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jīng)病啊，親密接觸顧老師居然只要灌頂！”

    “只能慶幸他沒有別的要求，否則顧老師會有危險的。”

    “ 1 1，他跳進去的時候我真的捏了把冷汗。”

    從某種程度上說，品牌的這場活動的確出了圈，只是出圈方式未必如品牌方所愿。

    第92章 092 進組

    顧熠在圈里一向以顏值出名，這場活動之后，他開始以表情包出名。

    一個不注意，他的表情包就如蝗蟲過境一般，成為隊友群使用頻率最高的表情包。

    ——小勝可rua一籌。

    顧熠：“版權(quán)費，謝謝。”

    楊艇立刻甩出一個表情包，是顧熠動作的化用版，不過顧熠轟出的變成了鈔票。

    顧熠：“我希望我轟出的是炸彈。”

    蕩平一切。

    “有啊。”楊艇唰唰又發(fā)上兩個，其中一個是顧熠在射炸彈，另一個是他在射子彈。

    顧熠：“……”

    他想知道，楊艇到底有多少個他的表情包。

    楊艇坦誠回答：“很多。”

    在某天和張繁聊天，對方自然地發(fā)出他的表情包又及時撤回后，顧熠內(nèi)心只有疲憊。

    張繁新片還在拍攝中，上次在活動中遇到嚴錫澤，顧熠又向?qū)Ψ酱蚵犃私Y(jié)局，嚴錫澤還是不肯告訴他。

    唯一的好消息是———代言的手表品牌并沒有和他們解約，顧熠的遭遇雖然搞笑到離奇，可他之后戴著手表的造型同樣出了圈。

    “吸收顧老師能量！”

    “考運加身，顧門永存！”

    “祝我筆面第一上岸啊啊啊啊！”

    顧熠第一場公考直播已經(jīng)有兩年，聽過他直播課的考生有不少都上了岸，今年顧熠幾乎沒做直播，不過他高考出分之后，考生們還是會產(chǎn)生「我老師真牛逼」的感覺。

    “還記得顧老師說參加高考的時候滿屏的嘲笑聲，忽然覺得，就算報考人數(shù)200 ，我的競爭對手永遠是最努力的那幾個。”

    “是誰一直在被顧老師激勵？是我啊啊啊！”

    今年的c省省考，江湖依然流傳著顧熠的傳說。

    ……

    唐懋的新片《山花》一直在等顧熠進組，顧熠高考結(jié)束后，《山花》劇組的前期布置都已經(jīng)準備好，就差顧熠了。

    《山花》一看就是很窮的文藝電影，成本和張繁的新片根本比不了，因此顧熠雖然是貫穿全片的男主角，片酬卻只有張繁那部電影的十分之一。

    不過顧熠拍片并不看重這些，何況《山花》劇組確實沒錢，他拿的已經(jīng)是全劇組最高的片酬，還是唐懋硬擠出來給他的。

    顧熠再要提片酬，電影的拍攝質(zhì)量就沒法保證。

    唐懋作品不少，獎也拿的不少，但在顧熠印象中，這位導(dǎo)演一直都很窮。

    他的片子拿獎容易，卻都是叫好不叫座的類型，因為預(yù)算低，他請不到大牌演員，或者說大牌演員往往很難融入他的拍攝情境里，自然地，他的電影吸引不到觀眾。

    電影市場終歸還是以票房說話的，票房好的電影可以有二部三部做成系列，而票房差的電影，即使口碑出眾，也很難再有后續(xù)。

    接下這個劇本之前，顧熠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無非是環(huán)境艱苦些罷了。

    可到了拍攝地，他才意識到，「艱苦些」三個字著實是太簡單了。

    電影的男主是一個鄉(xiāng)村老師，故事自然發(fā)生在鄉(xiāng)村，但唐懋劇本里的鄉(xiāng)村并不是顧熠常見的那種鄉(xiāng)村，s市下面也有村子，村民的生活并不比市民差。

    拍攝地這里可以用荒涼來形容，坐飛機再坐火車，再沿著山路乘上汽車，一路上都很顛簸。

    眼下正是夏季，山間的樹和草開得很旺，顧熠視野中是一大片開闊的綠色，幾乎能將人的身影遮蔽住。

    但風(fēng)景的確很美，不是那種被刻意修飾過的美，而是自然的野蠻的美，在這個環(huán)境里，人和植物都在肆意生長。

    導(dǎo)演唐懋年紀比孫有明小得多，可或許是常年在各地奔波拍片的原因，他皮膚糙手指也糙，看著比同齡人大上好幾歲。

    “小顧，不是說明天才到嗎？”見到顧熠，唐懋沖他一笑，之后就來幫顧熠拎箱子拿行李，一點導(dǎo)演的架子也沒有。

    顧熠和孫有明張繁合作過，這兩位導(dǎo)演的脾氣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了，可唐懋的隨和程度卻是兩人的好幾倍。

