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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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快走幾步替她推開門,她會意,踩著細(xì)碎的步子進(jìn)了門。 趙承衍背對著門口站在多寶閣的架子前,聽見身后動靜才回頭,見她進(jìn)來,只叫她坐。 趙盈略想了想,照舊端了一禮,便往左手邊兒的圈椅上坐過去。 她頭一天進(jìn)府,在書房見她,趙承衍到底是歡迎她,還是不歡迎她? 趙盈心頭惘然,拿不住他什么意思,便抿緊了唇角不開口。 趙承衍手上那只霽紅釉的直瓶重放回架子上,多看了她兩眼:“我聽宋云嘉說,你先頭出言維護(hù)我,替我分辨朝中西北之事來著?” 趙盈眼睫一顫,萬萬沒料到他一開口先問這事兒的。 她啊了聲,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那些話,是我心里那般想,便那樣說的,也算不上維護(hù)。是表哥跟皇叔說的嗎?” 他嗯了聲,拉了書案前的太師椅坐了下來:“他是個君子,特意上門來賠禮,我多問了兩句,他告訴我的。” 的確是宋云嘉會干的事兒。 不過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趙盈眉眼彎彎,抬眼過去。 她嘴角才動了下,話還沒出口,趙承衍先叫住她:“母后的意思,你住在我這兒,要相看郎君,便叫我來安排。只是我府中沒有女眷,我也沒養(yǎng)過孩子,你也長大了,自己是個有主見的,要怎么辦,你自己看著來,只要不過分,不逾矩,我一概不管你。 另外,我叫人把三進(jìn)院中明樂堂收拾了出來,你要宴客,或是請了小姑娘家到府上來玩,只在那處,別領(lǐng)著人在王府里亂逛。 至于你若一時興起,想去你舅舅家或是宋家住兩日,也無不可,提前回了我知道,別自作主張就成?!?/br> 他一條一條的交代著,聽的趙盈一愣一愣的。 他這態(tài)度,像是不太愿意管她啊。 趙盈目光閃了閃,倏爾揚(yáng)聲叫皇叔。 趙承衍話音收住,鈍鈍的看過去:“怎么?” 趙盈兩只小手交疊著置于小腹前的位置上,定定然看過去,與他四目相對時,緩聲問他:“我住在皇叔這里,給您添麻煩了嗎?” 第36章 縱容 為了證明并不嫌她麻煩,趙承衍身體力行的陪著她去了一趟她住的東跨院,看著底下的嬤嬤丫頭們給她收拾了東西,又再三問過她有沒有哪里不順心,過后領(lǐng)著她在偌大的王府里遛彎兒。 這處是觀景臺,那處是搭的戲臺子,這里能夜觀星象,那里能翻閱古籍。 可這五進(jìn)五闊的燕王府,占據(jù)了足足有半條街,實(shí)在是太大了。 趙盈原本興致勃勃,然而逛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走不動了。 趙承衍身形頓住,回頭看氣喘吁吁的小姑娘,一向古井無波的人,面上竟難得染上笑意:“三進(jìn)院的東南方向,挖開的有荷花池,一直延伸到四進(jìn)院,連著四進(jìn)院中的寶明樓,上頭能劃船的,改明兒叫長亭陪你劃船去?!?/br> 都是哄小孩子的東西罷了。 趙盈內(nèi)心毫無波瀾,面上卻端的一派歡喜:“那感情好啊,我最喜歡劃船,可父皇從前總怕不安全,生怕我鬧騰,翻了船要落水,眼下便沒人管我了?!?/br> 趙承衍下意識搖頭,微風(fēng)帶著荷花香氣撲面來時,還帶著幾朵落花來。 此處栽種有大片的西府海棠,如今花期早過,趙承衍看著她肩頭沾染的片片不知名野花,一時想起府內(nèi)海棠盛開時的景象。 西府海棠花姿明媚動人,楚楚有致,像極了她。 趙承衍視線定格在趙盈身上,看了很久,久到那目光飄忽,趙盈分明能察覺出他走了神。 她心頭微墜。 昭寧帝經(jīng)常干這種事,不過他的目光是貪婪的,是帶著欲望的。 趙承衍的眼底,干干凈凈,無雜念,仿佛只是……緬懷。 趙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退了半步,身形晃動的時候,肩上落花跌落,拉回了趙承衍的思緒。 他掩唇,咳了聲:“你既然搬出宮來,也是難得沒人拘著你,只要自個兒別過分,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不管你?!?/br> 趙承衍的確是在很大程度上的縱容著她。 趙盈越發(fā)試探,嬌聲問他:“那我能讓表姐到王府里來住嗎?” 趙承衍眉心微攏,幾不可見的。 小姑娘是把他的王府當(dāng)成客棧了嗎? 他一時頭疼,然她眼底的熱切,讓他舍不得反駁,便深吸了口氣,緩了緩心神:“如果你們的活動范圍只在三進(jìn)院后,就隨你高興?!?/br> 這么好說話? “那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事事問我,我既然說了不拘著你,自然說到做到,當(dāng)然——” 趙承衍唇角是拉平的,一眼睇過去,清冷之中,無奈更多:“你做的過分了,是要挨罵受罰的?!?/br> 趙盈微怔。 從小到大,別說挨罵受罰,憑著昭寧帝的寵愛,她是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聽過的。 