年開口:“mama,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