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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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看著唐久安清醒的眼神?,姜璽開始覺得——清醒有個屁用?啊,不清醒不也是很好嗎? 唐久安整個人?都直了。 所以她根本沒?有睡上司,根本就不用?跑路。 親個嘴而已……雖然姜璽的唇形十分好看,親起?來的感覺也很好……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親個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當做沒?有發生過。 “不知道三年前那個人?有何特征?殿下若是信得過臣,不妨說?出來,臣很愿意幫著趙都尉一起?找。” 唐久安道,“既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臣一定竭盡全?力為?殿下找尋。” 姜璽仔仔細細看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哪怕最細微的表情。 他看到了一臉的認真誠懇,還有一絲微帶生硬的諂媚。 就是沒?有看見一丁點不悅或者含酸。 “閉嘴。” 唐久安只見方才還一臉嬌弱西子捧心般的姜璽聲音變得冰冷。 “好好抱著,一個字都不許說?。” “哦。” 唐久安一表感謝,二表忠心,抱得十分盡心盡力。 “……” 姜璽看著她一臉精忠報國的表情,忍無可忍起?身了。 “不抱了?”唐久安問。 “不抱了。”姜璽聲音里有一絲明顯的忿然。 唐久安能理解,畢竟她只是暫時的替代品,能哄一時總不能哄一世,殿下還是惦記著三年前那個人?。 姜璽一早上出去城門?口逮人?,已經錯過了上午的晨課,在?書房等了一上午的文公度派宮人?過來問姜璽是個什么情況。 姜璽吩咐:“我有事去鴻臚寺,今天的課不上了,文老先生請回。” 宮人?自去傳話,唐久安也拎起?包袱準備回家?。 姜璽一眼瞥見:“讓你走了嗎?” 唐久安心說?這真是六月的天孩兒的臉,剛才要抱抱的時候可不是這么副嘴臉呢。 “殿下要去鴻臚寺,自然沒?功夫練箭,臣先回一趟家?,再去國公府教少督護箭術。” “誰說?的?”姜璽,“練箭這種?事情,一日不練一月空,我得見縫插針擠時間?練。你跟我一道走。” 唐久安:“……” 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何以解釋太子殿下突然變得如此勤勉? * 中秋一過,各方使團陸陸續續都將?到京。 鴻臚寺馬上就要成為?京城最忙碌的衙門?。 姜璽此人?,能躲懶的時候絕不會?出頭?,但真應下了事情也不會?含糊,一進鴻臚寺便有各路官員過來回事情。 身為?鴻臚寺少卿的唐永年倒被晾在?一邊,插不上嘴。 太子對唐永年的怠慢屬官們都看在?眼里,唐永年深覺自己的官位岌岌可危。 今日唐久安來了,唐永年如見了救星,遠遠便趕上來說?話。 唐久安對此間?事務一竅不通,背著弓箭,立好了箭靶,便無所事事,索性跟著唐永年各處逛逛。 不意在?一處小院看見了姜玨。 姜玨正在?接待一處東夷來的小國使團。 看見唐久安,含笑和對方說?了幾句,小昭兒便推著輪椅過來。 “殿下怎么在?這里?”唐久安很高興能看到姜玨離開藏書閣,出來走走。 “都是太子殿下給尋的好差事。”姜玨無奈地輕笑,“不給我過輕閑日子。” 小昭兒驕傲道:“我們殿下博覽群書,又?編修山川志,對天下風物熟記于胸,了如指掌,和這些夷人?談及他們家?鄉風物,比鴻臚寺所有官員都來得呢。” 姜玨深居簡出久了,已經快要被世人?遺忘,這次被姜璽強拉來鴻臚寺幫忙,倒是讓不少人?想起?這位曾經的太子殿下也曾是驚才絕艷,每一個教導過他的人?也都稱他為?天才。 也許是因為?忙碌了起?來,姜玨的臉色比在?藏書閣里好了許多,不再那么蒼白。 唐久安道:“殿下的山川志已經修完,何不替大雍出使各國,親自踏遍天下山川呢?” 