趙承衍可真行啊。 趙盈尖尖的下巴往上一揚(yáng):“您要罰我,我就進(jìn)宮跟太后告狀,說您做叔叔的欺負(fù)我?!?/br> 她一面說著,蹲身做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跑。 紅裙搖曳,裙瀾上繡著的獅子滾繡球上綴上了三五顆明珠的。 小姑娘像是怕他真的罵人,撒歡跑起來,一溜煙的工夫人就跑遠(yuǎn)了。 趙承衍眼底有了笑意,長亭一旁看著,卻長松了口氣。 看樣子,王爺還是打心眼里疼愛大公主的,并不是真覺得公主麻煩。 這樣便好,不然公主不知要在王府住多久才肯回宮,要是嫌煩了,豈不是相看生厭,回頭最受難為的,只有他們這些伺候的奴才。 · 等到了午飯時,除了王府后廚上精心準(zhǔn)備菜色之外,趙承衍專門叫長亭吩咐人到瑞福齋買了好些小姑娘們愛吃的精致糕點(diǎn)回來。 可等到打發(fā)人往東跨院去叫趙盈吃飯,才知道她早出了府,往侍郎府去了。 宋昭陽的侍郎府同燕王府相隔不過三條街,是處三進(jìn)三闊的院子。 當(dāng)初宋貴嬪專寵,連這宅子,都是昭寧帝親賜的,府門上的匾額并著一副對聯(lián),也全是昭寧帝御筆親題,彰顯出宋家是如何得寵。 趙盈來之前就打發(fā)人往侍郎府遞了話,是以她從馬車上下來時,宋昭陽的長子宋懷雍早領(lǐng)著宋樂儀等在府門口的。 此時見她下車,宋樂儀一提裙擺,踩著細(xì)碎的步子下了臺階,迎到了她身邊去。 等到挽上她胳膊,宋樂儀才在她腰窩上戳了一把:“先前我讓你搬出來住,你說放心不下趙澈,現(xiàn)在倒好,搬出宮了不說,還搬到了燕王殿下的王府去?!?/br> 趙盈只是笑,根本就不接她的話茬。 宋懷雍是等到兩個姑娘上了臺階,才往側(cè)旁讓了讓,把角門讓出來:“不是今天才出宮嗎?也不必急著來家里的?!?/br> 趙盈心頭暖暖的。 這才是她的親表哥。 論長相,宋懷雍至多不過清秀,絕比不上宋云嘉等人。 但他是個謙遜有禮的謙謙君子,絕對當(dāng)?shù)闷鹨痪淙似焚F重,便是同宋云嘉他們放在一起,也不輸分毫。 趙盈一面見了禮,一面說沒事:“皇叔說了,只要我自己有分寸,不過分胡來,他不管我的?!?/br> 她話音落下,順勢拽了宋樂儀一把,長臂再一抬,落在宋樂儀肩頭:“我在皇叔跟前回了話,問他能不能接了表姐到王府陪我住兩天,他也同意了!” 宋樂儀眼角一抽,掙扎著從她懷里跳出來:“我可不去。” 若不是憑著她姑母,她也不過小門小戶出身的孩子罷了,皇宮大內(nèi)她不喜歡,王府侯門她照樣不喜歡。 再說了,上次燕王殿下那淡淡一瞥,冷冰冰的眼神,差點(diǎn)兒沒把她當(dāng)場送走,她還敢去燕王府小??? 宋懷雍搖著頭領(lǐng)著meimei們進(jìn)府:“燕王府哪里是那么好進(jìn)的,你這就很胡鬧了,怎么跟殿下開這個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宋云嘉,還真像是一家子兄弟,簡直就是異曲同工。 可是底線不同——宋云嘉高門養(yǎng)大的世家郎君,骨子里刻板的認(rèn)為,女孩兒就該安于室,而宋懷雍呢? 只要她不是殺人放火,做些喪盡天良的事,他一概都是支持,也肯幫扶的。 趙盈想著,便一時連他說教的話,都沒那么刺耳。 第37章 蛇打七寸 宋昭陽的發(fā)妻云氏,是他的青梅竹馬,兩個人原就是指腹為婚,又從小一起長大。 她是個極和善的人,說起話來柔聲細(xì)語,聲兒都不會重一分。 趙盈跟著宋懷雍一路往云氏的宴居室去,請過了安,綠衣小丫頭手上捧著個琉璃碗,碗里盛滿去了皮切成塊兒的香瓜,最底下鋪了一層冰塊兒,還冒著涼氣,眾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嘮著家常。 等茶過兩盞,云氏才沒留著孩子們杵在自己跟前,叫宋樂儀帶趙盈自個兒去玩兒,又問過趙盈中午有沒有格外想吃的一類,余下一概不管。 從云氏的宴居室出來,向東延伸出抄手游廊,廊下掛著兩只白毛紅頂?shù)柠W鵡,是云氏親手養(yǎng)的。 游廊走到盡頭,過月洞門,上灰色石磚鋪就的甬道,繼續(xù)向東走出去一箭之地,就是宋樂儀住的滿庭芳。 宋樂儀本不是愛養(yǎng)花折花的姑娘,但云氏拘著她,非要把她往那個路子上養(yǎng),是以這滿庭芳的院中,栽種各色名花,不知多少。 才在云氏屋里吃過兩盞茶,兩個姑娘進(jìn)了屋去說體己話,就沒再吩咐丫頭上茶來,反倒是宋樂儀交代了身邊大丫頭守在門口的。 丫頭都是打小服侍,最知道自家姑娘脾性的,一個字也不多問,掖著手守在門外,不許人靠近就是。 宋樂儀挽著趙盈的手,拉著人往羅漢床那頭步過去。 羅漢床三面的圍板是拆掉的,她按著趙盈坐下去,居高臨下虎著臉瞪她。 趙盈被她看的一陣莫名,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干什么?” 宋樂儀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直愣愣的盯著她看了半天,一抬手,指尖輕戳上趙盈腦門,點(diǎn)了一把:“你就這么急著打聽留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