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協議閃婚后 第186節
甚至只要他只字不提,任先生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又看了眼表。 還剩十分鐘。 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卻讓景眠心都懸了起來。 先生沒有出租屋的鑰匙。 所以意味著,即使男人真的就在出租屋,也只能等在門口或是樓下,他未必能精確找到對方的位置,更不太可能與任先生相遇。 說不定陰差陽錯,男人早已回了家。 這個時候,景眠莫名忽然想起了動車上打開的軟件,專門為他們設計的,那個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用的軟件。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景眠拿出手機,登錄,他和任先生的圖標依舊灰蒙蒙的。 而就在此時,頁面跳出了一行熟悉的提示: ——【是否對您的愛人開啟位置可見?】 心猛地微跳。 每一次打開應用都會跳出這樣的提醒,但景眠卻從未打開過。 想被先生看到自己在哪,就可以摁下。 只是,任先生的圖標一向是灰色的,證明對方也從未想過對自己敞開。 景眠抿住唇,眼眶有些發熱。 指尖顫顫巍巍地落下。 他點了【是】。 隨即下一秒,軟件界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所有黯然無色的圖標,在這一瞬都有了色彩。 跳躍的光勾勒出龐大的地圖,線路化作光流,柔和地延伸,碰撞,看似無序,密密雜雜,實則卻是從地圖正中央蔓延開來,最終連接了兩個方向。 一邊朝向自己,一邊奔向了先生。 光亮震撼地落入少年的眼簾。 景眠的腳步頓住,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眸光震動著,瞳孔緩緩縮緊。 ——果然,先生所在的位置,正是那間出租屋。 而此刻,對方似乎微微動了下,無法判定方向。 他能看到先生的位置,證明任先生已經對他開啟了位置共享,但自己才剛剛打開,他們不可能卡在同一時間同一秒。 也就是說,先生或許很早很早以前,就對自己共享了定位。 只是,他從來沒有點擊過【是】的同意鍵。 所以也從沒有機會知曉。 景眠指尖冰涼地握住手機,眼眶濕熱。 就連呼吸都變得guntang。 此刻,距離凌晨還有五分鐘。 … 原來打開自己的,才能看到對方。 原來任先生的定位一直都在為他開啟著。 原來那個把愛意隱藏封閉起來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景眠沒有熄滅屏幕。 摁下定位后,遠處依舊是漫漫望不到盡頭的巷角和林蔭,這一次,他卻依稀瞥見了光亮。 景眠沒有遲疑。 他開始奔跑起來。 嘴邊散出薄霧,四周陷入無邊寂靜,唯有自己的腳步聲,急促匆忙,夾雜著微顫的呼吸。 在這種時候,耳邊卻忽然響起了陳曦說過的話。 “這款軟件很精確哦,位置完全實時。” “甚至你如果跑的快一點,時速稍微超過正常,對方就會察覺到。” “——因為一旦奔跑起來,你的小標就會發光。” 景眠下意識地看向手機。 自己的坐標,竟然真的亮了。 只是,目光不經意所及的地方,景眠的視線卻不由得停滯。 下一刻—— 他的心跳驟然一緊。 先生的坐標也亮了! 坐標散發出光亮的同時,四周也如同感應般,蕩漾出透明的光影漣漪。 移動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方位。 …… 他們,在朝著彼此奔跑。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景眠,不再絲毫遲疑或停留,他朝著光亮跑去,踏過長街夜幕,與那個坐標越來越近。 200m. 100m. 50m. 10m. …… 跑進小區時,月亮藏在斑駁建筑的拐角,景眠剛剛瞥見光亮,剛要轉彎,卻猝不及防撞進一個寬厚的胸膛。 下一秒。 他被擁入了懷中。 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景眠渾身都軟了下來,血液卻莫名guntang,牽帶著連綿呼吸。 第102章 景眠甚至不用等對方開口, 就已經知道抱緊自己的是誰。 呼吸連成了片,少年平復好氣息后,再抬眸時,就與男人對上了視線。 藏匿起的月亮在這一刻撥開云霧, 將地面染亮, 一點點描摹著對方的發梢和輪廓,逆著光。 景眠聽見自己心臟無法抑制地狂跳。 絲毫不見平息。 明明那么多想說的話, 壓抑的, 喧囂的,讓人心神顫栗的,千言萬語最后只匯成一句低啞的聲音: “…我來晚了。” 任星晚微怔。 景眠察覺自己濕潤的發梢被揉進指腹, 觸感微涼, 汗水被揩去, 他聽道男人啟唇:“沒關系。” “為什么跑著過來,看到了定位?”景眠被男人的指尖蹭過眼尾, 少年不自覺微微瞇起一只眼睛,他聽到任先生說:“我剛要回去…” “不是因為定位。” 景眠打斷他。 在對方微怔的同時,景眠沒有遲疑地啟唇:“因為我想見先生。” 微冷的空氣與唇邊薄霧交錯,四周有些寂靜。 這次, 景眠聲音小了些:“我想見你。” 從臨城到晏城機場, 大熒幕海灘和火車站, 這一路走來, 景眠有太多的話想問,壓抑過久呼之欲出,可真正見到了任先生, 話到嘴邊卻如同哽住般,不知從何問起。 景眠掌心不自覺蜷起, 指尖冰涼,他低聲開口:“先生,你還記得游輪那天晚上嗎?” “你說,曾經因為爭權受傷,下身癱瘓。”景眠唇瓣微啟,像是自己確認般:“先生坐過輪椅。” “也留過長發,對嗎?” 呼吸微頓的同時,男人視線落在景眠身上,無法控制挪不開半寸,唯有定定看著懷里的少年。 景眠唇瓣顫了下,眼里藏著月色,熠熠柔軟: “在先生二十四歲生日宴上,是不是遇到了一個人?” “他喝的醉醺醺的,冒冒失失,穿著黑色西裝,闖進你的臥室。”景眠喉結微動,聲音沒有停頓,輕道:“他忘了自己說過什么,但卻莫名其妙給你戴上手鏈。” 景眠從外套里勾出那串星星,放在手心里,啞著聲音問:“是這個嗎?” 這一刻,任先生的神色出現了變化。 景眠眼睫斂下光影,氣息微顫,他聽到自己胸膛蓬勃的心跳: “先生為什么從來不過生日?” “為什么…直到現在還留著星星手鏈?” “為什么當初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巷子,回到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