姜玨頓了一下,目中露出向往之色,最終卻又?搖了搖頭?:“我無法離開京城。” 畢竟是前任太子,身份敏感。 “一定會?有辦法的。” “那便借唐將?軍吉言了。” 姜璽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唐久安和姜玨聊得正好。 銀杏葉在?秋日里變得金黃,一陣風過,葉子飄飄灑灑隨著風在?兩人?身邊飛舞,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 姜玨坐在?輪椅上,微仰著頭?,唐久安雙手負在?身后,微俯著身。 兩人?臉上都有明亮清澈的笑容。 姜璽的腳步頓了一頓。 這畫面異常美好,這兩人?也都是他很喜歡的人?,但心里卻微微收縮了一下。 小器了。 姜璽嘲笑了自己一下,大步走過去。 兩兄弟聊起?小國使團的事。 姜玨:“他們聽說?我朝十月將?有秋獵,所以絕早出發,第一個趕到。” 東夷人?善馭獸,這種?本事在?獵場上比在?朝會?上更值錢,是他們展現的機會?。 姜璽點頭?:“聽說?迦南的人?也快了。” 聊了一會?兒,姜璽錯眼便見唐永年在?和唐永久說?著些什么,唐久安雖是在?點頭?,但點得甚是敷衍,腳下還無意識在?地上畫圈。 這是唐久安無聊時才會?有的舉動。 “老師,”姜璽打斷唐永年的長篇大套,“該練箭了。” 此言甚合唐久安之意,兩人?一起?走向設在?官署前庭的箭靶。 姜璽問:“你爹說?什么?” “讓臣在?您面前多多美言,讓您重用?他。” 姜璽“哼”了一聲。 唐久安引弓射箭,還是教姜璽那招偏羽箭。 箭術極佳的太子殿下還是掌握不了訣竅,唐久安親自上手,悉心指點,扶正他握箭的手,并扳過他的肩,令肩膀與箭靶對齊。 “就這樣?,肩、眼、手三者合一,眼前箭前,只有箭靶,扣弦時偏左的弧度便能決定這支箭能拐出多大的彎。” 要說?姜璽純然是故意學不會?,倒有些冤枉他。 他是真的不行。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無間?,幾近耳鬢廝磨,指尖又?時時相?觸,怎么可能不走神?? 今天更嚴重,才開過一點小葷,姜璽心跳如雷,眼前只有唐久安的唇一張一合,但聲音卻像是隔著水面,遙遠而模糊。 至于說?的是什么,他全?然沒?聽清。 滿腦子都是她的唇色看起?來像晨風中的木槿花瓣,那滋味嘗上一口便永遠也不會?忘記。 餓了三年了才重新嘗著一點兒rou味兒,姜璽用?力咽了口口水,不讓自己太失態。 “殿下?” 唐久安看耳根發紅,額角見汗,“若是太熱,可以歇息一下。” 換作從前她絕說?不出這種?話,因為?在?她的腦子里,練箭時,但凡沒?有曬成人?干,就不應該放下箭。 可和姜璽待得久了,她終于開始感覺到人?跟人?著實有點不一樣?,姜璽不單身嬌rou貴,而且最近還很忙。 那么體恤一下也是應該的。 姜璽感受得這破天荒的溫柔,只覺得喉嚨更緊了,他的目光灼熱,盯著唐久安:“老師,你也出汗了。” 雖是秋日,但午后的太陽直射,仍然是有些炎熱的,唐久安的額角也沁了一點汗珠。 只不過這點熱對于唐久安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搖頭?:“臣沒?事,殿下行嗎?” 隨著這個動作,一滴汗滑著臉頰滑落。 原本被她包裹著的姜璽,反手覆住了她的手,臉向她湊得更近。 “老師,你的汗,香得很。” 這聲音里有一種?壓抑的喑啞,仿佛要直接從耳朵送進唐久安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相?似的畫面被喚醒,一向被唐久安拋在?腦海深處的某此記憶碎片宛如海底氣泡般,零星冒上來。 潮濕的春天。 黑暗的夜晚。 guntang的身軀。 低啞的聲音。 “……有本事留下你的名字,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散碎記憶中,仿佛是個少年的聲音,和姜璽此時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