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175節
這不是他查或不查就會或不會發生的事! 只怕此事從一開始就是沖著他徐家而來的。 還不知他們父子何時何地得罪了什么人,給家中小女兒惹來這樣的禍端,結果全都算在他頭上。 他要不是不敢說,真的要指著徐霖鼻子罵上一頓的。 什么態度。 大概是他那個白眼正好被嚴崇之眼角的余光掃見,嚴崇之面色又沉了些,腳下頓?。骸靶⌒齑笕恕!?/br> 徐霖頓步回頭,曹墉之一驚,忙斂去眼底所有情緒,訕訕的瞥了一眼嚴崇之。 嚴崇之卻正好橫眉冷目剜他,那一眼簡直比臘月寒風打在身上還要冷肅且生疼。 小刀子一樣,直接戳中他心臟。 徐霖見他半天不說話,疑惑叫他:“嚴大人?” “徐統領既然心情不好,不愿意見人,府中一切都是小徐大人可做主的嗎?” 徐霖啊了一聲:“小女之事,我都可以做主的?!?/br> 嚴崇之說那好:“小徐大人讓人領曹大人去見徐統領,告訴一聲此案他托刑部代為調查,以免來日鬧到御前,皇上問責,言官彈劾我,我就不去了。” 曹墉之:? 第169章 徐冽憑什么例外 “這曹墉之腦子可真是夠靈光的?!?/br> 趙盈聽著周衍回完外面那些事,譏諷了一聲。 宋樂儀咬了口糕說不錯:“可惜用不在正途上,盡是些歪腦筋。” 周衍也不吭聲了。 按照宋大姑娘就不該在這兒。 雖說京中風氣并沒有那般不開化,可他到底是外男吧?這也是朝中事吧? 宋大姑娘倒抱著一碟子桂花糕邊吃邊聽,還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要參言兩句。 但他不敢說,殿下都不說什么,他哪有資格啊。 “不過嚴崇之怎么會對他另眼相看的?真有意思?!?/br> 昭寧帝幾次三番讓嚴崇之來輔佐她,就差給他下一道圣旨了,他仗著圣心帝寵,再三推諉,總是表現出一副“我是諍臣我不參與黨爭”的樣子,合著她還不如一個曹墉之呢? 趙盈自己把自己給氣笑了。 周衍說那倒也不是:“曹大人他雖然于日常公事上總有些憊懶不作為,但人還是好的?!?/br> 宋樂儀顯然不贊同,挑眉反問他:“怎么算好的?自私自利?心中無君無民?” “他是說曹墉之不貪不謀。”趙盈從她的食盒里拿了塊兒糕,嘗了一口,皺著眉就放到一旁桌上去,“又吃這么甜的?!?/br> 她應該是心情不太好。 宋樂儀手里那塊糕沒吃完,放回了食盒里去,小盒子往桌上一推,拍了拍手:“吃飽了?!?/br> 周衍看看她,又看看趙盈。 他到底坐在這兒干什么呢? “殿下,臣……” “你再去辦件事?!?/br> 周衍剛打算開口告退出去,收了聲又坐正了。 趙盈看他一本正經那個樣,氣又消下去不少:“你一會兒去刑部找嚴崇之,就說我問的,徐熙走失的案情有沒有什么進展?!?/br> “殿下……” 她抬手,止住他的話:“他若告訴你,你就來回我,他要是不跟你說,你就不用來回我話了。” 周衍攏眉。 殿下要試探嚴尚書的態度?對她的態度? 這么直接的嗎? 這案子多少人盯著,嚴尚書就算有心,也應該不會說吧? 他猶豫了好久,趙盈點點扶手:“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說?!?/br> “嚴尚書應該不會告訴臣?!?/br> “所以我讓你告訴他,是我要聽的?!彼χ鴶[手,“你去吧。” 打發了周衍,宋樂儀才撇了撇嘴:“他老這么一本正經,跟徐冽一個樣,你身邊這些人,就沒有一個是活潑點兒有趣點兒的,就玉堂琴還算是有點意思,偏偏燕王幾次警告你把他當個閑人養著,真沒意思。” 她不是覺得沒意思。 趙盈一歪頭,靠在她肩膀上:“我不覺得苦。他們輔佐我,追隨我,視我為主君,自然該是這樣的。要是一天到晚跟我嬉皮笑臉,那就不要辦正事了?!?/br> 宋樂儀身僵了下,摸了摸她的臉頰:“但我也覺得嚴尚書不會告訴你的?!?/br> “他不說就不說吧,父皇知道了自有話跟他說?!