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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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小產之兆,那便是還沒有小產了。” 齊瀾道,“能保得住么?不能便早些請蕭郎中去。” “陛下且放寬心,及時施治便無礙。” 醫女們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便不預去驚動蕭皓。 如此,荀姹也暫且放了心,淚眼猶濕濛,問他:“這個孩兒你認是不認?” “朕何故不認?插你插了許久方得來的,不認豈不是虧大了?” 他言語間似乎同她燕好只是為了生子一事。這無妨,她惟牽掛一件事,“那你便別將我故主賜死。若執意要殺他,便連我并腹中這個多出來的一起殺了吧。” “你懷著朕的麟兒,第一想到的便是為了那男人,憑此要挾朕?” 他怒極拂袖離去。 醫女和宮娥們自知聽到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權當什么也不曾聽到過,什么也不知道。至于陛下離去時似乎對皇后娘娘怒不可遏,什么也未吩咐下來,她們卻并不敢怠慢,施治的施治,服侍的服侍。 荀姹心連帶身體木了許久后,抹去頰上咸濕的淚珠們,留滿眼情薄似水,去臥榻上躺著去了。 一連許多天,她終日只是懨懨臥在床笫間,明明有著身孕,玉體反瘦損幾分,衣帶寬了些許。 某日,齊瀾忽然主動來見她,卻開口便是胡言亂語。 “你想必不想要這孩兒。”他道,轉頭吩咐醫女,“快去準備墮胎的湯藥,服侍皇后娘娘喝下。” “你又發什么瘋!”她蹙著眉呵斥過去。 前些天他分明很想要這個孩子,暗示醫女盡力保住,還差點要去請月鈞。想來是這些天心念轉了,厭棄她,竟連帶她腹中也連了他血脈的小生命也厭棄起來。 這樣想著,一截反骨冒了出來。他越不想要,她越要保。 見她頗抵觸,醫女并不敢真去備置湯藥,惟噤聲跪在一旁。她縱然不抵觸,也是不敢去的,事關皇嗣,帝后這些天又劍拔弩張地不尋常。 齊瀾沒再講什么,很快離去了,這事暫且不了了之。 荀姹擦干眼淚,旋即教宮娥們去取針線、絲綢來,她打起精神來親自為將出世的小嬰兒縫制小衣裳。 “免得日后冷宮里沒有針線,小家伙連衣裳也沒得穿。” “娘娘多慮,陛下斷然不會薄情至此。這些天的冷淡,不過是同您置氣罷了……”宮娥赤石寬慰道。 “你倒是對他的一思一念知曉得清清楚楚。” 她話里藏針,赤石便忙噤了聲,止小意侍立在側。 入夜,紫燕孤臥,珠帷清寂,連美人香肌,摸著都有些冷。 荀姹的寢殿內,對孕體無礙的安神香已燃了許久,齊瀾才放心上了她的臥榻,將她抱到懷中,煩悶她肌骨怎么比從前涼了許多。 常言道美人如玉,為荀姹切完脈后,蕭皓卻提醒他:“姹兒的身體并不真是玉做的,沒那般脆弱、碰些個便碎。好生調養,生產一次也無礙。墮胎對她身體的損傷,未必輕于產子。” 太醫和醫女們也是這么說。 他白日里卻還是忍不住到她跟前鬧了一出,惹她猜忌,使她愈發離心。