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協(xié)議閃婚后 第156節(jié)
…… 景眠在這之間短暫地昏迷了一會。 再睜開眼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正被抱在懷里，身體有些顛簸，景眠想要說話，卻手腳發(fā)軟，使不上力氣。 他下意識小聲叫了句“哥哥”。 “眠眠。”少年喘著氣，很快回應了他。 只是聲音是抖的。 任星晚跑進醫(yī)院時，渾身像被水洗了一樣，少年懷里抱著個小孩，脖頸、臉頰以及手心到處混著被抹開的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路上根本打不到車。 也沒人敢讓他們上車。 這里是距離市區(qū)最近的醫(yī)院，兩公里的路程，只用了六分鐘。 任星晚任由著醫(yī)生把自己懷里的小孩兒抱過去，他擦了把臉，手心也都是血，實習生過來問他的情況，問他有沒有受傷，身上的血有沒有他的。 少年搖了下頭，腳下像是站不穩(wěn)。 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是僵的。 “你別擔心，醫(yī)生已經(jīng)在搶救了。”醫(yī)生把簽字單遞給他：“和我說一下受傷經(jīng)過，是家屬嗎？在這里簽個字。” …… 少年站在急診室外，看著自己被拉長的影子。 像是沒有盡頭的夢魘。 腦部外傷的止血清創(chuàng)，外加縫合，手術時間大概只需要十多分鐘。 只不過，景眠的腦袋被光榮地縫了五針。 景眠躺在病床上，麻醉藥效還沒過，手上輸著液。 等他能睜開眼睛，看清身邊的人時，立馬輕輕叫了聲：“哥哥…” “醒了？”少年聲音溫柔，一如既往淡定。 景眠莫名生出一股安心的力量。 他聽到哥哥問：“頭痛嗎？” 景眠如實道：“不痛。” “就是有點漲漲的。” 少年沒告訴他，不痛是因為麻醉的藥效還沒過。 最難熬的還在后頭。 “…哥哥，對不起。”景眠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在自己昏迷前發(fā)生的事，有點愧疚：“我沒有遵守約定，在柜子里好好藏著。” 少年低聲道：“沒關系。” 夜里的急診室，光線靜謐又昏黃。 麻藥勁兒一過，景眠頭上的傷口縫了針，開始細細密密疼起來。 景眠吸了吸鼻子，眼圈發(fā)紅，疼得直哼哼。 頭上包扎的嚴嚴實實，悶熱又難受。醫(yī)院里沒有空調(diào)和風扇，幾乎躺不住。 他道：“哥哥，可以抱我一會兒嗎。” 人在生病的時候，大概照顧自己的人會滿足自己的一切要求。 被抱起來的小孩兒，靠在哥哥懷里。 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景眠一只手抓緊對方衣服的一角，像個小饅頭。 這一次，盡管痛感尚存，但終于萌生出了疲倦和困意。 小孩兒微微皺起眉，低聲道：“好疼。” 對方?jīng)]有回應他。 只是，不久，景眠感受到自己脖頸一濕。 啪嗒。 啪嗒。 “對不起…” 他被少年一點點抱緊。 他聽到對方低聲道：“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聲音像是咬緊了下唇。 景眠想說沒關系。 但手卻沒力氣抬起，要不然，他會拍拍哥哥的后背。 因為他察覺， 少年在顫抖。 “眠眠。” 景眠唇瓣動了下。 輕輕回應了聲“嗯”。 …… 抱緊他的少年，似乎說了什么。 小孩兒眉梢動了動，因為困倦，注意力不能集中，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 景眠最終沒能聽清那句話—— “我不能爛在這里。” “哥哥…” “還沒睡嗎？” 這一次，稚嫩的聲音變成了少年特有的溫柔輕朗。 只是因為睡意，而顯得有些含糊朦朧。 男人俯身的動作微怔。 徹底回過神來。 他低聲道：“吵醒你了？” “沒有，先生。” 景眠睜開眼睛，這次清醒了不少，默默改回了稱呼。 同時，景眠放開男人的衣角，似乎想了想，道：“先生還忙嗎？” 任星晚頓了下：“不忙。” 過了幾秒，男人緩緩啟唇： “叫我哥哥。” 就在這沒什么波瀾的夜幕中，景眠卻聽見心臟驀然重重一跳。 喉間莫名干澀，小小的沉默過后，景眠低聲道： “哥哥。” 任先生好像也要睡了。 景眠察覺身后的床單微微一沉，他抿了下唇，心跳低緩下來，不似剛才喧囂。 只是接著，他就被對方找到了手。 被從外收緊十指，扣住景眠的指縫。 景眠睫毛一顫。 淡定不下來了。 明明比這出格的事他們都做過，可僅是十指相扣，卻竟比高中生還要緊張生澀。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留在那一刻，指針停轉。 再次涌上困意的少年，隱隱察覺頭后觸感一沉，有一點熱。 觸感許久都沒離開。 動作極輕。 任先生吻上少年的傷疤。 第84章 一清早。 景眠剛下樓, 便聽到廚房傳來窸窸窣窣的水聲，刀刃落在案板上的清脆拍打，熱鬧喧囂。 他揉揉眼睛，下意識叫了聲：“任先生？” “眠眠, 醒了啊？” 是于姨的聲音。 “早餐還要等一會兒, 阿姨沒想到你起這么早。” 女人甩甩手上的水，用圍裙擦了擦, 笑道：“你們這個年齡都喜歡睡懶覺的, 我們眠眠作息怎么這么規(guī)律啊，乖乖。” 景眠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