壁w盈拉下她的手,攥在手里不叫她亂動,隨口說了一句。 宋樂儀看看屋外方向,幾不可聞嘆了聲,幾乎附在她耳邊低語:“怕他擔心,想替他打聽些事情,嘴上這么硬干什么?” 趙盈騰地坐直起來:“你少胡說,不然那塊兒紅碧璽石我可不出錢。” 宋樂儀見狀失笑出聲,朝著門口揚了音調:“徐冽,走遠點,我有話跟元元說?!?/br> 屋外有沙沙的聲音傳進來。 宋樂儀知道他是走開了。 自從趙盈搬到了司隸院后宅之后,她幾乎天天來,尤其近來趙盈不上朝也不怎么出門,她更是有時會留在這兒住上兩晚。 徐冽是近身保護的,即便在司隸院中也是如此,反正他有分寸,不過逾矩,但就是說起話來不方便。 他武功高強,耳聰目明,就是站得遠一點也能聽見她們說話。 女孩兒家有私密的體己話是不給人聽的,是以宋樂儀每回就一揚聲,叫他走遠了不許聽,徐冽也很識趣,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就等于告訴宋樂儀他走了。 趙盈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把徐冽支開要跟我說什么?” “周衍輔佐你,杜知邑輔佐你,李重之也是輔佐你的,可你對他們,沒這么好吧?” “什么?” 趙盈揉了一把耳朵,面露詫異:“所以你想問我,是不是看上徐冽了?” 她可沒說的那么直接啊。 宋樂儀吐舌:“周衍倒算了,他妻妾兒女都有,家庭和滿幸福。李重之是武將,武人心思一根筋,頭腦簡單,也算了。杜知邑是伯府嫡子,富甲天下,長得也好,那張臉跟薛閑亭也有的一拼,雖然有時候神神叨叨的,但那都不打緊,可我也沒見你對他有什么格外的優待?!?/br> 她伸手去戳趙盈腰窩:“怎么徐冽就最特殊了?” 特殊嗎? 趙盈自己沒太留意過。 叫宋樂儀這么一說,她沉下臉來仔細回憶著。 宋樂儀似是看穿了,欸的一聲:“你不用想,我現就能與你說上幾件——他在你面前從不稱臣,向來你啊我啊的,我聽說是你告訴他的,你敬重他,他不必用敬語。 再者追隨你的這些人,也只有他的心思你最肯揣摩。 單拿徐熙的事來說——他鬧別扭,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你就縱著他去了? 依我看,這種別扭性子,若換做是周衍或是杜知邑,你早把人趕走了?!?/br> 趙盈蹙眉。 好像是這么回事。 這些人中,只有徐冽是例外的。 她一時無言。 宋樂儀眼神幾不可見的暗了暗:“元元,你不會真的吧?” “沒有。”她反駁的倒快了,“或許他跟我是同一種人,這應該算是惺惺相惜,就像當初三月之期到時,他什么都沒多說,卻也再沒有回皇叔身邊去一樣?!?/br> 同一種人? 開什么玩笑。 她和徐冽? “你現在是在拿話搪塞敷衍我嗎?” 她虎著臉,趙盈看見了,搖頭說不是。 可具體的,卻沒辦法與她言明。 徐照不知因什么緣故,生生毀了他的前途。 他在京城現身,在她身邊這么久,徐照卻從沒有找來一次。 與其說徐冽叛徐家而走,不如說他是被徐照放逐的。 孤獨的,被舍棄的,她和徐冽,本就是同一類人。 第170章 禁足司隸院 徐珞身邊有個小書童叫澤星,十一歲而已,他不是家生的奴才,是早兩年從外面商行買來的,也并不近身服侍,只是徐珞外出時總會帶上他。 據徐珞所說,昨天黃昏時他之所以會帶著徐熙出府,就是澤星告訴他,眼下快要過年了,京中到處都極熱鬧的,到了晚上還有花燈會,黃昏時出府,等天色稍晚一點就能回來,也不會叫人察覺。 徐熙被拘在家里小半個月了,平日就連她母親出去赴宴都不會把徐熙帶出去,她心情不好,郁悶又無聊,他是想哄meimei高興,才偷偷帶著她鉆了狗洞溜出去。 七歲的孩子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澤星說會跟著他們,護著他們,他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