    在顧熠想象中，唐懋應(yīng)該是那種遺世而獨立的藝術(shù)家形象，真人和他想象中的差距著實有些大。

    《山花》劇組全員是沒有酒店住的，當(dāng)然，劇組的人員構(gòu)成也很簡單，一看就是很貧窮的配置。

    工作人員里有好幾個身兼多職的，比如導(dǎo)演唐懋就是編劇兼攝影，劇組本身有攝影師，但拍攝到某些鏡頭的時候，唐懋喜歡親自上。

    顧熠來的第一天，就把村頭村尾逛遍了，他們就住在村民家里，劇組出住宿費。

    這里大歸大，村子里卻沒有多少人，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了，把小孩留給老人。

    《山花》講的就是男主角來到當(dāng)?shù)刂Ы獭⒆罱K選擇留下的故事。

    “劇本你都熟悉了吧？”唐懋問。

    顧熠點了點頭：“都看過了。”

    劇本并不復(fù)雜，圍繞著男主角戚澍的人生展開，它和顧熠之前拍的兩部電影最大的不同是，在電影的結(jié)局，戚澍這個角色還是活著的。

    顧熠的要求也不高，演個人格健全、結(jié)局普通的角色就行。

    “你現(xiàn)在的頭發(fā)要先剪剪，看著不太清爽。”

    對唐懋的要求，顧熠自然一口應(yīng)下。

    在劇本的開始，戚澍還很年輕，顧熠維持現(xiàn)在的造型就行，眼下顧熠剛結(jié)束高考不久，還有唐懋想要的書卷氣，演年輕時的戚澍正合適。

    ……

    “感覺不對，你再把角色琢磨琢磨，要琢磨透了。”

    “在劇本里，戚澍的心態(tài)是一直在變化的，雖然變化很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區(qū)分開。”

    《山花》拍攝的第二天，顧熠決定收回此前對唐懋的全部印象。

    什么為人隨和沒有架子，指的都是生活中的唐懋。

    作為導(dǎo)演的唐懋整個人嚴格又龜毛，顧熠的前幾場戲份全部被他打回，他的口頭禪就是「再磨一磨」。

    顧熠：“……”

    他是磨刀石嗎？

    但唐懋是導(dǎo)演，他覺得自己拍攝的狀態(tài)不對，也就是說，自己的確沒有達到唐懋想要的拍攝效果。

    顧熠拿著劇本，對照著自己的人物小傳去研究。

    一開始的劇情很簡單，就是戚澍大學(xué)畢業(yè)后來到這個小山村，原本是想直接離開的，他卻被村民們和孩子們打動，選擇了留下來。

    依照唐懋的意思，顧熠對這段劇情的演繹太簡單，層次感不夠。

    顧熠坐著思索了許久。

    戚澍到村里來，戚澍看到村莊的全貌和學(xué)生的樣子……

    劇本上的描寫并不細致，重點還要看顧熠自己的理解和發(fā)揮。

    “你們說，咱們的男主角會不會跑？”

    見顧熠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眉頭一直皺著，攝影王飚問副導(dǎo)演魏延。

    唐懋的電影跑男主角真不是稀奇事，他之前有部電影找了圈子里的二線，對方開拍沒多久就跑了，甚至愿意給劇組賠錢。

    這回唐懋找上了顧熠，顧熠的名氣比那個二線要高太多，但《山花》劇組能給的片酬太少，估計還不如顧熠去接一場商演。

    換句話說，拍唐懋的電影性價比低，雖說唐懋和顧熠簽了份分成合同，可電影票房就幾百萬，扣除各種費用，分到顧熠手里能有幾個錢？

    王飚和魏延兩人一直跟唐懋的劇組，客觀來說，唐懋的要求確實高，他們也是和對方合作久了才慢慢適應(yīng)。

    唐懋是藝術(shù)家，藝術(shù)家思考問題的角度和常人不一樣，和唐懋以往的作品相比，《山花》的劇情算是很簡單了，但唐懋的要求依然不低。

    有同樣的時間，顧熠可以去拍別的電影，開巡演，出專輯，沒必要消耗在《山花》劇組里。

    “老唐已經(jīng)很克制了。”魏延道，“他這人性格就這樣，也在改了。”

    在魏延和王飚看來，顧熠演技很不錯，也肯下苦功琢磨角色，不過唐懋的要求太細膩，一般演員確實達不到。

    “希望順利吧。”王飚嘆了口氣，“先掙點票房再說，別的我也不敢多想。”

    “這是最難的。”

    兩人閑聊的功夫，顧熠站起身：“導(dǎo)演，我再試一遍。”

    他自己在那想著想著，倒真找到了剛剛拍攝的不足。

    顧熠沒有埋怨唐懋太嚴苛的意思，每個導(dǎo)演的執(zhí)導(dǎo)風(fēng)格不同，對角色的理解和對演員的要求也不同。

    唐懋雖然嚴，卻并不是無的放矢，只是他喜歡把「感覺」掛在嘴邊，卻不能夠明確地告訴演員，「感覺」具體代表什么。

    顧熠懷疑，唐懋大腦里是一幅幅抽象畫，缺少具體的明確的概念。

    “你好了？”唐懋神色茫然。

    顧熠表情看著挺放松的，語氣也很正常，沒有要耍大牌的預(yù)兆。

    這時候唐懋忽然想起來，顧熠這回進組沒帶助理，一個人單槍匹馬就過來了。

    “好了呀。”看著他的表情，顧熠也有些懵了。

    “那……拍攝開始？”

    顧熠：“……”

    他已經(jīng)不會被唐懋和善的外表欺騙了。

    呵，他要拼盡全力，爭取一條過。

    不給他啰嗦的機會/不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