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 第3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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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等人趕緊進來。 石頭帶著他們去客院,容屏走過來,低聲道:“丞相是什么意思?” 容昭:“留條后路吧。” 曾經張丞相總是盼著兒子成才,如今竟是只盼著能留條命…… 安慶王府多了一個人。 但容昭和容屏繼續等,等外面的消息,等宮中的消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 外面天已經有了光亮,往日這個時辰,京城當中已經熱鬧起來,可今日,安靜的不像話,好像整個京城都還在睡夢當中。 有人從小門沖了進來。 容屏立刻站起來:“有什么消息嗎?!” 那人呼吸急促,聲音都在顫抖:“世子,王爺,安王回京了,帶著一萬兵,強開城門,直入城內!” 容屏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沙啞:“安王怎現在回來了?皇上的旨意?!” 不,不可能那么快! 皇上才剛剛讓招安王進京,他便已經回來,而尋州到京城,最快也要六日! 至少六日前,安王就已經出發。 容昭沒有說話。 容屏看向她,才發現她臉上竟然沒有絲毫意外。 容屏只覺心驚。 又是半個時辰,安慶王府大門再次被扣響。 容屏只覺得喉嚨干澀。 這一次,容昭沒讓容屏出去,直言道:“我大概知道是誰,父親你留在里面,謝叔,看好父親,我出去看看。” 說完,她大步往前,青衣翻飛,直直走向大門。 大門打開。 一身盔甲,胡子拉碴的裴欽站在門外。 他的身后還有幾十人,都牽著馬,穿著盔甲,帶著肅殺之氣。 邊疆一年多的風霜,他與當初簡直判若兩人,此時,見到她,裴欽露出笑容:“阿昭,好久不見。” 一別一年半,兩人變化都極大。 容昭緩緩開口:“好久不見。”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只復雜地看著他。 裴欽一直在看她,似要深深記住。 從前想過數次阿昭穿紅裝的樣子,他知道會很好看,如今一見,竟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好,超越他的想象。 不單單是好看。 裴欽眨了眨眼睛,將濕潤收回去,他如今看起來有些滄桑,再加之晝夜趕路,臉看起來有些黑,就顯得牙齒越發白。 笑起來依舊陽光開朗。 裴欽:“好了,我要進宮了,阿昭再見。” 他趕來好像只是為了見她一面,看一眼就走。 容昭抿唇,輕聲道:“皇上并未招安王入京,殿下帶著一萬士兵回來,可是不妥?” 裴欽聽到了,回過頭,聲音粗糲:“鹿王異動,父皇昏迷,我收到消息就趕回京城,路上,一共讓人快馬送了三封折子,前兩封石沉大海,昨夜到了京郊,又讓人送了折子,回信竟是讓我留在城外!” 容昭:“皇上讓你留在城外,你為何進來?” 裴欽篤定道:“阿昭,父皇一定是出事了,鹿王謀反板上釘釘,父皇怎還會讓我留在城外不進來?是鹿王劫了書信!” 他看了眼天色,天光已亮,他急道:“阿昭,我先不與你多說,如今鹿王在宮中,挾持了父皇,我的人都在宮門口等我,我得立刻進宮救他。” 裴欽再次轉身,挎著刀,翻身上馬。 容昭看著他滿臉焦急,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很遠、很輕—— “若不是鹿王挾持皇上,不讓你進宮的就是皇上,你帶著一萬兵,在皇上眼中,是不是與鹿王沒有區別?” 裴欽詫異:“怎會?父皇一貫寵我,我回京不可能不讓我進宮,除非是有危險,若是有危險,我就更該去救他。” 安王立身根本是永明帝的寵愛。 毫不掩飾的寵愛,把他們母子捧起來,以至于他什么都沒有,也能與兩個哥哥相爭。 裴欽一抖韁繩,大步離開,只留下一句:“待我救下父皇,再來尋阿昭。” 馬蹄聲遠去。 容昭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 給安王透露京城消息、鹿王謀反的是謹王。 他算準了裴欽會回來救駕,也在賭裴欽一旦闖進宮,在永明帝眼中,就是謀反。 賭錯了,父子情深,安王登基。 若是賭對了,安王也是謀反。 突然,遠去的馬蹄聲折返,裴欽一個人騎著馬返回,于安慶王府門口勒馬,他從馬上跳下來,幾步上前。 隨即,狠狠將容昭攬入懷中。 他力氣很大,勒得容昭有些疼,硬邦邦的盔甲冰冷。 他的聲音沙啞:“如果因為我沒去,父皇出了事,我會恨自己一輩子,阿昭,你們眼中他是皇帝,我眼中,他是小時候給我騎大馬的父親。” 說完,裴欽再次轉身,翻身上馬,這一次,他頭也不回。 天已經亮了。 容昭站了一會兒,緩緩坐下,坐在安慶王府的門口石梯上。 身后腳步聲響起,張長言在身邊坐下,看向宮門方向:“安王進宮了?” “嗯。” 張長言:“他錯了,皇帝眼中的兒子,未必是兒子。”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永明帝對裴欽的寵愛未必是真的,也許只是想要扶植他與兩個哥哥相斗,形成三足鼎立。 裴欽出生之前,先太子勢大。 他出生時,永明帝寵愛,所謂先太子都要避其鋒芒,未必不是因為皇上忌憚先太子。 后來先太子死了,皇帝更寵裴欽。 鄭妃跋扈,裴欽也是游戲人間,永明帝依舊最寵愛他…… 未必是真。 容昭突然想,裴欽真的沒有懷疑嗎?他撇開士兵,先來見她,又是為何? 容昭搖搖頭,不再去想。 張長言面色有些蒼白,目光始終看著宮門方向:“阿昭,我爹他們會平安嗎?” 容昭實話實說:“不知,但我與你一道等結果。” 張長言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他偏頭,將腦袋靠在容昭膝蓋上,抿緊了唇。 容昭難得沒有推開他。 張三微微閉眼。 他們都在等待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升起。 第137章 新生 宮中。 張丞相精神恍惚地跪在地上, 在他身后,滿朝文武全都跪著,床上, 永明帝頭發凌亂,整個人蒼老不已。 他正在大聲斥責殿內跪著的人。 裴錚身上帶著傷,尤其是腹部的一道刀口,十分深,顯然出手之人是要他的命, 此時他跪在殿內,兩把刀架在他的脖頸。 永明帝聲音沙啞激憤:“你果然是要造反, 朕對你還不好嗎?三番四次刺殺人,刺殺容昭,刺殺謹王,朕都沒有追究, 叛國的罪也讓裴承訣給你頂了……你竟還不知足?!” 裴錚跪在殿前, 滿身血污與刀口, 嘶啞開口:“成王敗寇。” 他的脊背挺直, 不肯跪。 身后侍衛使勁壓著他,才讓他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永明帝想要起來,卻因為虛弱, 沒能爬起來。 他指著裴錚,手指在顫抖,“逆子!你這個逆子,枉費朕對你的寬容!” 裴錚嗤笑一聲:“你把我們圈在一起,將我們當成棋子, 讓我們相斗,不能威脅你的位置……你待我寬容?” 他大笑:“你勒著我的脖子, 將我掛在房梁,下面放個凳子,要我不敢進,也不能退,忐忑不安,驚恐你隨時會踹掉凳子,這就是你對我的寬容?” 永明帝指著他的手,抖得越發激烈。 裴錚笑過后,看著他:“你讓我們像狼一樣廝殺,就要做好準備,我們會來咬你。” 只是,他失敗了。 “混賬!”永明帝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